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圣上不仅仅是不快,简直是犯了滔天之怒,隔天就将永阳侯贪墨的证据公之于众,并下旨把永阳侯贬叱到永州为中史。 永阳侯府一片愁云惨淡,杨老夫人眼中含泪,泪莹莹看着永阳侯:“我的儿,这可如何是好,你从小锦衣玉食的,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连京都都没出过,哪里受得了长途颠簸的苦楚。” “那永州穷的一清二白,岂是公候伯爵能待的地方?” 永阳侯万万没想到自己求个赐婚,会被牵扯出贪墨的事情,索性他贪的不多,保住了爵位。 虽保住了爵位,可京都的荣华富贵他也享受不到了,永阳侯恨的咬牙切齿。只觉得行将踏错,误了下半生。 这时听下人说任国公夫人求见,永阳侯倏得站直身体,泅在心间的怒火总算有了发泄之处。 若不是周云善牵线搭桥,他又如何会识得顾玫,若不是认识了顾玫,又如何会在朝堂上求亲,被圣上贬叱。 周云善一进门就看到永阳侯暗沉的脸色,永阳侯再顾不得体面,抬手指着周云善:“你还过来做什么,是嫌害我害的不够惨吗?” 杨老夫人原是想和周云善交好的,这下也没了心思,怒目瞪着周云善说道:“你这个扫把星,轻易不登我永阳侯府的门,就登了两次,就害的我儿失了圣心,现下我家落魄成了这样,你还过来做甚,莫不是要看我家的笑话。” “难怪你们周家早早就家破人亡,只剩下你一人,定是因为你八字硬,克的全家都死绝了。” 杨老夫人这话不可谓不诛心,饶是丫鬟都听不下去了,周云善却生生忍了下去。 周云善深吸一口气,勾唇笑了笑:“我一心为了表哥着想,只盼着表哥能娶个贤妻进家,哪成想你会触了圣上的逆鳞。” 她顿了顿,接着道:“表哥就是太实诚了,这才吃了亏。女子跟男子不同,身子给了谁,心便会向着谁。” “表哥不妨想个法子,将顾玫收为房里人,也不妄凭白被贬叱。” 圣上定是把顾玫放到了心尖上,这才急急把永阳侯打发到永州,周云善越想越焦急,这才兵行险招。 顾玫要是失身于永阳侯,脏了身子,圣上定会嫌弃于她。如此,任国公才有机会登顶。 永阳侯果真被说动了,心里只觉得不值,他连顾玫的手都没拉过,现在却被连累,还真不如破罐子破摔,设法将她强占了去。 她生的国色天香,身姿窈窕,滋味定极好。 天天渐渐冷起来,顾玫小时候在南方生活,长大后虽在北方住了几年,到底比不得北人耐寒,一到冬天就冻得难受,恨不得日日缩在暖阁。 这一日,她正窝在暖阁算账,只见吴思成进了屋,吴思成躬身行了个礼,温声道:“顾小姐,圣上请您到宣室殿一叙。” 顾玫撇嘴,现在天寒地冻的,她可不想动弹。她道:“天气寒冷,我身子不舒服,就不进宫了。” 吴思成道:“马车已停到暖阁门口,顾小姐直接上车既可。” 顾玫尤不死心:“马车里也是冷的,我受不住。” 吴思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马车内放着暖炉,比暖阁还要暖和几分。” 顾玫…… 顾玫到底还是入了宣室殿,宣室殿是天子寝宫,与旁的寝宫不同,格外恢宏大气。 顾玫一下马车,就见傅珩迎了上去,他拿着一件厚毡披风,随手披在顾玫肩头,温声道:“外面冷,快到屋里去。” 傅珩正值壮年,龙精虎猛,平时里甚少烧地龙,今日特地吩咐小黄门将大殿烧得热热的,屋内温暖如春。 屋子里热,他便穿得薄了些,只着一件缂丝圆领衫,看着就凉沁沁的。 “你不冷么?”顾玫抱着暖炉,瞥了傅珩一眼。 傅珩摇头,带着她来到一个室内,顾玫讶然,万没想到宣室殿内竟还引着温泉。 温泉水滑,水面上氤氲着薄薄的雾气,仙境一般。 傅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畏寒,我原本应当带你到小泉山泡温泉的,奈何政务繁忙脱不开身,只好往宣室殿引了温泉。” 小泉山是皇家别苑,山上有大大小小数百个温泉池,好是好,只是处在京郊来往不方便。 顾玫开口:“这里的温泉就很好,仙境一般呢!” 屋内墙壁上雕龙画凤,四角放着夜明珠,泉池以汉白玉为底,瞧起来美轮美奂。 顾玫喜欢,傅珩心里极受用,开口道:“你且去里面泡一泡。”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偌大的屋子,只余顾玫一人,她自在极了,利落的脱掉衣裳,踱到池内。 温泉又软又滑轻轻涤荡在肌肤上,顾玫喟叹一声,竟靠在池边睡着了。 她已很久未梦到前世之事,今日破天荒梦到了前世,且事情发生的地点也是在温泉池内。 梦中的她未着寸缕,肌肤白中透红,盈盈的散着光晕。 她半闭着眼睛,媚眼如丝,琼口微张,发出嘤嘤的娇声。 傅珩的俊颜出现在眼前,他轻轻抚着顾玫的脊背,问道:“可是梦魇了?” 顾玫摇头,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已不在池内,而是处在池边,此时傅珩坐在绣垫上,她未着寸缕被他抱在怀里,与梦中的情景何其相似。 倏忽之间,顾玫就红了脸。梦中除了她,还有傅珩,二人再温泉内卿卿我我。 那情景羞人的很,顾玫推搡着傅珩,想要隔开二人之间的距离,不料距离倒是隔开了,她身前那两枚红果子,却□□裸暴露在傅珩眼前。 顾玫愈加羞赧,又赶紧缩到傅珩怀中,低着头,不言不语。
第六十八章 顾玫低垂着头, 脖颈纤细修长,白的晃眼。她柔软馨香,紧紧贴着他, 让人不由心猿意马起来。 傅珩眸中翻涌起一阵异色,他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强压□□内的燥意,伸手扯过木架上手巾,将顾玫包裹起来。 顾玫被包的严严实实, 如一只白色的蛹, 只露出一颗圆圆的脑袋。傅珩凝着她那张水波潋滟的小脸,擒住她的下巴, 低头吻了下去。 他的吻与他的人不同,如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热烈极了,他的唇勾着她的,似乎永远都吻不够,口中溢满柏子香味,香中带着□□的侵染, 让人不自觉便沉溺其中。 顾玫的眸子泛起艳色,眼尾红红, 欲加夺人心弦。清润如傅珩,也迷醉起来。顾玫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更加不好意思。撑起手臂想要从他怀中挣脱。 傅珩搂住她, 让她的臀 部和那处贴的愈发紧。 堂堂九五之尊,怎能做出如此轻浮的事情? 顾玫低声嗔道:“你、你怎的这样孟浪?” 傅珩低头俯在顾玫的雪肩上, 哑声道:“皎皎, 你何时才肯入宫呢?” 他年近而立, 她却才十七岁,又生的花容月貌,跌丽娇艳。今日有永阳侯求亲,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武昌侯、则明侯……天下才貌双全的年轻儿郎数不胜数,保不准她以后会对旁人动心。 到时候他该如何?棒打鸳鸯?只怕她会伤心,可若是成全她呢,那他这一辈子也不用活了。 顾玫垂眸,傅珩周全体贴,温雅清正,事事迁就于她,莫说他是帝王,便是普通人家,也鲜少有这样温润的郎子,她应当从了他的,可内心深处又存着对未知的恐惧感。 他现在这样好,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改变,虽说他对她许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可男子善变,保不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成婚以前傅玄安便是什么都迁就于她,成婚以后不也换了一张面皮吗? 顾玫摇摇头,坚定地拒绝:“圣上,我不愿进宫。” 她现在的生活自由畅意,最是舒适,有他是锦上添花,无他也五彩缤纷,她对他的情意,还没有深厚到让她赌上自己的下半生。 傅珩轻叹一口气,遇到她之前他一直清心寡欲,谁知道一遇到她便患得患失起来,急躁的如一个毛头小子。她不是一般的闺阁小姐,凡事有自己的成算,他虽想和她长长久久,却也不能操之过急。 他一向沉稳,唯有她,屡屡让他失去分寸。罢了、罢了,自己喜欢的人,他总得纵着她。 傅珩一手勾住顾玫的腿弯,一手搂着她的脊背,把她腾空抱起,径直踏入寝房。 这是顾玫第一次进入傅珩的寝房,寝房很阔,屋内放着一张黄花梨书桌,一张檀木茶塌,规整利落,很是简洁。 拔步床上的明黄色窗幔被金钩勾在两侧,露出床榻上的情形,床榻上只放着一只玉枕,一张被子,被子很薄,厚度不到寸许,顾玫春日才会盖那样薄的被子。 傅珩另让人拿了一张厚被子,盖到顾玫身上,而后走出房门。 不多时,一个小宫女托着一套崭新的衣裳进入屋内,小宫女躬身向顾玫行了个礼,说道:“姑娘的衣裳被温泉打湿了,您就暂且穿上这套吧!” 那套衣裳是缂丝所制,呈碧绿色,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极合顾玫的心意,顾玫被宫女服侍着换上新衣走出寝房。 花厅里,傅珩正在饮茶,他伸手指了指小几:“饿不饿,吃一些小食?” 顾玫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小几上放着五六道甜点,都是她喜欢的口味。她对甜食一向没有抵抗力,遂挪到小几旁,就着牛乳吃甜点。 小食很美味,顾玫却吃不出什么滋味,莫名的有些内疚,似乎做了对不住傅珩的事一般,她心不在焉吃了几块儿小食,便乘马车折回安逸轩。 远远地便见一男子站在大门口,那男子身形削瘦,弱的似乎风一吹就会倒,待近了,顾玫才发现那人不是旁的,而是傅玄安。 月余未见,傅玄安似乎变了一个人,不仅瘦了很多,而且面色郁郁,眼角眉梢都带着愁绪。 自和离后,朝中便传出傅玄安宠妾灭妻的传言,他屡屡被弹劾,不仅降了官职,好些以前的好友也不再与他往来,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官场失意也就罢了,家里也乱了套,老太妃心疼林婉,日日闹着要接林婉回府,傅玄安不胜其烦,却又对老祖母无可奈何。 家里没有顾玫理事,规矩也乱了,半点章程也无,主不主,奴不奴,有时候下值回家,厨房里连口饭都做不出来。 傅玄安白日忙政务,下了值还要管家,整个人如陀螺一般转个不停,约是因着太忙,人情往来时也屡屡出岔子。 人只有得了现世报,才会悔不当初,这一个月来,傅玄安日日夜不能寐,悔得肠子都青了,顾玫初入镇国公府时,事事迁就他,待他温柔如水,他却瞧她不上。 若不是他宠妾灭妻,顾玫也不至于讨好太后,屡屡进宫被傅珩瞧上。他若好好待顾玫,说不定现在嫡子都出生了。有岳丈助力,他又如何会被贬官。 傅玄安痴痴的盯着马车,有圣上那层关系他断不敢踏进安逸轩一步,现下远远瞧一眼顾玫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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