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路跟来,竟是有人比她还心急。 凝着眼前的柳依依,秋叶眸光一狠,猛然伸出了手。 “啊!” 柳依依猝不及防,登时被一道强劲的力猛得往前推。她毫无防备,重重的扑了下去。 砰! 厚重的门扉被她撞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而她自己重重栽在了地板之上,膝盖与手掌的剧烈摩擦痛得她叫出了声。 “依依!”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道惊呼。 是秋叶的声音。 柳依依转过头,果然瞧见了人,秋叶故意推她进来的。 她这是何意?她何时跟在自己身后的? 然柳依依已来不及质问,因着刚才那番动静,房内已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依依!你没事吧?” 秋叶在身后又故作震惊的叫喊,而目光却是乱瞟打量着室内正谈着话的几人,待触及那俊拔的身形后,又登时跪了下去。 “无意打扰了公子,望公子恕罪!” 柳依依本是不敢看内里的状况,如今进来了,更是怕的厉害。 可难以遏制的,她终是颤着眼儿抬起了头,她看见了室内立着的两人,有彩霞,还有那跪趴在公子身边不远处的美艳女人。 视线稍上移几分,她遥遥凝见了那端坐在扶手椅上的男子。 他问,“怎么了?” 嗓音有些冰冷,而隐在背光处,面容也有些隐晦不明,更是增添了这冷漠疏离之感。 太冷了,太遥远了。 男子高高端坐于泠泠明光辉映中,而她却是狼狈不堪跪趴在冰冷的地板之上。 男子的冷戾,寒得她心阵阵刺痛,他是在生气她鲁莽的撞了进来,打扰了他们吗? 少女垂下了头,心中想解释并非闯进来的话却是憋在了喉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来。 眼睛竟是又不争气的感到酸涩,她极力抑制了,可却毫无用处。 掌心被剧烈摩擦,此刻也痛的厉害。 她不想变成如此优柔寡断,多愁善感的因为男子的行为而牵扯到自己情绪的人,可如此情形就是她止不住的难受,还有那浓浓的憋屈。 “望公子恕罪!” 秋叶又道,见身旁的少女低着头没动,声线有些拔高,“依依,还不快认错?” 然此刻,两人的正前方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出去。” 孤淮凛不知不觉已疾步靠拢过来,柳依依从那磁性悦耳的的嗓音里嗅到了几分冷厉。 从未遭受男子这般语气对待的少女更漫上层层酸涩。 竟这样凶了。 以前种种的好,在此刻看来都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虚无的缥缈。 她紧低垂着头,不想看也不敢看已行在面前的巨大阴翳。 “公子恕罪,依依不是故意的,请公子莫要怪罪于她……” 秋叶还在故作真情的替她求情,岂料下一刻,秋叶便是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那孤淮凛竟亲自俯下身,伸出那骨节分明的大掌将趴在地上的少女,拉坐了起来。 孤淮凛将少女的手儿摊开,白嫩嫩的手心此刻已是通红一片,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血丝。 而那双盈盈清透的眼儿早已是湿漉漉的,似难受的厉害紧紧紧囚着地面。 眼角染上一层浓浓的红绯,浓长羽睫上氤氲挂上的水珠将至滴落。 他知道小丫头此刻是痛极了。 “乖,我带你去敷药好不好?” 男子低沉的嗓音柔的不像话。 岂料在听到这句话后,少女眼角的泪珠霎时顺着粉颊滚落而下,留下两道清透的印记。 孤淮凛心疼极了,忙抬起手欲拭去少女眼角的泪,可将要触碰之际,却是被人儿偏过头躲开了。 “不、不要你碰,不要你碰……” 少女嗓音有些哽咽,似极力隐藏着内里的情绪。 自己为何这般没用,他稍稍一关心自己就抵挡不了了! 可她不要碰了别的女子的男人碰她。 孤淮凛眼眸一黯,小丫头当真是厌恶自己了吗? 可怜又倔强的人儿紧垂着眸,咬着唇瓣别开脸,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敛了敛眸,随即带着不可抵抗的力道将人抱了起来。 此刻沈忱已迎了进来,“公子,准备好了。” 将那芸娘接入府后,他便快速准备打点好一切,将所有消息封锁,在兰台找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石牢,甚至布好了层层地网,目的就是为了将那芸娘关入其中牢牢掌控在手里,以防被人劫走或是自尽。 芸娘身份之重,将是成为魏继一案乃至萧策和大理寺勾结谋害朝廷重臣的重要人证。 孤淮凛掠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秋叶,登时,秋叶被那般冰寒彻骨的眼神惊得登时脊背发凉。 “将人带下去好好教教规矩。” 瞧见室内的情形,还有被公子横抱在怀,正咬着牙红着眼极力挣脱又挣不开的少女,沈忱顿时意会。 “是。” “先将人带下去。” 方才已将两人对过峙,芸娘已对自己身份供认不讳,接下来只用将人关押在那隐晦石牢慢慢审问便可。 “过些时候再审。” “是公子,那这彩霞姑娘?” 听到谈及自己,彩霞跪了下去,哭啼啼道:“公子,按照我们事先约定,我对魏府之事言无不尽,而公子答应予我奴契,并给我银两护送我回乡侍奉老母的。” “我答应过你自不会食言,沈忱,安排几个人将彩霞姑娘安置妥当。” 说罢,男子便似拥着无上至宝一般将怀中的人儿抱出了书房。 而秋叶久怔在原地没有动弹,待那英俊侍卫唤人将自己带出去领罚时,她才惊觉自己全身早已发软,额上也尽是冷汗。 是她太蠢了,孤淮凛那般的人,怎会看不穿她那点儿伎俩。 不过如今好在,她现在可以确定那登月楼的女子已经招了。 吃里扒外的东西,竟这般轻易便背弃了主子! …… 日光灼灼,孤淮凛没理会怀中人的挣扎抵拒,一路带着人疾行。 待越过假山潺潺流水聚池,飞花携枝栈桥,两人已行至青云居寝殿。 殿外正修剪着绿植碎花的侍女明桃见自家主子抱着少女神色凝重的一路走来,心中也不免猜测两人这是闹了些矛盾。 她低垂着头行了个礼之后便是不敢多看,见两人跨过门槛而入,连忙将那门扉拉上随即匆匆退去。 柳依依被男子置在了那被褥之间,刚一解开束缚,少女便是蹬掉了小巧精致的绣鞋往里缩去。 岂料,还未爬几寸,便是又被男子擒住腿儿一把扯了回来,被人扶着腋抱在了怀里。 “乖,我给你上药。” 小丫头大大小小哭了一路,此刻那湿漉漉的眼儿红肿的厉害,想必也是酸涩的紧。 “我、我不想理你。” 柳依依紧咬着唇,她怕自己不小心哭出声来。 孤淮凛抬起了手,想为小姑娘试掉面上的珍珠。 柳依依方要躲开,脸颊便被他托着,移不开分毫。 “公子,你放开我吧。” 作者有话说: 嗯,都是误会~
第70章 抱歉 ◎男子被这般答案惊喜的霎时笑出了一声。◎ “你放开我。” 怀中的人儿带着浓浓的鼻音, 本就甜腻的嗓音此刻听起来瓮声瓮气的。 少女还在挣着,她不要这样的公子碰她。 然那堵热墙形成的桎梏她解不开分毫,瞧见晃入眼帘的白皙而又性感的颈脖。 柳依依想也没想便咬了上去, “放我下去。” 然那铁臂仍是未卸半分,她微微抬头, 看见了男子面上的冽色。 没由来的, 她却觉得此举似有几分诡异的熟悉之感…… 莫非她何时也曾这般咬过他? 然她此刻顾不了那么多,她只想逃开这束缚, 少女极力挣扎着。 孤淮凛凝着眸,怀里的娇娃娃闹腾着, 此刻两人坐在榻边,方才不甚小丫头差点跌下去。 男子没办法,轻轻抬起了掌,拍了一下。 下一刻, 寂静清雅的寝殿中传出一道清亮的脆响。 闹着要下去的少女便是不动了, 眼角挂着的泪珠也是忘了滴落。 因为在刚刚,束缚着她的男子, 竟是, 竟是打了她的屁/股! “呜你,你……” 柳依依涨红了脸儿, 既是因为这羞耻还有迅速攀升的愤懑。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少女抵拒的水眸倔强而清凉, 而眼前的清隽男子只一直深深的凝着她,幽深的桃花眸深不见底。 柳依依睁着一双杏眼中渐渐浮上了一丝怯惧,眼前的男子绝非面上的清润谦雅之辈, 而如今他已经, 已经带回了别的女子, 若是他生气了, 会把自己拿去喂黑鼠吗? 方才的一掌之仇她已是无暇在顾,柳依依吸了口气,极尽憋住快决堤的泪,弱弱道:“劳请公子放下我吧。” 少女安静了下来,一双清眸里噙着浓浓的疏离和抵拒,孤淮凛面色黯然,只环紧了手上的力道。 他忍受不了小丫头对他的害怕,厌恶。 然他也绝对不可能放手。 “……依依,”男子深吐了口气,“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在厢房瞧见小丫头通红的眼儿,他本以为是痛得,然如此态度,只怕还有别的缘由。 然此话一处,小丫头眼角的泪便是如掉了线的珍珠滚落而下,在粉腻的面颊上留下两道晶莹的泪痕。 “嗯?” “那个女子是谁?”柳依依抽抽搭搭,问出了口,“你一夜未回还带回了一个女子。” “还有方才你们在厢房……” 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的孤淮凛在到这话,顿时懈了提心吊胆了一路的心。 原来小丫头这般并不是因为厌弃他,而是因为看见他带回了那芸娘,而……吃醋。 男子被这般答案惊喜的霎时笑出了一声。 柳依依本是等着看男子还如何解释,岂料却是瞧见着俊美天颜的男子笑了,还笑得如此妖孽绮美。 她更气了,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孤淮凛将人揽进了怀里,一手揉着瓷娃娃毛茸茸的头,解释道:“那女子是芸娘,魏继的美妾,我带她回府后直接进那厢房是为和魏府的侍女彩霞对峙,我本打算将其关进兰台的洞牢之后再告诉你的。” 感受到摁在怀间的少女渐渐平静下来,孤淮凛继续道:“芸娘她身份特殊,魏继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应时间紧迫昨夜我便去寻了人,沈忱随我一同前往。” 室内暗香氤氲,风吹疏影横斜渐落室间,耳边的清润嗓音轻细低柔,柳依依自昨夜便难受紧绷的心此刻终于卸了。 原来,一切都为她的胡思乱想,公子并非是那般贪恋美/色之人,而她自己多愁善感想来下去的一切都为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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