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燕王越说越过分,皇上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混账”,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你给朕滚,连夜滚,别再让朕看到你!” 燕王被皇上狠狠的掴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懵了,他捂着脸,错愕的看着皇上,触及皇上眼中的暴怒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张了张嘴,歉疚道,“父皇,儿臣方才是在胡言乱语,您和母后青梅竹马,恩爱非常……您就饶过儿臣这一次!” 听燕王提及元后,皇上脸上的怒气消解了一些,他抬手指向燕王,“回去给自己挑个富饶的封地罢!太子班师回朝前,你就去封地!” 燕王心一狠,跪倒在地,梗着脖子道,“儿臣不去!” 皇上气笑了,“你总是说朕不偏向你,换做旁人,谁敢这样和朕耍赖!” 燕王抬眼去看皇上,看到他眼中的百般为难与无奈时,心思一动,索性换了策略,来软的,“儿臣知道父皇打小就疼儿臣,每每太子被国子监的师傅压着背书,儿臣只要装作身子不适,父皇就会免了儿臣的课业,那时候母后也在,她会下厨给儿臣做藕粉桂花羹……” 燕王的话勾起了皇上的一些回忆,也触碰到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但随即他又想到这孩子的性子,“朕就是疼你,才让你去封地!” “封地哪有上京丰饶富庶!父皇您已经疼了儿臣三十多年了,为什么不能再狠狠的疼儿臣一回!您就让太子领着秦老太君和宋炤,一次将东吁国打怕了,再找个错处将太子圈禁了,这天下不就是儿臣的了!” 燕王这梦做的美的皇上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是不是忘了,朕的这个皇位是从朕的皇兄、太子的生父手中接过来的!” 燕王讪讪一笑,“皇伯父也是,东西给了就是给了,怎么好又往回要呢!” “你回去罢!” 燕王不肯走。 “你是要让朕叫人将你扔出去吗?” 燕王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那儿臣等太子班师回朝了再选封地!” 皇上摆了摆手,“张玉明,送燕王出去!” 张玉明抱着净鞭从御案旁走出来,含着笑冲燕王摆了个请的手势,“殿下,老奴送您出去。” 燕王朝皇上又行了一礼,才跟着张玉明离开。 出了乾元殿,燕王停下脚步,握住张玉明的手臂,“张公公,你也是打小看着本王长大的,亦知晓本王一旦去了封地,京中会是何种形势,这些日子还请你再劝劝父皇,来日.本王必不会亏待你!” 张玉明笑吟吟的,“燕王放心,这些老奴都省得。” 燕王又交代了张玉明几句,才带人离开。 燕王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后脚张玉明的脸色就冷下来。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有些事,燕王是贵人,容易忘了,但曾因他一句诬陷被打了个半死的张玉明不会忘记。 回到乾元殿,皇上扫了张玉明一眼,“在外面那么久,燕王跟你说什么了?” “燕王心里是记挂皇上的,不愿离京去封地,也是因为放心不下皇上。” 皇上冷冷笑了下,“冠冕堂皇,他分明是惦记朕身下的位置。” 张玉明赔笑,“老奴记得,燕王从生下来还不曾离京,此时对您的不舍自然也是情真意切的。” 皇上长叹了口气,“手心手背都是肉,朕能为他绸缪的也就这么多了。” “天色已晚,服侍朕歇下罢!” 子时前后,嵇谌才回到太尉府。 回了前院,看见东暖阁的灯火还亮着,他心中一暖,大步朝前走去。 东暖阁里,盛耘送走嵇谌后,就睡不着了,索性坐在罗汉床上,翻起从老夫人书房新借的医书。 骤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她吩咐坐在一旁绣荷包的绿霜,“去看看可是大人回来了。” 绿霜放下手里的绣片朝外走去,不一会儿,帘子被撩起,进来的人却是嵇谌。 他身上穿的是入宫时的紫色官袍,威严又贵气,肩头落了一两片斑白,脸上毫无血色。 盛耘放下书走向他,葱白的手指在他肩头一捻,问道,“外面下雪了?” 嵇谌颔首。 盛耘朝外头吩咐道,“去打一盆热水,再切几片姜。” 很快,绿霜就端了泡着生姜的热水进来,盛耘冲嵇谌道,“官服单薄,生姜性温,你泡会儿脚。” 嵇谌习武多年,且天生体热,并不畏惧这这些许的寒意。 但盛耘的心意难得,于是他坐在罗汉床上,任由她帮他除去鞋袜,将他的双脚放入铜盆中。 “足底有几个驱寒解乏的穴位,我帮大人捏捏?” 盛耘肯帮他脱靴除袜,嵇谌已经心满意足,哪里舍得她为自己按摩足底,忙弯腰握住她的手,将她搀了起来,道,“不用。阿耘,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些,让下人来就是!” 盛耘接过绿霜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净手,笑着打趣,“不知大人想让哪个下人帮你洗脚、按摩足底?” 嵇谌察觉到盛耘笑容之下的危险,求生欲极强道,“齐九!这种粗活让齐九来做就是,哪里需要劳烦你!” 盛耘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来。 嵇谌泡了一刻钟的脚,脸上方恢复了血色,盛耘摸了摸他温热的手,这才说起正事,“碎叶城可是打起来了?” “嗯。” “那战况如何?”盛耘追问。 “除夕夜,东吁国发起进攻,本想出其不意攻破碎叶城,但南临刚好有个兵丁为了熟悉地形,自发夜巡,他提前发现了东吁国的动向,并警醒了守城将.军,于是第一场交手,南临大获全胜,并斩杀了东吁的先锋。” 盛耘松了口气,“多亏了那个兵丁,否则不知又有多少人流离失所。”顿了顿,她又道,“立下此等大功,不知皇上给了此人什么封赏?” 嵇谌没有立刻回答盛耘的问题,而是反问,“你知道江擎有个堂弟也去了碎叶城吗?”
第128章 江擎给她出气 盛耘想,江擎的堂弟,那不就是江鸣煊?之前他策马惊吓她,被乌云抓伤了脸,断了走科举的路,想必就是因此才去了碎叶城,并因缘际会立了功。 “我认识。”盛耘轻轻点了点头,“你刚才说的那个人不会刚好就是江鸣煊罢?” “正是他!皇上本想封他为游击将.军,不过被江擎找借口拒绝了,最后只封了正六品百户。” 盛耘就算不知道南临的武将体系,也知道百户这个品级不如游击将.军高。江擎真有意思,明明一脸的野望,需要助力,现在却又狠得下心打压江鸣煊! “在想什么?”嵇谌见盛耘脸上浮起一抹哂笑,询问道。 “我在想若是江鸣煊再立功劳,江擎是不是还要压着他!” 嵇谌闻弦音而知雅意,肃容道,“你的意思是,江擎因为嫉妒自己的堂弟,所以才压着他的品级?” “不然呢!大人还真信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谎?” “可他们是同族,江鸣煊步步升高,对他只有好处。”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说他了,既然南临和东吁国已经开战,那太子是不是择日就要出征?” “明日午时皇上为三军践行,宴罢,太子便要领兵前往碎叶城。” 盛耘沉吟道,“那我明日再去太医院一趟罢,这两日翻看医书,又寻到两个良方,投用到战场上,能救不少.将士的性命。” “既然如此,你早些歇着吧,我先回去了。” 盛耘站起身,陪着嵇谌朝外走去。 次日一早,盛耘用过早膳,便往太医院赶去,在仪门处下车时,正好遇着江擎下轿,雪还飘着,他撑伞朝她走来。 盛耘皱眉看向他,“有事吗?” 江擎将伞偏向她,唇角微勾,“还未同你说一句,新年快乐!” 盛耘冷冷瞪了他一眼,“你觉得,看到你我会快乐吗?”说完,冒着风雪朝夹道走去。 江擎碰了一鼻子灰,哂笑一声,踱着步又追了上去,“你可知鸣煊他去了碎叶城?” “这和我没有关系!” “我若说他是为了你才去的碎叶城呢?”江擎紧盯着盛耘的背影说道。 盛耘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一片霜色,语气冰冷刺骨,“我不想跟你们江家的人扯上半点关系!”话落,脚下步子更加急促的离开。 江擎轻磕了下眼皮,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身影,良久后,才撑着伞一步一步走过她的脚印。 太医院中,盛耘进去时,梁院正已经定好了随行的太医,以何案首和陆太医为首,一共六名太医。 看见盛耘进来,梁院正问道,“今日风雪甚大,盛姑娘怎么来了?” 盛耘浅浅笑了笑,“我来看看还有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提取大蒜素和青霉素的法子陆太医他们已经极为熟悉,也掌握了皮试的法子和各种禁忌证。至于其他成药,也已调制了足够的数量。” “那就好,”盛耘点了点头,顿顿又道,“我这两日又从医书上看到了两个止血、止疼的方子,且用到的药材都是碎叶城特产。”说着,她从袖中取出药方交给梁院正。 梁院正接过,仔细看了一遍,连连道谢。 盛耘见她确实帮不上什么忙,正要提出告辞,隔间突然传出一道争执声。 “怎么回事?”梁院正皱起眉头,不悦的问道。 下一刻,一个年轻的太医一手握着一本册子,一手揪着一个中年太医从隔间走了出来,俊秀的脸涨红,义愤填膺道,“梁院正,下官发现刘太医竟然私藏大蒜素和青霉素提取的册子,意图带出太医院!” 早在盛耘来太医院的第一日,梁院正就对所有太医三令五申,绝不能将药物的提取方法宣扬出去,更不能将盛耘编制的提取手册带出太医院。 此刻听闻刘太医竟然犯下如此大错,梁院正当即铁青了脸,问刘太医,“此事当真?” 刘太医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梁院正,下官是被冤枉的,下官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下官的袖袋中……” 梁院正一脸正色,沉声道,“你的意思是,你一句不知道,就能脱了干系?” 刘太医急的额头直冒冷汗,那手册的确不是他塞进袖袋的,他是被陷害的,可问题是谁会陷害他呢?刘太医的目光从太医院诸位同僚脸上划过,有好几个都和他有些恩怨,但他们不一定会诬陷他,或者要真想诬陷早都诬陷了,没必要等到今日!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盛耘脸上,灵机一动,大声道,“是她,上次下官与同僚说了几句她的闲话,定是她怀恨在心,陷害下官!” 盛耘听刘太医这么说,眉心微微蹙起,“你何时编排我了?” 刘太医冷笑,“你别装了,你与江侍郎关系匪浅,他知道的事会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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