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与陆世子的关系京中人尽皆知,且你甚少会离京,又是在刚刚成亲之后,我觉得这番动作难免会让人起疑或打草惊蛇。” 这其中,最怕生了疑的是圣上。 现在严许并不知朝中是何情况,圣上对衡州的戒备到底是放下了还是一直埋在心中,只是未曾发作而已? 他去衡州确实不能光明正大,这不仅是关系着他自己,更关系整个严府。 一旦叫圣上认为他是在替陆博恒办事,私下联络衡州要做什么,那便十分不妙了。 “皎皎说的确实不无道理。”严许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沈莓便将自己的想法也细说了:“我是想着,我们刚成亲,你以带我游山玩水为由,我们两人一起离开便合情理多了,日后不管是去到哪儿,总归是能说道一番的。” “可这一路我怕会有危险……”严许罕见的一直犹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莓重新靠进他怀里,认真做了保证:“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身边还有护卫,我也会认真学着保护自己的。” 其实她想跟着严去一起去,何尝不是因为心里担心他。 但她不想因为自己而拖了严许的后腿,所以有郑重道:“要不明日就让秋实来我这儿教教我吧?一些防身的知识和技巧。” 她虽没习过武,但人体玄妙,她曾自行看过好几本行医录,瞧见过上头说有些穴道乃人的死穴,她觉得这些她也可以学一学,日后防身用得到。 还有用毒用暗器诸如此类。 严许没想到她竟然把这些都想到了,便知他确实不该小看他的姑娘。 于是严许答应了她说的:“好,明日我就让秋实过来,成亲的日子提前之事我也会与娘说,也会让陆博恒进京给太子妃带话,皎皎无需操心。” 话落,他又想起什么。 “皎皎的嫁衣可绣好了?” 听到严许说起嫁衣,沈莓的脸红了红,轻轻点头:“绣好了,还好在年前便都做完了这些,倒像是冥冥之中知道这婚期要提前似的。” 严许笑了笑。 心里也有了计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翌日一早,沈莓见秋实来了府上。 秋实说时间紧,公子让他这几日便不要回去了,沈莓听后立刻让春华收拾出了一间屋子给他暂住,当即便开始好好学习了。 而严许则在这日先是与严夫人说了要提前婚期的事。 他未与严夫人解释太多,但严夫人知他向来是个很有主意的,便也没有多问,只道:“你与阿莓可说了?” 严许点头:“一会我去平南王府,让子重也给宫里太子妃传个话,或许这两日太子妃就会再召您进宫一趟了,您只说是我与阿莓想一起去关阳看天罗花,有些等不及了,这才任性了一回。” 关阳城的天罗花田十分美丽,却只在每年元月盛放,是极罕见的冬日开花的植物,且花期很短,过了一月初便谢了。 他们两人想结伴去看,若不是夫妻身份,难免要有人说于礼不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严夫人点头应下。 接着严许又去了趟平南王府。 陆博恒果然还是焦躁难安,却在听到好友说会亲自去一趟衡州替他看看,甚至为此连婚期都提前时,刷的一下眼睛都红了。 “怀琛!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还有阿莓,也真是我的好弟妹啊!” 他在京都这么多年,深交的也就只有严许这一个朋友,关键时候他能帮自己走这一遭,足以见他是真心相待。 陆博恒知道此行严许背负着怎样的风险,他用力抱了一下好兄弟,郑重道:“放心,万一有什么,我不会让你受到牵连的。” 严许拍拍他的肩:“若我离京了,你在京中不管听见什么都切莫冲动。” 陆博恒点头。 嘱咐完陆博恒,他最后去了温阁老府上拜访。 如今还是走家窜巷拜新年的时间,严许笑着与温阁老道了好,将今日带来的一小坛酒拿了出来。 “醉花阴,给老师做新年贺礼。” 温阁老笑眯眯收下后,又提着小坛子晃了晃:“你如此有心,今日还不得陪老夫我喝几杯?” 严许笑着应下,与温阁老一起进了书房。 两人于窗前对坐,一人面前一杯酒,严许敬了温阁老一杯:“望老师身子康健,寿比南山。” 温阁老乐呵呵的说了声“好”,将酒喝下,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当初严许年少中举,温阁老对他极其看重,还是求来的这个学生。 谁知严许日后却道自己无意入仕,考举人不过是父亲要求他有个读书人的身份傍身。 但即便如此,温阁老对他的欣赏却没半分消减。 严许聪慧,即便不入仕,温阁老也会时不时就朝中一些政事问问他的看法。 如今在内阁,他已经算是位高权重,在未致仕之前,肩上的担子都重,可他却最信任严许这个一介白衣的学生。 或许正是因为严许无官无职,才反叫人更放心。 “今日你来,除了给老夫百年,可是还有些其他的话要说?” 温阁老放下酒杯,矍铄的双眸里透出几分了然。 他活了大半辈子,一直身居高位,许多事自然是瞒不过他的眼。 严许也未想瞒着,又给他倒了一杯酒,缓缓点头。 “老师,学生是有些话想说,也只想与老师说。”
第68章 温阁老听了严许这话, 神色一凝,眸光探究地看了过去。 他在严许十五岁中举后便将他收作学生,到如今已经八年, 两人虽不时时见面,但温阁老对这个学生可以说是十分信任。 从他能拿内阁当中一些重要政事与严许摊开来讨论便可看出一二。 甚至有时严许的身份似乎已不仅仅只是学生。 而在这之中, 严许也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且任何事情,出了温府的这张大门,他便闭了嘴,在外面决口不谈。 只是反观严许自己, 他甚少会这么与温阁老说什么。 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便表明, 希望他今日在温府说的事, 只温阁老心里知道便好。 温阁老信得过他的品行,沉吟片刻后, 便微微点头:“何事, 你说。” 严许神色郑重:“学生想先问问老师, 年节封印前, 朝中关于平南王衡州封地的情况,可有说什么?” 一听是关于平南王的事,温阁老很快便想到了陆博恒。 他摸了摸灰白的胡子。 “衡州那处圣上自两年前派人过去后便没再出什么岔子,今年的贡品和平南王的信件都是按时到了京中的,看起来一切如常, 圣上也未再过多关注,你何有此问?” 严许听了温阁老的话,微微蹙了蹙眉。 他不太怀疑老师的话, 在之前发现信件问题时也不觉得会是圣上暗中做了什么,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平南王如果一直在封地好好的, 陆博恒又一直在京中,待平南王年纪大了,便可顺势将他们一家都接回京都,只要他们家没有反心,到时封地自然也就回来了。 当初圣上登基之所以给平南王分了封地,他未参与夺嫡之争是一回事。 另一方面,也是圣上初初登基,不管当初皇位之争有多惨烈,他都不可将兄弟赶尽杀绝,免得落个暴君的名声。 所以给平南王分封可以彰显其仁慈。 如今,只要平南王没有什么动作,圣上多半也不会主动做什么,不然不就是打了当初自己的脸? 严许的心里,这些早就过了一遍,也在今日去找陆博恒时细细与他分析过。 他最怕的便是自己不在京中,陆博恒听到什么消息便一时冲动,反而让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思及此,严许对温阁老坦诚道:“老师,不瞒您说,我成亲的日子提前了些,待元月初十我与阿莓拜过堂后,我们便要启程离京。” 他没说自己去哪儿,因为温阁老一猜便知。 “你要去衡州?” 严许点头,将昨日与陆博恒发现平南王来信的一点蹊跷说了。 末了,他沉声道:“老师,你知晓圣上的心思,衡州早晚是要收回的,但却不是这个时候,陆世子心性纯良,大大咧咧,并不是擅弄权术之人,我相信平南王也是。” “如今乌郎大势已起,对东境虎视眈眈,大启绝不可在这时出什么乱子。” 温阁老听着他的话,沉默思忖片刻,缓缓开口:“你疑心是乌郎在此中谋划,想亲自去衡州看看,也为了让陆世子放心,他只信的过你,我说的可是?” 严许利落点头。 “圣上在衡州的人既然没有传回什么消息,这中间定然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事,世子也是担心父亲,我与阿莓会以游山玩水之由离京,一来避免打草惊蛇,二来……” 温阁老了然。 “老夫知道你的顾虑,你去衡州的事我不会说,但圣上若是收到什么衡州的消息,你此行怕是难以瞒住。” 严许笑了一下:“所以我才与老师将打算说了,我的父母皆在京中,希望若到时圣上察觉我出京,心生不悦,老师能替我美言一二。” 他今日来找温阁老便是这般打算。 此行无人知自然是好事,但若图玛在衡州有所谋划,京中早晚会得到消息,到时圣上很可能会注意到与陆博恒交好的他离京了。 温阁老是内阁重臣,又是圣上的心腹,他此番与老师坦言,便是希望到了那个时候,老师能在圣上面前说几句话。 不至于叫圣上心生什么误会。 在离京前,他想将一切都尽量安排周全。 温阁老也知晓了他的意思,点点头:“如此,我心里便也有数了。” 这日严许在温府陪着阁老喝了会酒,又下了一盘棋,除了衡州这件事外,便不再谈其他政事。 待到傍晚,他告辞离开,刚回府便接到了陆博恒差人传话,说事情已经告知太子妃了。 果然第二日,东宫便派人来召了严夫人和沈莓一道儿入宫。 沈莓心里有数,在马车上与严夫人相视一眼,便知想将成亲的日子提前这事严许已经告诉她了。 严夫人拉着她的手问道:“日期提前一事,阿莓当真不觉得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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