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康宁也在沉思,鞑靼部落以放牧牲畜和攻打其他部落扩充自己的部落。塔拉也说了,他父亲分给他的财产就是牲畜群,代入到大康,这就相当于皇上给他的儿子分封领地,那管理牲畜就是治理封地? “你们部落的女人可以插手部落治理?”她怕他听不明白,直白问:“你母亲管理牲畜群会遭部落臣民不服吗?” “不会啊。”塔拉诧异,“在我们部落里,男人负责放牧和狩猎,女人在男人狩猎时负责放牧,能拉弓射箭的女人也可以去狩猎。但很少女人会天天去,因为家里的孩子离不了她们。” “你母亲呢?也是吗?” “我额赫是我父汗的第一位妻子,在我们部落里称为可敦,她要协助我父汗治理内务,但她也有自己的牲畜群,每日还要管理她属下的牧民。虽然牧群没我父汗的大,但她每日操心的事比我父汗的还多。”塔拉又要得意了,忍不住炫耀道:“我能放心来中原,就是因为有我额赫,她比我更擅长治理牧区。” 康宁心头一紧,激动道:“她的牧群是她的嫁妆?” “一半是,另一半是她阿布来投靠室韦时送她的。” 康宁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一时心潮涌动,接下来一半的路程塔拉再说什么她就不是很清楚了,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 “公主,您是不是累了?您要是累了就别陪我逛了,我自己去找主持聊聊。” “噢,好,的确是累了。那我回宫了,台吉您多担待,我下次养好精神了再邀您出游。” 塔拉立在山头目送肩辇行至山下,脸上恭顺的表情也收------??了干净,心中再次确定,就是她了。
第8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陛下,三公主出宫了,鞑靼王子在阜成门外等她。”赵守保的干儿子赵庆春躬身进殿禀报。 “三公主主动邀请的?” “鞑靼王子往宫里传了信,三公主看了信就出门了。” “唔……继续盯着。” “诺。” 塔拉见公主的马车出来立即打马上前迎接,于马上简单行个礼,驱马行至右窗,探头对娇俏的姑娘道:“赛拜努。” “?”康宁见他笑得像朵喇叭花,被闪得有些脸热,嘀咕道:“说啥呢?听不懂。” “赛拜努。”塔拉又重复一遍,“问好的意思。” “是你们鞑靼见面问好的礼仪?” “嗯,很常见的打招呼方式,走在路上遇到人,无论认不认识,都要问候一句。” “赛、赛拜努?”康宁在那双碧若春波的眸子注视下有些羞涩,眼神太热烈了,她第一次遇到这么直白表达情感的男子,很是有些受不住。 “本宫咬词准确吗?”她又端起了公主的架子。 “嗯。”塔拉不仅见好就收,还得寸进尺:“口音不太像,公主要不多跟我练练?下次我俩再见面,你跟我用我们鞑靼的问候礼跟我打招呼?” “赛拜努,赛拜努,赛拜………赛拜努!”他像只蚊子似的围着马车嗡嗡,眼见美人眉头皱起,立马消停,不给她斥责的机会。举起马鞭问:“公主不问我要带你去哪儿?” 不等她说话,又自问自答道:“我要带公主去西山赏马,公主您别担心,我知道路怎么走,肯定能让您顺顺当当去,毫发无损回。” 康宁以为她二哥就是她遇到的最脸厚心粗的人了,今天可是长见识,这个已经脸皮厚到不知道尴尬为何物。但跟这种人相处反而还舒服些,因为不用担心说错话让人记恨。不管是她二哥还是眼前的塔拉,他俩都很少情绪低落,跟他们在一起时康宁的情绪是向上波动的。 “怎么突然要带我来赏马?” “进贡和商贸的事商量的差不多了,我听照料马匹的人说,陛下准备把这五千匹草原马赶往陇西。我去西山看过,你们中原的马匹没有我们草原的马矫健,我想你应该没见过真正的野马,就想带你来看看,趁马还没被送走。”塔拉看了眼拉马车的马,虽然毛色和品相不错,但没个精神气儿。也是,这种马可能都没有机会撒开蹄子狂奔,都被圈养蔫了。 “公主你没见过野马吧?” 康宁见他有炫耀的意思,改口说:“没有。”她见过,齐槿安的父亲每年都会回京述职,他的坐骑是他亲手驯服的野马,还陪他一起闯过了大大小小无数次敌袭。而且在这之前,塔拉率领部下进京时她也在场,他想炫耀展示的草原马她已经过了眼瘾了。 但一个人想向另一个人展示分享他引以为傲的宝贝,不论他目的是什么,这个心意无疑是真挚的。康宁心里挺受用,感兴趣地说:“我在赏马一事上见识浅薄,待会儿还望台吉给我讲解。” “公主唤我塔拉就好,台吉太生分了。” “……” 康宁不理他,扭过脸当做没听见,这人真是得三分颜色就想开染房。 “公主,能否知道您芳名?”前一个要求没称心,塔拉若无其事地掠过,厚颜继续问。 康宁不想说,这厮这么想要互称名字,她怕他知晓了无耻地叫她芳名,康宁?宁宁?小宁?宁儿? 额……太让人起鸡皮疙瘩了。 “嘻嘻,殿下不说我也打听到了,大康朝三公主名叫康宁,不同于她姐妹名中带“乐”,因为她出生后是皇宫里出了名的坏脾气,饱了哭饿了哭,尿了哭拉了哭,嫌说话声吵哭,没人说话她也哭,就连做梦也要嚎两声。”塔拉见马车里的姑娘气红了脸,瞪向他的一双凤眸含的有刀子,贱兮兮道:“都是我道听途说的,做不得真,公主可千万别信。” 中原姑娘美则美,但一个个像是被泥给糊住了,行事总有些呆板压抑。就他目前见过的贵女,在他看来,还不如大街上当垆卖酒卖豆腐卖馍卖面的妇人来得灵活生动。瞧瞧,被他这么一气,这不立马就有了生机,比他在皇宫门口见到时更夺人眼球。 “你从哪儿听来的传闻?”不信就不信,康宁顺着他的话说:“民间传闻信不得,都是不怀好意的人瞎编的,皇宫里的事他们如何能清楚。” “不能吧?我被骗了?这可是我用一匹高头大马跟人交换的消息。”塔拉忍笑,虎着脸叫嚣:“奸商!” 好了,不用想了,“奸商”保准是她二哥了,难怪这段时间没见他进过宫,得了匹宝马可不得稀罕一阵子。 康宁瞟了眼他骑行的枣红马,言辞灼灼道:“你亏了。” “那说不准。”气氛太好了,塔拉很是心痒,忍不住透露心意:“我对谣言里的三公主很是钟意,如果她能看上我,那就是我赚了。” 话说完,他很是忐忑,小心翼翼瞥向她,一眼一眼又一眼,等来的只是静默。 “公主,您说我有可能翻本吗?”他心神不定地打探口风。 康宁也是紧张得不行,心里止不住的翻腾,手心里的帕子像是被汗潮透了。 “我不清楚,我说的也不算,谣言里的三公主她的心意也做不得数,公主的婚事由皇帝皇后做主。”她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从心。 塔拉忍不住大喜,是他理解的意思吧?让我去向她父母提亲?他心里暗暗琢磨。 两人沉默间,山上拐下来一辆双马齐并的马车,车两旁还有跟随的侍卫,塔拉一看就知道这马车主人的身份不凡。 “公主,是福安长公主的车架。”百草小跑过来说,刚出城时她就被鞑靼王子给“请”下车体验骑马去了。 西山来往的人多,道路也宽敞,要不是福安长公主的马车过大,两辆马车交错而过完全不会被堵,如今康宁只好下车让车夫把马车往蓄肥的农田里赶。见长公主钻出马车,她走过去打招呼说:“皇姑母,您也是去西山养马场了?” “是康宁啊,这都啥时候了你还在路上,我都看完准备回府了。”福安长公主看了眼身板壮悍的鞑靼人,眼睛可就拔不出来了,尤其是在见到了打马过来的蓝眼睛男人,更是眼前一亮。 “好侄女 ,给姑介绍介绍。” “姑母,这是鞑靼王子,名叫塔拉,您刚刚看的草原马就是他们部落养的。台吉,这是我大姑母,福安长公主,我父皇亲妹。”康宁给双方介绍。 “见过福安长公主。”塔拉错身行礼,没错过这位长公主眼睛里骤亮的狼光。 “台吉?”福安长公主刚刚被美色迷晕了眼,现在再看美男子站位偏向三公主,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她睨康宁一眼,她还当她这三侄女是个免俗的,没想到反而是公主里最贪男色的,都被迷晕了头,愿意跟这鞑子跑到草原放牧。 但这轮不到她操心,她看向鞑靼王子,视线像是马蜂尾针,穿透单薄的布料去丈量皮肉,衡量皮下的力道。 “台吉可有长相俊美的族人?”长公主爽快地吐露目的:“本宫偏爱男色,台吉可有听说?” 听说了,您强掳和尚做男宠我已经听了无数个版本。 “小王有所耳闻,但我的族人可能无法满足您对美色的要求。”塔拉抬手让他的部下上前,“长公主您瞧,他们的长相在我的部落里已经是上品了,我们是马上民族,三餐离不了肉,所以体型过于膀大腰圆。” “你别是蒙我吧,你这个长相本宫就觉得挺不错。” “公主有所不知,小王长相是随了我外祖母,我的蓝眼睛是部落里独一无二的,至于身形,是因为我才十七岁,还在长身体,所以还没发福。” “姑母,这事您去跟我父皇说吧,他宣见过鞑靼使臣,除了饲养牛马的,所有上得了台面的鞑靼官员他都有印象。”康宁觉得长公主的行为有些丢脸,但是长辈,她又不好说,只好打趣说:“台吉有没有说谎我俩都不清楚,但我父皇肯定知晓情况。” “也行,我也好久没进宫了。”福安长公主哪看不出康宁的尴尬,但她到了这个年纪,又认清了皇室对公主的态度,早就无所谓脸面了,快乐一天是一天。 “你就带了一个宫女?”长公主数了下,这鞑靼王子带了七个侍卫,她皇兄这也太心大了,还是不把女儿当回事了? “青山,挑两个侍卫跟着三公主,把三公主送回宫了再回府。”她吩咐了声,转身进了马车,错身经过的时候,嘱咐道:“早点回宫,别再外面瞎晃荡。” 经过这个小插曲,康宁兴致大减,有些像是做错了事被长辈抓包了,一时有些惴惴。她母妃并不赞同她远嫁漠北,父皇也是态度不明,母后更是不齿公主和亲,也看不起鞑靼。 “公主,我刚刚有一点撒谎了。”塔拉见她面色不对,怕她要打道回宫,也顾不上还有长公主的人在,解释说:“我应当是不会发福的,我的骨架比部落里的□□要小一圈,您不用担心我年长后身材发福。” “跟我又没关系,我担心什么。”什么事都没定下来,休想占她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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