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至此, 楚宜修用帕子搵了搵并不存在的泪,“我这副身子亦不知几时会西去,不能长久陪伴夫君,委实是憾事。日后夫君再娶良人,我定不会怨恨。” 她都“娇弱至厮”了,陆瑾之总该做个人了吧?!不要再想着把她这样那样了! 陆瑾之眉心倏然一蹙,依旧自信洋溢,“无妨的,为夫定能医好你,你我来日方长。夫人有所不知,为夫对你甚是感兴趣。” 男人嗓音低醇磁性,每一个音发出来,都仿佛还蕴含着另外一层意思,宛若靡靡之音。 谁要跟他来日方长?! 不要对她有任何兴趣! 楚宜修捏着帕子,在陆瑾之面前甩了甩,嗔道:“夫君呀,你好坏。” 陆瑾之仿佛被/取/悦/,笑得更加浪/荡,“哈哈哈!” 他忽然俯身,脸凑近了些,“夫人,你这是污蔑,夫君哪里坏了?你倒是罗列出来。” 楚宜修后脊背挺直,宛若土拨鼠受惊吓后的站姿,“……”这厮酒醒后,到底会不会记得一切? 趁着他还不清醒,楚宜修只想速战速决,“夫君,我给你解衣吧。” 陆瑾之自是欣然接受。 他站着不动。 楚宜修先给他解开绳子,柔弱如她,当然要解好半天,也免不了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这厮身子骨着实结实硬朗,处处都是砖块肌理,楚宜修一时间并没有找到钥匙。 绳子终于解开时,楚宜修的双肩被握住,她愣了一下,还没等到抬头,就被人一把摁入怀里,下一刻,她看见陆瑾之的脸凑了过来,“唔……” 楚宜修,“……!!”好气呀。 如此攻击性的吻,她再熟悉不过。 陆瑾之很喜欢亲她。 上辈子就是这样。 他每回亲完,还会问她的感受。 这厮行军打战会反复复盘、自省,任何事情都妄图不断进益,男女之事也是如此。 楚宜修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娇软美人”,饶是此刻想把陆瑾之给大卸八块了,可她只能虚弱到嘤嘤嘤。 陆瑾之的手也没闲着。 等到楚宜修几乎“昏倒”,陆瑾之才良心发现,放开了她,“真是个娇娇。” 楚宜修,“……!!” 又是这句话! 她才是不是娇娇! 总有一天,她会让陆瑾之成为手下败将,在她面前痛哭求饶! 楚宜修虚弱的“喘”了半天,这才从陆瑾之怀里出来,抬头看他,“我还是给夫君解衣吧。” 陆瑾之心情甚好,不……确切的说,是愉悦到了极致,他敞开双臂,“好啊。” 楚宜修心里暗暗咒骂。 但为达目的,她只能忍着。 她伸出的手,开始给陆瑾之解开腰封,顺便留意着他身上的一切。 既然那只锦盒对陆瑾之而言如此重要,那他必然会把钥匙藏在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以陆瑾之的警惕,还有哪里会比他身上还要安全? 外裳褪下,里面就是雪色中衣,就在楚宜修准备“搜身”时,一件女子小衣从陆瑾之袖口滑落。 楚宜修一愣,目光落地,看着那件十分眼熟的小衣。 嗯…… 这不是她的小衣么?!那上面的牡丹花/苞,是花嬷嬷亲手所绣。 此时此刻,楚宜修已无以言表,她虽重活一世,但到底是个女子,精致的小脸立刻红得能滴出血来。 敢问……定远侯,偷她小衣,究竟为何作甚呐?! 她简直没法继续想象下去。 陆瑾之也看见了那件小衣,他不以为然,还狂妄一笑,“呵呵,夫人,你都是我的,何况这小衣。”言下之意,但凡与楚宜修有关的东西,也都属于陆瑾之。 男人嫌小娇妻动作太慢,自行褪下中衣,他似乎对他自己的身段甚是满意,“夫人,你就不想看看为夫么?” 楚宜修,“……!!”臭不要脸的定远侯!她才不想看他! 美人垂眸,在陆瑾之看来,她是羞涩的不行,不然也不会面若夹桃。 陆瑾之又接着动作,楚宜修看着掉了一地的衣裳,她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幸而,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动静,是李年与张峰。 “夫人,热水与花瓣送来了。” 楚宜修继续低垂脑袋,“夫君,我这就去开门。” 丢下一句,楚宜修一路小碎步,果断远离了陆瑾之。 她打开房门的刹那间,李年以为自己眼花了,竟看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杀意,但很快那抹杀意又消失了。 楚宜修笑得很沧桑,“把水抬进去吧。” 李年与张峰照办。 这个时候,陆瑾之已经进了浴桶。 李年与张峰倒水时,他就靠着浴桶壁,眸光微眯,似笑非笑。 侯爷这副神色,显然是还没醒酒啊。 这到底要闹到几时? 侯爷以前沐浴都是不让旁人近身,他此刻就这么大剌剌的躺在浴桶里,李年与张峰就算不想看,也会瞥见几眼。 啧! 外界传言都是真的! 倒完水,撒好花瓣,李年和张峰神色复杂的离开了屋子。 他们大概会一辈子自惭形秽了…… 房门再度从外面合上。 楚宜修听着净房的动静,确保陆瑾之没有出来,这才蹲下身子,仔仔细细在那堆衣裳里翻找。 她没有放过一丝角落,但根本不见钥匙。 楚宜修舔了舔锋利的门牙,想咬人了。 敢情她忙活了半天,毫无所获! 楚宜修站起身子,在陆瑾之的衣裳上面愤愤跺了几脚。 这时,净房内的男人喊了几声,“夫人,夫人你过来。”嗓音慵懒磁性。 楚宜修没搭理,直接离开了屋子。 她走出房门,又搵了搵并不存在的泪,低低埋怨了一句,“这日子没法过了!” 丢下一句,楚宜修一路小跑出了竹里斋。 如此,一切就尽在不言中了。 李年,“……”看样子夫人又被欺负了啊。 张峰,“……”夫人衣裳凌乱呢,侯爷他又酒后/乱/性了么? 两人望着天,无论陆瑾之如何喊“夫人”,皆充耳不闻。 * 此时,陆家女眷都在老太君的千秋居。 萧氏一门心思想把蔷薇塞给陆瑾之,今日或许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但她又不好意思对老太君开口。 毕竟,陆家几人都在忧心忡忡。 虽然陆瑾之暂时被压制住了,可他今日在宫宴上的的确确把突厥太子与使臣给怼了啊。 万一开战的话,陆家可就成了罪魁祸首了。 皇上到底会不会降罪,还未必可知。 一小丫鬟疾步走来,撩开湘妃竹帘,便开口道:“老太君,不好了,侯夫人她哭哭啼啼的从竹里斋跑出去,奴婢还瞧见夫人她、她……衣裳凌乱。”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用去问,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家主,终究是英明全毁! 老太君年纪大了,格外要脸皮,老人家摆摆手,“今日之事,都莫要往外说,咱们侯府自己人知道即可,都散了吧,我也乏了。” 闹腾了大半天,能不累么? 心更累。 陆家女眷皆离开千秋居之后,老太君一想到今日陆瑾之看着楚宜修时,那股子猴急的眼神,她不由得沉/吟一声,有些认命的意味,“去我私库取几根百年野人参,给郡主送过去,让花嬷嬷给她好生调理身子。” 能调理好,那是最好不过。 若是不能…… 只怕日后又会是一桩麻烦事啊。 * 楚宜修回到海棠斋。 第一桩事,就是用花露漱口,随即换下一身衣裳,一想到陆瑾之偷偷藏了她的小衣,楚宜修在这一世罕见的感觉到了后怕之意。 她怕是被一个/色/魔盯上了! 换好干净衣裙,楚宜修在花厅喝了几杯凉茶压惊。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这一世没有退婚,选择直接嫁给陆瑾之,可事情却似乎不像她之前计划的那么顺利。 藏宝图还没找到。 陆云天那家伙也不知所踪。 她总觉得眼前有一团迷雾在困扰着她,只有迷雾散去,她才能看清事情原本的面目。 陌陌凑了过来,一脸喜滋滋,“郡主,今日当真太好玩了!那周家公子离开时,腿还在哆嗦呢,哈哈哈哈……” 楚宜修却高兴不起来。 她眼下危机重重啊。 等陆瑾之酒醒后,该不会还惦记着她吧…… * 入夜,雾气弥漫,夜风携花香,自茜窗拂入。 陆瑾之悠悠转醒时,人还躺在浴桶里。 水早已凉透,花瓣粘在他的唇角,花香扑鼻。 屋内没有盏灯,月色从窗外倾泻入内,亮了半室。 陆瑾之从水中抬起手,却见手臂也俱是花瓣,此时,他头昏欲裂,指尖揉了揉太阳穴,诸多断断续续的记忆涌了上来,从入宫赴宴开始,再到突厥太子敬酒,随后…… 记忆中的画面虽然都是片段,但也不妨碍陆瑾之自行拼凑。 他尤其记得,他吻住楚宜修时,那股差点失控的悸动,还有她双眸含泪的控诉。 陆瑾之,“……”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还是说一切都只是做了一个梦? 陆瑾之从浴桶出来,一丝不苟的撇开了身上沾粘的花瓣。 这个时候的陆瑾之已经完全清醒。 他兀自从箱笼里找了衣裳,穿戴整齐后,发现地面落了一地的脏衣物上,还有一件女子小衣。 陆瑾之视野极佳,即便屋内没有盏灯,他也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被她发现了么? 清冷无温、禁欲孤冷的定远侯愣是僵了片刻。 须臾,陆瑾之打开房门,庭院中竹叶沙沙作响,夜风微凉,吹在人身上,总算消除些许燥意。 陆瑾之酒醒了,体内情/蛊一时半会还没反应,他此刻无疑是放松且畅快的,唯有脑壳有些胀痛。 李年与张峰垂首,不敢多看自家侯爷一眼。 已是子夜,陆瑾之当然不可能这个时辰去叨扰陆家其他人。 但他才刚刚醒来,眼下着实没有睡意。 为证实自己脑中的记忆片段不是做梦,陆瑾之让李年把一切原原本本说给他听。 李年对此是颇为排斥的。 今日可谓是惊心动魄,他半点不想重述一遍。 李年保持着垂首的姿势,只看着自家侯爷白/□□/的皂靴,一桩桩,一件件,娓娓道来。 “侯爷今日在宫宴上,多饮了几杯,将那突厥太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属下听说,突厥太子一回到驿馆就气吐血了。” “从宫里归来后,侯爷您命人绑了隔壁的周公子,还将他挂在了树上,好在那周公子还算识时务,被六小姐威胁之后,再不敢对周御史提及半个字。”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79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30 31 3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