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伯,我只有你了……” “我求求你,……你别死。” 若是没了荣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齐国公和即墨静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有在场,连挽留的资格都没有,现下荣伯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丝温热了。 但是即墨卿能抓住,却留不住。 荣伯上了年纪,等到即墨卿送去医馆的时候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而在片刻之后,大夫从医馆内走出来,对着即墨卿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公子,节哀顺变。” 即墨卿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算合适,脸上的泪水早就干涸了,此刻连哭都哭不出来,所有的悲痛都压在心肺之中,似是要将他从内到外搅一个烂。 只是愣愣地抬头看着远处的晚霞余晖,眼中却半点光都寻不见,灰暗一片。 春季还未结束。 但是这一日,上京城所有的花都在即墨卿的眼里败了。 · 夜色当中慕清洺一身青衫外头罩着件月白的斗篷,骑着马从远处而来,脸色清冷一片堪比半蟾,整个人却比孤寂的月色要颜色丰富。 在上京城耽搁了一天的时间。 等慕清洺回到南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身上的血腥味还未完全散去,他想着回去洗漱一下再去见池渲,但眼下还未走进自己的房内。 就被突然出现的左辞拦住了去路。 他瞧着面前的左辞,眼神瞥见了一旁拿着火把正满南苑找人的禁卫,心中顿时浮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在他离开这段时间,南苑定是出事了。 而左辞看着慕清洺并未多言,只是伸手抓着慕清洺的胳膊,低声道:“跟我走。” 池渲被计酒和左辞藏在偏僻的园林里面,这是南苑最为偏僻的一处院落,等到那些禁卫寻过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慕清洺身上的斗篷还未褪下,就被左辞带来了。 池渲难耐地坐在大石上,被勾出大大小小口子的纱衣,已经快要挡不住身上的潋滟春意。 在看见慕清洺的瞬间,便急忙起身朝着慕清洺跑过去,毛躁地像是个看见欢喜东西的孩子,却因为身上没有力气。 不过是走了几步,腕上发软便要摔倒在地。 幸得被慕清洺伸手搀扶住了。 她伸手反抓着慕清洺的手腕,眼尾有泪意随着红晕一同渗出,手指灼烫的温度让慕清洺的眼神微微一暗。 池渲已经意识不清了,眼中只剩下满满的渴求,她双手捧着慕清洺的手指,声音沙哑又带着点点哭意地说道:“慕清洺,帮帮我……” “……我难受。” 她抓着慕清洺的手指,指腹上的汗水染湿了慕清洺的指尖。 他垂下眸子,将视线落在了池渲的手上,手背被粗糙的树干给勾出了细小的伤口,此刻还泛着血。 不过是离开了一天,池渲便成了这幅样子。 但这些池渲都察觉不到,此刻只急急地看着慕清洺。 慕清洺的手指修长泛着白玉的光泽,指关节凸起,腕骨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呈现一种近乎琉璃的状态,还能看清楚覆盖在皮肤上的绒毛和青紫色的血管。 计酒和左辞早就离开了,将这一片荒芜的园林让给池渲和慕清洺。 他们会在这里种下春色。 园林内原本是有植物的,但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打理早就枯萎了,现在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根茎,此刻在月光下却又有晶莹的液体缓缓渗出,仿佛是有了自己的第二春。 池渲攀在慕清洺的身上,仰起汗津津的脸。 眼泪汹涌而出,却止不住体内的燥热。 指缝间的红痣因为沾染了潋滟的水渍,而变得艳丽起来,有液体顺着慕清洺的指尖落下,透过指缝砸在地面上。 那布满破洞又松松垮垮的衣衫,此刻早就遮挡不住一切了,但池渲还是用力抓着衣服眼角含泪,满脸无措地抬头看着慕清洺。 “不够,不够……” 语气中是满满的无助,又带着沙哑的情.欲。 “……怎么办?” 不远处拿着火把的禁卫已经朝着这片荒芜的园林走了过来,他们藏在假山后面很快就会被发现的,池渲此刻满心的焦急和不安,但越是如此便越火热。 和无措迷茫的池渲比起来,慕清洺无比地冷静。 他伸手将池渲的身子抱进自己的怀里,嘴上语气轻柔地哄着对方:“不怕……” “会没事的,殿下信我。” 眼神却死死又冰冷地盯着对面拿着火把找过来的禁卫,为首的禁卫已经走了进来,那刺眼的火光已经晃到了慕清洺的眼睛,清浅的眸子被橘黄色的火光塞满,却寒意逼人。 但是池渲的身子此刻还在慕清洺的怀中轻轻颤栗,根本就不能见人。 池渲突然失踪,禁卫将整个南苑都翻了个遍,甚至连荒芜的园林都没有放过,但刚刚还在园林外听见里面有动静,等他们拿着火把走到假山后面的时候。 只见,假山后面空无一人。 只有在不远处的池塘边落着一件外衫和鞋子,禁卫将那外衫拿了起来,在确定是池渲的衣服之后交给了池烬。 池烬原本就担忧的眼神此刻彻底慌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因为落在池塘附近而一半都被池水给沾湿的外衫,原本的青色被水打深了一半,随后又看了一眼此刻那平静无比的水面,咬牙道。 “找!下去找!” “便是把整座山给翻遍了,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话音落下,一旁的禁卫得了命令,立马将身上的衣服脱下便朝着泛着冰冷凉意的池塘内跳了进去,而满心担忧和不安的池烬。 并未发现一旁纪云中的表情有些古怪。 · 此刻在马背之上,夜色之中。 雪白的玉足暴露在外,脚背不受控制地弓起似是想要勾住什么。 池渲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贴身的裙衫,袅娜的体态再也遮挡不住。 夜里寒气重,现在池渲外面罩着的是慕清洺身上的斗篷,那沾染在衣带上的血腥味还未散去,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迫不及待地去亲吻慕清洺。 顾不得此刻在马背上,也顾不得颠簸。 轻薄的裙摆被巅起在夜色之中先是翻飞的玉腰奴,池渲此刻紧紧闭着眼睛,眼睫已经被泪水给打湿了,激烈又急切地想要从慕清洺身上获取更多。 腰带上的铃铛在不断作响,似是在提醒他们。 双手死死缠着慕清洺的后颈,忘我地加深这个亲吻。 身上的火热一点点从池渲的身上传过来,在一点点同质化慕清洺。 但是他不能像池渲一样沉溺其中,只能边低头回应着池渲,一只手放在池渲的腰肢之上,另一只手抓紧缰绳朝着山林中而去。 浓郁的夜色之中,马匹被人捆在树干上,低头温顺地啃食着地上的嫩草,似是对他刚刚的奖赏。 此处已经算得上山林深处了几乎没人经过,半点人气都没有,加上慕清洺将池渲的外衫和靴子都丢在了池塘边,故意误导那些禁卫。 至少今晚,他们不可能找过来。 隐秘的山洞之中,刚刚还被他们用来蔽体的斗篷此刻铺在了身下,池渲躺在上面手指还不安分地抓着慕清洺的衣领,拼命将慕清洺朝着自己这处带。 这山洞潮湿又阴凉,洞顶还有细小的水流落下来。 滚烫又兴奋的皮肤碰到阴凉的石头,激得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为了减少和石头的接触,她只能用力地扒着身上的慕清洺。 细碎的亲吻落在池渲的脖颈间,安抚着她的情绪。 随着气息一滞,她便彻底忘记了今夕是何夕,也忘了悲欢喜怒,眼前只剩下春花雪月,她却不愿意去品尝。 闭着颤动的眼睫,将自己藏在慕清洺的怀中,不愿去看不愿去听。 从洞顶落下的水流击打在石头上,日积月累将石头表面打出了一个凹陷下去的坑洞,因为撑不住那一直落下的水流,溢出来的溪水成了水珠的模样从坑洞上缓慢滑落下去。 不管是枝叶树木还是天上掠过的鸟雀都没有因为洞穴中的景象停留半分,因为这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山洞内除了泠泠的水声之外又多了另一种水声,黏答答的一点也不干脆,暧昧不止。 爱.欲恣恣,淫.情汲汲。 或许是因为药效的原因,身子和情绪都敏.感地厉害,眼泪失控地涌了出来,但此刻更多不是情.欲而是屈辱。 像是被人圈养的牛羊一样,规定了发.情期和交.配对象。 慕清洺缓下动作,小心翼翼地伸手擦去池渲眼角的泪水,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疼惜,但是眼角的眼泪刚刚被擦掉,就又重新流了出来。 她伸手死死抱着慕清洺,委屈的眼泪流了出来,指尖死死攥着慕清洺后背的衣衫。 若是今晚慕清洺不能回来的话,她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 此刻的南苑同样是整夜未眠,池烬就站在池塘旁看着禁卫一个个下去找人,却又湿漉漉孤零零地一个人爬上来。 瞧着水面有动静。 池烬的眼中立马燃起一抹亮光,但下一秒从水面中钻出来的不过是刚刚下去的禁卫,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池烬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 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衣衫。 直到最后一个禁卫从池塘中跑出来,被人搅和得波澜四起的水面重新恢复了平静,禁卫站在池烬的面前,低声说道。 “回陛下,池塘下都找遍了,并未找到大殿下的身影。” “怎么可能……” 池烬喃喃地看着平静的水面,上面清晰地倒映出他苍白呆愣的脸色,攥着手中衣衫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指关节微微泛白。 池渲就好像从这个世上凭空消失了一般,就只剩下手中的衣衫。 就在池烬愣愣出神的时候,奉命调查池渲吃食的太医急急走了过来,手上端着池渲用过的酒杯,弯腰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给了池烬。 “陛下,臣在大殿下的杯子里发现了…一日欢。” 语气顿了顿,这才说完整句话。 池烬看着面前的空酒杯,愣愣的眼神好一会才重新聚焦却是抬头看着面前太医询问:“什么是一日欢?” 话音落下,众人的脸色都变得不自然起来,一旁的宫人上前一步,凑到池烬的耳边给池烬解释了一日欢是何物。 一日欢尽,春生潮起。 闻言,池烬满眼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递到面前的酒杯,攥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眼中此刻满是后悔。 是他递过去的那杯酒,是他亲手喂了池渲一日欢。 太医小心窥着池烬此刻的脸色,试探地说道:“殿下许是……许是去找小倌了,应当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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