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煜听后心中窃喜,面上丝毫不显不说,反而该多了几分傲娇,“其实看着也还可以,就这个吧。”
第10章 此时屋里只有陆承煜与魏书辞两个人,茗尘、闵溪两个则在门外等候吩咐。夜里凉风袭来,二人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心中暗道这两人怎么还不打算安寝,早些掌完灯才好歇息。 “殿下不嫌弃就好。”魏书辞将目光从绣绷上移开,主动同陆承煜交谈起来:“上回妾从周公公那儿去了二十两银子,叫人买了些玫瑰、山茶、菊花和牡丹的花苗往花圃里植下了,山茶和菊花今年或可开花,那玫瑰与牡丹只怕要等明年春天了。” 陆承煜是个喜静的人,可魏书辞的话唠却不会让他觉得烦,有时候他甚至还很乐意听魏书辞与他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样可以让他暂时忘却太子的身份和朝廷的烦恼,把自己设想为听美妾念叨的一个普通人。 “孤明日早些过来,你再一一指给孤看,孤看过不少花树,却还未见过花苗是何模样。”陆承煜语气平平地道。 这话里的意思是他明日还要过来她的院子吗。 魏书辞闻言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可是一想到这几日陆承煜都是宿在杨昭训的院子里,心里不由得泛起了疑惑来:他这是又不喜欢杨昭训了? “你又在想什么?”这是魏书辞第二次在他面前神游天外了,陆承煜一个没忍住拿手掌拍了魏书辞的脑门一下,可能是力道没控制好的缘故,魏书辞的脑门当即就红了一片。 魏书辞急忙收回思绪揉了揉额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陆承煜,直看得他的心都要化了。 “妾是在想殿下明日会不会来妾的院子,前几日您一直宿在杨昭训的屋里。”魏书辞委屈巴巴地轻声解释说。 原本因为觉得自己手下力度没控制好而感到些许懊悔的陆承煜听了这话不免生出三分气闷来,板着脸沉声说道道:“孤看你就是欠打了,都敢质疑孤的话了,孤方才不是说了明日会来你的院子吗?” 也对,他可是堂堂的一国太子,他说的话当然是一言九鼎的。 言多必失这句话是对的。魏书辞想起了茗尘和闵溪两个经常用来劝她的这句话,瞬间变得惜字如金起来:“是妾错,殿下海涵。” 陆承煜轻轻嗯了一声,强压下脑海里想要抬手去摸魏书辞额头问她还痛不痛的想法,恢复往日里待人的冷淡模样,“孤累了,安置吧。” 二人褪去外衣换上寝衣往床上躺着睡觉,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魏书辞多数时候的睡相都是中规中矩的,这是这天晚上却是不老实了。 警惕性颇高和睡眠颇浅的陆承煜活生生被魏书辞挤醒了不说,还被她的一条腿压住了腹部。 陆承煜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把腿子收回去的时候,魏书辞一个翻身又朝里面睡了,如此陆承煜才算是从她的“魔爪”下逃脱了。 次日陆承煜果然赶在天黑前来到了魏书辞的院子,魏书辞喜上眉梢的主动握了他的手来到花圃边,兴高采烈地指了各种不同花苗给他看。 等魏书辞兴致勃勃地同他介绍完这些刚植下不久的花苗,陆承煜“毫不客气”地同她翻起了昨晚的旧账。 “昨晚有人扰了孤的好觉。” “谁?”魏书辞反问他。 “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魏书辞站在他的角度想了一下,说的可不就是她? “怎么样,可知道是谁了?” 魏书辞小脸一红,心里是又羞又惊又怕,木讷地朝人点了点头。 “你不但是挤了孤,还将腿……”陆承煜一副说不出口的样子,叫魏书辞看了是越发羞愧和紧张不安了起来。 “妾知错了。”魏书辞已经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跟陆承煜认错了,唯一记得的就是陆承煜每次都没有同她计较,除了上回罚她再“冒犯”他一次外。 陆承煜正想要开口唬唬她,却见一只橘猫懒洋洋地走到了魏书辞的脚边开始蹭魏书辞的脚脖子,嘴里喵喵喵的叫唤着。 魏书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抱起松子想要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殿下摸摸松子吧,它是一只很温顺的猫,而且摸上去软软暖暖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陆承煜盯着松子看了一眼,终究还是没能战胜心里的想法,直截了当地拒绝了魏书辞的提议。 之后的七天里陆承煜公务繁忙,加之有旁的考量,他倒是没有再去魏书辞的院里,只是宿在正殿。 长平侯府内,临水而建的水榭既可观赏屋后的荷塘水色,亦可观赏屋前的红香绿玉、周遭的依依杨柳。 陆云卿端坐在轩窗下的梨花木椅上田田碧荷,手里执着一只成窑青瓷小茶盏,桌上置着绘有岁寒三友图案的小果盘,里面是几种春季当季的果子。 微风吹过如镜的水面,带起阵阵涟漪,珠帘随风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轻微响声。 “殿下。”珠帘被人挑开,说话的是陆云卿院子里的一个婆子,亦是她从皇宫里带出来的。 “孙嬷嬷可是何事要禀?”陆云卿扭头看向她,语气平平地问她道。 孙嬷嬷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斜眼了下周遭,陆云卿便知她这是想要同自己私下说话,于是出言摒退了左右。 待屋里只余了她们二人,孙嬷嬷才上前十余步来到陆云卿跟前,压低了身子俯身凑在陆云卿耳边轻语了几句。 陆云卿听后又震惊又害怕,她是万万不能相信顾勋会这样对她的,她也不敢去相信这样的事情。 孙嬷嬷赌咒似的接着说的,“公主,老奴绝不敢胡言乱语,老奴可以以性命担保,此事是老奴在城东的青矜巷内亲眼所见。青矜巷住的都是一些小门小户,公主不会往那边去,世家大族们也不会往那儿去,把人藏在那儿是最隐蔽不过的。公主您务必要好好想想。” 孙嬷嬷可以说是陪着陆云卿长大的,对陆云卿可谓忠心耿耿,陆云卿不会怀疑她说谎,可是顾勋是她恩爱两不疑的人,她实在不想去相信这样的话。 “我知道嬷嬷这都是为了我好,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一定。这件事情不可外道,嬷嬷务必要烂在肚子里。” 陆云卿都这么说了,孙嬷嬷无奈,只得恭敬道声是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第11章 自二月下旬以来,顾勋隔三差五便会晚归一次,且每每都是二更以后才回到府上。上回孙嬷嬷的话本就在陆云卿的心上扎了一根刺,她反复告诉自己要相信顾勋不要胡思乱想,可心里的不安和顾勋的种种表现,她终是对着顾勋换下的衣服仔细检查了起来。 不属于她的长发,隐隐的胭脂印,这一切都在告诉她顾勋的确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陆云卿失魂落魄地放下顾勋的衣物,忍着眼泪唤了孙嬷嬷进来。 “公主。”孙嬷嬷朝陆云卿行了一礼,等孙嬷嬷看到陆云卿微红的眼眶和她手里顾勋的衣袍时,孙嬷嬷便知道陆云卿终于是相信了她的话。 “把这件衣服送去浣衣房叫人洗干净了,再叫人去寻一套普通人家的衣裳送过来,我要出去见见她。”陆云卿语气平平地吩咐道。 那个她指的是谁孙嬷嬷心里再清楚不过。孙嬷嬷是姜皇后从姜家带进宫的陪嫁丫鬟,是看着陆云卿和陆承煜长大的,姜皇后逝世后孙嬷嬷又做了陆云卿的陪嫁随她来到长平侯府。 在陆承煜告诉孙嬷嬷顾勋在外面养了外室之前,她也与旁人一样认为他对陆云卿一心一意,直到亲眼看见他扶着那个叫程雨嫣的进了一处小宅子后,孙嬷嬷对他的看法彻底改变了。 “老奴这就去办。”孙嬷嬷从陆云卿手里接了顾勋的衣服过来,屈膝行一礼出门后就将衣服交给侍女拿去浣衣房,接着又找人去备车和衣裙。 陆云卿前脚刚出了侯府,后脚顾勋的眼线便将此事报给了顾勋。 “公主着了寻常人家女子的衣裳,只带了孙嬷嬷一人出府。” 好端端的为何要着寻常人家的衣裳出府?事出反常必有因,顾勋心里存了疑惑,接下来的办公时间都是心不在焉的。 疾行的马车内,陆云卿坐在主位,孙嬷嬷则坐在她右手边的位置上,主仆两沉默了好一会儿,半晌后陆云卿才缓缓开口问他:“最先察觉到有问题的是阿煜吧。” 没有外人在的时候,陆云卿都是称呼陆承煜为阿煜,就像儿时一样。 城东的青矜巷离长平侯府比较远,而那附近也没有孙嬷嬷的亲戚朋友定局,她没有道理会往那里去。 孙嬷嬷不置可否,“这件事的确是太子殿下亲口跟老奴说的,老奴原本也不相信,直到那日老奴趁着出府采办的空挡,抽身去往太子殿下给的位置等了两刻钟,果见侯爷与那女子从马车上下来动作亲昵,还握着她的手一起进了门。” “嬷嬷可知她叫什么名字?”陆云卿心里烦闷、悲痛的厉害,可是作为大历的长公主,她的尊严不容任何人践踏,她不允许自己因为一个背叛了她的男人而流泪。 “老奴自作主张与太子殿下通了气,已经得知那女子的名字和身世,她叫程芷嫣,七年前曾在长平侯府寄居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怎的就离开了侯府,之后再也没有在侯府出现过。当时公主正在先皇后的热孝之中,无心去那些个世家大族的府上走动,不识得她也属正常。” 闻听此言的陆云卿呵呵一笑,笑容里没有半分喜悦,满是自嘲和悲戚,“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不见了?许是有人打了金屋藏娇的如意算盘吧。” “公主……”孙嬷嬷拉了陆云卿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温声细语地宽慰她:“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不是公主的错,公主您什么都没有做错,不应该为这些事情伤心,若是因此伤了身,只会是顺了他们的意委屈了您自己。” 陆云卿微微颔首,幽幽道:“嬷嬷说的极是。” 马车在青矜巷的一处小宅子前缓缓停下,孙嬷嬷扶着陆云卿下了马车,陆云卿站定后只见宅子门前的屋檐下悬挂着两盏红灯笼,宅门两旁各置着文竹、君子兰等盆栽,门上贴着的对联字迹娟秀,似是出自女子之手,而那位极有可能就是这间宅子的女主人。 孙嬷嬷上前敲了门,拔高音量朝里头高声问一句:“有人吗?” 不多时便有一个衣着朴素、二十出头的青衣女子开了门,仔细打量二人一番后皱眉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专程来找程姑娘的。”孙嬷嬷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青衣女子明显变得紧张了起来,眉头紧皱盘问孙嬷嬷道:“找我家姑娘?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孙嬷嬷正欲开口回答,陆云卿却是迈开步子走到了青衣丫鬟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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