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也同你一样失忆了,就那次为你采药的时候跌下悬崖失忆的,醒来以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温宴便立即打断了他,“你还在骗我,有意思吗?就不能对我说句实话?” “晏晏,我发誓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失忆了,你想啊,如果我没失忆我肯定会回去家里,怎么可能跑来上京考科举,就是因为失忆了,所以什么都记不起来,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他觉得他与温宴真是倒霉到到一块儿了,究竟是什么魔力让他们两人都碰上了失忆这样荒唐的事情。 古往今来,失忆这样的症状本就是千万人之中都数不出来一个的,可好像是造化弄人一般,先是他,再是温宴,两人的人生轨迹如出一辙。 后来竟然神奇的又在上京遇上,到底是缘分还是什么旁的灾祸? “就算是如此,那你早在鱼庄的时候就恢复记忆了,为什么那时候与我单独相处你不同我说清楚?直到现在你才想要说出真相?” 若是说清楚了,她就不可能会跟着赵彦辰一起回来上京,天大地大她跑出去,他们就再也找不着她了。 “那时候......我......”张阑之欲言又止,显得很是为难。 “找不出借口了吧!你就是个骗子!不折不扣的大骗子!” 温宴现在内心十分煎熬,也十分别扭。 她觉得张阑之这支支吾吾的模样,就是同她先前想的那般,故意哄骗她,好洗清自己身上不孝的嫌疑。 “不是。”张阑之立即否认,“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温宴追问。 “因为,我喜欢你!”张阑之鼓起勇气道,“当时没告诉你我确实是有私心的,只是因为我想早点娶你为妻,等到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再来告诉你......” “而且.......我其实很早就喜欢你了,千真万确。” 这事儿宣之于口张阑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一直不说明,就是有自己的考量。 他怕温宴不喜欢自己,若是直白的说出来她定会反感并且抗拒与他在一起,到时候他们或许连兄妹都没得做。 因为从小到大,她都把他当做哥哥,就算是后来长大了,他在她的眼睛里面也只看见了亲情,看不见任何关于男女之间的感情。 这种心态在此之前一直都存在,并且埋的很深,只是到了现在这种局面,打破平静了。 他干脆下决心,不管她喜不喜欢他,这事儿都先放到一边,先按自己的心意来。 表明心意,再看她如何反应,他在跟着做计划。 温宴闻他说这些话,委实惊诧,她竟然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因为在她的心里一直是将张阑之当做哥哥看待的,对他从未有超越亲情的感情。 从小到大皆是如此,她依赖他,喜欢与他在一起,也只是临驾于亲情的基础之上。 冷不丁听他对自己表明心意,她感觉很是惶恐不安。 “宴宴,你怎么了?”张阑之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没事......”温宴小声道。 她感觉现在这场面很是尴尬,再不能继续说下去了。 于是她换了个话题,“可是,你没有死,那父亲为什么在山崖下找到了一具尸体,还将他带回去安葬了?” 这事情根本就说不通,难道看脸看不出来吗? 温宴转换话题,张阑之便知道她的意思了,这是他早先就预料到的。 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得不到回应他还是要继续,因为这辈子他就认定她一个人了。 他轻咳一声,缓了缓情绪,道:“我没死,但是山崖下有尸体,这件事情我也觉得很奇怪,想必那人已经面目全非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父亲母亲肯定是不会认为我死了的。” 只有一种可能,同期掉下山崖的不止他一人。 可当时就只有他一人在那边山里采药,并没有看见其他人啊。 看来,这件事情势必要派人去查看一趟,看看真相到底如何,张阑之如是想。 “那就奇了怪了。”温宴的态度稍稍好了起来。 听完张阑之说的话,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错怪了他,这会儿心里的怒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她又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真实情况都说出来了,还能紧着揪着不放不成。 “宴宴,你不怪我了?”张阑之明显感到她的情绪软了下来。 不像适才那般炸毛,他说一句,她就像刺猬反驳一句,扎他一下。 这倒是个好兆头,张阑之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温宴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还能怎么怪你?我又不是不讲理,那事本来就是我错怪你了,不过你后来是怎么到的京城,还改了名字啊?” 张阑之温温一笑,心里的压抑感一扫而尽,看来他们之间的隔阂没有了。 “我那时从山崖下坠落先是掉在树上,而后才滑下去的,幸好那树不高我才没丢了性命,只是身子和头都磕到了石头上,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宁安那时候路过将我背了回去,我在他家中躺了好久才醒来。” “后来便跟着他一道来上京赶考,幸运的是一举中第,对了,宁安你已经见过他了,就是今日在街上撞着你的临儿的舅舅,还是他告诉我在街上见到你了,我才能有幸找着你。” 说到这些的时候,张阑之眉眼都温和了下来。 宁安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不仅是救命恩人,也是与他同甘共苦过的兄弟。 “这样啊.......”温宴呢喃着,“那他还是个好人。” “是的。”张阑之颔首,“对了,我还认了个外甥,就是临儿,那时候在他家里住着临儿特别喜欢我,正好我同宁安结了兄弟,我便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的大舅舅。” 他比宁安大上一岁,两人的关系一直十分要好。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临儿了,若不是他撞我,我可能这辈子都与你见不到面,也不知道真相了。”温宴落寞道。 不知道这是算缘分,还是不算,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张阑之一听她这话,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忙问道:“宴宴,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京城的,你与那赵彦辰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说起他温宴就生气,她的眉又蹙了起来,甚至还有些咬牙切齿。 “他就是个伪君子!” “怎么这么说?”张阑之隐隐觉察到一丝不好的苗头。 赵彦辰同温宴之间定是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父亲临走时给了我一份婚书,说我与他自幼定了亲,让我来上京找他,可是进了赵府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想留下我,还给我解婚书要赶我走。” “我在来上京的路上就已经受伤了,被他一气就心情郁结导致了失忆,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认我为妹妹,还带我出去参加宴会,我便是在那个时候见到你的。” “他真的好狠的心啊,我做错了什么他要那样对我,真的好不甘心,我恨死他了。”温宴越说情绪越激动。 说着说着,竟难受的哭了出来。 张阑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被她说的这些事情惊得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若是知道我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 真是造化弄人! 张阑之的心情也不怎么好,因为温宴与赵彦辰订了婚约这件事情他从来都不知道。 父亲母亲将他们瞒的好紧,竟是一个字都没同他说,不知道是不信任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也不想啊,谁知道会这样。”温宴缓缓坐了起来。 抬头看向张阑之的时候,瞧着他有些魂不守舍,便道:“你怎么了?” “没事。”张阑之低声回道,“我就是心疼你,不知道你竟然遇上了这样的事,若是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 温宴听完最后一句话,心里的防线突然就崩塌了,委屈刹那间铺天盖地而来将她淹没。 他不说还好,一说便让她再也压制不住那种失落无助感。 温宴扑进了他的怀中,将他脖颈抱得紧紧的,低低啜泣道:“哥,我真的好难过,人生怎么这样难,我们怎么都这么命苦。” “而且,他现在已经知道我恢复记忆了,今日还险些将我关在府里出不来,我还是换了下人的衣裳才跑出来的,真的太难了。” 温宴一哭,张阑之的心就揪成了一团。 他将温宴按进自己怀里,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沙哑着嗓子道:“晏晏别怕,往后有我在,没人再敢伤害你了,你就安心与我在一起。” 她与赵彦辰的婚约按照温宴的说法已经作罢了。 但是,他与她的婚约却是正经存在的,那是不争的事实。 并且宣告那日,还是在那么多百姓面前,要知道花灯节那日足足有上千人在场,他们能给他作证,并且赵彦辰也是当时就确定了的。 就算是赵彦辰在与温宴相处的过程当中对她起了心思他也不怕,他们有婚约在,闹出去难堪的也是赵府。 现在他才明白,为何在湖心岛的时候他能发那样大的脾气,估摸着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对温宴的想法不单纯了。 就是他这做法实在是可恨至极,当时做了那样糊涂的事,现在又要将她关在府里,当真是个伪君子。 他觉得,温宴说的对极了。 “还是哥哥最好。”温宴的下颌抵在张阑之的脖颈上,泪水将他的衣襟打湿了大半。 张阑之叹了口气,心情颇为复杂,也很别扭。 温宴一口一口的叫哥哥,让他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像是被一道铁链给禁锢住了。 前进不得,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晏晏,你别再叫我哥哥,行吗?” 叫了哥哥,那就代表他在她心里就是这样的地位,任凭他如何努力都冲破不了结界,他不能接受。 温宴吸了吸鼻子,茫然问道:“为什么啊,我不叫你哥哥叫什么?” “叫我阑之,就像你先前那样唤我就好。”张阑之温声解释道。 “啊?”温宴松开他,不解的看着张阑之,“可是,那时候我失忆了现在恢复记忆了啊,肯定是要叫哥哥,叫你名字岂不是没大没小。” “宴宴,你听我说,我是以张阑之的名义考的科举,但是我本名叫温喜,像我这种情况属于欺君之罪,被陛下知道是要杀头的,所以,你不能唤我哥哥,只能唤我阑之。” 张阑之又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他自己都觉得不耻,但是没办法,只能这样做。 但其实,事情根本就没他说的那么严重。 因为他在杨县的温喜身份早在下葬之后就消了户,户籍记载里并没有他这个人,而张阑之这个名字是有单独户籍的,就算被发现也无碍,因为无论怎么查都找不到破绽。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03 首页 上一页 51 52 53 54 55 5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