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直纤细的双腿跨出了浴桶,小脚探入绣鞋,赵昭穿好中衣,从屏风后出来,坐在绣墩上歪过一侧的头发,就着火盆熏干头发。 热气一熏,暖香浮动,给变素净了的屋内添了几许旖旎。 寻梅和孙妈妈早就闻惯了这香气,赵昭自带的体香清清甜甜的,比一般的香囊、香袋子好闻多了。 孙妈妈用牙咬断了线,拿起衣服看了看:“改好了,姑娘试试。” 赵昭摸了摸衣服,真不愧是国公府,孝服用的料子都这么好,触手细腻,在灯光下隐隐有泛着一层银光, 她换好了衣服,撩起一头青丝,随手用白丝带对镜绾了个髻。 “怪不得人人都说要想俏,一身孝呢。”寻梅看着赵昭赞叹不已,本就楚楚可人的姑娘这么一穿,更显得清纯动人,尤其那身段,这么站着就是一出绝美的风景。 孙妈妈听她说得不像话,抬手拍了她后脑勺一下:“少胡吣,打哪儿听来的胡话也敢在姑娘面前说!”拿起绣花针作势就要扎她。 寻梅抱头鼠窜到赵昭身后,赵昭轻声笑了出来,只是看着寡淡的屋子,忙又敛了笑容。 寻梅献宝似地从身后拎了个提盒出来:“姑娘快用饭吧,吃饱喝足了咱们就去守灵,这一宿恐怕是不好过呢。” “嗯。”赵昭让她们坐下一起用饭,吃饱了才好干活。 用过饭,她们一刻也不敢耽搁就去了灵堂。 走到半路,越来越冷,孙妈妈就让寻梅回去给赵昭拿个暖手炉,她举着灯笼带赵昭继续走。 半边皓月隐匿于低垂的厚云之后,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催促着她们的脚步,老远就看见夜风中长长的丧幡像条白蛇灵活地扭来扭去,赵昭害怕地缩在孙妈妈怀里,生怕那白幡会缠上自己的脖子。 走到门外,只见空旷气派的灵堂正中挂着印着厚厚的“奠”帐,两边各摆了三排蒲团,此时只有一人跪在正中烧纸,火盆里火苗随风窜动,明暗交替的光影映在她轮廓优越出众的侧脸上,显得诡秘莫测。 赵昭脚步一顿,停在了门槛外迟迟不肯迈步。 玉英怎么在这儿? 赵昭听说有孕的女子不能守灵,老夫人知道她来了吗?而且她身边怎么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赵昭怯怯地伸头张望四周。 恰在此时,玉英眼眸一抬,深邃锋利的凤眸鎏金璀璨,眸底映着闪动的火舌。 赵昭胃猛地一抽,拉着孙妈妈避到一旁 “姑娘?”孙妈妈不解,姑娘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赵昭抱着肚子,泪眼汪汪地看着孙妈妈:“我肚子疼。” 孙妈妈也有些着急,今晚无论如何赵昭都得撑住:“你常喝的胃药咱们也带来了,我回去熬好了给你拿来,你先进去,外面冷。” 她把灯笼递给赵昭。 赵昭怕夜黑路不好走,推了回去:“妈妈别急,慢慢走,我忍得住。” 孙妈妈只得提着灯笼快步走了。 光亮一没,寒意更甚,丧幡张牙舞爪地来抓她,赵昭缩着脖子搓了搓胳膊,最后还是扶着门框提裙而入。 她不想往里走,选了门口不远的地方跪下,安安静静的,尽量让自己不要引起注意。 寒风刺骨,吹透了衣衫,时间长了她就忍不住打喷嚏,一个接一个。 “门口风大,进来坐罢。” 戛玉敲冰的声音兀地响起,不大却震得赵昭心尖儿颤了颤,她剥开被风吹乱的碎发:“没事儿,我就在这儿吧。” 赵昭揉了揉冻红的鼻尖,反正一会儿寻梅就会拿暖手炉来,再忍一忍就好了。 她不想节外生枝,只要安安稳稳地守过今晚,老夫人那里就能先有个交代。 赵昭看着白烛后面大大的“奠”字,心里有些发闷,季德真的不是她克死的吗? 毕竟她的命格那么差,连生母都克死了。 赵昭的生辰就是亲娘的忌日,所以从小到大,每到生辰这日,孙妈妈和寻梅都会带着她偷偷祭拜玉娘。 玉娘原是赵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开脸做了姨娘,当年怀赵昭的时候大家看她的肚子都说一定是位公子。 赵大人膝下无子,高兴得把玉娘宠上了天,还说生完孩子就要把她抬成平妻。 结果生产当天玉娘香消玉殒,生下的赵昭跟小猫崽子差不多大,赵大人怒不可遏,命人彻查后院,赵夫人找来算命先生,说赵昭命中带煞,挤走了原本男胎,就连生母都是受她所累。 从此赵大人就对赵昭不闻不问,除了那一次… “你真的不冷?” “嗯?”思绪被打乱,赵昭下意识地抬头,就见玉英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抬手指了指鼻下。 赵昭呆呆地跟着照做,结果指尖湿漉漉的,原来是她想得出神了, 被冻得流了鼻涕也不知道。 轰地一声,赵昭整个人都快烧了起来,赶紧背过身擦拭干净,恨不得躲进地缝里。 “过来。”玉英轻声说道,语气不容人拒绝。 赵昭揪了揪衣角,的确太冷了,她起身挪了过去,心里打鼓,暗暗戒备。 坐下后,玉英只是安静地烧纸,不再搭话,赵昭心里的大石渐渐落了地,只是胃又开始不舒服,那种疼法又来了。 她瞄了一眼玉英,难不成长得像的人也不行? 为了转移注意力,赵昭也跟着烧纸,却在不经意间发现玉英烧纸的动作有点不一样。 她的手指修长,比一般女子的手要大很多,骨骼明显却有种文雅的漂亮,总是等到火势最旺的时候才松开,火苗都快燎到指尖也不怕。 不烫吗? 赵昭禁不住好奇,也试着晚点再放手,结果指尖立即被火苗燎到,呀了一声扔了纸,呼呼地吹着立即红肿起泡的指腹,不解地看向玉英,却见她凤眸眼尾轻扬,划出明显戏谑讽刺的弧度。 赵昭垂下头,不再多看玉英一眼。 她还真是傻。 虽然气,但是赵昭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玉英长得是真好看,此刻头发都盘了起来,更显得五官非比寻常的漂亮。 赵昭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美得如此凌厉逼人,让人看一眼会害怕,害怕的同时又忍不住想再看第二眼。 她怎么会做外室? 季德已年近四旬了,玉英看着也就比自己大三四岁,绝不可能是两情相悦。 贪慕虚荣?也不像。 难不成是季德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蓦地,外面狂风大作,打着旋刮进了灵堂,蒲团被吹得七零八落,纸钱更是如雪漫天飞扬,火盆都差点被掀翻了。 赵昭吓坏了,情急之下抱紧了身旁人的手臂,随即就被一股大力推开。 赵昭倒在地上,抬头就看见玉英居高临下地立在身前,眉骨至鼻梁暗藏一道阴影,阴翳的黑眸自暗影深处俯视她。 “对、对不住。”她下意识地缩头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被吓到了。” “你怕什么?”玉英轻挑眉峰。 “我...我...”赵昭嗫嚅着揪着手指,总不能说她是怕季德的鬼魂来找她吧。 玉英掣住她的手肘,明明还是那张脸,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了,就像一把开了刃的刀,轻轻碰一下就会见血。 “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作者有话说】 放心,嫡母也会被虐的~~一切都会有的! 古言预收《谋嫂》求收藏~ 温柔坚韧寡嫂(人间尤物)vs高岭之花王爷(斯文败类) 骗取豪夺+蓄谋已久+追妻hzc+高岭之花为爱发疯 哑巴阿沅长得清媚动人,可惜守了寡不说,相依为命的小叔子还被认走,家里只剩她一个。 门前虎狼环伺,为了安危,她决定再嫁。与齐王府的管家相看时,阿沅远远瞅见回府的齐王,瞪圆了眼睛—— 为什么王爷那么像她被认走的小叔子?! 当晚阿沅被人袭击,险些失了清白,醒来是在齐王的榻上。 是他救了她。 “有人要利用你折辱本王,你暂时留下。”郁望舒的目光清冷疏离。 渐渐阿沅发现郁望舒这个王爷当得一点也不舒心,处处受人猜忌。 阿沅心疼小叔子更感激他的照拂,竭尽所能对他好。 某次,为了救她,郁望舒身中怪毒。 这毒并不致命,就是解毒的法子着实让人羞于启齿。 昏暗的室内,清涟潺潺,阿沅从指缝中看着王爷低下高贵的头颅,整个人快被烧干了,这成何体统?! - 郁望舒自幼被卖到贫苦的陵水村,只有嫂嫂阿沅是他灰暗过往的一束光。 被认回时,看着茅草屋前挥手的小小身影,他形同孤鸾寡鹄。 再次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郁望舒寒眸幽暗。 哥哥既然不是亲的,嫂嫂为何不能是他的? 他接阿沅入府,让她心甘情愿附庸他,如同连理藤同生共随,甚至隐下她身世的线索,贪婪地独占她,她胸口的彼岸花只为他一人绽放。 某天,真相大白,阿沅不告而别。 再见面是在首辅庆贺找回嫡长女的宴会上。 落英缤纷,花影灼灼,她明眸含笑,只是看他的目光清冷自持,仿佛在看陌生人一般。 宴会后,宫里甚至传出消息,皇上有意纳颜大小姐为妃。 深夜,郁望舒潜入颜大小姐的闺房,浅眸如子夜寒星,手指描绘她的胎记:“这次阿沅不做我嫂子,要当我母妃了?” 颜大小姐干脆利落地推开他,轻扬唇刃:“与你无关。”
第4章 第4章 ◎呜,外室太凶了◎ “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赵昭眼帘兀地颤动,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马上移开,这种仓惶无措的样子落在对方眼中更像是做贼心虚。 玉英轻而易举地把赵昭从地上拎起,不顾她的抗拒,将人带到了灵柩前。 她怎么这么大力气?! 赵昭还来不及惊讶就看到近在眼前阴森森的灵柩,想得要跑却怎么都挣不开她鹰爪般的束缚,无奈之下只得求道:“玉英姑娘,你能不能放开我?” 声音绵软带着浓浓的鼻音,再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会心软。 玉英?呵。 裴凤慕听了只觉得可笑,倒是不枉费他用了化名,甚至还男扮女装,果然连她也认不出来他。 掌心下感受着赵昭的颤抖,阴影那侧的唇角凉凉勾起,裴凤慕眼角闪过锐利的寒光,低首问她:“你很怕?” 赵昭用力点头,死人谁不怕,尤其刚刚那阵风来得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一想到这里她更是汗毛直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自己。 裴凤慕倏地嗅到一丝幽香,淡淡的香气勾起了埋藏心底的往事,眼神有一刻的恍惚,不过短短一瞬,他就恢复如常,厌恶地皱了鼻子,猛地将赵昭按到棺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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