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澈见陆云卿的马车走了有一段距离后便扬鞭催马跟了上去。因着骑马的速度比马车的速度要快上不少,陆云卿原是让荀澈在暖阁里坐上小半个时辰再骑马去公主府,然而荀澈看来, 只要能远远地跟在她的马车守护着她便是难得的幸事, 这会子又哪里能坐的住。 放缓速度默声跟在陆云卿的马车后面,荀澈的思绪渐渐回到初见她时的场景, 寒风刮在脸上是冰冷的感觉, 而他的整颗心却是炙热无比的。 陆云卿的马车进了城门后, 荀澈还特意在城门外逗留了片刻,生怕去的早了陆云卿会对他心生怀疑,以为他为了这杯茶生生放慢速度跟在她的马车后面在寒风中多度过了好些时候。 为了不招眼,荀澈特意走了后院的角门,公主府的婆子们得了陆云卿的吩咐早在正门和角门处分别候着。 公主府的占地面积约莫有十亩地,陆云卿一人居住显然或许空旷了,算上府上的所有侍从仆妇,还是余了不少空地出来。 “荀大夫请随老奴往这边来。”年近五荀的婆子将他引到一处精致典雅的院子里,陆云卿就在屋内的矮凳上坐着执笔赋诗,长案上的瑞兽香炉里焚着淡淡的梅香,袅袅青烟如风中轻漾的丝绸。 荀澈上前朝她抱拳施一礼,陆云卿温声叫他落座。 约莫一刻钟后,陆云卿将自己新作的诗作念给他,问他写的好是不好。 荀澈细细品味一番,旋即赞不绝口:“公主才情虽不及文君易安,然放眼整个洛阳,只怕无几个女子能及。” 陆云卿心中甚是高兴,面上却只显了三分,谦虚道:“荀大夫谬赞了。” 她还未意识到自己对荀澈的夸赞之词似乎格外上心,就连太傅夸她才情颇感时都没能让她高兴的外显出来,如今荀澈不过堪堪夸她一句,她却高兴的差点就要喜上眉梢了。 紫陌认真地观察着陆云卿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她的面部表情,陆云卿这会子的喜悦她又岂会看不出来,那发自内心的浅笑可真是跟她当初收到顾勋送的白狐毛暖手筒时颇为相似。 又是一个惯会对着自家公主花言巧语的男人。紫陌暗暗白了荀澈一眼,迈开步子上前给荀澈斟一杯热茶,正好挡住他偷瞄陆云卿的视线。 荀澈忆及去岁上元节的花灯会上紫陌对着他半点都不客气的模样,登时就猜出紫陌这是还防备着他。 罢了罢了,谁叫她是公主喜欢的贴身侍女,又是真心实意的替公主。荀澈这样想着,端起茶盏低垂下头一门心思地品茶去了。 紫陌见他的眼睛终于老实了,这才略松了口气转身离开他的跟前,只当她是的“震慑”起了作用。 荀澈低头徐徐饮着茶盏中的金黄汤汁,那头的陆云卿却是突然轻启朱唇柔声说道:“这烹茶的雪水还是阿煜派人送过来的呢,听说是魏承徽去岁从梅上收集的新雪,特地留了一坛给我尝尝呢。荀大夫今日可有口福了。” “魏承徽……她如今可是太子的心头好呢。”荀澈勾起一抹浅笑,隔空语气平和地调侃起陆承煜来。 陆云卿也跟着笑,端了茶盏在手里含笑道:“别说是阿煜,魏承徽生的那般模样,又是个难得懂事体贴的,就是我和外祖母见了这心里也是喜欢的禁。” 去岁在东宫荀澈倒也见过这位魏承徽一面,当时魏书辞还不得宠,巴巴地捧着个白瓷瓶站在陆承煜的上房外头“守株待兔”了大半天,一双小手冻得通红。 荀澈又饮了一口茶水,说话的语气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她如今这般受宠,这梅上雪也是功不可没。” 东宫。 魏书辞打了一个喷嚏,陆承煜听到这一阵声音登时就微皱了眉头,大惊小怪地关心起她来:“可是受了凉喉咙里不舒服?” “没有。只是突然喉咙痒打个喷嚏而已。这屋里的火烧得这样旺,哪里会受凉呢?”魏书辞果断给他吃下定心丸,生怕他又一个小题大做命人去请张太医过来。 陆承煜这才觉得安心,放缓了语气:“书辞无事就好。”忽想昨日让周海送了汝窑花囊过来,便又问她:“昨日孤叫周海给你送来的花囊可还喜欢?” “喜欢。”魏书辞点点头,回答的简单干脆,“我也觉着这白瓷花囊用来插梅花定是极好看的。” 陆承煜将她圈在怀里,华语间满是温柔和宠溺:“待会儿用过晚膳后孤陪你去梅园折了梅花回来插上可好?” 魏书辞顺势抬头望向他如朗星一般的眸子,最终没能抵挡住“美色”的诱惑,故作矜持地沉吟片刻后只朝人轻轻嗯了一声。 接近酉时的时候,陆承煜让人去厨房传膳,魏书辞枕在他怀里睡的正香,陆承煜恐怕她睡的久了晚上不好入眠,对着她的睡颜狠下心轻拍她的脑门一下,“小瞌睡虫,该醒了。” 魏书辞揉揉惺忪睡眼,从陆承煜怀里站起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接着走到窗边撑起半边窗子瞅了眼外头自言自语起来:“今日睡了有半个时辰吧。” “书辞可不止睡了半个时辰。”陆承煜跳出来拆穿她。 魏书辞小脸一红,合上窗回来往炕上继续坐着,“妾也只是估计着说。” 侍女提了红木雕花的食盒进来屋里,茗尘和闵溪跟着进来布菜,陆承煜原本的饭食是十二道菜四道汤和三样甜点,如今来了魏书辞屋里用膳,一切倒是都换成了魏书辞的喜欢菜色。 魏书辞屋里的八仙桌放不下那么多菜,陆承煜便叫人将菜的道数对半减了。就算这样也只能是勉强放下。 “看来云笙院的修葺进度要加快了。”陆承煜皱着眉轻声说道。 魏书辞听了这话只当他是嫌自己这里的桌子小装不下那样多的菜,“委屈阿煜了。” 陆承煜夹了一块精肉放进她的碗里,一脸严肃地否认她嘴里的话:“不是委屈了我,是委屈了你。你的院子除了偏僻外,还小了些。” 会错意的魏书辞突然觉得自己似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羞得好半晌没能开口接话,不知过了多久才弱弱地冲着空气反问一句:“是吗?” 酉时过后,落玉坊内越发热闹起来,客人中有富贵出身的世家子弟,亦有出身普通的学子文人,天南地北的人统统都有。 人气颇高的甄六娘登台弹奏一曲《醉渔唱晚》后,台下是一片抚掌喝彩之声。甄六娘在众人的目光下离场,提着裙摆莲步轻移上了二楼。 甄六娘前脚刚进了房间,后脚便有小侍女清苓敲响了她的隔扇,甄六娘从判断出来人是清苓,温声叫她进来。 “可是听到什么了?”甄六娘问她。 清苓将门窗关严实后来到甄六娘跟前,压低声音轻声回答:“方才天字间的雅间有客人提到了崇州王家。”清苓说到此处略停了停,甄六娘便给了她一道继续说的目光。 “那位客人说,年前崇州王家发生了一件腌渍事。王家因着家大业大没少在崇州城里作威作福,那王家三郎因着是家中嫡幼孙,王老夫人和王家大房对他向来都是宠爱有加,如此一来倒把他宠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年仅十五的时候便开始留恋秦楼楚馆,在街上瞧见好看的姑娘略使使手段便能将人纳为妾室。” “前些日子那王家三郎又看上一个订了亲的女子,使尽手段逼着男方家人退了亲事。接着就叫人抬了轿子去那女子家将她抬进王家,不曾想那女子是个刚烈且不慕荣华富贵的,面对王家下人的威逼利诱,当场一头撞死了。” 作者有话说: 新文预收《炮灰女配改行修仙》喜欢的小天使点个收藏吧~谢谢~ 秦桑榆重生后终于想起自己原来是个穿书者。 在书中的世界,秦桑榆是被师傅当做试验品带回蓬莱阁的伪灵根,元婴高阶的大师兄在等待白月光醒来的漫长岁月中将她视为替身,塑料姐妹则是掐指等着她被逐出师门好用她的血炼丹。 再见了您们嘞。这一世秦桑榆果断选择潜心修炼,白天手捧政史地教材、五三、XX中学秘卷努力学习,夜里打坐进入空间辛勤劳作。 不要问我在干嘛,我的回答只有四个字:学习、打坐
第42章 甄六娘早将陆承煜给她的单子上的人家记得滚瓜烂熟, 这会子听清苓说出崇州王家早在心里有了计算。 崇州王家的老夫人是郭贵妃生母的胞妹,郭老夫人与这位妹妹关系甚好,王老夫人远嫁崇州前郭老夫人伤心了好些日子。 卫国公府在郭贵妃进宫前已然衰败, 远不似现下这般繁盛,卫国公郭演不受先帝器重,郭演的两位弟弟一个沉迷炼丹一个无心仕途, 郭家在外人看来早不是先时那般风光了。 直至先帝崩逝,平帝继位登基成为新帝, 太后为其选妃时一眼相中郭氏,郭氏获封贤妃入住披香殿。 起初平帝倒是只守着姜皇后过日子,然而如花似玉的妃子们在平帝跟前晃的次数多了,平帝便渐渐将与姜皇后的山盟海誓抛至脑后, 接连宠幸了数位妃子,这其中最得他欢心的就是郭氏。 因着当时姜皇后怀着陆承煜无法侍寝, 平帝对于恭顺温婉的郭氏更为痴迷,几乎日日宿在郭氏宫中,有一日甚至险些误了上朝的时间。 怀胎九月的姜皇后为此大动肝火, 火急火燎地冲到披香殿将郭氏训斥了一顿并叫她在殿外跪上六个时辰反省己过。 年轻气盛的平帝下朝后得知自己的宠妃被姜皇后训斥并罚了跪, 当即也是怒上心头, 放下手上还未批完的折子就往披香殿过去了。 “起来。”平帝看着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郭氏,强压下火气用平静的语气叫她起来。 郭氏却是摇头拒绝了,红着眼哽咽道:“圣上, 今日圣上险些误了时辰, 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生气也是应该的,这件事的的确确是嫔妾的错。” 平帝听了她的这番话对于姜皇后的不满却是又甚了几分, 当即就板起脸道:“这件事与你何干, 是朕自己起的晚了。你且起来, 朕不想说第三遍。” 郭氏见他是真的动了火,这才抹抹泪搭上宫女递过来的手预备从地上站起身子,哪知她才刚抬了膝盖,姜皇后却是闻声自个儿从殿内走了出来。 “不许起来。”姜皇后凌厉的目光落在郭氏身上,无视一旁的平帝直接沉着脸质问她:“贤妃,今日之事,你扪心自问可担得起贤这一字?” 郭氏附小做低朝姜皇后重重磕了一个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可怜巴巴地向她认错:“嫔妾知错。” 这样的场景在平帝看来就是姜皇后在仗着身份咄咄逼人,郭氏则是出处忍让敬着姜皇后。 平帝怒目圆睁瞪着姜皇后,“皇后,你的话说的未免太重了些。” “重吗?”姜皇后冷冷一笑,转而看向平帝语气不好地说道:“臣妾是顾忌着圣上的脸面才没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圣上贵为一国之君,是万民和文物百官的表率,倘若今日真的误了上朝的时间,圣上可有想过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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