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疼,胳膊、腿更是火辣辣的,却根本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那妇人出去给孩子洗干净了,包好了包被,打开门,笑道:“恭喜大人,是个千金。” 季衡只瞟了孩子一眼,就要往里走:“她人怎么样了?” 村妇拦了一步:“她刚生完,大人再等等,先抱着孩子在外面等会吧,我要先去给她包扎。” 季衡无奈只得先接过孩子。他也没想到竟然会害赵昭跌落山崖,看见山崖下满身是血的赵昭那一刻他差点心脏就停了。好在那山崖坡度不算陡,也没有巨石挡路,赵昭是一路滚下来的。 她身上的伤并不重,但是她的肚子?!季衡来不及细想,只能赶紧在附近的村庄里找了一户人家,正要找大夫,村妇却说赵昭要生了,根本来不及产婆,直接匆忙让她接生。 赵昭的孩子?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红通通,跟个猴子似的婴儿,一脸嫌弃,赵昭那么好看怎么会生出来这么丑的孩子? 一定是像了他爹。 想到裴凤慕,他手上一时没了轻重,掐疼了孩子。 “哇!”婴儿咧着嘴大哭不止,小小一团开始挣动。 母子连心,很快屋里传来赵昭虚弱但紧张的声音:“孩子怎么了?” 季衡忙慌手慌脚哄孩子:“不哭,不哭。” “夫人不能下地啊,你刚生完孩子。”屋内村妇高声劝阻。 “赵昭你别动,孩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季衡抱着孩子靠在窗外,这时村妇的儿媳妇看不下去,有些胆怯地走过来:“大人,可能孩子是饿了,交给我吧。” 她儿子还没断奶。 季衡转身把孩子交给那女子,冰冷的目光透着警告,低声道:“小心伺候,她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全家都别想活了。” “我、我知道。”那女子抱着孩子去了屋里,刚进去没多久,孩子就不哭了。 等喂饱了,女子又把孩子抱出来还给季衡,还教他该怎么抱孩子,这次孩子在他的怀里很乖,仔细看好像还在笑。 季衡看着皱巴巴的小婴儿,唇角禁不住上扬,是个好哄的,像她。 没多久村妇推门出来,却是欲言又止。 季衡脸色一沉:“怎么了?” “夫人好像这里不太对劲。”村妇踌躇半晌,指了指头。 “你什么意思?”季衡皱眉。 村妇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支支吾吾的:“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怎么受得伤都不知道。” 赵昭躺在床上很乏也很疼,全身就跟被车轮反反复复碾压过似的,心里却一直绷着一根弦,她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在生孩子?!她和谁的的孩子?她是谁? “嘶。”头好疼啊。 门轧轧开了,赵昭抬头看见一名高大俊雅的男子抱着她刚出生的孩子进来。 赵昭睁大了眼睛,这个男人看着眼熟,她却根本想不起来他是谁?可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团上,那是她刚刚生下的孩子呢。 赵昭伸出双臂:“给我。” 季衡坐在炕上轻轻地把孩子放在她怀里。 赵昭的胳膊一沉,心也落到了实处。不管她是谁,这个孩子都是她的家人,是她在这个世上不可磨灭的印记。 赵昭细细瞧着孩子,终究还是没忍住,瘪瘪嘴:“有点丑。” 季衡和村妇都笑了。 出村妇看着坐在炕边搂着孩子和赵昭的季衡,恭维地笑道:“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你们夫妻长得这么好,孩子长大了一定好看得跟小仙女似的。” 赵昭闻言抬头看着季衡,温柔如水的眼眸如坠烟雾,令人看不清眸底:“你是我夫君?” “你不记得了?”季衡打量着赵昭。 赵昭摇摇头,他的目光令她心生不安:“你是谁?我、又是谁,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季衡笑了,比常人略浅的眼眸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如同宝石般的光芒,伸手搂紧了赵昭,低头在她额头落下无比温柔的一吻:“我是你夫君,这是咱们的女儿。” 【📢作者有话说】 裴狗,找到了又丢了的感觉如何?噗哈哈哈哈~(不道德的笑) 古早狗血失忆梗随迟但到!开完个玩笑,虽然是失忆,但是后面的发展不会有男二和女主相处的戏份,下一章就是女主和男主重逢,男主要努力追妻啦~安心~
第68章 第68章 ◎嘻,可算找到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 流光易逝,一晃眼就过了三年,如今的皇上叶白虽刚过十一岁生辰, 却日渐稳重,心思颇深, 令文武百官不敢小觑。人人都说不愧是前摄政王的外甥, 跟他舅舅一个德行。 但三年前支手为云覆手为天的摄政王裴凤慕,却在权利最鼎盛的时候突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不知所踪。 有人说其实他们舅甥两个私下里势如水火,皇上担心忌惮摄政王, 已经将他软禁了起来。 也有人说这位摄政王早年流放的时候落下了病根, 请了好几位太医诊治都没用,如今病魔缠身, 已经神志不清了。 还有人说他已经看破红尘, 出家为僧了。 总之, 堂上堂下关于这位摄政王的传闻真是说什么的都有, 私下也曾向定王、柳太医等人打探的也不少, 他们却都只字不提。 定王府后花园的凉亭下, 两名风姿卓然的男子面朝湖面并排而坐,正在钓鱼。 定王沏了一杯茶:“听说子卿如今在渝州?” 柳如风看着平静的湖面, 捋了捋最近才蓄的胡子, 点点头:“听竹传来的消息说是。” 定王摇摇头:“他还真是个痴人, 抛下所有的一切,三年来东奔西跑就为了找一个生死不明的人。他不会真疯了吧, 你那药到底管不管用?” 虽说蓄了须, 但性子一点没变的柳如风立即跳脚, 气急败坏地指着定王:“姓叶的,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绝不能质疑我的医术!” “你急什么,我也是担心子卿啊。”定王懒懒地靠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晃了晃脚。 “他那是心病,只有心药医。”柳如风翻了个白眼,“干我屁事!” 定王仰天哈哈大笑,起身胳膊肘碰了碰柳如风:“那他就这么一地一地找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你说赵昭究竟活着吗?” 柳如风望向湖面,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一直后悔,若是当时坚持为赵昭诊脉是不是能挽回一些? 就像当初如果他能放下心里那些念头,照顾裴凤莹的胎,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了。 “哎。”定王拍了拍他的肩膀,柳如风的心结他多少知道些,当年的事根本不是他能阻挡的,有些事必然会发生,说不好他也会折进去,“你别多想了,今日可是七夕,希望老天垂怜,让子卿得偿所愿吧。” 湖面忽然泛起涟漪。 “有鱼了!” ~ 夕阳时分,流景扬辉,今日七夕牛郎织女鹊桥相会,镇上所有人都在为晚上的乞巧灯会做准备,忙碌的人们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唯有一人身边好似筑起一道无形的结界,将那些喜悦期待通通隔绝在外,所有人不自觉地避开他,生怕沾了晦气。 裴凤慕视若无睹,他只是在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但偶尔又会盯着一两处发呆,又想在怀念什么,夕阳将他岑寂的背影拉得又细又长,游魂似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不知不觉间,裴凤慕来到一座拱桥,桥上人来人往,桥下游船往来穿梭,只有他单孑独立,遗忘了时间,摈弃了喜怒,切断了与世间的一切联系。 万年寒玉的凤眸低垂看着水中深色的倒影,湖水倒映着两岸随风摇曳的绿柳红花,熏风再柔,也无法吹暖他冰冻千尺的心,柳条再绿,也染不亮他晦暗难明的眼。 七夕,灯会。 十年前,也是这个时候,他看见了她。 整条街上就她一个哭着鼻子逆着人流走,被撞到了也只知道躲在桥头哭,没有大吵大闹,只是默默地蹲哪儿掉金豆子,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活像只兔子。 想到这里,裴凤慕嘴角浮上一抹柔情无限却略带苦涩的笑意。 她哭得忘我,却不知道旁边已经有拐子不怀好意地打她主意,他这才去跟她搭了话。 没想到他没让拐子得逞,却亲手弄丢了她。 裴凤慕想到这里,心口一阵阵刀割般的疼。 是他误会了她那么久,错怪了她那么久,为什么失去她的时候,才知道真正对他不离不弃、一心一意的人是她! 原来赵昭从来没有骗过她,是赵暚毁谤她,表妹冒充她,赵夫人硬逼她,可笑的是这些全部都是寻梅和孙妈妈告诉他的。 明明她说那么多次,他却猪油蒙了心,一叶障目。 他悔,他恨,险些发疯致死,若不是听竹打探到有人见过容貌肖似赵昭的女子,他可能根本活不到今天。 三年来,他走遍大江南北,到处寻觅赵昭,却一无所获。 两岸的朱顶红开得明艳灿烂,花瓣掉落湖里顺水飘到桥下,此花也叫牛郎织女花。 裴凤慕满目悲凉,牛郎织娘每年尚有一日能相会,他与赵昭难不成此生不复再相见了? 心被狠狠揪着,喉头又是一股甜腥。 “呜呜呜、呜呜呜呜”突如其来一道软糯的女童哭声,驱散了裴凤慕心口的吨疼,他侧目望去。 一个白衣绿裤的小女娃跟株还未开花的菡萏般,蹲在桥墩旁揉着眼睛掉金疙瘩,嫩藕似的小臂圆嘟嘟,白嫩嫩,这样的小丫头若是放着不管,想必很快就会招来不怀好意的人。 果不其然,几个贼眉鼠眼的人鬼鬼祟祟地在四周转悠,眼角有意无意地瞄着小姑娘,终于有个男人跳出来跟小姑娘搭话。 “小妹妹,怎么了?”那人一身棕色短打,他语气亲切,眼神去好似不是再看一个人人,而是在衡量一件物品。 懵懂的女娃娃仰起头,水洗过似的眼睛又大又圆,亮得惊人:“我找不到我娘了,呜呜呜。” 遍寻渝州也找不出来比这个女娃长得还好看的姑娘了,男人的眼光就跟找到了宝藏了似的散发着邪恶的光芒,笑得愈发亲切:“别怕,小妹妹,我带你去你娘。” 他伸手就要抱小姑娘,没想到女娃娃扭着身子步步后退,哭得更厉害了:“我、我不跟你走,我要我娘!” 她越哭越大声,男人怕引起别人注意,弯腰就要去强行抱她:“你听话,我带你去找娘。” “不要!”小女孩明显吓到了,他的手抓得她好疼,而且那人一口大黄牙看着就好脏,她不要他碰他! “你放开我!” “哎哟!” 男人惨呼一声,手腕被人攥住,手指跟鸡爪似的抽搐,扭头一看,竟是个气场阴郁渗人,但俊美无俦的男人,对方眼里的寒冰好似万年积雪,恨不得把他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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