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言一愣,复又嘴角弯起来,心道有趣:严子冀那般精明之人,亲妹妹却是个傻的。 “我说的话你可有在听?”姚夫人一拍桌子。姚言拉回思绪,撇了撇嘴道:“本来就是错嫁......” 话未说完,姚夫人便打断道:“随我去里间。” 外间的严笳依稀听到什么:人家有个阁老叔叔,父亲又是三品大员,亲哥哥更是前途无量。断然不能怠慢了去! 一通斥责,只见姚言耷拉着脑袋出来,对圈椅上的严笳敷衍道:“走吧。” 又突然看见缩在角落的秀珍:“呦,你怎么在这?” 秀珍哆哆嗦嗦,不敢应话。 姚夫人故意不出声,看严笳如何应对。 只见严笳天真烂漫:“夫君还记得她?既是夫君喜欢,那带她一起吧!” 姚言一挑眉,心里生出几分惊讶:“带去哪?” “自是我严家!夫君不用担心,她是严家家生子,熟门熟路得很!” 这番傻言傻语,却让姚言收起几分戏虐之心。 他流连花丛多年,比女子还要了解女子。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再傻也断然不会如此做派。 这位新夫人是故意如此。至于目的?尚且还不清楚。 有趣,他迟早要让严笳的狐狸尾露出来! 一旁的姚夫人却是恨不得立即退亲,又丑又蠢,如何能支撑得起未来的姚家? 严父和严李氏大早上的就在张望,一直盼到午时,姚言才携严笳归家。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路上耽搁一些时辰,望莫要责怪小婿。”姚言让下人搬运礼品:“这是小婿家备的薄礼,还请岳父大人笑纳。” 姚言看着还算是文质彬彬,一副斯文俊秀的模样,十分讨长辈的喜。 落座后,眼看明年春闺在即,严父有心考问他。只见抛出去几个问题,姚言皆是对答如流。严父心里宽慰,暗道是个上进的。 姚家已经世袭三代,子弟若不出类拔萃一点,爵位就会被收回。 不过既是自家女婿,有些话也说得掏心掏肺。 “鞑靼兴兵边境,战火燎原。自束止戈将军身陨,我方节节败退。如此危机关头,春闺必考此题,让你们去论述战略兵事。” 严父既然说出来,必有六成的把握。毕竟叔父严政是天子近臣,甚得皇上倚仗。此话定是从严政口中传出。 姚言心里欢喜,对岳父大人一拜:“小婿多谢岳丈大人指点,真是感激不尽。” 严父又和姚言论起诗文,而严李氏早早拉着严笳回房中。 “知道全情的时候,你已经嫁了过去。”严李氏抹着眼泪:“他既娶错亲,断然不会善待你。跟娘说,他是不是给你脸色瞧了?” 她和丈夫候到午时,心里便知严笳不受待见。 “母亲,婆母她很是和善。我又有家私傍身,日子好过的!” 母女俩说着私房话,一个不请之客来到严李氏屋里。 “给大伯娘请安。” 只见严辞穿得花枝招展,施施然来到此处。从前她是不敢与严笳立在一处,可自从严笳毁容,她越发地打扮自己,天天往严笳跟前凑。 看着严笳一副新妇的装扮,她捏紧手帕。 这应该是她的!这桩令人艳羡的婚事,本来是落到她头上! 严笳还在与母亲说笑,为免让母亲糟心,她故意提起姚言:“夫君在大堂与父亲论诗,我不好去打扰......” 严辞一听此话,心里一喜。论诗她在行啊!自己去姚言面前转转,说不定能搏一个平妻? 她再也无心待在此处,与严李氏请辞,急匆匆地赶往大堂。 严李氏看着严辞的背影,哀叹一声。 前有狼后有虎,女儿的日子不好过啊!
第3章 前尘 严笳的亲哥哥严子冀,号称是大周第一公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姚言早已有心交往,匆匆辞别严父赶往严子冀住处。谁料刚出门一个拐弯,严辞突然冒出来。只见她双眸含泪,期期艾艾道:“姚哥哥......” “严妹妹?怎得多日不见,身形却是消瘦许多?” 严辞虽是一副泪眼汪汪,但她素来胆大,闻言直接说到:“未与姚哥哥结成连理,我这心里......” 话未说完,只是点到为止。 她复又摇头叹息,说起严笳:“我虽是严笳的妹妹,可也替姚哥哥不值。” “哦?”姚言勾起兴致:“如何的不值当?” 严辞凑过来轻声耳语:“姚哥哥可听说过束止戈将军?” “自然,大周的战神,谁人不知?” 只见严辞哀叹一声:“他若没有战死,怕是与我姐姐的孩子都能走路了。” “你是说严笳与束止戈有私情?” 见姚言如所期地问出来,严辞又装作无心失言。她惊呼道:“姚哥哥且小点声......” 复又捶打起自己的脑袋:“都怪我,口不择言。” 接着又顺理成章地拉起姚言的手:“姚哥哥,莫要怪姐姐,她也是情难自禁......” 姚言是个花花公子,他反手握住严辞搭上来的手,言语挑逗道:“如我们这般吗?” 看着严辞红透的双颊,姚言心知肚明。 他不是不清楚严辞的意图,不过送上门来,断然没有不笑纳的意思。 与严辞你侬我侬半晌,姚言抚平衣皱,赶往严子冀的书房处。 “你既迎娶我的妹妹,我希望你能善待她。”严子冀双目如炯,一个眼神飘去,姚言便冷汗连连。 他只得拱手恭敬答道:“妹夫无有不从。” 既是敲打过,自家妹夫他也望着姚言好:“据宫里传来的内部消息,明年的主考官为宋大人。” “宋大人?” “对,就是那个女儿刚刚丧夫的宋大人。宋大人兢兢业业,只有这一个独女。却出了这档子事,圣上也有安抚的意思。” 姚言上前替严子冀研墨,这个消息非同小可。 只见严子冀挥笔豪书,又嘱咐姚言道:“找一找宋大人的文章,看他中意何种行文,为人理念又是如何。” 这就叫投其所好,姚言赶忙应下:“妹夫省得。” 这是他这种半吊子的出路,至于严子冀?他只需要做他自己! 眼看天色将黑,姚言带着严笳归府。 严李氏的眼泪收不住,拉着严笳千叮咛万嘱咐。辞别父母,严笳独自在马车里掉泪。 姚言却是意气风发,这趟岳家没白来。关于春闱的那些消息,真是万两黄金都换不来! 于是他有心给严笳一个体面。 回到姚府,严笳正准备沐浴歇息。姚言打发下人过来,说是要歇息在严笳屋里。 严笳眉头一皱:“去跟爷说,妾身葵水来临,恐是伺候不得。” 话带到姚言这里,姚言也不惊讶。她想为着束止戈守身,那也不怪他去四处留情。 到底心里有人,他也愿意做个表面夫妻。 白灼有心劝慰严笳:“姑爷既然接受姑娘,姑娘又为何推拒?” 严笳冷笑一声:“他那是来者不拒!” 转念一想,又道:“如此也好。白灼,明日请宋灵达小姐过来。就说我亦为她感到悲痛万分,请她来府上一叙。” 帖子当天就送了出去,下午宋灵达就过府一叙。 宋灵达哭哭啼啼,一股脑说起夫君的好。说自己与夫君情深似海,断然没有再嫁的念头。 正说着,姚言来到严笳闺中。只见他一身竹枝纹青袍,忖得面冠如玉,好一个佳公子! 宋灵达有片刻的失神:“这位是?” 严笳笑道:“这位是我的夫君,姚言。” 宋灵达心里略有失望,真是可惜了。不过她那双眼睛,早已是离不开姚言。 姚言向宋灵达问好,得知是宋大人的独女,他也是唏嘘一番。又说起来此的目的:“下人说我的书房是你收拾的,现下有一本《伤寒杂病论》寻不到,你去替我取来。“ 严笳依命起身,又嘱咐姚言道:“那就烦请夫君替我照料宋姐姐一二。” 说完领着白灼退出房中。 白灼轻呸一声:“真不要脸。” 谁都能看出,姚言和宋灵达在眉目传情。 严笳却笑道:“他们不要脸才好,这才正中我们下怀!若是他们严守己身,岂不坏了我们计划?” 白灼本来一心想着姑爷和小姐恩恩爱爱,如今这一遭,她也觉得姚言绝非良人。 可比束将军差多了! 不过她不敢提及束将军,莫不是嫌小姐眼泪流得不够多? 送走宋灵达后,严笳一脸的怅然若失:“宋姐姐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没了夫君。” 姚言满脸戏虐:“我可听说她豢养了面首。” 严笳一惊,心里暗道:依宋灵达的做派,此事也绝非空穴来风。 不过面上却犹自的单纯:“宋姐姐与夫君百般恩爱,断是不会如此!夫君莫要听信他人谗言!” 姚言不想兜圈子,他靠近严笳一字一句道:“若不是宋大人是明科主考官,我会钻你的圈子?大家各取所需,莫要再演了!” 严笳脸色一白:“我不懂你说什么......” “不懂?”姚言眉头一挑:“我只告诉你,莫要对姚家不利,其他的随你折腾。或许......我们还可以联手。” 严笳摸不清姚言所说的真假,对于摸不清的人,还是慎言得好。 眼见严笳还是如同闭口的珠蚌,姚言直言道:“你家在文臣里混得很开,不过若是论起武将这边,可比不得我家!” 这是何意?莫不是...... 看来自己这个媳妇果然聪慧,姚言倒也高看一分:“束止戈的死,不是战死,而是被人害死!” 严笳觉得天昏地转,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你骗我!” “我为何要骗你?不过我也只知道个大概,你若与我联手,我可以帮你查此事!” 严笳到底谨慎几分,姚言一席话可不可信犹未可知。 如此轻信他人,绝不会是严笳的做派。 至于束止戈的事,是要查的。
第4章 线索 眼见日头西陲,严笳直言道:“夫君,你该回书房歇息了。” “放心,即便你脸上没有那道疤痕,也绝非我中意的样子。只不过母亲日日盯着你的肚子,我又怎好歇在别处?同床共枕时,我们各盖一条被褥。不就了结?” 话说到这个份上,严笳也不好再推辞。二人沐浴歇息后,都躺在床上默不作声。 夜至三更。 “你可有睡着?”姚言偏头询问,只见严笳左脸上光滑白皙,侧面曲线颇为流畅。真是令人感到舒服的长相。 姚言一时失神。 不愧是束止戈看中的女子,如果不是那道烫疤,怕也是艳绝京城。 “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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