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既然已经答应了当家的,当家的还为你准备了这么多,瞧瞧这些,哪样不是按照你的要求?”付婶子也没了往日的慈祥,凶狠道:“现在当家的宴请四方,你说反悔就反悔,把我们卷刀寨的面子往哪里搁?” “我呸,你们这群妖魔鬼怪休想骗我!” 喜婆赶紧拿出帕子塞进怀玉的口中,让她不得再出声,“是啊是啊,当家的是真心待你,姑娘莫说这些晦气话,还是早日完婚,莫要自讨苦吃,快快,跨火盆,千万别误了良辰!” “慢着。” 冷冽的男声倏地插入。 怀玉在挣扎中,迷茫地抬起眼,红盖头依旧挡住了她的视线,但她能清楚地辨认出不远处那抹高大的身影。 是薛谌。 他一定是变成了恶鬼来踹翻阴曹地府了! 她什么都不想,使出万般力气,挣脱开束缚,吐出口中的帕,掀开盖头,露出一双泪眼婆娑的面孔,“薛谌!” 少女的金穗互相交叠,珠玉撞击。 “薛谌!” 那因醉酒而重影的身影,慢慢合二为一。 曾经,他立于神佛之前,拯救了她。 如今,他身在她的地狱,一如既往。 男人若鬼魅一般,启唇说着什么。 “我当真是来晚了,又哭成了这幅德行。”
第19章 第十八 薛谌骑着弛原,拉动缰绳,微微调整了一下弛原的身位,让怀玉径直跑到他身边。 只见怀玉居然抱着弛原的前蹄,痛哭流涕:“薛谌……你死了,我也死了!我们都太、惨、啦!呜呜哇——” 薛谌高深莫测的表情产生了细微的裂痕,他头疼地弯腰,准备一把捞起这位令他困扰的罪魁祸首,不料怀玉还在挣扎着,坐在马上就不老实地抱着马脖子哭哭啼啼:“薛谌,不用你背我!你已经够惨了!你居然被饿死了!我怎忍心让你背我!” 虽然话是这么说,也没看着挪动一下屁股。 “虞怀玉,你喝酒了?”薛谌捏过怀玉的下颌,扭向他的方向,微微俯身。 因为醉酒的原因,竟然把驰原错认成他。 “什么,什么酒?”怀玉微愣,金丝穗随着她昂头从双颊边划过,她的脑海略微闪现出了自己被莫名其妙地灌了一杯,便怒视着薛谌,双手握拳锤他,“你们都欺负我,反正我就是一叶浮萍,失了身份,要杀要剐随你们!哦,我已经死了,那我就不怕你这鬼怪,吃我一拳,哈!后人也会追思我为驱鬼公主的!”怀玉本就在他的双臂之间,因非要扬拳打他,口中还振振有词地说着一些并不存在的拟声。 “虞怀玉,喝了几滴马尿就这副德行了?你丢不丢人?” 一番下来,二人离得更近了,呼吸间,他可以闻到从少女身上散出的浓郁酒气,挥散不去。 “别再乱动了。”薛谌不耐烦了,单手制服怀玉,扼住她的双腕在背,一手拉着缰绳,弛原抬腿轻松越过火盆。 他从马上下来,一手扣在怀玉的腰间,一手持着长刀,喜婆和付婶子不敢上前。 怀玉应是撒酒意的劲头又过了,又变得乖巧,软成一滩水,任由他拥着。 他俯身捡起扔在地上的红盖头,抖了抖灰尘,重新覆在她发顶。 怀玉不满意地哼了几下,像是想走,又被薛谌扣了回来,“我想你目前还是需要它。” 说罢,他就这样闯入内堂,来客皆惊,因今日长风成亲,不宜见刀光,便无一人带武器。 这让拥有着唯一兵器的薛谌占尽风头,他二话不说就撂倒了几名大汉,和长风四目相对,他勾起一抹快意的笑容,将刀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长风大惊:“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想,无需对手下败将多做解释吧?” 不出一会,怀玉还抱着薛谌的腰嘤嘤说着头好晕呢,薛谌已经将长风五花大绑,而他身后,忽然涌进来一群黑衣人,也将其他人绑起来,为首的男人拍了拍薛谌的肩膀,“好啊,我果然没看错你,说把这狗东西抓到就抓到了。” “那是自然,他今日成婚,寨子中戒备不严,是下手的好时机。”他搂着怀玉,绕过夸赞他的男人,随意地坐再上宾之位,那上宾位置不如普通人家那般,赫然摆着一张虎皮,威猛十足。 他散漫地目光环视全场,勾起游刃有余的笑意,而怀玉依偎在他怀中,这般一看,还颇有水匪老大的威风凛凛。 “前几日,抢了这狗东西点东西,竟然带着人直接来抢我们寨子,真他妈活的不耐烦了,幸亏有你提供情报,不然还不知道这小子今日成亲呢!”为首的男人笑的猖狂,“说吧,你要什么,若是银两的问题,我尽量满足!” “王老大,小弟不需要其他,只要这位便可。”他用下巴指了下身旁的怀玉, “原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那人瞅了一眼怀玉,被盖头遮着脸,竟然死不要脸地想伸手去掀,“不知是什么样的美人,会让小兄弟放弃钱财?” 不等他的手碰到红盖头,就被薛谌死死地抓住了手腕,那人一下子心有不服,用力向前伸,却纹丝未动。 他瞄了一眼薛谌,只见他气定闲神,并看不出用了多大力气,还冲他笑,薄唇的轮廓间却蕴藏着丝丝寒意。 这人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一瞬间想起和这年轻人相遇的那刻,他以为这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独自一人只骑一匹老马,在他们寨子前就说要谈个交易,他当然觉得可笑,下令让弟兄们赶紧收拾掉,细皮嫩肉的公子哥,拿来磨磨刀子也好玩。 但他没想到,竟无人拦得住他。 “你是这里的老大?”他还记得那夜男人睥睨着手上的长刀,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滑到他手中,变得粘腻。 好似他的眼神也变得锋利,“我可以帮你们解决掉卷刀寨,我们,谈个生意吧?” 想到这里,王老大的表情好似见到了什么嗜血杀神,他神情躲闪,从喉咙中挤出两声干笑:“哈哈,我就不夺人所好了。小兄弟真不需要别的?” 薛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恍然大悟道:“啊,你们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到了些别的——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批人?” 他指着长风,还有跪成一片的卷刀寨众人,其中还有长生,他心智不全,只知道哥哥遇到了危险,死活也不肯消停,被塞住嘴巴,扔到一边。 王老大做了一个抹脖子的表情,“不听话的,杀了。” 实则,他连薛谌都想杀,他想着,之前是他轻敌了,不过他再怎么厉害,不过还是一个人?等到庆功宴,他定要把他灌醉,当着他的面占了他的女人,再把他弄死。 他杀了他几个弟兄,还对他趾高气昂的,还真他妈的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利用他解决到卷刀寨,就不需要他了。 “我有个提议,不如把这个领头的,砍断手脚,做成人彘,如何?” 长风:“你敢!!” 王老大大惊,他其实本身就是个吃里扒外的怂货,虽然杀人越货不少干,可没这个胆量干这事。 薛谌蹙眉,一副轻蔑的模样:“你很怕吗?我还以为王老大是勇猛之人,既然你这么厌恶这人,他可是杀了你不少兄弟,为何不动手?” “这……”你小子也没少杀啊! 但王老大可不想被薛谌看扁了,心里暗自想着今晚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脑内一番缠斗,最终冲着长风举起了刀。 可他还未砍下去,他的胸口就被一刀捅穿,他呆呆地回望身后的薛谌——那把捅穿他心脏的刀的主人。 同时间,跪在地上的长风手上的绳索一松,抢过已经一命呜呼的王老大的刀,“我他妈以为你真要砍老子!” 薛谌睨了他一眼,“你应该多和她学学,演技实在太差。” 长风:“你女人是在撒酒疯好不好?!” 便投身于战斗中。一时间,所有被绑住的卷刀寨人都用匕首解开了草绳,和处于震惊状态的黑衣人短兵相接。 黑衣人没了主心骨,也根本不敌薛谌,马上败下阵来,内堂上大大的喜字喷洒上了血迹。 怀玉是在一切结束之后醒来的。 她脑袋还晕晕乎乎的,只记得薛谌跟什么人在说话,后来大家好似打起来了,她头上有个红盖头,又沉醉在酒意中,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回忆中并无多少血腥之色。 “你醒了。” 熟悉的男声传到耳中,沙哑的,慵懒的。 她瞬间清醒了大半,“薛谌你是不是没死啊——啊!” 她还没看到薛谌的脸,就被薛谌的手指招呼了脑门。 “你干嘛!” “看你还不清醒。”薛谌撑着下巴,眉眼带笑。 她怒瞪了他一眼,但又想着确实是薛谌救了她,那怒气就没了底气,低头去看床沿,骄里娇气地问: “我们不是被那个长风虏来了,怎么又变成一伙的了?你又是怎么出去的?”怀玉有太多的问题了,是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累死了。”薛谌故作神秘地推了推他,趴在床边,打了个哈欠,“这几天没休息,你都不知道那个姓王的有多难搞。你醒了我就要睡会,有什么事问别人去。” “我去问谁呀,我可不想问长风!” 回答她的只有薛谌埋在手臂间,闷闷的声音:“没事,别怕。” 怀玉抿了下唇,想了想,薛谌不是在那种地方睡的,就是在外面风餐露宿,况且,他还是等她醒了酒才睡下的,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他休息了。 她从床上下来,推开门,恰巧就看到长风站在门旁。 他已经换成了平日里穿的衣服,可能是不用再嫁给他了,怀玉看他的刀疤也柔软了许多。 他双臂抱在手后,看到怀玉出门,正巧对上她的眼,便扭头向另一边“我姓隋,隋长风。” 怀玉:“什么?” 长风:“你从未问过我的名字。” 她愣愣地点点头。 长风吐出嘴里叼着的草根,“你男人还是挺有本事的。” 上次在地牢,长风就和薛谌达成了一个协定,他假成亲,而他保证可以将他的仇家一网打尽。 怀玉面上一羞,忙道:“他不是我的男人!” 说过了,她喜欢清风君子,不是这种纨绔。 长风一脸我懂的表情:“也是,其实我也觉得他太花心了,你都这么漂亮了,他居然还不给你扶正!” 怀玉这回彻底懵了:“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还是可以考虑留在这里,干嘛当他的第十八个小妻?” 怀玉的脸恨不得从脑门红到脚心。 “你听他放屁!” 臭薛谌,薛山猪,亏她还这么担心他!
第20章 撕破脸 按照约定,隋长风释放了文布商一家,以及剩余的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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