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歌嘴角噙笑,慢条斯理地从薛予宁身边走过,所经之处掀起一阵芬芳。 她在薛予宁身侧站定, 凤眸瞥向其身后的小团子,瞧着与薛予宁极为相似的归远, 她眉间腾上一道阴云。 “薛予宁, 你倒是会装,当初将我骗得团团转,直至近日我才知晓这孩子是你兄长的。” 萧长歌微微俯身, 在归远头顶洒下阴影, 尖长的指甲划过归远的脸蛋, 最后在其下巴处顶住, 骤然掐住其下巴。 归远不禁一皱眉:“疼!归远讨厌坏姐姐!” 归远一把将萧长歌推开, 许是未料到归远有如此大的力气, 萧长歌一个不稳便堪堪向后摔去,幸得白露将其拦住。 “我倒要瞧瞧是个什么样的泼皮,竟敢对公主不恭!” 白露扶着萧长歌站定后,旋即上前挥手, 一个巴掌尚未落到归远脸上时, 她自己的手却被钳住。 “公主有什么不妨冲着我来, 同一个小孩置气,若是传出去了,还要笑话公主您是个小性子的呢。” 薛予宁但笑不怒,只将白露的手甩开。 这边萧长歌正襟站稳后,听到了薛予宁的话倏然笑了起来,她眸间的阴骘难藏,话中亦是刻薄的语气:“你可别急,我今儿个就是专程来找你的。” 自薛予宁和谢砚书一同回京的消息传入萧长歌的耳中后,她便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是故今日闻之出府,特意来此寻她。 偏生谢薛两家对外都言薛予宁是在将军府被抄后,一路北上去到凤阳城,先是被农户所救,而后凤阳战乱,又遇上了谢砚书,彼时谢砚书手中已拿到能够替太子和薛景琅平反的证据,是以知晓薛予宁乃是无辜之人,便将她救走。 这样的说法掩去了极为重要的信息,薛予宁分明早就与谢砚书相认,而之后谢砚书并未向朝廷交出薛予宁,反是将她藏于府中,这便是助贼藏身。 但根据谢薛两家传出去的消息来看,这样说来他们倒是合情合理的,谢砚书是在找到证据,确信薛景琅并非叛贼后才救下薛予宁,也算不上藏匿叛贼。 因此便是她母舅祝执早在凤阳便知晓谢砚书藏着薛予宁,也拿不出证据来。 薛予宁这才得以安身处之,也并没有连累谢砚书。 薛予宁将萧长歌变幻的脸色收于眼底,她不禁嗤笑:“民女实在不知缘何公主会对民女有如此大的敌意,以至于当初公主想要置我于死地,而今回京后,怕是也不愿放过我。” 萧长歌闻声哼笑着开口:“你岂会不知?” “情之一事本就是两心相悦而成,公主又何必执着于那些虚妄?” 萧长歌美眸映着幽火,她脸色一变,伸手便抓住了薛予宁的衣襟:“执着?本公主早在四年前就倾心于他,定是你迷惑了他才会让他见了我便拂袖而去。” 萧长歌美目圆睁,她瞧着薛予宁垂眸一笑。 “公主,你与谢砚书是四年前相识,那公主可知道我与他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萧长歌略有一怔,的确,她同谢砚书是自小一齐长大的。 “若要论起来,公主才是那个强人所难,夺人所爱的那位。” 萧长歌秀眉紧拧,她看着薛予宁淡然的笑容,忽觉心口漫上一股热气,她反手便从一旁的柜子上取过来了一只步摇,金光闪烁,她挥手相向。 不料面前人竟是一个旋身从她手中翻出,反倒是将其拿着步摇的手给锁住。 “公主!” “别过来!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划伤她的脸!” 薛予宁捏着萧长歌的手渐渐用力,这招还是她当初为了引出高安,谢砚书教她的呢,没成想竟是用在了萧长歌的身上。 “我敬你是公主所以和言相叙,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公主,我非圣人,也是有脾气的。” 她本就是将军之妹,兄长薛景琅护佑一方山河景明,自己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对于萧长歌她已做到了本分,见了行礼,过往不究,若非她一再相逼,薛予宁是断不会与其撕破脸的。 萧长歌见自己被薛予宁挟制,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不由得脸色一沉,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薛予宁身后的归远上。 萧长歌两眼微眯,随后一抬右脚,朝着归远踢去。 “归远!” 薛予宁不得已放开了薛予宁,自己扑至归远身前,挨下了萧长歌的一脚,而萧长歌则趁机用步摇划伤了其手背,鲜血立时顺着薛予宁的手腕下落。 “嘶......”薛予宁微微出声。 可面前人似觉不够,紧攥着步摇,向前俯身一把扯过薛予宁,眼瞧着冰凉的步摇就要划至薛予宁的耳边,她双眉一锁,然步摇却迟迟未落下。 “公主殿下!” 薛予宁抬眸看去,却见在其身后一位妇人手持长鞭,眸色凌冽,而长鞭的另一头则缠住了萧长歌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大胆刁民!竟敢对公主动手!” 白露一声令下,周遭的侍卫齐齐冲向了沈璧君,可沈璧君只是冷眼一扫,抬腿撩起柜上的绒布,绒布包着的首饰转瞬变为了兵器,将众人击倒在地。 萧长歌目露惊诧:“你......你是谁?本公主教训人,与你何干?” 沈璧君打量了一眼萧长歌,美则美矣,奈何戾气太重,一股子看不起人的傲气让她不禁皱眉。 沈璧君缓缓走来,将薛予宁拉到了自己身边,随后正色开口:“与我何干?她日后是我们谢府的人,公主殿下说与我无关?” 沈璧君见萧长歌似是有些招架不住,遂慢慢松了长鞭,可脸上仍是不屑。 萧长歌闻言一愣,她又瞧了瞧沈璧君的模样,一双眼睛同谢砚书别无二致,大抵猜出其身份后,她面色一红,却是撂下狠话道:“你!你们竟敢顶撞本公主,不论是将军府还是国公爷都得跟着倒霉!” 说罢,她便匆匆而去。 “你没事儿吧。”沈璧君抬起薛予宁流血的手细细端详了一番,心中暗想若是书儿瞧见了,不得心疼许久。 “这都是小伤,伯母切勿告知谢砚书。” 沈璧君倒是笑出声道:“你呀,自己受了委屈还为他着想,这都是书儿这小子未与那玉华公主说清楚,才让玉华迁怒于你。” 明白人却都知晓,哪里会是谢砚书没说清楚呢,不过是萧长歌还存着幻想罢了。 这时方才躲在柜台后的店小二见剑拔弩张的气氛缓下来后,猫着身子出来,冲沈璧君开口:“这位夫人,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也不知高官显贵之间的事儿,只是您将才一番打斗,您瞧瞧......这满地的首饰摔得不成样子......” 沈璧君怎会猜不出店家的心思,她扫了一眼地上的首饰,转而一笑:“把这些都包起来,送往国公府。” “伯母......” 薛予宁想出声制止,这些首饰分明就完好无损,不过是店家瞧着今日萧长歌一闹坏了他的生意而故意这么说的,这么多的首饰怕是价值连城了。 怎知沈璧君却摇了摇头道:“没事儿,就当是书儿买来赠予你的,他手里的银钱可不少。” * 白髥垂垂的老者端坐在榻前的玉凳上,他把完脉后,长叹一声:“陛下已无大碍,只是气急攻心,需要静养。” 听了他这一番话,众人才缓了一口气。 李安因此也同众人道:“既如此,今儿个诸位不如先回去吧,等陛下醒过来了,再宣诸位入宫可好?” 谢砚书等人闻言皆作揖告退,唯有萧成珏驻足。 “李公公,孤......孤想伴在父皇身边,你放心,孤绝不会吵着父皇的。” 萧成珏说话时面上的疤痕在烛火映照下,颇像只百足虫在蠕动。 李安轻笑了笑,这位太子素来是仁慈敬上的,孝感动天,他一挥拂尘道:“既如此,殿下便在此陪着陛下吧。” 萧成珏忙不迭告谢。 承明殿外 风波乍起,卷动碧云,望不见的天际下,掀起一道又一道的波澜。 “都说世子与薛家姑娘是死对头,谁知世子竟也会同本王共同求娶薛家小妹。” 萧成炜立在殿门外,朝着谢砚书笑到。 谢砚书转眼抬眸,目色寒凉,唇角微勾:“是啊,我们的确是死对头,是携手共度此生,直至死别才能将我二人分开的死对头,不知楚王对此可是有何疑问?” 萧成炜朗声大笑,他本就不是真心求娶薛予宁,也知晓他的父皇并不会轻易允准,他不过是为了探探谢砚书的底线罢了。 “我瞧着世子爷倒是有诸多令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呢。” 谢砚书敛眸冷笑,直视萧成炜:“彼此彼此,楚王殿下亦是有许多令微臣猜不透的呢。” “哦?”萧成炜眸光一转:“敢问本王有何让世子猜不透的?” 谢砚书阔步行至萧成炜身前,修长的身影倒映在玉阶前,笑声朗润。 “陛下晕倒后,太子立时惊慌不已,而作为陛下第五子的楚王您却毫无惧色,倒像是......” 谢砚书话音微顿,萧成炜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灰白。 “倒像是早就知晓陛下会晕过去的事实。”
第48章 通婚 “谢砚书!”萧成炜双眸渐眯, 透出一道寒光,他嘴角微抽了抽, 想要压住心中的怒火。 春风拂面, 撩起少年的衣角,谢砚书端立在萧成炜跟前,毫无惧色。 “微臣不过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并未有何定论,怎的楚王殿下竟会有此般反应,不知微臣可是哪句话说错了?” 谢砚书噙笑看向萧成炜,萧齐北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分明只是些小毛病,却日渐严重, 宫中太医皆是圣手然无济于事, 这不禁让人怀疑背后有人给萧齐北的药做了手脚。 起初谢砚书也只是猜测,而今日萧齐北骤然晕倒,在殿内的仅有萧成炜与萧成珏, 身为太子的萧成珏将才受无妄之灾被释放, 见萧齐北晕倒后, 目露惊色。 唯有萧成炜不见慌色与担忧, 反倒是早就预知了一般。 萧成炜长舒了一口气, 转而浮上了笑:“世子言重了, 本王只是惊诧而已,并非是动怒。” 薛景琅立在一旁,瞧着二人剑拔弩张之势,知晓当下并非是与萧成炜撕破脸的时机, 萧成炜性子狠厉, 偏生在萧齐北面前隐藏的极好, 若是将他惹急了,恐算不上好事。 “这倒是了,二位也不过是担心陛下的病情而已,而今最重要的当是先回府替陛下献出应对燕国之敌的良策才是。” 谢砚书直视着萧成炜,少年眼中坚定的目光灿若星辰,他微颔首笑道:“薛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如今我们最该做的便是想想为何燕国会倏然举兵,且在一日之内连破我明安两则要冲之地,要知道......” 萧成炜见着谢砚书的话音一顿,心中再次涌上不安,却见谢砚书继续笑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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