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真是坏!破月在一旁听着,不自觉便白了谢砚书一眼,她家小姐那是多么金尊玉贵的娇娇儿?出行都得几十仆人相随的大小姐,竟被他拿来使唤做杂役? 薛予宁亦道谢砚书果然没安好心,无非就是怕自己若是因病而耽搁了用人,他谢砚书不好借机磋磨她。 薛予宁方想抬头剜他一眼,颠簸的马车却已然在国公府大门前落定。 谢砚书怀抱归远而出,掀开了垂花布帘,通天青光直照进薛予宁的眼中,面前的少年周身被雪光笼罩,玄色窄身锦衣衬得其蜂腰鹤腿,高扬的马尾一如从前,模样清俊。 薛予宁怔愣片刻,而车外传进的杂语让方站起的薛予宁险些朝前摔去。 “那娃娃......莫非是世子爷的?” “是啊,怎的眉眼间同世子爷如此相像?” 作者有话要说: 贵女就是女主!!!男主那晚中了媚药进的就是女主的房间,后面会有说明!都是双C哈!
第5章 我的孩子 松鹤堂 佛龛前的蓝烟袅袅,氤氲了其面前老妇人的脸。老妇人双目轻阖,嘴唇翕动,右手不断捏动着檀香珠串。 簌簌落雪荡起一阵回响,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逐渐临近,打碎了堂内的一室静谧。 沈老夫人长吁叹一声,睁开了明亮的双眸:“是哪个丫头来了?” 彩云抖落了一身雪渍,朝沈老夫人福身后道:“老夫人,世子爷回来了。” “往日里他不也是常寻不着踪迹吗?怎的今日还特意来通报?”每日酉时,沈老夫人都会在松鹤堂诵念佛经,明令不得旁人来打扰。 彩云作为家生子,对这些例令自是再清楚不过了,至于她今日为何会冒着被责罚的风头而来皆因薛予宁而起。 薛予宁去罗角巷私会旁人后,彩云便急忙回府告知了谢砚书,而谢砚书复返后,面上竟未见一丝愠色,反倒是瞧见薛予宁带回来了名幼子,那幼子同薛予宁的眉眼神韵都极为相似,不是薛予宁所出还会是谁所出? 至于那孩子的父亲嘛......想必就是罗角巷内那野男人。 只是可惜了世子爷被薛予宁那狐媚子给迷得五迷三道的,回府时竟还把那野种也给带了回来,当真是被薛予宁蒙了心! 是以彩云瞧见此状后,立时便来了松鹤堂寻老夫人。 世子爷少不更事,被狐媚子勾了魂也是在所难免,可老夫人却并非那不通礼法之人,如薛予宁这般欺上瞒下的丫鬟怎配在定国公府内继续待下去? “老夫人......今儿个同世子爷一同回府的还有小宁。”彩云悻悻开口。 沈老夫人停住了诵念,淡然道:“小宁既已是他的身边人,一同回府又有何稀奇的?” 彩云踱步上前到沈老夫人身侧,低声道:“那小宁还带了个孩子回来呢!” “孩子?” “老夫人您是有所不知,您别看小宁平日里乖巧可人,实则人早就在入府之前同人私定终生且育有一子了,只是她使得一手好手段,把咱们世子爷的心给勾住了,世子爷竟还容许她回府呢。”彩云目露慌色,似是真心担忧谢砚书。 沈老夫人舒展的眉目一时紧蹙,捏着珠串的手微微收紧:“那丫头瞧着乖顺,不似是会行此事的人。” 彩云也顺着点了点头,右手抚上左胸脯叹道:“谁道不是呢?往日我也道这小宁是个淳善的性子,只是这人不可貌相,老夫人您不妨亲自去瞧瞧便知个中原委了。” “也罢,若她是个好性儿的,留在府中那然是好,可若她真如你所说,凭着砚书再怎么喜欢,我定国公府也是万万容不下她的。” “这便是了......老夫人快去瞧瞧吧。” 彩云跟在老夫人身后,替其拿过了拐杖,左手搀着老夫人步入了漫漫飞雪里。 炭盆里的银丝炭透着红光,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煨出的热气驱散了由室外带来的冷气。 “姑娘,快些暖暖身子吧。”自薛予宁明面儿上成了谢砚书的侍妾后,府中丫鬟都将其视作了主子。 世子爷已及冠,可身边还没个暖床的人伺候,不仅如此,谢砚书院中也只用小厮,便是有意想伺候谢砚书的丫鬟都没时机进去。 薛予宁可是只用了仅仅半月便成了谢砚书的身边人,且瞧着那宠爱正甚,府中人都道薛予宁好命,上赶着巴结伺候她。 薛予宁还未回过神,身旁的丫鬟便将一杯热茶递至了她的手中。 薛予宁环视四周,这是谢砚书回府后便给薛予宁腾出来的院子,说是即便他要好生折磨薛予宁,可碍于现下众人皆认为她是他谢砚书的侍妾,自然不能短了她的用度,免得传出去都说他谢砚书拿不出银钱来,平丢了他的面儿。 薛予宁甫一听此话,就道谢砚书果如从前般小性儿,绕来绕去也是怕自己丢了他世子爷的脸。 可她细瞧了瞧这间房子,淡雅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房间正中搁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桌案上磊着一沓宣纸,并一方砚台,而在案桌旁,则立着张淡青色画屏,画屏后青色纱帘随风而漾,床的斜对面则是一座彩贝镶嵌的梳妆台,黄铜镜里正映着薛予宁的娉婷身影。 “姑娘,您快歇歇吧,世子爷待会儿还要过来呢。”,碧春瞧薛予宁在原地立了许久,便牵着薛予宁身旁的幼童坐到了矮榻之上,一边儿出声提醒薛予宁。 碧春方才还未细细瞧过归远,而今离得近了方注意到归远同薛予宁竟生得极为相似,碧春心底讶然。 世子爷离府半日,带着薛予宁和这奶娃娃同归,而这奶娃娃又与薛予宁这般像,莫非...... “世子爷来了。”门外候着的婢女轻轻出声,这一声倒是拉回了薛予宁和碧春两个人的思绪。 来人携一身风雪,眉梢间的雪珠衬得其寒眉冷冽,他还未跨过门槛,里间儿端坐着的归远在瞧见谢砚书的身影,竟“咕噜噜”便翻身下榻,欲朝着谢砚书奔来。 奈何短小的腿脚翻身时堪堪便撞向了矮榻旁的案几,眼瞧着便要倒下冰冷的石地。 “小心!” 谢砚书同薛予宁异口同声喊到,与薛予宁同时伸出手的还有谢砚书。 二人的指尖微微相触,薛予宁抬眼看去,只瞧见那一双装有星河的眼眸清明透亮。 “大小姐果然是不会照顾人的。”谢砚书侧身一个环抱便将归远稳稳地抱在了怀中,嘴上还挂着一道浅笑。 而反瞧归远,被一个才见了不到两面的人抱在怀中,不仅毫无怯意,反倒是眉眼绽笑,比见了薛予宁时嘴角咧得更开。 薛予宁觉着自己这半月来在国公府为奴为婢,幸幸苦苦攒下来供归远和破月生活的月钱倒真是白攒了。 若是旁人倒也罢,可归远竟对着她薛予宁的死对头笑得这般开心,薛予宁实在是咽不下这气,一张小脸早染上了愠色。 “你还真气上了?”谢砚书回头便见薛予宁的面上微红,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世子爷所说的话皆是良言,奴婢怎会为此而生气?况且您是主子,您说的话,奴婢又岂敢有反言?” 薛予宁话是这般说,眼底的恨意却未有半分的消减。 谢砚书喉头一哽,他本意并非如此,只是他和薛予宁做了多年的死对头,不论他说什么,在薛予宁听来都是另一番意思。 “归远既是我之子,想必世子爷见了他心里也是膈应,世子爷何必还继续抱着他呢?” 薛予宁说得委婉,话中意却是让谢砚书将归远立时放下。 她就这般厌弃他? 谢砚书自心中腾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涩,像是一根根绵针刺扎着他的心。 “书儿!”一道不怒自威的嗓音自外传来,打断了谢砚书的心绪。 沈老夫人在看见谢砚书怀中的归远后,面色转为铁青,颤巍巍地由着彩云搀扶过来。 而薛予宁在看见沈老夫人后亦是一惊,她现在的身份是谢砚书的侍妾,归远也是她名义上的孩子,若让老夫人知晓此事,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书儿,祖母就问你这孩子可是她的?”沈老夫人抬起拐棍指向了薛予宁。 在其身旁的彩云瞧见此状,先在心底冷笑了一番,自打她瞧见薛予宁真容后便暗下了心思定要将薛予宁赶出府中,凭着薛予宁那模样,谢砚书能不把她提在身边伺候吗? 她现在便是盼着老夫人的怒气越甚越好。 沈老夫人眸光转向薛予宁,瞧着薛予宁那双明眸和乖顺的模样,她仍是不愿相信她会做出此等腌臜事儿。 自家孙儿好不容易寻得了一个能在身边伺候的人,眼瞧着谢家便能开枝散叶了,哪知这提在身边的小丫头竟是这个品性? 谢砚书将将回府,尚未得空安顿归远和薛予宁,本想着不差那会子时间,加之沈老夫人本该在松鹤堂诵经,自是不会注意到这儿来。 可沈老夫人能在此时赶来此处,定是听了旁人所言。 谢砚书见沈老夫人这般垂问,他冷眼一扫,将目光落在了彩云身上。 彩云察觉到谢砚书的目光后,心底涌起一阵寒意,只是很快,那束目光便不再她身上多做停留,她这才缓了口气。 “这孩子可是小宁的?”沈老夫人再次开口问到。 谢砚书怀中的归远明眸皓齿,挥着小小的粉拳在老夫人跟前咧嘴而笑。 老夫人踟蹰片刻,只因这孩童的眸色过于清明透亮,让她心中的怒意不自觉便减了几分。 谢砚书收回了在彩云身上的目光,正了正声道:“是她的。” 门外的冷风卷着雪粒子落在了门前,自外界传来的寒意却并不能缓释薛予宁心中的那份焦灼,她极为紧张地看向谢砚书,若是今日老夫人只将她赶出府中倒不算件坏事,只是瞧老夫人现下的神情,此事恐怕并非这般简单。 谢砚书将怀中的归远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后,右手又勾住了归远肉肉的小指,轻声开口:“归远的确是小宁的孩子,但也是我的。” 薛予宁:? 沈老夫人本涌至嘴边的一番斥责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 “你的?” 谢砚书牵起归远的小手,声若山涧清润:“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世子爷: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 薛予宁:假的,假的!
第6章 吃醋 长夜无明,室内却华灯初上,澄亮的烛光洒下映照着整个房间,墙壁上挂着的江山画卷落下了点点荧光,恍若星辰点点。 在画卷下方的案桌旁,沈老夫人正襟危坐,两手拄着拐杖,她默然了半晌后,倏然开口:“濯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怎的小宁的孩子又成了你的?” 薛予宁在旁暗自忖度着,她心中亦有这样的疑惑,归远何曾又成了谢砚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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