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侧沾着血迹,她缓缓撩开锦衾,褥子上大朵晕染开的赤色牡丹尤其刺眼。 她、 恍惚间确认了某个事实,在花厅饮下酒后她就没了记忆。脑海里浮现起十分不堪的画面。 手掌游离、难以避开的轻吻、他竟然趁着她酒醉、 时月影抱着膝,缓缓将下颌抵在膝上,忍不住哽咽起来。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害怕,她想回家。 外室的人听见动静,撩开幕帘,一走进来便对上一双湿漉漉的双眸,含着怨气。 元景行愣了那么一瞬,表情微异,冷漠开口道,“有求于朕,竟然还敢给甩脸色?” 时月影正伤心,这句话却令她心中一团怒气呼啸而过,吸了吸鼻子,“求陛下放过臣女的父母兄长,以及罪臣的家眷。” “等正式册封过后,朕必定会信守承诺。” 时月影泪眸瞪他,真龌龊,昨夜趁着她酒醉轻薄,今日竟然还能理直气壮地站在她面前。 偏偏自己无力反抗。 思及此处,时月影愈加感觉难受,眸光瞥向那沾了血的织锦裙,屈辱落泪。 元景行没料到她是这样的反应,静立片刻,“裙子脏了就再制一条新的,你哭什么?!” 她不理他,侧过头去继续哭。 元景行恼火,“再哭,朕就不放过你父母兄长了!” 他可真卑鄙,假意骗她会放过父母,实际只为愚弄亵、玩。 “那连我也一道杀了吧,我不想再受辱。”她哽咽着道。 “朕何时辱你了?!”元景行反问,她看他的眼神,充斥着恨意。 “陛下昨夜没有趁人之危么?” “朕、”元景行侧眸瞥见床尾的织锦裙,霎时间明白她误会了,“时月影那是朕的血、” 时月影瞠目结舌,皇帝竟然扯这样的谎,“从未听说男子会流血、陛下不要再诓骗我。我虽然醉了,可都什么都记得、” “你记得什么了?”元景行万万没想到,她酒醒之后竟然颠倒是非。 “记得你一直亲我。”时月影艰难启齿。 “......”皇帝真恼火了,“难道不是你先主动亲我?!”
第105章 番外 “......”皇帝真恼火了,“难道不是你先主动亲我?!” 时月影神色微异,不可思议地凝视着皇帝,润眸黑白分明,只觉得十分荒谬,她躲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亲他? 元景行没想到她酒量差酒品还差! 伸手解外袍玉扣。 “陛下做什么?!”时月影缩进龙塌角落。 皇帝一言不发,连雪白里衣也一道解了,给她看缠满纱布、血迹斑驳的身躯。 “裙上沾的是朕的血。”如此一来她该信了吧?! 随后他侧过身去,又自顾自扣扣子。 时月影睁着一双无辜的双眸,她的眼睛不干净了!!!她从未见过男子的身躯,即使是孪生的兄长,也没见过。 皇帝就这么明晃晃地宽衣了?!! 况且、况且、 “那陛下昨夜做了什么,以至于伤口开裂?”她揪住重点。 元景行扭头星眸惊骇,“朕、”想抱她的时候、可那时他不知道她已醉、她主动亲他、 如此解释她似乎也不太行。 时月影看出他的心虚,“即使我信这血是陛下的,那你为了擦血迹,就解我的织锦裙?”他的话处处都是破绽。 元景行心口烦闷,暂时不想回她的问题,压着怒火一边慢条斯理地扣衣扣。 等整理完衣袖,他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那裙子是御制,别说是擦血,就是用来擦地有又如何?” “......”时月影听得骇然,不敢相信别人口中暴戾绝情的新帝,竟然还无耻至此。 “朕要上朝去了,你待在灵兮殿。”他撂下这么一句话就阔步离开了寝宫。 宫女们进殿来伺候她梳洗,瞧见床褥后纷纷下跪说恭喜贵人。 时月影只觉得羞愧不已。 宫人送来的新衣裳也是御制,异常华美,但是只要一想到皇帝会以此为借口随意动她的衣裳,再精致,她也不喜欢。 晌午,皇帝在御书房训斥群臣的消息传了开来。几位三朝元老跪在地上死谏也并未令皇帝回心转意,太傅甚至头撞柱,满头鲜血,最后还是被御医赶来抬出御书房的。 时月影听廊下的宫女们聊天才得知这个消息。 她如同被关入牢笼的雀鸟,不被允许踏出皇帝寝宫半步。 中午用过膳后,一直在暖融融的殿内静坐到黄昏。 殿门骤然被推开,只见一个身影怒气冲冲地进来撩开幕帘,闯入内室。 时月影仓促起身,知道他今日在御书房发了一通火,生怕自己无辜受连累。 “陛下、” 元景行一扬手,将攥着的卷轴扔给她,“你要的东西!!” 她要的什么东西?难道是释放她父母兄长的圣旨? 时月影不明所以地打开,瞧见圣旨上白纸黑字的寥寥数语,最后玉玺盖的章。 几率青丝淡淡地遮挡额前。 不可思议地抬眸看他一眼,视线再度落回圣旨上那三个字,时月影。 他要立她为皇后? “这样就可以了?”元景行切齿问她。 可以什么?她合上圣旨,企图从他字里行间将事情捋明白。 “陛下要立我为皇后?”她眸光疑惑,这一月来皇城流言蜚语不断,都说他要立谢家独女谢灵玉为后。当年他被废之后远去北疆,谢灵玉痴心相随...... “难道这圣旨上写得不够清楚?还是有你不认识的字?” 方才太傅以死相逼,不许他立她为后,甚至还企图撞死在御书房。元景行因此盛怒不已。 时月影难以置信。难道是为了证明她不会是一位合格的皇后?还是将她摆在那个位置,做一位傀儡皇后用来证明他并未事事都违背先帝? 两个理由都很荒谬。 “朕会让人放了你的父母兄长,也会将教坊里其他官眷送回原籍。只要你以后安分守己地当好朕的皇后。”元景行告诫道。 之后的数日,时月影过得云里雾里。 元景行不顾群臣跪在大殿前抗议反对,命礼部正式举办了册封皇后的典礼。他以此为由大赦天下,不但释放了她的父母兄长,还放过了被罚入教坊的罪臣女眷。 时月影以皇后的身份入住未央宫。她无暇再左思右想,宫廷事务堆积如山,先帝好享乐,姑母也算不上贤后,不论是皇宫还是朝堂,百废待兴。 自从册封之后她连着数日未见到皇帝,内务府的官员变着法子刁难她,她一一反击,并没有吃多少亏。 *** 第五日深夜,她正靠坐在外室椅榻上看番邦进贡货物的单子。 有宫人匆忙进殿禀告皇帝今夜夜宿未央宫。她还来不及反应,殿门就被外力推开,寒风侵入。 元景行走进寝宫,瞥见小宫女,“出去、” 时月影仓促站起身,她沐浴过后身着湖蓝色寝衣,看上去温温柔柔,“陛下、”她恭敬给他请安。 皇帝反手合上殿门。 “内务府的官员来朕面前告状了。说你命他们三日之内清点贡品,列成单子交上来。” “臣妾是怕他们私吞贡品,所以才如此为之。若陛下不许,臣妾往后就不、” “朕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元景行道。 那他来做什么?时月影的眼神流露着这个意思。 皇帝瞥了眼她手里的单子,“你忙好了就过来、”然后撩开幕帘步入内室,径直去了浴殿。 “......” 他今夜还真准备在未央宫就寝? 时月影坐回椅榻,皇帝这几日政务繁忙,所以他很有可能沐浴完后直接入睡了,自己可以在椅榻上将就一晚。 如此一想,她打起精神继续核对贡品单子,准备熬到内室没动静为止。 半个时辰之后,贡品单子都核对完了,她将缺漏的地方一一标注出来,预备同内务府的官员抗争到底。 内室静谧,元景行似乎已经入睡了。 她真不明白,他有自己的寝宫,为何非得到未央宫来安寝,时月影合上单子来到桌边,倒了杯茶水饮尽。 “事情都做完了?”冷不丁的一句话,时月影浑身一颤,缓缓回眸,皇帝清醒地站在幕帘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她缓了缓神,心虚道,“还没有,陛下先安寝吧,不必等、” “时月影,朕不是一直都这么有耐心的。”元景行正色道,缓缓放下幕帘回内室去了。 时月影放下茶盏,转身跟了过去。 元景行身着雪白寝衣,以主人的姿态坐在的凤榻边缘。 她不敢走过去,实在没有勇气。 正巧今日宫人送来造办处用金丝楠木打造的梳妆台。她坐到铜镜前,拿着象牙梳子慢条斯理地顺发。 透过镜子,可见皇帝眸光淡淡地凝视着她的身影,浑然没有要入寝的意思,继续等着她。 片刻之后她放下梳子,硬着头皮朝着凤榻走去,脱了绣鞋与外衣,手脚并用着爬到凤榻内侧。 元景行熄了灯,拉下幔帐。 内室陷入黑暗,她规规矩矩地躺好,揪着衾被,饶是兽金炭烧得再旺,衾被依旧是冷的。 她微微一颤。 “冷么?” 元景行跟着躺下,手掌钻过衾被覆在同她叠放在身前的手上。 “不、不冷。”她心慌,速度抽回手,拒绝了皇帝的好意。 手背与掌心相触的那一瞬,确实挺暖的,她觉得。 气氛因为她这个抗拒的举动,凝滞了。时月影闭起眼眸,如果只是这样在皇帝身边躺着,也不是那么可怕。 她是真的怵他,或许其中夹杂着其他,诸如愧疚的情愫。 正当她准备侧过身面朝内侧时。 皇帝强势地用手攥过他的手腕,黑暗中他气息凛冽,愠怒着道,“时月影,你当朕稀罕你么?!” 她不敢再动。 他侧过身,一手撑在她枕边。她在黑暗中对上一双凌厉的双眸。元景行完完全全失去耐心了。 时月影轻抿唇,他不知她有多怕他。 “你是朕的妻子了。”他提醒她。 除去皇后的身份,她是他的妻子,应该是这世间与他最亲密的人,不应该这么疏远他冷落他。但是她似乎只迅速适应了这层皇后的身份,而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片刻静谧。 软软的掌心贴上皇帝的脸颊,她侧首轻轻啄吻男人的唇角。 我知道啊。 少女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轻盈悦耳。 再然后她被淹没在细密的轻吻之中。 他很温柔、很耐心。 可是那夜不堪的记忆不断涌现在脑中,她僵硬而笨拙。 *** 次日晨起,周身温暖。时月影翻过身,骇然发觉皇帝竟然并未去朝会,靠坐在床栏若有所思。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14 首页 上一页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