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不解:“老大不是说要把两人都?”说着,比划了个抹脖的动作。 船工谑笑:“那女人可是号称大周第一美人的燕王妃,就这样扔进海里,你舍得?怎么说,也得在她喂鱼前喂一喂咱哥俩不是?” 同伴恍然,脑海里很快浮现起一些旖旎场面,□□起来,道:“还是二哥想得周到。” 二人笑着,推开舱门,甫一踏入舱内,脑后袭来刺骨阴风,不及反应,人已相继昏倒在地。 齐岷收手,身形从门背后显现出来,虞欢挨在其侧,看着先前送茶的那船工,道:“你早便发现他们有问题了?” 齐岷看那船工的眼神很阴沉,嗯一声。 “什么时候发现的?” “看信的时候。” 今日早晨,那封以林十二的名义送来的信看着的确是林十二的笔迹,但是态度不对。 林十二不是辛益,从来不敢在他面前开玩笑,况且先前还因为帮燕王姬妾一事被他罚过,就算再忙,也不可能用那样潦草的笔迹来给他这位顶头上司写信,更不可能拿被知州纠缠、脱不开身的理由来搪塞。 所以,看信的第一眼,齐岷便已起了疑心,至于后来,船家一行暴露的地方自然更多。 齐岷无意赘叙,目光略过地上的二人,朝舱外看。虞欢看着他,心知他跟着自己登船是有备而来,并非自己先前所想的不舍,心里有点失落。 齐岷回头,向虞欢道:“跟着我。” 虞欢没动。 齐岷便又看她一眼,鬼使神差的,伸来一只摊开的大手。 虞欢明白他的意思,鼻尖蓦地发酸,眸光盈然,想了想后,伸出一根手指。 齐岷掀眼看她一下,唇微动,用食指勾住那一根手指。 作者有话说: 我总有办法把他俩绑一块的(狗头)。 — (掉落小红包) —
第45章 ◎“我在这儿,你怕什么?”◎ 船家正在底舱里搓着手等待手下喊锦衣卫救人的讯号, 半晌不闻动静,不免有所起疑,走出舱外来一看,正见齐岷牵着虞欢从顶舱栏杆处走下来, 霎时吓得脸色发青。 齐岷向他看来一眼, 目光森然,船家立刻反应过来阴谋败露, 大喊道:“李四!” 李四早从船工那里得知杀人计划, 耳闻船家号令,操起弓*弩, 朝着齐岷、虞欢放去一箭。留在甲板上的辛益、张峰见得这幕,骇然色变, 拔出绣春刀奔来相救, 底舱各处冲来一波手持刀剑的船工, 在船家的号令下杀向锦衣卫。 底下顿时打成一片, 利箭刺破虚空,从暗处朝着顶舱的方向射去, 虞欢被齐岷往怀里一带,只听得挥刀斩落箭杆的“嚓嚓”声响,不多时, 便闻船家厉喝:“他们就三个人,怕什么?接着上!” 话声甫毕,底下又是杀声四起, 所幸暗箭总算消停,虞欢从齐岷怀里探头, 朝甲板一看, 瞳孔倏然一缩。 春白本是在舱内准备虞欢想喝的奶茶, 突然听得外面一派嘈杂,便赶出来看,孰料出舱以后,不偏不倚撞入杀局当中,并且正巧位于船工身后。 虞欢惊喊:“春白!” 春白不及反应,被原本埋伏在暗处放箭的李四伸手擒住,拿起匕首压上她脖颈,瞬间怛然失色。 辛益于战斗中瞥见这幕,厉声道:“住手!” 船家眼疾手快,示意李四住手,环视齐岷、辛益等人后,盯着辛益道:“把刀扔了,不然她立刻没命!” 春白哪里承受过这样的架势,本就是胆怯的性子,被船家这样一吓,脸色更惨白如纸,嘴唇簌簌发起抖来。 辛益看在眼里,又气又怕,看一眼齐岷后,喝令张峰歇战。 便在双方僵持档口,虞欢向齐岷道:“春白不能有事!” 齐岷睥睨下方,没有表态,船家又一次道:“叫你们把刀扔了,听不明白?!” 李四配合着勒紧春白,刀尖扎破春白皮肤,鲜血立刻从脖间淌下。辛益心急如焚,眼看无路可退,“哐”一声扔掉绣春刀,举起双手。 船家眼睛微亮,示意李四收手,又看向还没有扔刀的张峰。 辛益沉声:“峰儿,扔刀。” “千户,这……” “叫你扔你就先扔。” 张峰进退维谷,朝上方的齐岷看去一眼,见齐岷没有阻拦,缓缓放下佩刀。 船家冷笑,复朝齐岷看去,因听得先前虞欢那一声“春白不能有事”,便赌齐岷定然不会置这侍女的性命于不顾,命令道:“你,扔刀!” 齐岷神色漠然,沉吟少顷后,对虞欢道:“去我身后。” 虞欢握紧齐岷臂膀,又担忧春白,又顾虑齐岷会被掣肘。 齐岷看出她的犹豫,泰然道:“我在这儿,你怕什么?” 说着,伸手便把人拉至身后,信手扔掉绣春刀。 “哐当”一声,一把规格最高的绣春刀滚落在木梯下,船家大喜,示意船工上前收缴锦衣卫的所有器械。便在这时,齐岷拔下射在栏杆上的一支弩*箭,身形疾旋,手里弩*箭立刻如急电奔射,“唰”一声迸至李四面门。 李四不及回神,额心被箭镞射中,仰倒瞬间,辛益提气跃出人群,接住春白,劈手夺过一名船工的砍刀。 变故实在发生得太快,众船工猝不及防,船家更是手足无措,甫一张口,便已被辛益横刀架上脖颈。 “扔刀。” * 一刻钟后,除战死的数名船工外,其余涉案人员尽数被辛益、张峰捆绑着扔在甲板上,听候发落。 舱里,齐岷坐在上首,看着被辛益押进来的船家,审问:“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船家心知穷途末路,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小的一时财迷心窍,不知冒犯的会是锦衣卫指挥使,还望大人大发慈悲,饶了小人一条狗命!” 辛益冷嗤,一脚踹在他身上:“不知道冒犯的会是指挥使?你拿着林小旗那封信来接人的时候,嘴巴是在放屁?!” 船家拙劣的骗辞被拆穿,悚然瞪目,辛益狠声道:“老实交代,不然先拔了你这根没用的舌头,再送你去昭狱扒皮!” 昭狱恶名入耳,船家浑身剧震,仿佛已被卸了骨头。 齐岷向辛益示意,拿来那一封号称是林十二所写的信,展开来道:“信是谁给你的?” 船家不敢再顽抗,哆嗦道:“……是一个穿黑衣的男人,个头不高,大概二十多岁,模样看着挺清秀的。给信的时候,他塞给我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说是事成以后,还有五百两酬金等着我。” “他要你成什么事?” “冒充锦衣卫派来的人,接燕王妃离开观海园。” “接去哪儿?”齐岷声音蓦然微沉,给人利刀出鞘的危机感。 船家更战栗:“那人说……只要不接回登州府,随便我们接去哪里都成。” 齐岷、辛益眼底同时迸射寒芒,不接回登州府,接去哪里都成,言外之意便是要虞欢、春白消失于众人视线,被他这帮海匪一样的恶贼掳占了。 齐岷想起先前在顶舱听见那俩船工企图玷污虞欢的事,沉声:“那人什么模样?” 船家应:“瘦长脸,五官看着挺周正,鼻尖长着一颗黑痣,嘴唇有点薄。” “脸上可有胡须?” 船家肯定地摇头:“没有!” 辛益一霎恍然,看向齐岷:“头儿,是东厂的人?” 敢在锦衣卫的眼皮底下偷梁换柱,企图掳走虞欢的,除田兴壬那一帮东厂余孽外,自然没有旁人了。 齐岷道:“除了接人以外,他还要你做了什么?” 船家一震。 辛益斥道:“问你话呢!” 船家额头渗下冷汗,道:“他要我……帮观海园里的仆从运一批货,务必得运回登州码头,届时会有人来取。” “什么货?” “我也不知道,统共是十二口箱子,都装在货舱里。” 辛益讶异,看向齐岷。 齐岷斟酌少顷,示意辛益:“扒了。” 辛益领会,上前探向船家的裤兜,船家大惊失色,不明所以地一顿嚎叫,辛益厌烦地往下扒,确认其身份并非阉人后,复命道:“头儿,没问题。” 齐岷点头,举步往外。 * 货舱隔壁,虞欢打开药箱,耐心地给春白包扎脖颈上的伤口。 春白惊魂甫定,脸颊上仍残留着泪痕,给虞欢一碰伤口,疼得瑟缩,待包扎完,嘴唇都要咬破了。 虞欢给她拉拢衣领,瞥见后肩那一处半新不旧的伤疤,想起上回她在客栈里为自己挡剑的事,叮嘱道:“以后跟着我,不许乱跑。” 春白感动,又迟疑道:“算了,这种时候,王妃还是跟齐大人待在一起更安全些。奴婢笨手笨脚,万一给王妃添了麻烦……” “你现在还不够麻烦?”虞欢打断,伸手关着药箱,佯装愠恼。 春白结舌,想起这是虞欢第二次“伺候”自己,脸颊赧红。 虞欢瞄她,无意让她愧怍自责,改问起另一事:“你跟辛千户私交不错?” 春白似没想到虞欢会这样问,茫然道:“没有呀。” 虞欢狐疑,又看她一眼,确信她并没有撒谎。 先前在甲板上,春白被那叫李四的船工用匕首挟持后,全场最紧张的人除她以外,便是辛益了。 那人甚至不向齐岷请示,就遵从着李四的吩咐扔掉了绣春刀,还回头叫张峰也束手。那架势,像是生怕春白会有什么不测似的。 虞欢心里有些怀疑,不及深究,听得春白道:“不过这回多亏了辛大人,要不是他相救及时,奴婢都没机会再坐在这里陪着王妃,一会儿碰见,奴婢一定要向他郑重致谢才是。” 虞欢听得春白口吻崇拜,竟像在赞美辛益英勇睿智,纠正道:“杀死李四的人是齐岷。” 春白点头,道:“是,不过救我的人确实是辛大人。” “要是没有齐岷动手在先,他根本救不了你。” “可是如果没有辛大人的话,奴婢肯定会被别的船工掳去,不可能获救的。” “……”虞欢还待再争辩,忽然瞥见舱门口立着人影,侧目看去,齐岷、辛益两个大男人正站在那儿,不知已听了多少。 虞欢抿唇。 春白对上辛益那双铮亮的虎眼,脸颊一热,后者眼神闪躲,跟着偏开脸。 齐岷驻足在门口,略一思忖后,走进来,辛益跟在后面,听得齐岷叫虞欢:“过来。” 虞欢不明所以,却乖乖起身。 二人走时,辛益瞥向春白,见其脸颊泪痕阑干,皱眉道:“又哭了?” 春白忙摇头,牵动脖颈伤口,低“嘶”一声,伸手捂住。 辛益一副欲骂又止的表情,瞄一眼离开的齐岷、虞欢后,板着脸:“王妃有头儿护着,你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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