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放过我吧!”小娘子边哭边说,见围过来的人多了,双手合十对旁人道:“各位大善人救救我,他再打我就活不成了……” 醉汉人高马大,满脸络腮胡,看模样就不好惹,有认识的人知道他脾气暴躁,不敢上前,连热闹也顾不上看,叹口气走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见无人出头,李永怡跳了出来。 “光天化日之下,欺辱女子,姑奶奶今儿非给你点儿教训不可!”李永怡飞起一脚踢在那人腿上,那人踉跄一下,勉强松开小娘子的头发。 “适才我只用了三成的力气,你若还不束手就擒,下一脚便是十成!”李永怡斜眼看他,气势极盛,颇有江湖女侠的风采,实则疼得百爪挠心,又不好表现出来,她的腿怕是要断了。 许是被她糊弄住,醉汉态度稍稍收敛,梗着脖子解释:“这是我婆娘,做错事,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小娘子手脚并用爬到李永怡脚下,磕了几个头,哽咽道:“妾名唤阿蝉,进京投靠亲戚,被这贼人掳来此处,逼妾嫁与他为妻,妾不愿,他便下此狠手……” 乍一听是强抢民女,李永怡气血上涌,摸出袖中的匕首,准备给醉汉来点儿实质性伤害,突然脚踝被人握住,才反应过来,她说她叫阿蝉……她是三娘的人。 既然如此无须拼命,拖到侍卫来,省了许多事,嘴上功夫她深得三哥真传,论起道理头头是道,醉汉以为她要先礼后兵,可耐心逐渐被耗光,正要动手,被一列银甲侍卫擒住。 “送他去大理寺醒醒酒。”李永怡弯腰扶起阿蝉,柔声安慰:“阿蝉,你别怕,你家亲戚在何处?” 李永怡出行未用公主府的名号,除了大慈恩寺住持和几位高僧外,无人知晓她的身份,围观之人见到银甲侍卫,才知道她身份尊贵,不敢再留下看热闹,转眼就没了人。 “姨母原住在永和坊,可妾去了后才知道姨母一家已经搬走了。”阿蝉又流下一行泪,怪可怜的。 “献玉,先让阿蝉姑娘住在咱们府上吧。”李永怡心跳如鼓,她甚至不敢看郑怀松的眼。 果然,郑怀松拉她到一旁,低声劝道:“含月,那姑娘来路不明,怎可带回公主府,万一她心怀不轨,岂不是引狼入室,你要实在可怜她,咱们给她些银子,送她回乡去吧。” 谁知,李永怡刚拿出荷包,阿蝉立即就明白是何意,忙不迭又跪下,“夫人收留妾吧,妾愿为奴为婢,妾的阿娘死了,后娘苛刻,家中已经没有妾的容身之地。” “阿蝉,你随献玉去吧,待养好身子再说去处也不迟。” 见她态度坚定,郑怀松也不好再拦,左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真要翻江倒海,也得先问他同不同意。 * 得知媚公子已经顺利进入公主府,谢杳杳提了几日的心方才放下,凭他的机敏,保住李永怡的性命不难。 扮做商贩的几人已经离京,往蜀中去调查郑怀松的过往,郑家摆在明面上那份履历十有八九是假的,可他目的究竟是什么,谢杳杳和李知憬讨论半晌也没想明白。 他出生后没多久就被送到蜀中,连宫中读书的机会也无,与成王、怀王来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回京之后不走仕途,诗会雅集常去却甚少与人结交,活脱脱一个富贵闲人。 怀王被贬流放、成王自戕身亡,郑怀松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又打算如何对待李永怡? 李知憬恨不得立刻去公主府捉拿郑怀松,可手上没有真凭实据,万一打草惊蛇,反而害了李永怡。 “那媚公子是男是女?孤怎么听说含月领回去的是个姑娘。”李知憬不放心,再三与谢杳杳确定。 “这怎么说呢?”谢杳杳有些苦恼,挠挠头解释道:“既然叫公子,肯定是位郎君,但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小娘子,样貌可以倾国倾城,也可以小家碧玉。” “不过,他那人有点怪癖,绝不扮丑,希望郑怀松不是好色之徒,别打他的主意。” 李知憬又问:“那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整日跟李永怡待在一处,可别动了歪心思,他那妹妹虽说任性天真,姿色还是有几分。 “通吃吧。”见李知憬瞪圆双眼,谢杳杳忙补充道:“你放心好了,我们蜃楼培养出来的人可是很有职业操守的,绝不与目标或保护人物产生不必要的感情。” “什么是不必要的感情?你展开说说。”李知憬撤掉隔在两人中间的案几,往她身边凑近了些。 “这要分情况,简单来说,动心,但不会真的动心;怜惜,但不会太过怜惜。” “那楼主呢?” “楼主必然是个中翘楚,旁人难以匹及。” 李知憬脸色煞白,心口堵得慌,他以为两人可以试着相爱,自己大概是动心了,忆及她近来表现,本已经有六成把握她也心悦于他,未料一盆凉水当头浇下,竟都是演的。 “委屈楼主在孤这东宫,不能施展拳脚。”他摇摇头自嘲道。 “啊?楼主?我堂兄来了?这么大事不乐怎么没和我说。”谢杳杳掀开薄被就要下榻穿鞋。 李知憬回过神,一把拉住她:“你不是蜃楼楼主?” 谢杳杳皱眉,指着自己满脸疑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蜃楼楼主?” 的确没有,她只说她安排自己的人入京查案,这些人都来自一个江湖组织蜃楼。 谢杳杳:“晚膳吃羊肉锅吧,顺便煮点脑花给你补补。” 作者有话说: 媚公子:请不要中伤我,我只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娘子。 今日入V失败,明日再战! 本章掉落十六个红包~~~谢谢小可爱留言~~~么么哒~~~
第六十八章 郑怀松生性多疑, 派人调查阿蝉的身世,其不知背后有蜃楼插手,无论怎么查, 都与那日桃林所言一致,遂放下戒心,给他饭食中不再下药。 那点儿软筋散根本入不得媚公子的眼,他吃下第一口就知道饭里头掺了东西,装作困乏无力的模样缠绵病榻。 李永怡来探过他一回, 他悄悄在她掌心写下四个字——别急、莫怕。 他主动请求与献玉住在一处, 说献玉姐姐做事利索,为人爽朗, 自己跟在她身边, 也能学习一二。 既然要保护李永怡,他得探探她身边亲近之人是否可信。 李永怡借着小侄女夜夜啼哭为由,与郑怀松分房而睡, 日子久了,郑怀松甚是不满, 夜里来寻献玉, 问她李沐籽的情况。 媚公子佯装睡熟, 仔细听外头二人对话,献玉实话实说,成王妃一走,李沐籽整日要娘亲, 夜里尤甚,幸好公主有耐心又常陪她, 近日来已经哭得少了, 只是离不得公主。 “那姑娘可有不妥之处?”郑怀松又问。 献玉往屋子看了一眼, 回答道:“阿蝉是个可怜人,自卑又怯懦,对公主甚是敬重,驸马宽心,奴看她忠心,不会对公主起歹意。” “那就好,含月为人天真,又心地善良,我们都要多留意些,以免她受伤。” 媚公子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你不害她就谢天谢地了,这演技进入蜃楼也是四天王级别,属实人才。 他猜测过献玉与郑怀松有染,毕竟要想一个女人对自己言听计从,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死心塌地爱上自己。 要么献玉忠心耿耿,要么郑怀松舍近求远不屑此举,总之有些意思。 三日后,他终于得了准许,换上婢女服饰,在李永怡身边侍候,帮着其他人收拾打扫寝室。 午膳时郑怀松一如既往过来陪她吃饭,白瓷茶盏在他手上一过,媚公子眉头微皱,他在茶水里放了东西。 反正自己胆小容易紧张,媚公子脚下故意一绊,朝着郑怀松递茶盏的胳膊跌去,却被他身后的婢女硬生生拽住。 “笨手笨脚,扰了公主驸马用膳。” 婢女相貌普通,可力气极大,下盘这么稳绝对是习武之人,媚公子心中已有计较,连忙认错退了出去。 郑怀松不管下什么药,他都有法子可解,何况郑怀松就算要杀李永怡,现在也不是时候。 院中桂树嫩叶舒展,鸟儿叽叽喳喳,春意正浓的还有午睡的夫妇,献玉特地回来叮嘱他听着主子吩咐,自己则要去哄小郡主。 媚公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只觉得李永怡不易,明知枕边人别有居心,还得应付房中事。 郑怀松第一回 沙哑着声音叫水时,他还不觉有异,可第二回叫水,他送进去时特意往床榻扫了一眼,李永怡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哪里是欢好后的表现,她被人下药了。 白瓷茶盏里不是毒药,而是媚药,郑怀松莫不是有什么变。态嗜好?还是李永怡最近表现得太过反常已经令他起疑? 待屋内没了声响,郑怀松去浴室清洗,媚公子才借着收拾的机会靠近李永怡,只见她趴在枕上,锦被虚搭在腰间,光洁皮肤上的汗珠还未消退。 他侧过眼盯着床柱,轻声唤她:“公主,可好?” 李永怡微微睁眼,见是他,心中一松,叹了口气:“扶我起来。”声音带着独特的慵懒之意,饶是经历无数风月场面的媚公子,不觉红了脸。 “这……这怕是不妥吧。”旁人自然不用避嫌,但李永怡是主上的小姑子,若是知道他“占便宜”,蜃楼种竹子的活儿就要交给他了。 李永怡似是没听见,手撑在腰侧打算起身,刚撑起半分,肩头锦被滑落,又被人摁了回去。 “我是男儿身。”媚公子恢复本来声音,音量又压得极低,更显浑厚磁性。 李永怡瞪圆了眼睛与他对视,面前婢女阿蝉面容清秀,身量纤细,就当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见那张嘴动弹。 “你没看错。” 李永怡涨红了脸,紧紧裹着被子,无论是不乐还是谢杳杳都没告诉她阿蝉本人是男是女,怪只怪自己先入为主。 “他是不是给我下药了?”白日里恩爱二人不是没有过,可近来她心里有事,根本不愿做那档子事,可今日尤为反常,似是不知足般求着他。 见有端着水和干净衣裳的婢女过来,媚公子点点头,往她手心塞了一颗米粒大小的药丸。 “可解百毒,包括媚药。” “我还要避子的药。” …… 郑怀松决定要个孩子,李沐籽的出现令他不适,李永怡怎么可以不再如从前那般围着他转,身为皇帝的女儿,她只能专注于他才算赎罪。 他本想杀了李沐籽,可成王夫妇之死,李永怡伤心了好一段日子,眼下还不是弄死那小丫头的时候,只要李永怡怀了他的孩子,他便有借口赶走李沐籽。 停了自己的药,又算准李永怡易受孕的日子,下药只不过图个省事,他懒得哄她,不如直截了当直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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