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煜似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伸手自她的手中夺过茶盏送到嘴边, 喝完后还不忘对着她调笑说:“又香又甜,跟书辞的唇一样。” “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少年郎似的。”魏书辞忍着笑意将茶盏从他手里拿回来, 故作严肃地评价他道。 陆承煜盯着魏书辞的纤细腰肢看了一会儿, 沉吟片刻后才又开口同她说起荤话来, “书辞莫不是嫌弃孤年纪大了,孤今年虚岁不过二十又五,浑身有的是力气, 或许孤今晚应该身体力行让你再好好的体会一番?” 这番荤话说的是毫不掩饰, 听得魏书辞的小脸红得跟火烧似的,耳根子也跟着变得滚烫起来。 “殿下拿我取笑。不若今晚殿下睡在床上, 妾去睡外面的榻好了。”魏书辞说完, 提防地看他一眼, 往边上挪了挪,想要离他远一些。 生孩子做依靠的想法已经实现,陆承煜还这样经常在她屋里过夜,她在窃喜之余,也有担忧和不安,比如宋良娣和赵良媛还会想什么法子对付她。 或许事情早就超出了她的预计,比如陆承煜会对她如此好,又比如她竟然不知从何时对陆承煜动了心,她不敢确定这是不是爱,但喜欢肯定是有的。 陆承煜这样无微不至地宠着她,她就是不想斗,恐怕宋良娣和赵良媛也不会如她的愿与她和睦相处,毕竟她们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女人。 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陆承煜还以为她这是真的生气了,少不得轻声细语地同她解释起来:“哪里是拿你取笑,原是夫妻间的闺房情.趣。你不喜欢,孤以后不说这样的话就是了。” 魏书辞看他态度诚恳,又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矫情了,态度当即就和缓了下来,“我并没有生气,就是有些不大习惯你同我说这样的话。你想想,在外头人看来威风凛凛的太子殿下,回到侍妾屋里竟然也会说这样的浑话……” “是娘子。”陆承煜平声一本正经地平声纠正她道。 魏书辞听着觉得不大对劲,思忖片刻后弱弱地提醒他道:“未来的太子妃才是阿煜的娘子呀。” 陆承煜忽然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深邃的目光无比坚定,“孤不会娶太子妃。所以书辞,试着来孤的身边,他日孤继承大统登基后,你来做我唯一的皇后好不好?” 话音落下的同时,魏书辞又惊又怕,一股寒意从脊背处直往脖颈上窜,吓得她赶紧环顾了四下,确认并无旁人、这里是她自己的屋子后,如此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话阿煜往后不必再说。”魏书辞生怕他会想岔了,接着又补充两句:“相比起这些个虚名,阿煜对我和明哥儿的心意才是真正重要的。” 陆承煜将魏书辞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发顶语气温和且认真:“好,孤以后直接做给你看便是。” 这人脑回路清奇,魏书辞无可辩驳,也不想反驳,因为被他宠着的感觉的确很不错。 “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早些安寝可好?” “孤不想睡,只想要你……”陆承煜毫不避讳地说出内心真实想法,接着抬手将她用来固定发髻的银簪取下,如墨的长发便直接披散下来。 “孤发誓会忍住,孤只亲亲你可好?”陆承煜看似征求她的意思,实则已经开始去解她衣裳上的盘扣。 魏书辞知他这一年多来忍的十分幸苦,倒不好拒绝,只能害羞地点点头,由着他胡来。 次日一早,魏书辞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床上早没了陆承煜的踪影,茗尘和冬欢打了热水进来伺候她穿衣洗涑,倚琴则还是跟个雕塑似的站在门外。 魏书辞一出来看见的就是她,还是那样不苟言笑,不到要说话的时候,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她自己不觉得的难受,魏书辞都替她难受。 用早膳的时候,魏书辞叫了她一块进屋里来吃,倚琴本想拒绝,奈何魏书辞直接上手拉着她进到了屋里。 照着规矩,丫鬟与主子是不能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虽然她是暗卫的出身,可如今陆承煜给她安排成丫鬟的规矩保护魏书辞,那她的角色自然也转变成丫鬟了。 魏书辞不好真的坏了规矩,故而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叫茗尘另外设了一张小桌子,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了现在,“你不用觉得难为情,我喜欢吃饭的时候热闹些,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你就跟着茗尘和冬欢她们在矮几上坐着吃吧。” 倚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对待丫鬟的主子,别别扭扭地往矮凳上坐下,忐忑地用着早膳。 魏书辞十八岁的生辰是在夏末的七月,陆承煜照着她的身量特地叫人制作了一套弓箭给她,去岁说等她生完孩子后要教她骑射的事他一直牢牢记在心,没有忘记。 “试试合不合手。”陆承煜地拿起长弓送到魏书辞手中,魏书辞胡乱握在手里,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合手。 陆承煜把箭替她装上,接着手把手地教她自己去体会弓在手中和拉弦时的感觉。 “今年的秋日围猎还是在八月?”魏书辞低声问他。 陆承煜垂眸看向她,瞧见她眉宇间似有顾忌,当即便十分贴心的宽慰她说:“是,孤会带你一起过去。你不需要有压力,正三品以上的官员皆可携家眷同去,围场上的女子也不少。” 耳听得他如此体贴她,魏书辞不免心下一动,加之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他的大掌还覆着她的手,魏书辞有点不自在,连带着后背都在隐隐发热。 “此弓甚好,只是在这里施展不开,还是先将它收起来吧。”魏书辞的神色略显窘迫。 陆承煜这才松开她的手,将弓箭装好命人收到库房里去。当天夜里自然是又宿在云笙院,抱着魏书辞入睡。 转眼到了八月,天气逐渐变得凉爽起来,各色菊花争相绽放,云笙院里植着四时花朵,这秋日盛开的花树里便有不同品种的菊花。 魏书辞最喜欢紫色的墨菊,因着枝繁叶茂的桂树旁植了一小片墨菊,她便叫人在桂树下置了小几和圆凳,坐在桂树下嗅着桂子的清香、赏着菊花和木芙蓉等秋花,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再安逸不过了。 桂花杏仁露是魏书辞很爱吃的一道甜点,第一次吃上这道甜点的时候还是在魏老夫人的屋里。因为主母韦氏的苛待,她只有每年中秋去魏老夫人屋里送节日祝福时才能吃上这么一小碗。 满满的都是回忆。那会子虽然日子难过,但是江南的风光的确甚好,绵绵细雨、草长莺飞,园子里四时都是花团锦簇的,园林风格的府邸怎么看都看不腻,随便一处花草都能构成一一幅美丽的画卷。 陆承煜来到云笙院时瞧见的便是魏书辞坐在圆凳上悠哉游哉地吃着杏仁露的场面,魏书辞只是抬头冲他微微一笑就全当是给他行过礼了,接着把食盒里留给他的那一碗取了出来。 “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今晚早些睡吧。”陆承煜一面接过魏书辞递过来的小碗,一面同她说话。 两个人坐在一处纳了会儿凉,用过晚膳后便往园子里去散步消食,夜里陆承煜替她挑了一身合适的骑装后便早早地与她一起睡下了,一夜无话。 且说林远钦两天前参加完秋闱从贡院回来后,纪氏便请他到府上一起过了中秋,虽未直接问他这次乡试考的如何,通过察言观色便能推测出他考的不差,接下来只需耐心等待放榜那日。 次日清晨,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从城内出发,御林军护卫的队伍出了城门直奔城外的皇家猎场而去。路上早有人清了道,故而一路上都是畅通无阻。 林远钦的祖父是淮西节度使,父亲任的也是武官,故而林远钦在专心科举的同时,骑射倒也没有落下,甚至比普通的世家公子还要好上一些。 一行人下了马车来到营帐边,高台上坐着的是平帝及他后宫里的一众高阶妃嫔,然而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其中还有一个位分不高的女子,正是他三个月前新封的宁才人。 陆承煜坐在平帝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上,魏书辞和宋良娣则一左一右地坐在陆承煜的两边,大历承袭旧制,以左为尊,陆承煜如此明目张胆的偏爱,绕是再没眼力劲的人也能看出他的对他这位魏良媛的喜爱程度了。 南安王乃是平帝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位置安排的自然是靠左且靠前的;霍太傅为正一品,故而礼部的人给霍府安排的位置是右边靠前的位置。 霍太傅是看着陆承煜长大的,陆显曾给四皇子做过伴读,因此也听过不少霍太傅的课,陆显心中尊敬霍太傅,加之少时与霍勉是同窗,两人走动的颇为频繁。 “学生见过太傅大人。”陆显对着虽已年过六旬身子骨却依旧英朗的霍太傅行拱手礼。 霍太傅颇感欣慰,捋着胡子笑眼眯眯地说:“小王爷太客气了。” 陆显回以一笑,而后又别过身同霍勉交谈起来,其间还时不时地拿眼睛偷瞄霍清玉,不料霍清玉却一眼也没往他身上看,就仿佛当他不存在一样。 原本霍清玉的无视只是让他有些小小的失落,可当他看到她与身边一个他从前未曾见过的少年郎言笑晏晏的时候,他的心脏猛然一窒,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珍视的东西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忽然被人夺走了,让人觉得很不好受。 “五妹妹,待会儿进了山,我会保护好你的。”林远钦故作镇定,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同往常一般无二,说话的语气也很平和。 霍清玉看着他那张自认为镇定淡然、实际上布满了紧张情绪的脸,忽然觉得他其实也蛮可爱的。虽然他有时候不大会说话,也不太会察言观色,可他对她好、甚至还愿意听她的话,这些都是真真切切的。 或许她应该试着去接受长姐给她的建议:这世上的男女,真正出于情爱而成亲的只在少数,能嫁给一个喜欢自己,愿意对自己用心的人就已经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了。 倒不是不想跟陆显在一处玩,只是她的年纪渐渐大了,是要考虑婚嫁的事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同陆显说:她要试着去接受一个男子的示好,考虑是否要嫁给他做他的新妇了。
第64章 陆显离开前又回头看了霍清玉一眼, 然而霍清玉始终没有女抬头看他,只是低头喝着茶盏里的茶水。 所有人都坐定后,不多时便听得鼓声和号角声大作, 威严庄重,持续了足有小半刻钟才慢慢歇止。 待鼓声和号角声落下后,宽广的山谷间寂静地只能时不时的听见几句鸟兽的叫声。平帝坐在上座上开始讲话。 众人皆是端坐着、专心致志听平帝说话, 唯有陆承煜开小差牵着魏书辞的手在手心里摩挲,魏书辞不好扭头来说他, 只能由着他如此。 霍清玉起初听得还算认真,可听到后面就觉得有点枯燥乏味了,到底是活泼的十多年的性子,哪里能在一朝一夕间就培养出良好的定力和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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