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这话不过是在欺负严笳为人懦弱,但凡是个泼皮点的儿媳妇,姚夫人也都掂量着点。 果然,严笳哭着低头应下。 姚夫人心里畅快,心道蠢一点也好,最起码不会跟她呛着来。 对于姚夫人的自得,却也是正中严笳下怀。因为无论什么名头的休弃,都会对严家未出嫁的姑娘名声不利。唯有七出中的无子,最为妥当。 瞧着姚夫人如此看重子嗣,可能用不了七年,就可归家! 回到自己的院中,严笳让下人带清水去梳洗,将她安放在秀珍的屋里同住。 哪知这个清水是个心气高的:“我在夫人身边时,都是独住的!” 严笳没有斥责,反而是期期艾艾道:“那里临窗面湖,夫君最是喜欢。日日常去的......不过你既是不愿......” 话未说完,清水却改了口风:“我也喜欢临湖,就那里吧!” 这样的做派断然是对主母的不敬,一旁的白灼想要斥责,却被严笳一个眼神止住。 支开清水后,严笳直起身板,面上再也没有慌张的神色。 明明是一个人,可此时的严笳却让人觉得大气从容。 “夫君和宋小姐的进展如何?” 白灼欠身答道:“据小六子说,二人已苟合大半个月。” 微微停顿后,她又道:“严辞小姐也凑到姑爷身边,看样子,也是想入府的!” 这姚言也不闲着,严笳都替他累! 这屋里有两个,外面也有两个。看来姚夫人日日盼着的嫡孙,想必来得也会很快。 果不其然,这几女争一夫的戏码,在宋灵达怀有身孕后,正式拉开帷幕。 严辞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的雀跃难以言表。她跑到姚夫人面前哭诉:“儿媳自知是自己伺候的不好,如今宋姐姐怀有身孕,叫儿媳怎得自处?” 严笳希望姚夫人出言放她归家。可这事是姚言的过错,再去休弃新妇归家? 姚家担不起这个名声。 不过她又心心念念自己那未出世的嫡孙,一时间并不言语。 眼见姚夫人不开口,严笳只能自己哭着自请离家。 谁料姚言突然归家,一字一句地道:“我不同意!”
第6章 平衡 不顾姚夫人惊讶,姚言拉着严笳回屋。 严笳哭哭啼啼,却又甩不开姚言的手。她装作委屈至极,嚷嚷着要和离。 姚言冷哼一声:“别装了!你以为我身边那么好安插人?” “那个小六子......不说这个也罢!我只问你一句,就算你我当真和离,你能保证回府后不会被逼着再嫁?你既心心念念着束止戈,瞧不上其他男子,那我只一句,如若你我二人合手,我便可以纵着你的心。” “我主攻科考仕途,你料理府宅后院。只要我在,姚府里断然不会有人骑你头上!” 严笳跌坐在床沿上,半晌无语。 不得不说,姚言所说在理。 姚言见此状,便收起厉色,又是副笑意吟吟。他大步走向严笳,递上一枚玉簪:“你且看此物。” “这是!”严笳伸手接过,细看后握紧玉簪,眼泪汹涌而下:“此物是从何处得来?” 姚言卖足了官司,这才悠悠开口道:“此物是从边境黑市里流到京都。据说卖东西的那人,身量极长。说来有趣,都说他颈间还有一块更为名贵的玉佩,可纵然只剩下一口气,却也死活不肯卖。” “我记得,你的颈间似是也有一块玉佩,像是有另一块相作一对?” “他在哪?他在哪!”严笳泣不成声,拽着姚言的衣袖声声啼血。 “不清楚,据说被人救走,不过我会派人手去查的。”姚言又提及旧事:“都说他不是战死,你却是不信。” 说话间又抖了抖衣袍,一脸的讶异:“不过却也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还活着?” “不愧是战神束止戈,有两把刷子。据说当日鞑靼可是出了二十万兵力围剿他,却还是让他突围。有束止戈在,大周安已。” 严笳又是哭又是笑的,她的日子,终于有了盼头。 “既然夫君信任妾身,那妾身愿意相辅。” 到是个会取舍的!也绝不僵愚。 “宋灵达已有身孕,过府的日子已经选好。半个月后,便由花轿抬进府里。” 看来宋灵达是以平妻的位分入府。也难怪,她肚里揣个嫡孙,姚夫人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妾身想问一句,为什么是妾身,而不是宋姐姐?” 此话一出,姚言有一瞬间地呆住。 回过神来,他笑道:“在我心里你是个怪人。你让我明白,这世间真有人一心守着一个‘情’字!如此心性,我很放心对你留个背。” 日子飞速流过,宋家的花轿抬进姚府。 骑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姚言,却是鼻青脸肿。 姚夫人心疼至极,拿鸡蛋热敷:“早上还是好好的......” “母亲莫要担忧,儿子不小心摔得,小伤而已。”姚言疼得龇牙咧嘴,却也没将那人供出。 那人说了,自己让严笳丢了面子,便也要让他尝尝丢脸的滋味。 这揍人的日子,是那人特意挑的。 到底是自己有错在先,又想起那人平日里的安顺,谁能料到会有此番血性? 至于被丢脸的严笳,过得却是游鱼得水。早在今日宋灵达过府之前,她便修书一封回家,说是想念严辞,让她来姚府作伴。 严辞一听是姚府,欢欢喜喜地过来小住。 毕竟她一心做着平妻梦。 不过现如今姚言虽是又娶一位,但却不是她严辞。 姚夫人在外面热情地招呼宾客,严笳想着自己身份尬尴,索性拘在房中绣花。 “姑娘,找到严辞小姐了。她一个人躲在花园里哭,谁劝都不好使。” “将她带到我房中。”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白灼拉着扭扭捏捏的严辞入内,一脸的无奈。 “哭有什么用!”严笳终于端起长姐的架子,呵斥道:“早知今日,何苦要去勾搭姚言?” 严辞脸色一白,大概知道自己神色可疑,她反倒质问起严笳:“姐姐说的什么话?我知道今日姐姐心中不痛快,妹妹又向来不受你待见。既是如此,妹妹无话好说,就认下当个撒气的吧!” 真是好一个伶牙俐齿! 不过严笳可不是没有准备:“你既失了身子,一查便知,横竖是赖不掉的。不如就此认下。否则此事若是传到严府,你说叔叔他是会将你绞了头发作姑子,还是将你扫出家门就此断绝关系?” 严辞脚跟发软,跌坐在地上。身子轻微的颤抖。 严笳所说之事,正是她所担忧的。 “到如今这个境地,再也没有别的法子......” 严辞心神一凝:“此话何意?” 太师椅上的严笳居高临下,双目炯炯:“你说了?” 见严辞面容游移不定,她索性将话说开。 “我身子不能受孕,到时候定要从你那里过继一个当嫡子。你是吃够庶出的苦,将来你的孩子会感激你的。” “所说当真?” 不怪严辞质疑,这可真是柳暗花明。毕竟到如今这个境地,无论真假,她都退无可退。 见严笳神情坚定坦然,严辞身子又有了些力气。 她认命地接过白灼手上的茶盏,恭敬的跪在地上,双手微微提高: “妾室严辞,请主母喝茶!” 是夜,宋灵达久等姚言不来,贴身丫鬟九儿出去打探,结果是一脸愤恨地归来:“小姐,他们说小姐身子有孕,伺候不得姑爷。说姑爷歇在妾室那里!” “妾室?”宋灵达面露不解:“姚言何时有了妾室?” “说是今晚刚纳的。”九儿声音如蚊,复又愤愤不平:“小姐,他们岂不是故意打你脸子!” 难道姚夫人嫌弃她是再嫁之身,要给她一个下马威?毕竟坊间盛传,姚家那个嫡媳严笳,是个不中用的。那日过府攀谈时,也确实十分小家子气。 “莫要自乱阵脚,待到明日我且试探一番。” 日头高升,宋灵达恭敬地给姚夫人敬茶,手上很稳,姚夫人也很满意。 饮过茶后,她立时将宋灵达扶起:“你身子有孕,久跪不得,快快起来。” 看着宋灵达已经显怀的肚子,她心里是最服帖不过。 不同于对严笳的冷淡,她热络地和宋灵达说起话,无非都是些安胎的法子。 宋灵达不露声色的扫过众人。 只见严笳眼睛发肿,似是哭过一夜?果然是个不中用的,宋灵达心里十分轻视。 不过那立在严笳身后的妾室,对她却是横眉冷对。 看样子,不是个好对付的。 她有心摆起主母的谱,装作吃力的道:“儿媳这一胎怀得十分劳累,房中又人手不足。儿媳想请辞妹妹到我房中说说话。” 哪里是说说话,这是要拿严辞当下人使唤! 姚夫人面露尬尴,顾及颜面,她侧头对宋灵达耳语:“她父亲是严政阁老。” 宋灵达亦是一惊,竟是贵妾!以她的家世,却也使唤不得。
第7章 交锋 眼见两位儿媳都在,姚夫人说起她这几日的思虑:“我年纪大了,精力不足。家中的大小事却多于牛毛。所以,我打算在你们之间选个人,来执掌财务。” 宋灵达一喜,想不到自己作为新妇,不但不用立规矩,还能掌银钱?她不动神色地看眼严笳,不同于她的兴奋,严笳顶着双肿眼,似乎心不在焉。 倒是那个贵妾,看自己的眼神似是要吃掉自己。 不过一个妾室,身世再高,宋灵达都还不放在眼里。她一番盘算,想要婆母知晓自己的能力,首要的,就是拉拢人心。 听说姚言还有两房通房丫头?了胜有余,当个马前卒探探严笳深浅也好。 “奴婢拜见主母。” “起来吧!”宋灵达居高临下,虽是同为女人,她也不得不说面前这两位丫鬟长得着实俏丽。 “我怀有身孕,屋子里的女使不足。你们若是有心,就常来帮衬一二。” 这话说的含糊,宋灵达又补一句:“相信你们都是聪明人。” 秀珍和清水哪里还能不明白?她们只得应下:“但凭主母吩咐。” 宋灵达伸手招她们过来,又是一番轻声耳语。 有些事,她贴身的人不方便做。 秀珍和清水低头领命,不出三日,严笳院子里就乱了。 “严少夫人的院子里打起来了!” 此事传至姚夫人的耳里,气得姚夫人一拍桌子:“反了!真是个不中用的。” 一行人乌泱泱地赶往严笳院里,只见院子里鸡飞狗跳,仆人们扭打一起。 “都给我住手!”姚夫人忍着气,对一位老仆说道:“刘妈妈,你是老人,你说是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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