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欢不是什么毒药,只要解了就好。 众人都没想到折腾了大半夜会是这样的后果,一时间作鸟兽散,而池烬在回了寝宫之后,纪云中下一秒也抬步跟了进去将事情坦白,随后压低声音对着池烬说道。 “南苑荒凉,殿下找人也只能从南苑的人当中找,不管是谁只要我们一口咬定,治他们一个淫.乱宫闱的……” 还不等纪云中话音落下,突然响起的清脆巴掌声打断了纪云中口中的话,他捂着被打的右脸,满是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面前的池烬,眼神茫然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池烬这一巴掌用了力气,打在脸上隐隐作痛。 眼前这个尚且稚嫩的帝王,眼中是翻涌的阴沉怒火,咬牙看着纪云中怒声道:“谁许你擅自做主的?!” · 一直到了第二日天色放亮,慕清洺这才带着池渲回了南苑。 昨晚外衫已经褪在了池塘旁,身上只有一件不能蔽体的内裙,现在池渲只能穿着慕清洺的斗篷,将那一身的痕迹给挡个干净。 但是面色苍白虚弱,发丝凌乱不堪,眼眶红肿未消,还是会让人多想。 慕清洺牵着马朝着南苑走去,脸色冰冷到了极致。 心中半点也不畅快。 他和池渲都是正常人,不需要被别人算计着在一起,更何况昨晚的一切本不是给他准备的。 谁也不喜欢被利用。 两人同时一起回到南苑,当即便在人群中惊起了轩然大波,纪云中想过无数可能,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慕清洺,本以为慕清洺还未回南苑,昨晚才没有多想。 眼下看着虚弱苍白的池渲在一旁宫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背。 纪云中微微眯了眯眸子,划过一抹冷光。 本来这个计划只是针对池渲的,现在能将慕清洺一同捎带进去再好不过了。 池渲头上的发髻早就乱了,发饰不知掉在了哪个树丛草堆里面,脸上的妆也尽数脱落,瞧着虚弱又憔悴,整个人可怜地厉害。 但众人此刻看着池渲的眼神都是说不出的古怪。 中了一日欢又消失了一夜的人,现在没人会相信池渲和慕清洺之间是清白的。 只是没想到会是慕清洺罢了。 现在药效刚刚褪去,池渲身子疲软得厉害,回了南苑便打算直接去休息,根本就没有理会旁人的眼神,但刚刚转身就被纪云中给叫住了。 “殿下这就打算走了吗?” 她的身子一顿,眸中划过点点冷意,随后转眸看去。 就见纪云中撩起衣袍跪在池烬的面前,沉声道:“此次来南苑是为了围猎,但大殿下却和慕大人一同无故消失。” “二人无媒苟合,淫.乱宫闱,臣请陛下严惩!” 她看了眼纪云中,眼中半点情绪都没有,只剩下浓浓的疲惫,随后将视线放到了池烬的身上。 池烬在看见池渲安全回来之后松了一口气,但因为是自己才导致池渲喝了一日欢,此刻见池渲看过来,他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将视线落到了纪云中的身上。 不敢去看池渲一眼。 “无媒苟合?” 慕清洺则是站在一旁冷笑一声,看着跪在池烬面前的纪云中道:“纪大人说话之前可有人证物证?谁看见了?” 这一切纪云中早就准备好了。 此刻等着慕清洺话音落下,当下有一名宫人从人群中站出来,跪在池烬的面前,低声说道。 “奴婢作证,奴婢看见……” 但是那宫人的话还未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身子缓缓倒在地上,鲜血从脖颈流出,整个人还睁着眼睛维持着活着的神态,却已经没了气息。 现在就没有人“看见”了。 殷红的血珠从剑刃上缓缓滑落,在慕清洺剑出鞘的瞬间,围观的众人集体往后退了一步,他们没有想到慕清洺竟然敢当着陛下的面擅自杀人。 一时间心虚的不心虚的都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他并未将手中剑给收回来,便就这么留着那一滴血珠,将剑刃抵在了纪云中的脖颈上,还尚且温热的鲜血瞬间便濡湿了纪云中的衣领,带来粘腻的不适感。 “纪大人刚刚说什么?” 此刻明明是春末夏初,但是纪云中在慕清洺的眼中仿佛已经过了整个的严冬,身子仿佛都被寸寸冻结起来。 生机被人扼住,身子此刻因为害怕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但是纪云中还是不死心地转头朝着池渲看过去,讨好地开口说道。 “殿下,慕清洺若是对您有什么不敬的地方,您可以说出来,臣等定站在殿下的这边。” 纪云中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要池渲肯点头承认是慕清洺‘欺辱’她了,那纪云中这次就会帮着池渲一起除掉慕清洺。 本以为对慕清洺恨之入骨的池渲,会毫不犹疑地应下。 此刻却见池渲脸色苍白虚弱地开口说道:“本宫不知纪大人在说什么,本宫和慕大人之间能有什么?” 唇角勾起,轻轻嘲讽。 话音落下,纪云中还想说什么,但是池烬却突然开口打断了一切。 “够了!” 看着纪云中正色道:“朕知纪大人是关忧大殿下,但慕太傅是朕的老师,心性高洁,绝不可做出这样的事情。” “此事到此为止。” 随后池烬又转头看着池渲,眸光缓和了缓和开口道:“姑奶奶能平安回来就好,朕送姑奶奶回去休息。” 说话间,池烬抬步走到池渲的面前,亲自搀扶着池渲朝着寝宫而去。 瞧着自己最大的依仗离开了,纪云中原本的气焰也逐渐歇了下去,转头看着身后的慕清洺,干巴巴地笑道。 “下官只是关心则乱,胡言乱语了。” 但慕清洺此刻所有的视线都放到了池渲的身上,并未看纪云中一眼,最后也只是将剑收了起来一句话也未说,地上的尸体还在缓缓地流血。 但慕清洺已经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 池渲此刻身子疲惫地厉害,什么都不想去折腾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于是刚刚回了寝宫便坐在了软塌之上。 但本该抬步离开的池烬并未离开,反而伸手将面前的殿门给关了起来。 寝宫内的光线突然消失,蓦地陷入了幽暗之中。 她微微蹙眉抬头朝着殿门处的池烬看过去,池烬缓缓转过身来,面上的表情似乎都因为殿内的幽暗而变得阴沉起来,眼中是翻涌的怒意。 抬步朝着池渲走了两步,沉声质问。 “一日欢无解,姑奶奶是找谁解得毒?慕清洺对不对?” 池烬此刻的语气说不出的古怪,就像是在半梦半醒间被猫尾巴拂过皮肤般的让人悚然,冰冷又古怪。 她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池烬,就见此刻池烬眼中被人背叛欺骗的怒火,抬步走到她的面前,已经拔高的个子此刻压迫感十足。 现下池烬也懂了一些男女之事,在今日看见池渲和慕清洺一起回来之后,池烬回想了之前两人相处的时候,心下也明白了过来。 两人恐怕早就在他的眼下勾缠在了一起。 想着自己在为了池渲的生死而心焦的时候,池渲和慕清洺在一起,池烬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声。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池烬,瞳孔轻轻颤动,有些难以置信刚刚自己听到的话,愣愣地询问。 “你说什么?” 池烬将右手负立在背后,左手撑在桌案上,弯下身子欺近池渲此刻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低垂着眸子自上往下地看着池渲,一字一顿地说道。 “朕说你不知廉耻。” “是个、荡、妇!” 她仰头看着池烬,此刻能清晰的看清楚对方眼中的怒意,耳边是再清楚不过的咒骂声,在有些空荡的宫殿中不断回响,在池渲耳边重复上了千千万万遍。 折磨着她。 “……你不去调查是谁给我下的药,反倒质问我有没有失节?” 池烬这番话有些可笑,但现在池渲连一个嘲讽的冷笑都勾不起来。 眸子被不可置信塞满,眼睫都忘记了自己的作用半晌都不眨一下,导致眼圈不可控制地红了,她抬手给了池烬一个巴掌,清脆又响亮。 脸颊顿时红肿了起来。 她不再去看池烬,有些厌烦地闭上眸子,驱赶道。 “滚!” 池烬走得也干脆,只是离开的时候没有将殿门给关起来,似是要让外头的阳光泄进来,将池渲此刻的模样照清楚。 在池烬眼中现在的池渲脏得厉害,最好让阳光好好照照。 而殿内的池渲,双手掩面。 将自己的受伤和脆弱都给收了起来。 温和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给她带来丝丝缕缕温暖,似是在无声地安抚她,毛躁的头发在阳光下轻轻颤动,她双肩抽动,维持着抽泣的姿势。 却半点眼泪都流不出来。 胸口剧烈起伏着,怒气攻心到了极点,半点声响都发不出。 作者有话说: 孩子大了到了叛逆期该打了(恶魔低语)
第85章 退居 齐国公死了, 即墨静死了。 荣伯也死了。 天地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来,现在只剩即墨卿孤零零一个,上次和慕清洺一起喝酒的时候,他还能自诩清醒, 但是今日还未喝整个人便醉得不轻。 他脚步踉跄地从望月楼走出, 朝着齐国公府而去, 身上的朱红色官袍已经彻底被白色的丧服给替代了。 眸中再也不见意气风发,只剩下空洞死灰一片,孤寂像是烧完的纸钱灰烬一样再也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 头上用黑色的发带束在一半的头发,剩下的散落在脸旁。 稍长的头发几乎能将即墨卿大半张脸给遮挡住, 显得整个人颓然又沉郁,一个人形单影只得可怜。 树梢草尖被微风吹动, 不知从何处吹来的花香在即墨卿周遭打了个旋便离开了,饶是清风在用力洗净了, 依旧吹不散即墨卿身上的酒气。 他右手拎着酒壶, 整个手背都是不小心撒落出粘连上的酒水,顺着指尖一滴滴滚落下去, 脚步踉踉跄跄地朝着齐国公府走去。 走上几步便抬手给自己灌上一口酒, 半点清醒都不给自己留。 可还不等他走到齐国公府,脚步随着风丝一起缓缓停了下来, 愣愣地看着府外的人。 许是真的醉了,让他看见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影。 芙蓉色的身影站在府门外,头上不见珠翠却难掩娇媚,身上熟悉的花香袭来,仿佛将即墨卿身上的酒气压下去了半分。 是容窈。 在看见他之后焦急迷茫的美眸似是有了方向一样, 急忙抬步朝他走了过来。 她赶来齐国公府找容廷, 却忘了今日容廷在大理寺当值, 刚想着离开的时候便看见了即墨卿踉踉跄跄走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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