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煜看她开心了,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愉悦起来,难得一回在人前变得“幼稚”起来, 指着另一边的脸颊示意魏书辞再亲一个。 魏书辞已经慢慢开始习惯他索吻的请求, 这次倒也没有像前几次表现得那样难为情, 动作干净利索地在又落下一个吻。 “今晚阿煜还回上房睡吗?”魏书辞含笑问他。 “不想回去。”陆承煜抬手抚了抚她鬓边的碎发,低沉的话语里满含着温柔宠溺,“从前孤看史书的时候, 总是不能理解隋文帝为何能为独孤氏虚设六宫, 可如今,孤似乎越发理解了。” “弱水三千, 一瓢足矣。” 魏书辞从他的眸光里看到的亦是坚定和真诚, 半点都不像哄人时会流露出的目光, 他的满腔爱意,魏书辞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可即便如此,魏书辞还并不确定这份爱能维持多久,也没有敞开心扉接受他的勇气。 他往后还会遇到各种各样年轻貌美的女人,可她除了爱他和谁都不爱这两个选择外,不会再有第三种选择;他可以随意变心,不会有任何人指责他,而她真正拥有的不过自己的一颗心。 魏书辞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心动,可至今对他也只能是停留在喜欢的层面上,理智告诉她不能再往前了。 两人用过晚膳后,夜里陆承煜宿在魏书辞屋里,两人原本是同盖一张被子的,可魏书辞嫌他身上热的慌,摸黑裹上自己的小被子缩到床的里面去了。 第二天魏书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睡在了大被子里,而且被子显然又被人掖过的痕迹,魏书辞没有纠结是不是陆承煜替她掖的,东宫的风水她是半点不担心,何况陆承煜的阳气那么足,不可能有脏东西进来给她盖被子。 “姑娘今儿穿什么衣服去宫中赴宴呢?”茗尘轻车熟路地伺候她洗涑完,又叫人端了木托盘过来,里面赫然是几件软烟罗、绫罗等布料制成的衣裙。 魏书辞上手摸了摸,最后选择了杏色的软烟罗襦裙,接着又挑了一件紫烟衫制成的包边绣花二重褙子,穿好衣服后才往妆镜前坐下,叫茗尘给她梳了个中规中矩的倭堕髻。 到底是要去赴宴,魏书辞没有素着一张脸,薄施了粉黛、淡扫蛾眉轻点朱唇,端的是个清丽雅致的曼妙佳人,正应了那句浓妆淡抹总相宜。 魏书辞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这张脸是倾国倾城的,然而放在普通美人群的确算是十分出挑的。只要不是板着脸做出一副目空一切的模样,给人的感觉除了很舒服以外,还属于越看越好看的耐看型。 大历的皇宫远比魏书辞想象中的要大的多,由于很少出东宫,她对皇宫里的路还不太熟悉,好在一路上都有宫女,走走问问勉勉强强还是准时到了。 早知道就该坐步撵过来。魏书辞突然有点后悔,原本是想着自己走过去可以多欣赏一下皇宫的建筑,然而走太久身体太累,哪里还有心情左顾右盼。 淑妃的娘家家底丰厚,故而家里每年还会给她贴不少银子来维持她的奢华生活,淑妃想在众人面前摆阔气,故而宴会上备下的吃食都十分精致美味。 魏书辞吃的有些撑了,这才停下来一门心思地欣赏起荷塘的好景致。 盛放的花朵和含羞的花苞皆是粉粉嫩嫩的,圆润的荷叶绿如碧玉,立在他们之间的莲蓬色青如水,微风袭来,花叶随风摇曳,美得叫人挪不开眼。 魏书辞独自坐在角落里,收回欣赏完荷塘风景的目光后才发现同她一样不合群的还有有一位二十不到的女子,她穿着华丽的宫装,如墨的长发绾成洛阳时兴的灵蛇髻,发间是做工精细的珠翠华胜,步摇上的流苏随风微摆,更称的她楚楚动人。 听说圣上近日宠爱一位宫女出身的静才人,魏书辞瞧着这女子的模样装扮和不合群,心里猜测她或许便是那位颇受圣宠的静才人。 她的模样清秀可人,一双清澈明亮的杏眼顾盼生辉,性子又文静,正是男子眼中的温柔小意。平帝后宫的妃子多是大臣之女,是家族正儿八经调.教出来的闺秀,平帝看得多了难免产生审美疲劳和刻版印象,一时新鲜如此宠爱一个姿容上乘的宫女也就不奇怪了。 魏书辞暗暗腹诽着,游船却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往岸边靠了,接着就听淑妃拔高音量说:“本宫请了名伶进宫里来唱戏,要请各位移步一观了。” 众人闻听此言皆是齐齐道好,淑妃娘娘有心了。魏书辞坐船久了有些不习惯,何况她也不太听得懂戏,索性就推说身子不适先行离开了。 赵良娣远远瞧瞧这一幕,轻哼一声冷笑着对身后的杨昭训说:“到底人家有恃宠生娇的本事呐,淑妃娘娘的席面都敢先行离去,还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得台面。” 杨昭训早习惯了赵良娣的嘴炮,对于她此刻的明嘲暗讽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横竖她的娘家不弱,即便不受宠下面的人也不敢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昭训的待遇也不比她在家里的时候差,故而渐渐就没了勾心斗角的心思。 魏书辞一路西行出了皖月塘,因着时间还比较早,于是就想去御花园里逛逛,也好看看这御花园里植着的花与东宫的花有何不同之处。 倚琴和茗尘两个一路跟着魏书辞行至御花园的深处,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精雕细琢的凉亭,亭子的四个角下皆挂着铜制的小巧铃铛,亭顶上铺着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彩,甚是好看。 看里面似乎还坐着个身材修长的人,魏书辞不敢贸然上前,生怕会遇到什么外男,故而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 四下打量一番,魏书辞走到不远处置着石桌石椅的假山旁,随便挑了一张石椅坐下,知道她们不肯乱了规矩与她同坐一处,便叫她们去假山里乘凉,不必巴巴在她身后站着歇息。 魏书辞不紧不慢地打着手里的团扇退热消暑,鬓边的碎发自然而然地随风微摆,不过坐了小半刻钟,天色忽然阴沉下来,几块乌云遮住了太阳。 这难道是要下雨了吗?魏书辞显然还没逛够,得出这一结论后难免有些沮丧,临回去前还想再挣扎一番,故而站起身子径走到圆形的石制拱门前弯下腰、将视线顺着墙根去寻找有没有成群结队往高处爬的蚂蚁。 魏书辞找了一小会儿,果真让她看到了一队蚂蚁,突然童心大发的魏书辞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抬头去寻假山的方向,含笑说,“茗尘……” 倚琴两个字还没喊出来,假山她亦还未看见,先进入视线的却是一袭玄色长袍的陆承景,他的面上带着儒雅的浅笑和打量的目光,“原来是大皇兄的爱妾魏良媛,倒是本王唐突了。” “方才远远看见就觉着有点像,没想到还真是魏良媛。”陆承景笑呵呵地补充道。 魏书辞懵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对着他屈膝行了一个万福礼, “妾身见过宁王殿下。” “时候不早了,妾身还要回东宫,这便先行一步。”魏书辞说完,正纠结着怎么绕过他去叫茗尘和倚琴,回头间才发现她们两个人已经来到她跟前了。 魏书辞心里觉得尴尬的不行,对着她们给出一个撤退的眼神后率先穿过拱门往前走了。 茗尘对着陆承景屈膝行完礼,很快就迈开步子跟上了魏书辞。 陆承景站在原地看着魏书辞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这才垂眸看了魏书辞方才观察了好一会儿呢地方一眼,待看见墙上的一队蚂蚁时,脸上的笑容却是又深了三分。 走进东宫的地盘后,皱着眉沉默了许久的倚琴突然来到她身边轻声说道:“魏主子,奴婢觉得宁王殿下并非是表里如一的人,今日您见到他的这桩事,最好还是告诉太子殿下一声。” 魏书辞放缓步子往后探究似的看了她一眼,思忖片刻后语气平平地回答说:“好,我会亲口告诉殿下的。” 不知怎么的,她有一种即便她不告诉陆承煜这件事、倚琴也会告诉陆承煜这件事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太好,让人觉得倚琴除了保护她外,似乎还有要监视她的意味在里头。 今日夜里陆承煜没有过来云笙院过夜,第二天的戌正时分陆承煜才来她的屋里安歇就寝。 两个人躺在宽大的红木雕花拔步床上,陆承煜问她昨日玩的可开心,魏书辞说皖月塘的景致很好,她好像还看见了圣上新封的那位才人。 说到遇见陆承景这件事的时候,她的语调明显放缓了,说每一个字的时候都在盯着陆承煜的面部表情,害怕他会生气。毕竟上回她做小厮装扮的时候,陆承景不过多看她一眼,他便直接不给对方好脸色气冲冲地走开了。 “阿煜,我只是同他问过好后就告辞离去了,旁的话一句都没说,我可以发誓。”魏书辞一脸认真的说道。 “孤自然是信你的。”陆承煜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打从你开始招惹孤起,你便生生世世都是孤的人。孤把整颗心都给了你,倘若你敢背弃孤,孤就是心如刀割也会亲手掐死你。” 他在说掐死你三个字时的语气和眼神都是极其温和的,不带一丝的情绪,也正是因为如此,魏书辞才更加觉得不寒而栗。 原本以为他不过是馋她的身子有点喜欢她罢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强的占有欲,背弃他就亲手掐死她…… “书辞永远都不会背叛阿煜,我的身和心都是属于阿煜你一个人的。”魏书辞说完还颤颤巍巍地环上他的腰紧紧地抱着他,此时她的一言一行无不显示出她满满的求生欲。 “好,这可是书辞亲口说的。”陆承煜在她的耳边轻喃着,接着猝不及防地来了一句小孩子之间常说的话:“骗人的是小狗。” 魏书辞承认自己有被他的话戳中萌点,方才紧张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了,绽唇一笑说:“好,如果我骗了阿煜,那我就是小狗吧。” “睡吧。”陆承煜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算是同她说了晚安。 作者有话说: 说要掐死她自然是吓唬她的~真要动她一下肯定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
第62章 次日天还未亮, 陆承煜就很自律地起了床,茗尘打了热水送进来,陆承煜自个儿拿了帕子净面, 接着穿上朝服,束发则是由一早就在云笙院外候着的内侍进到屋里来替他束。 大步走出屋子,陆承煜对着倚琴轻声吩咐了几句话, 接着径直离开了云笙院往金銮殿的方向走去。 霍府。 约莫晌午时分,一个婆子满脸堆笑地进了二门来到纪氏跟前, 说是林家表少爷已经过了垂花门,马上就到了。 婆子口中的林家表少爷是淮西节度使林家的独子林远钦,是霍老太爷的幺霍宜惠女嫁去节府后诞下的嫡长孙。当初霍宜惠与节府的嫡长子林琮一见倾心,霍家二老舍不得女儿远嫁, 起初并不愿意应下这门亲事,不曾想霍宜惠以绝食想逼, 加上长女霍宜宁从中调和,二老这才肯忍痛割爱将霍宜惠远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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