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军马停在泉边饮了水,蹄上沾着不少湿泥,驰骋之时必定会在地面落下明显的印迹,只要寻着蹄印前行即可知晓戎狄兵的方位,为避免次日水渍干涸,第五辞沿途一路作下标记,而后歇了一夜,带上温娴立即回城。 ---- 作者有话要说: 古偶剧十大定律之一: 男女主必定有场野外生存之夜 山洞、干柴、火堆、湿衣……#*%&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自由自在,互诉衷肠 作为土狗,真的无法拒绝,嘤嘤嘤……
第九十一章 马不停蹄赶回家, 还未得到片刻的休整,第五辞便已换好戎装朝外走去。 温娴急忙追问:“夫君这是要去哪儿?” 第五辞脚步微顿,只消侧了侧头, 轻声说:“军中还有些要事,想来应是耽搁不得,我正打算去看看, 稍稍便回。” 既是官家事, 温娴当然能够理解, 催促着第五辞快去快回, 可话尚在嘴边,他人已经走出去好远。 第五辞匆忙行至营房,向哨兵打听清楚周方暨的去向后,便一刻也等不及地掀帐而进,请命带兵出城。 而他的理由很简单, 不过想要追击乌敕居延残部, 然后夺回被捉的齐军战俘,以便出一口心中恶气。 周方暨听罢果然未曾反驳, 但却久不下令, 蹙眉若有所思。 “你好胜心强我能理解, 可如今战事才刚歇, 众军士疲软正待养精蓄锐,你贸然领兵岂非引得各部不满。” 第五辞知他顾虑甚多, 便也放低了姿态, 再次恳请:“不用主力, 百人足以。”百人精骑, 他有把握生擒昨夜那支狼狈逃兵。 得不到应允,第五辞便耐着性子死磨, 少年眉清目朗,眼底是抹不平的执拗与狂傲,一如当年豪气冲天的西北战神武安侯,周方暨因这股惊人胆识而激起体内的热血,当即落笔:“可!” 第五辞大喜,随即整合八百精骑兵,带上辎重糗粮,洋洋洒洒出了城。 从此脱离桎梏,鬼才去搭理什么乌敕居延的旧部。 身后一干兵士疑惑不解:“校尉,咱们这是要往哪儿?”跟着头儿走了大半日,丁点方向感都没有,越跑越偏,不似去打仗,倒像是在漫游。 第五辞不紧不慢沿着标记往前行,抛却部下的质疑,闲淡开口:“慌什么,总不会将你们带到阴沟里去,此番出来是为建功,我定会安然无恙地把你们送回雍丘城。” 语毕,他看向巍峨耸立的云雾山巅,嘴角忽地勾起一抹笑:“各位,等着干场大仗,届时封侯拜将唾手可得。” 众人哪晓得里头的弯弯绕绕,只出于对建功的渴望,深受鼓舞,大喝:“好!” —— 第五辞习惯出兵讲究个轻装远行,总是打到哪儿吃到哪儿,所带糗粮不多,花了三日食完后,便开启了对戎狄部落的追击和围歼。 经过日前齐军的重创,戎狄许多部落已经分崩离析,肆意抢夺水草和牲畜,内乱时有发生,在第五辞带领的精卫天降时,有的仓皇应战,有的被迫受降。 族人受辱只能迁往更荒凉的北地,落日根收到消息提刀跨马不得已出兵反击,却在半路遇上了刚剿获五部正大胜挺进的第五辞。 他太熟悉少年身上睥睨狂放的不羁气质,料想此人就是搅和各部始终不得安宁的齐军将领,他冷厉的眸子倏然一眯,咬牙道:“你是何人?” 第五辞眉梢高挑:“一个能灭你满门的无名小卒。”他拍马而出,露出身后数百捆扎严实的戎狄俘虏。 好一番嚣张作派,落日根气得牙根痒痒,只道这浑小子不自量力,丝毫没把第五辞放在眼里,对战间无意识落了下风,由着他一步步引诱,带至齐军设伏的陷阱后,不堪一击气急败走。 落日根逃了,第五辞率部下趁胜追击,这厮不光手段狡诈,腿脚也是一等一的好,在极易迷失方向的大漠也能恍若开了天眼似的到处乱窜。 第五辞一时还真琢磨不透他的方位,受困于大漠多日,没曾想与薛子言带领的万余精兵来了个不期而遇。 双方将士拔剑怒对,气势一触即发,后从各自所穿的甲胄认出是为友军,才纷纷撤下武器退后至一旁。 薛子言目光紧紧锁定第五辞蒙了布巾的白皙脸庞,他一双瞳底漆黑无比,堪比当年京城最为风流任性的纨绔少年郎。 有些眼熟,难道是旧识…… 薛子言皱眉:“你效忠于哪位将军部下?” “我只效忠于大齐子民。”第五辞声音铿锵有力,“将军,戎狄劲敌落日根就逃窜在正西北方,你我兵分两路,前后包抄,将他就地伏击,如何?” 语罢,他拨转马头绝尘而去,沙尘肆虐的浩瀚深处,只可见一抹火红武将披风招摇晃过。 薛子言愕然,竟被这红袍小将牵着鼻头走,他无奈,带上人马向着侧后方绕行。 茫茫沙石地貌覆盖下的大漠戈壁,荒凉得让人辨不清南北,可第五辞有着惊人的判断力,竟数次奔袭而不迷失方向,加之同行中不乏熟悉地形的戎狄俘虏,两军很快在围堵住了逃亡至祝哨岭的落日根及其亲位。 薛子言下令将其活捉,而落日根假意归顺却在返程途中挣脱绳索欲逃,第五辞奋起直追,最终擒得叛贼斩于自己剑下。 此刻的第五辞尚且离大军还有些距离,他不甘心就此折返,而是立在山岭之下望着远处的大幕发呆。 祝哨岭背后那庞大的戎狄势力,分布着死去的戎狄王亲信和大大小小数十个部落亲王,不除,难绝后患,要除,也需得等待时机。 第五辞捂住跳跃的胸口暗自发誓,要彻底砍去戎狄人在汉地的左膀右臂。 —— 齐军初胜,战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皇庭,天子贪恋这短暂的荣誉,更欲彰显王朝军威,下旨对戎狄举兵反击,试图赢回被异族欺辱百年的颜面。 随后大军休整了不过半月,再次举兵北移,八万军士分三路出塞,分别于东西南三个方向形成夹击之势捣入戎狄重地。 薛子言的三万大军往东,其下副将往南,第五辞则跟着周方暨去了西北方。 得益于前次不要命的经历,周方暨严苛命令第五辞需得紧跟部队后方,不许他擅自行动,可军令条框关不住欢脱的热血少年,在一次跟随斥候前去探路的途中,第五辞带着自己的亲位改道杀去了戎族腹地。 在塞外享有独天优势的戎狄人大概也没想到自己手下狼狈生活了数十年的齐人会真正举刀反抗,因此在第五辞马不停蹄连夜奔袭至戎狄的秋祭圣地时,那些身处高位的戎狄贵族尽数被齐军剿杀个干净。 第五辞杀了各部族长和象征着神明之子的巫师大萨满,捆绑了约有两千名奴隶,一路浩浩汤汤赶回营。 周方暨见此大为震惊,对第五辞当真是又爱又恨,军棍亲手抡下去,打了仍是不长记性,他也无法,最后只得把人安排去了辎重军,再也不得沾染军政事务。 第五辞的旷世之举给本就信奉怪力乱神之说的戎狄人一记沉闷打击,军中更有传言天神降祸,神明庇佑汉地将不再偏向大戎族,世代居于此地的族人理应从水草丰茂的草原迁出。 后面的仗越打越轻松,随着王族成员的覆灭和逃窜,更多的戎狄人选择弃甲受降,大齐对俘虏一向优待,不予坑杀,如此方能留下一条活命。 大军得胜归来,民众上下无不惊喜欢呼,百姓自发携带酒食,出城数十里之外,迎接凯旋的战士。 薛子言带着人马在一处名为“金泉”的地方暂歇,下令全军休整,破例解除了禁酒令。 当夜,近百堆篝火架起,兵士们团团坐,炙烤着从戎狄那里缴获的牛羊。 平日军中为省口粮,大伙都只能吃米粥菜饼,今日难得开荤,个个烤肉不离手,劲头比打了胜仗还要兴奋。 百姓们围着簇火欢快地歌舞,薛子言将一众酒食分发给部下的将士,第五辞因其杀敌有功得以领到一坛美酒佳酿,但他不喜饮酒,单手接过便放置在一旁。 身侧跟着他出征御敌的一干兵卒们见状却甚为艳羡,大伙起哄说:“校尉,咱们能尝尝吗?大半年没碰了,嘴馋得很。” “有何不可?”第五辞爽朗一笑,大方递过去。 手伸至半空,他却开始犯难,只有小小一坛佳酿,如何能与这么多人平分。 此地环境甚妙,不远处确有一条清泉淌过,第五辞思来想去,干脆将酒水尽数倒入泉中,与众军士共饮。 大家以手作为器皿,捧了泉水入喉,发出满足的喟叹。 不远处的将士们亦被此举打动,纷纷效仿,将酒酿全部倒入泉中。 众人不再拘泥于尊卑礼节,或是掬水而饮,或是捧着空坛放声高歌,营地内外一时欢笑不断。 温娴踏着弥弥月色赶到时,众军士已吃饱餍足正围坐在篝火旁大声闲聊,一路走来老远便可听见男人们的轰然嬉笑,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嗅不尽的清酒香。 远处澄澈泉水边有一笔挺身影独自静坐,细看之下,不正是多日未曾归家的第五辞么。 温娴缓缓往前,在他身旁站定:“将军不与同袍亲近,是有心事?” 脆生生的俏嗓,引得第五辞骤然回神,他吃了一惊,抬头望去:“你……”等看清楚眼前之人的模样,嘴边的笑意愈发大了,“你怎么来了。” 温娴莞尔:“我来瞻仰将军的风采,也好跟着蹭蹭喜气。” 一口一个“将军”,三两句话便把第五辞臊得耳根子通红。 “你惯会取笑于我。” 这些私底下调情的密话,怎好拿到明面上来说,第五辞咽了口唾沫,起身领着温娴往人少处走去。 一路安分守己,他刻意忍住想要拥揽温娴入怀的冲动,但交颈似的亲密还是吸引了四周不少的视线。 众将士下巴惊掉一地,这般明晃晃的恩爱,多少有些扎人心肺了。 有人愤愤不平,到嘴的羊腿立马就不香了:“人家下了战场就有媳妇过来探望,我他娘的混了大半辈子,连个媳妇都讨不上。” 话糙理不糙,军营中单身汉子居多,着实是个让人头疼的大问题。 旁边的小兵见缝插针戏谑道:“听说这次归降的俘虏众多,你从里头挑一个,保不准会有看得上眼的。” 此话一出,反对者众多,大伙嘲笑戎狄女子黑壮傻笨,又纷纷感叹中原女郎娇憨柔美,那薄嫩细白的肌肤,仿佛一掐都能挤出水来。 男人之间的话题,不自觉地就聊到女人身上,食色乃是天性,被染了酒的泉水一激,多少有些上头。 话题逐渐变得暧昧,第五辞却恍若鬼魅似的突然出现,对着围坐的几人一通呵斥: “女儿家也是你们随意可以编排的?再多嘴,一人剁掉一条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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