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着台阶的人闻言,拿琉璃剔透的眸子看她,“见过什么?”眼中不辨喜怒。 奚容讷讷:“咱们不规矩的时候……” 他不肯直接给答案,只说:“你尽可好好想想。” 她真的在认真回忆,但一到“贪欢”二字,只觉得哪次都十分糟糕。 下意识忘了两个人还有隔阂,奚容将脸埋在了他的肩头,闷闷带着哭腔问:“为什么让他看见……” 看都看了,现在纠结也无法转圜 ,重要的是让宫秋庭意识到是他的错处,自己才出错动手的。 宫秋庭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到了庭院。 院中无灯,守阁的小厮也已经睡下了,有怀阁伫立在一片漆黑之中。 他抱着人上楼,步子没有半分迟疑,好似眼前的黑暗并不存在。 作者有话说: 后面整整两章“小情侣”吵架(我也不知道怎么写了这么多)感谢在2022-05-12 19:48:44~2022-05-13 19:12: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日暮里- 10瓶;咕叽咕叽冒不停~、Rare.、泡芙葩葩 5瓶;口胡的懵圈 2瓶;弹指红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恨你 屋内依旧是他离开时的模样, 一应陈设沉眠在黑夜里。 宫秋庭扯了披风丢开,丝绸落在地上的飒响旖旎。 奚容依在他肩上,抬眸只看得见那流畅清绝的骨相轮廓, 额角贴着的锦袍,质感微凉。 她抬手轻触这人的脸:“还疼不疼?” 是她方才打的地方。 宫秋庭下意识地想蹭了蹭她的手, 但又意识到了什么,冷着脸避开了。 进屋之后,他始终未再答话, 奚容想先下手为强的小计谋,被按熄了。 一路走进内室,将奚容放在了碧纱橱内,宫秋庭常睡的那张床上,他便去了别的地方。 床里四方是围壁, 垂落到脚榻的帐幔如霞光云彩, 在昏黑中仍见光滑流转, 风情袅袅如其主人。 这床奚容躺过许多次,每次都不免提心吊胆,总也睡不好觉, 她无措地看向宫秋庭消失的那片黑暗,不知他去做什么。 但很快疑惑便解,一盏海棠烛灯被执在修长玉手之中徐徐而来, 烛火映出的面容精致柔和。 宫秋庭坐下,将灯盏置于床边的雕花小几上,“今日是花朝节,可惜我现下只寻到了这一盏海棠。” 比不上宫椋羽送你的满庭繁华。 他似叹非叹, 柔软洁白的寝衣慵懒微系, 因为动作散开, 微光争先恐后,映照出肌理分明的肌腹。 奚容一路上看,就是他瞧过来的遥遥秋水目。 “这灯,很好看……”她此际不知该如何重提前事,只好顺着他的话说。 “左右不及别人送你满园春色。”宫秋庭指尖抚着那海棠花的纹理,声音如丝缥缈。 她就知道,经青戈苑一闹,他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这不就阴阳怪气起来了吗? 奚容提起全副心神应对,马上就听出了他意有所指,急言:“奴婢并不是那出墙的红杏!” “梨儿,”宫秋庭冷下声线,转眸就见到奚容的脸苍白了下来,他吐出一句:“我累了。” 这人说话总是飘忽不定,什么事也论不到结尾,奚容比他更累,干脆卧在他枕头上,背对着外面闭上了眼。 宫秋庭见不得这个,拿手拨她:“不准睡。”她以为诸事皆安了吗。 奚容破罐子破摔,理也不理,背后静默一会儿,床畔的人离开。 以为他负气走了,奚容心落了地。 但很快人又坐了回来,接着就听见了箱子打开的声音。 她疑惑着,扭身去看,正见宫秋庭自小箱中取出鎏金镂空的一个小球,铃儿声清脆叮当,被他投进了铜盆的水中。 这物什玲珑,奚容更是看着眼熟。 等等,这不是……两年前那个!她睁大了眼睛。 宫秋庭怎么又把这东西搜罗来了。 她慌得有些结巴:“公,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他谪仙似的面容始终平淡:“不高兴,找点乐子。” 她警惕起来:“什么乐子?” 宫秋庭投过来清清淡淡的一眼,眼底兴味不言而喻。 奚容才知,原来前头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现在才是要大难临头。 她起身要下榻,被他拉着手臂摔了回去。 宫秋庭无法将心中之事轻轻放过,但真要他将奚容丢到地牢里去,又觉得大可不必。 正好便想到了这些小玩意,却未想到竟有如此奇效, 奚容咬牙跪下,低了头:“奴婢错了,奴婢知错,还请公子饶命……” 拽动银链儿,勉铃在铜盆中似一尾鱼儿游弋,宫秋庭轻声问:“你错哪了?” “奴婢失手打了公子,但那……” 他眸光全然冷了下来:“不对。” 一再答错,不是奚容傻,而是她狡猾,宫秋庭不想再给这个狡猾的婢女机会。 “过来。”宫秋庭张开怀抱,漂亮的身体随之展露。 她妄图挣扎:“公子莫开玩笑了。” “这么害怕,偷偷玩过了?”他本性里的残忍和恶劣,头次向奚容显露。 奚容的眼睛猝然瞪大,这等粗话确实羞辱极大,直将她的脑子重击了一下。 话热辣辣地在心头浇下,激得她额冒冷汗眼泛泪意,只觉得眼前的二公子分外陌生。 她抖簌着想逃离这里,可这不过一丈的地方,唯一的出口被宫秋庭守着。 奚容只能往床内缩,被子也连带着拖了进去,筑起只能自我安慰的“城墙”。 宫秋庭自水中提前那枚勉铃,她的眼睛一瞬不移地盯着,眼眶里积攒的泪越来越多,直至滚下面庞。 要她更卑微地求眼前人,奚容已经做不到了。 那铃儿自水中提出,漂亮的指节滴落着晶莹的水珠,再然后,他就靠近了…… 烛光的暖色,被宫秋庭的身形逐渐遮掩住,往日清旷的气息靠近,变成了催命的暗示,遮天蔽日朝奚容而来。 他一扯,奚容的堡垒便塌了。 “公子,别拿过来!” 她退无可退,还想再求,却被宫秋庭先探过来的唇封住了话头。 先是浅浅的啜吻,再吮尽她脸上的泪痕。 宫秋庭从未对奚容说过,她耳际、脖颈到肩头的一线,比缺月更美,让人忍不住留在细碎的痕迹。 唇儿吻得温柔,手上却是一场拉锯战,奚容攥紧了手护着最后一寸他未踏足之地。 这两年她虽然有帮宫秋庭行不体面之事,但从不让他也碰自己的隐地。 对峙之下,才更知道宫秋庭现在不是开玩笑吓唬她。 他冷飕飕说出一句,似劝似威胁:“乖点别乱动,公子还不没用过这东西,伤了反倒不美。” 宫秋庭过目不忘,早已将诸般事项记得一清二楚。 可奚容死也不愿,誓要负隅顽抗。 “滚开!” 见拉扯不过,她终于忍不住,抬脚朝他的手踹去。 被宫秋庭赞过纤妙如玉削的细足,发起狠来也算凌厉。 铃儿被踹得自他手中飞脱出去,在碧纱橱外在地上滚了几圈,安静下来。 跟着一同安静的两人,他们不再就着奚容的带子纠扯,而是对视。 于她而言的危险,在缓缓发酵。 宫秋庭居高临下,眼睑半垂,更带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奚容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一次打脸一次踢手,今晚她怕是要命折于此。 “撕拉!” 裂帛声代替了言语,那洁白破碎的女裤也被丢了出去,和勉铃为伴,宫秋庭决意要给她个教训。 女子的惊叫随之在静寂的夜扯裂,她无所遮蔽,又想借被子稍作遮掩。 这回宫秋庭不与她拉扯,转身还要去捡那铃儿,看来是要将混账进行到底。 奚容抱着被子,目眦欲裂,悲愤交加。 “宫秋庭!我恨你!” 凄厉一句打散了房中旖旎,也将多年隐忍宣之于口。 宫秋庭止住了动作,定身坐正,似没回神,并未回头,到底是将铃铛拾起了。 “混蛋!” 反正是得罪透了,奚容又骂了一句,披着被子下了床去。 然而擦身之际他又动了,奚容被拉得步子踉跄,跌坐回他怀里。 宫秋庭头一回听到奚容喊自己的名字,感受奇妙,但后半句又像一点火星掉进了煤油里,将前半夜平息下去的怒火都燎了起来。 宫秋庭的胸膛及不可见地起伏,继而冷笑一声,道:“多大的事值当这么大声,梨儿说恨我,可知你的恨,并不能将我如何。” 语调说是风轻云淡也不为过。 奚容正挣扎间听到这句嘲弄,一瞬间身份归位,心底不免苍凉,整个人也颓败下来。 是啊,自己再怎么恨他有什么用,向来只有奴婢怕主子讨厌的道理,主子会怕什么。 她无力伏在被上,失了言语,像失去丝线牵动的娃娃,薄突的蝴蝶骨在寝衣下盈展。 宫秋庭眼见她不和自己闹了,像泄了气、失了生机,他想去看她神情,又罢了手。 回想上一句话,确实太过轻慢,她以为自己不得看重,才如此失落吗? 一时之间,宫秋庭骤生出些不忍。 奚容如何知道,他在朝堂暗路里有多少心狠手辣的事,别说杀人,就是伏尸百里的场面,也不会皱一下眉,可就是对着她,几滴眼泪,天大的事就过去了。 原本是要她好好认个错,如今才发觉,在某些事上,奚容有个过刚易折的性子…… 那捡回的铃儿在他掌中揉转几圈,蓦地收紧了手,金器发出摧折的声音,再不能用了。 “你说恨我,这话藏在心里多久了?” 奚容从未出现过的这样的冷漠,他抵抗不了太久,额头贴在她的后颈,一开口,就是酝酿了满腹的心酸和委屈。 她不搭理,连眼珠子都懒得动一下,反正事已至此,宫秋庭爱如何如何。 “真的恨我?”宫秋庭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仍旧未有答复。 “我不是故意要罚你……”他眉眼耷下来,有万分落寞萦绕眉梢, “你今日又是打我都是踹我,以前从没这样过……” 那是从前不知道这人有多恶劣,奚容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宫秋庭接着自顾自地说了:“你是不是想去幽州?” 心漏跳一拍,奚容睫羽轻动,暗自听他说下去。 宫秋庭不是傻子,先前在被中,他虽看不见奚容的神情,但从宫椋羽的反应也能知道。 宫椋羽说要带她去幽州,她有动容! 这简直触及到了宫秋庭的底线,那一刻奚容隐瞒他的怒火,越过了大哥对她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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