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却不是致命的毒-药……是要折磨她?可念念向来听话,对他更是尊敬有礼,根本不从得罪过他,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威胁,为何要折磨她? 还是说…… 梁皎月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更加冷冽。还是说,他是借着折磨念念,继而来折磨这些关心在意她的人。 白府的女医愁容不展,想来这毒很是棘手。 梁婺着急,要去城中寻有名望的大夫来给她看,梁皎月回过神来,前去阻拦。 梁婺不解:“念念都这样了,为何还拦着我去寻大夫?这可是中毒,越久,危险越大,不能再继续拖下去!” “肃王府和白府的大夫都治不了,城里那些大夫又能帮得上多大的忙?她这种情况,不知道是什么毒,如何能治?” 白府女医为梁言念把脉结束后走出来:“肃王爷,梁大小姐,实在抱歉,我医术有限,三小姐脉象奇怪,变化太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经脉中横冲直撞,我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毒。” 梁婺大为着急紧张:“那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只能在这里傻等着吗!” 白路迢急道:“你找不出一种可以暂时压制她体内毒性的药物么?或者,扎针什么的?” 医女摇头:“不知是何种毒,若是贸然行针,极有可能适得其反,会加速毒性在三小姐体内的蔓延。” 梁婺忍不住提高嗓音:“那现在怎么办!” 医女还是摇头:“肃王爷,请恕在下医术浅薄,实在无能为力。” “……” 梁婺愤然甩袖,但对这种结果,显然也是无能为力。 皇帝特意将念念喊去御书房中下的毒,怎么也不可能是随随便便的毒-药。 梁皎月道:“念念方才提起过她在御书房中喝了一杯药茶,茶水黑色,味道极苦,姑娘可有想到什么?” 医女略微思索:“世间味苦之药、之毒,数量不少,需要找到药渣,或者三小姐饮用过的那只茶杯,才能确定究竟是什么东西。” 梁皎月蹙眉。那想必是找不到了。 皇帝授意下的毒,怎么可能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不论是茶杯,或者那所谓的药渣,现在怕是一丁点儿也不剩下了。 夏明霁见梁皎月许久没回,前来查看。 见曲幽院中围了一堆人,他甚是疑惑,亦有些不安。过去后才从梁皎月那里了解了梁言念的情况后。 稍加思索后,夏明霁道:“如若是中毒,我倒是知道有个人能解。这世上,若他自称医术第二,怕是没有人敢称第一。据我所知,这世间还没有他不能解的毒。” 白路迢、梁婺和梁皎月三人同时出声:“是谁?” “药王谷老谷主,凌秋桉。” 梁婺瞬间震惊,眼睛睁大的瞬间,本就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些。他心中顿时慌乱无措,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眼中无法自控的情绪。 他眼底情绪翻涌,像是紧张,又像是……害怕。 闻言,梁皎月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却又想起另件事,惊喜之意倏忽褪去。 她蹙眉道:“可我记得,药王谷老谷主说过,凡药王谷弟子,不救京都之人。之前皇后旧疾复发,难受得紧,卧病在床多日,宫中太医皆束手无策,太子亲去药王谷相求,不仅连他老人家的面都没见到,连药王谷的大门都没能进得去。” 夏明霁点头:“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药王谷老谷主凌秋桉脾气古怪,谁都不爱搭理。而且,他尤其厌恶京都之人,不管是皇室贵胄,还是富甲商人,他连眼神都不会给一个。 白路迢听他们言语,忽想起今日宴席之上,皇后陪同在皇帝身侧,气色红润,脸上笑容温和,似还饮酒几杯,不像是病了的样子。 夏明霁又道:“两日前,有一位药王谷弟子进京都了。他在城中闲逛了大半日,眼看要入夜时,去了碧云楼。楼内人多眼杂,到处都是人,进去后便不知他的去处了。” 白路迢眸底忽闪过一丝奇怪的光。碧云楼…… 他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夏明霁接着说:“之后,皇后旧疾恢复,身体大好,今日便已能与皇帝一起参加宴席,我想,应是太子想了什么办法将药王谷弟子请来了京都。” 梁皎月忙问:“那位药王谷弟子可还在京都?” 夏明霁答:“没有他离开的消息,应还在京都。” 梁皎月道:“我立刻让人去东宫找太子殿下,看他是否知晓那药王谷弟子所在。” 白路迢抿了下唇,她安静了许久,忽出声:“不用去找太子殿下。” 梁皎月皱眉不解:“为何?” 梁婺与夏明霁也眼神疑惑看向他。 白路迢道:“此事不便牵扯到太子,他更不能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肃王府中。我想我知道那个药王谷弟子在何处,我会将他带回来。” “你知道?”梁皎月像是不信。 白路迢出生在京都,虽时常去往边境,却是地地道道的京都子弟,他看起来并不像是认识药王谷之人的人。而且,别说是他与江湖之人有牵扯来往,他应该连朋友都没有几个吧。 他会知道那个药王谷弟子在何处?还能将其带回来? 白路迢道:“我不会拿三小姐的性命开玩笑,现在时间紧迫,来不及跟你们仔细解释,我立刻去找人。如果我半个时辰内没有回来,你再去找太子殿下。” 语罢,他便真的转身跑出了院子。 他跑得极快,眨眼几下便出了院门,继而消失在夜色中。 梁皎月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抬起按了按眉心。夏明霁伸手扶住她,让她得以借力靠在自己身上,舒缓她紧绷着的身体。 梁皎月看向梁婺:“爹,真的不去找太子殿下帮忙吗?” 梁婺想了想:“白二公子不会无故说那样的话,他既开口,想必是有些把握。我们先等等吧。” 他叹了口气,又道:“你和太子殿下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时候去找他,他未必会冒着被皇帝责怪的风险出手相助,届时你定然会难堪。此事还是相信白二公子更为妥当一些。” 梁皎月:“……” 梁皎月暗暗咬牙,心下紧张。她和太子不合一事是装出来的,演戏给所有人看。为了让那件事看起来就是真的,她甚至没有告诉爹娘,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以为她已经和太子闹僵,已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肃王府中,她唯一告诉过的,就是念念。当时是以防她做出与自己相反的决定,提前告知,让她心里有个准备,免得到时候陷入两难境地,可如今…… 夏明霁牵起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又轻按了按。 梁皎月转头看他。 夏明霁没有说话,只是朝她笑了下。梁皎月注视着他那双似乎永远都温柔的眼眸,抿了下唇,虽仍有担忧,却还是点了下头。 如果这时候暴露太子与她和夏家的关系,皇帝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到时候牵扯到的可就不只是她和太子,还有肃王府与夏家。她不能拿那么多人的安危冒险。 所以现在,还是相信白二公子更为稳妥。 梁皎月走回房间,望着身体蜷缩成一团的梁言念,眉头紧紧拧着。白二公子,你可要快些回来…… 皇宫。 夜深人静。之前还热闹的宫宴氛围此时已全部退去,宫女太监们动作利落的将东西收拾整理好,继而纷纷离去。 高高的宫墙之内,寂静非常,只有几只隐匿在草丛中的小虫发出几声吱吱。 夜间有风起,云随风翻涌,微微蔽月,夜幕之中,不见星辰。 在御书房小睡了片刻的秦与奕猛然睁开眼,他眼神有些慌乱,像是被惊醒。他抬头,额间是一层密密的汗。 他气息有些不稳,似是受到什么东西的惊吓,着急着左顾右盼,像是在找寻什么。 卢清忙走上前询问:“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秦与奕没再周围看见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御书房内,此时也就他和卢清。他匆忙缓了缓神:“无事。” 他抬手按着眉心,惊魂未定般的神情尚未完全消退。 卢清小心着看了他两眼:“陛下,时辰也不早了,是否该回后宫歇息了?还是说,今夜便在御书房歇着?” “就在御书房吧,”秦与奕嗓音有些沉重:“懒得走了。” “是。那老奴让人去取一些安神香来,助陛下安眠。” “嗯。” 卢清走出御书房,吩咐在外侯着的小太监去取安神香。小太监跑得快,很快便将安神香取回。 卢清将香点燃后,挥散挥散香气,才端着香炉进屋。 他将香炉放在御书房主屋右侧的侧室内,那边是间卧房,以往秦与奕在御书房待的太晚、亦或是要睡午觉时,便是歇在那里。 卢清走出来时,秦与奕倏忽出声:“卢清,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选择?” 卢清一愣,眼里闪过一丝紧张,又很快低下头去:“陛下指的是?” “梁家三小姐的事。” “……”卢清不知怎么回答,于是试探性的反问了句:“陛下为何忽然有此感慨?” 秦与奕抿了下唇,扶着额的手稍用力按了按眉心,过了会儿,他才开口:“朕刚刚梦见那个人了,她提剑抵着朕的脖子,厉声质问朕为什么要那样狠毒无情的对她的女儿。” 卢清大惊,不敢抬头,自也不敢接话。 秦与奕又自说自语道:“果然当初不该那么匆忙做决定,朕就不该在破风军大胜后着急着给念念和白路迢赐婚。” “如今念念不在朕掌控之中,凛王又失去行踪,白府势盛,太子在朝堂上举足轻重,肃王又因之前退婚一事多次在朝上针对秦臻,意图搅乱朕一心维持的朝局平衡,朕心中慌乱,不得不走此下策。” “肃王府和白府必须在朝堂上保持中立,太子与秦臻必须两相制衡,朕维系如此之久的朝局绝不能毁于一旦!” 他抬手,双手握拳捶向桌面,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大概是宴席上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再加之想起朝堂烦心之事,秦与奕情绪忽激动起来,带着怒意的话语在御书房中清晰响起。 卢清低着头,皇帝情绪激动下,他是半句不敢多言。 御书房中蜡烛火苗轻轻挑动了几下。 “唉……”又有一声长长的沉重叹息在御书房传开。 秦与奕将失控的怒意收敛了大半回去。他抬头看向窗外漆黑夜色,嗓音有些沉重:“你说,她会理解朕吗?” 卢清心中一惊。他低着头,姿态恭敬:“三小姐对陛下尊敬爱重,待您如长辈,您有苦衷,她不会怨恨您的。” “朕指的不是念念,”秦与奕睁大眼:“是她!”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53 首页 上一页 42 43 44 45 46 4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