秦真从榻上蹦起来,“巧了!我也没听说过!” 楚沉微笑:“孤有秘法,专治秦真。” 秦真:“……卧槽”
第13章 独处 秦真被楚沉一会儿狂风暴雨惊雷起、一会儿春风拂面温柔意的情绪搞得有些心律失常,忍不住奇怪他这几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当初温润如玉气度谦谦到让她觉着不似凡尘中人的少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秦真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面上却什么都不显,只是抬手轻轻摩挲着手心,低声道:“那、那我能睡了吗?” “嗯?” 饶是楚沉心思玲珑,一下子也没明白过来她忽然插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秦真抬手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道:“方才没晕够,我有些困了。” 方才晕倒是假的。 精力不济犯困,很想倒头就睡倒是真的。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悬着一颗心,强撑着同人暗中交锋过了。 如今身子虚弱,到底不似当年那般能折腾。 楚沉一时无言:“……” 他眸色复杂地看了秦真好一会儿,明显看出她有些精力不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当年在回南州的路上究竟受了什么样的伤?谁伤的你?” 三年都治不好,得是多重的伤? 才把好好一个神采飞扬的秦如故变成了这般娇弱的模样? “这……”秦真有些不知道怎么好说,憋了半响也只憋出来一句,“就那样的伤呗。” 她刚一说完,就看见楚沉眸色骤暗,不由得心道不好,说错话了。 她连忙改口道:“其实我不记得了……” 楚沉一下子没开口说话,只是眸色如墨地看着她。 秦真不知怎么的,被他用这样眼神看着,心里就莫名地发慌。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自然洒脱一些,缓缓道:“刚回家那段时日我整日整日都在睡,偶尔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榻前都是来问诊的大夫,这个这样说,那个那样说,我也记不住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反正就是伤挺重,能保住性命已是神佛护佑,其他的都不要想了,再后来醒着的时候大多都是在吃药……” 楚沉默然地听着她风轻云淡地说自己伤重时的那些事儿,一张俊脸几乎没了表情。 重伤成那样,只怕疼都疼得生不如死,如何睡得着? 只怕她口中的“睡”,同昏迷不醒也无甚区别。 去鬼门关前走了几遭,还能笑得出来,说的这样风轻云淡,这世上除了秦如故,也没谁心这样大了。 他一直没说话,屋里寂静悄然,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秦真倒是没觉着有什么,她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说着说着,忽然很是生气地说:“我那时候一直怀疑那些大夫里混入了很多眼线!给我开的药又多又苦,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喝了还没什么用!” 只可惜那时候,她清醒的时候不多,也没什么机会同父王说这事,能睁眼的功夫都被侍女们趁机灌药下肚了。 后来她记性就变得不太好了,加上时日一久,旁的事儿多起来,她也就全然忘了记仇的事儿,此刻同楚沉说起来,才发觉自己还是很气。 秦真抬头望着楚沉,小可怜一般同他说:“所以说啊哥哥,你千万要小心,别让人伤着,药真的太苦太难喝了。” 楚沉听到她说这样的话,神色一时有些复杂。 秦真想着我都这么惨了,还想着提醒你要小心,这情意难道还不够深? 这厮…… 怎么就没反应呢? 她正纠结着一个人的戏要怎么接着往下唱,过了片刻。 楚沉忽然开口,嗓音微哑地问她,“疼吗?” “啊?” 秦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点头道:“疼,特别疼。但是我那时候更怕自己以后都不知道疼了。” 秦真说着,抬头朝楚沉笑,“连疼都不会疼了,那就离死不远了,你说是不是?” 其实她还挺庆幸,自己当时还有疼的机会。 那样,至少能证明自己还真真切切地活着。 楚沉忽然有些看不得她笑,伸手捂住了秦真笑意盈盈的眼睛,低声道:“别说了,睡吧。” “额……好。” 秦真眼前一抹黑,什么都瞧不见了,心里越发觉着如今的死对头举止怪异。 但是再怪异,也比上来就要杀她好。 她身体有些僵硬地缓缓地往美人榻上倒,心道你既然让我睡,你是不是该回避了? 没曾想,楚沉的手跟着一道覆下来,一直捂住她的双眼,人也在榻边轻轻落座了。 秦真实在搞不明白死对头到底是几个意思,心中忐忑得很,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她长睫微动,轻轻刷过楚沉掌心,无意中有些撩人。 他手上的动作变得有些僵硬,语调微沉道:“不是想睡?” “我睡、我马上就睡!”秦真也不敢再乱动,立马就闭上双眼酝酿睡意。 可死对头就在榻边坐着,这捂她眼睛的手又如此让人难以忽视,连掌心都灼热地过分。 这让人怎么睡? 秦真暗自吐纳调息了几轮,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当作在自己家中,边上的死对头压根不存在。 快点睡。 睡着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楚沉在这,让秦真根本就难以忽视。 一贯沾榻就睡的她,今个儿躺了许久也没能睡着。 她忍不住想翻身,又不知道他捂着自己的眼睛是几个意思,不好随便拂了他的意,便抬手覆在他手背上,再小幅度地翻动。 秦真的这些动作,都被楚沉看在眼里。
第14章 念头 秦真睁开双眼,神色纠结地看着他,“我有件事想问你,不问就睡不着。” 楚沉星眸微敛,只说了一个字,“问。” 秦真凝眸看他,思忖良久才开口问道:“你这次冒这么大的险发兵攻打戴贼,究竟是为了什么?” 新帝忌惮各方诸侯已久,楚沉可以算是京城那位最大的心病,其他各方之主也没少琢磨着把他除掉。 这种时候,他不想着如何稳中求胜,却在各方都对北州虎视眈眈之际,发兵来夺林州,把她抢到手,这路子实在是太野了点。 换做秦真,还真不敢如此行事。 她这么一想,总觉得这事好像有点说不通。 楚沉与她四目相对,反问道:“你说孤是为了什么?” 秦真一时无言:“……” 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 但是此刻,死对头看她的眼神深邃而惑人,搞得秦真不由得有些心慌意乱起来。 “当然是为了这万里江山!”她开始闭着眼睛说瞎话,“历朝历代多是时势造英雄,像楚王殿下这般的,随手造时势也是行得通的。” 楚沉没再说什么,忽然起身朝外走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一时间。 偌大个屋子里,只剩下秦真一个人。 她愣了片刻。 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没说对,惹到他了。 这怎么一声不吭就走? 秦真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就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门外。 楚沉站在锦绣花丛前沉吟了片刻,忽地开口吩咐侍卫,“去把她那几个侍女带来。” “是,君上。”几个侍卫连忙应声去办了。 楚沉负手,缓步走上揽芳台,在主席位落座,方才的酒宴佳肴都已经撤了,只有秦真给他的那朵牡丹花还在原处放着。 他伸手把那朵牡丹花拿在手中把玩,心中思量着秦真方才说的那些话有几句是真的。 她不记得自己受过什么伤。 还总怕他会动手杀她。 当年潜伏在南州的眼线往自家主子里送消息,说的都是秦郡主重伤治了很久才捡回一条命,从此武功尽废,经不起日晒风吹。 可从来没人说过,她还失去了某些记忆! 不多时。 侍卫们就把秦真那四个贴身侍女带了过来,“君上,人带到了。” “奴婢参见君上。” 小侍女们怕得瑟瑟发抖,跪倒在几步开外,连头也不敢抬。 楚沉扫了一眼众人,不由得微微皱眉。 这些都不是以前跟在秦真身边的人,当楚她年少轻狂肆意,连随身伺候的随从侍女都比别人家的活泼胆子大,没有一个是这样畏畏缩缩的。 他一直不说话,小侍女们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楚沉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问道:“她当年究竟是被谁伤的?” 侍女们也不知道他忽然问这个要做什么,纷纷跪伏于地,颤声道:“奴婢、奴婢不知!” “连这个都不知道,留你们何用?”楚沉把手里的牡丹花放到了桌案上,语气极淡道:“拖出去,砍了。” “君上饶命!”暖玉连忙抬头道:“奴婢几个都调到郡主身边伺候不到半年,当初郡主刚回南州时都是大夫和医女们长伴左右,受的是什么伤、伤的如何……奴婢是真的不知。” 蓝烟默了默,也跟着开口道:“奴婢只知道郡主刚回府的那一年,整个王府后院都弥漫着苦药味……” 另外两个侍女也先后小声说:“奴婢听说王爷先前怕郡主撑不下去,就让人用了许多回麻沸散。” “前两年郡主总是昏睡,时常不记事,奴婢有一次无意间听到世子问郡主:阿姐这一身的伤究竟是谁害的?郡主只说不记得了……” 楚沉听着小侍女们说的话,忽然想起来不久之前秦真还在同他抱怨说那些大夫给她开的药太多太苦了,心口止不住地泛疼。 他一张俊脸几乎没了表情,只沉声问道:“用了许多回麻沸散?是多少回?” 侍女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蓝烟壮着胆子答话道:“起初似乎是两三日一回,后来是十天半个月,如今已经不用了,换了新药。” 楚沉气得胸闷。 两三日、十天半个月一次麻沸散,什么铁打的身子经得起这样用药? 哪怕是天纵奇才,也会被治成傻子废人! 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瓶放到桌案上,“就是这个?” 蓝烟抬头看了一眼,又快速地俯首,低声应道:“对。” 楚沉把那个白玉瓶拿在手里,看了许久,平心静气了好几回,才没有直接把它捏碎。 炎炎夏日,风拂过牡丹花丛,吹得揽芳台上纱帘翻飞,一派奢靡华美之景。 众人却因为坐在高台上的那位沉声不语,吓出了一身冷汗。 过了许久。 楚沉才开次开口问道:“她是不是忘记了许多事?” 几个小侍女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纠结这事能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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