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嘛,更别提了,早年间专宠贵妃,贵妃没了他就一心治理国家。 根本就顾不上跟妃嫔们怎么样。 再加上太后对皇帝的影响,皇帝待景妃也一直很平常。 皇帝对焕儿倒是重视,从上书房出来便去朝堂里头听政了,这几年办了几件不小的差事,皇帝也很满意。 榕哥儿也是上书房里一道读书的。皇帝除了过问功课以外,便再没有别的了。 我这般说,不过是让她高兴罢了。 只是她这样喜出望外的样子,我总觉得她似乎误解了什么。 与景妃闲话了半日,一直到了掌灯时分她也不曾回去,我便吩咐人开始摆膳,让景妃在我这里用了晚膳再回去。 不想,摆膳摆到一半,景妃宫里的宫人便传话说大皇子他们回去了。 景妃一听也顾不得吃饭了,紧赶着便回去了。 我看着景妃说走便走的爽快样子怔愣了许久才意识到,阿烁和灿儿他们也该回来了。 这才赶紧吩咐了宫人提了宫灯去外头迎了他们两个回来。 还未有宫人来向我禀报,远远的便听见阿烁那激动欢喜的声音了。过了一会儿,才有宫人过来回,说他们已进院了。 我笑了笑,早听见了。 这厢,阿烁一进屋便跳到我跟前来笑着道,母后你可不知道,哥哥今日可是大大的给您争气了呢,今日在场上,再没有人比他勇猛了呢,连大哥都比不过他。 紧跟着灿儿从后面进来了,笑着对阿烁道,你哥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又过来对我说道,母后,父皇今日不仅赐了我一副金丝铠甲,还将自己的御马也给了儿臣呢。 我不禁惊讶,旁的倒没什么,皇帝竟然将自己的坐骑赐给了郑灿。 但是看着俩人高兴的不行的样子,我还是将心里的疑惑压了下来,你父皇这样看重你,以后更要好好读书,好好跟着你师傅学武才是,万不要辜负了你父皇。 阿灿道是,又问我今日身体好些了没有,可有头疼。 虽然父皇那里传信说好了,只他心里还是挂念着。 我听了心中一暖,不免又看向了阿烁,这个丫头,明知道我昨天头疼了一晚上,今日里从早到晚,愣是一个字都不曾问过。 谁知阿烁这厢还不知道我在怪她,还拿着手里的笼子献宝一样的给我看,只见那笼子里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毛色极好。 浑身没有一根杂毛,两只眼睛像红宝石一般水光温润的。 母后,这兔子漂亮吧,是哥哥给我捉的。郑灿眼睛亮亮的,向我展示着她的兔子。 见我不说话,阿烁又来我跟前道,母后,这兔子本是一对儿的,另一个被哥哥送给簌絨姐姐了 郑灿一听气急了,你胡说什么呢,今日费了多大的功夫才逮了这么一个给了你,你不是见了吗,怎么转头便信口胡诌。 哼,你还哄我,当我不知道呢。今日下山的时候簌絨姐姐的侍女手里拿了个跟我一样的笼子,那里头白白的一团,不是兔子是什么? 阿烁笑嘻嘻的。 突然话音又一转,咦?哥,你今日在猎场上那叫一个英姿飒爽,骁勇无敌啊,你是不是为着簌絨姐姐在跟前才有意展示啊。 郑灿真是快气死了,越不让她说,她说的越有劲儿。 他又羞又气地看着郑烁,无奈又不能捂着她的嘴。 实在气的无法怕她又说什么出来,自己便径自站起来,挑帘子出去了。 这厢郑烁看她哥哥被气走了又觉得无聊,小嘴一撅,也坐着不说话了。 我道,阿烁呀,你簌絨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想了想道,是个温柔宽和的人,今儿个一整天都是她陪着我呢,她和我说了好多我不知道的事,我觉得她懂得好多呀。 顿了顿又道,而且她和别的姐姐们都不一样,她不嫌弃我不会作诗,愿意跟我一起玩。上回的诗会上的确是她帮了我。我们以前在上书房的时候,她对我也很好,那时候她还不认识我哥呢。 我笑了笑,瞧这样子,你是十分喜欢她了。 阿烁想了想,总比那些说话文绉绉的女子们强,仗着自己会做两首诗便用典故来嘲讽我,还觉得我听不懂,其实我就是不想让她们难堪罢了。 她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看来还是介怀上次诗会的事了。 我将她搂到怀里道,阿烁,母后知道你上回受委屈了,可是你既然去了便要遵守人家的规矩,作不出来人家便是要嘲笑的。母亲虽然是皇后,却也不能毫无缘由地替你惩罚她们。 阿烁想了想,母亲,若下次我做出来了,她们作不出来我是不是也能嘲讽她们? 不能,因为你是公主,你是母后和父皇的女儿,一言一行要符合公主的身份,嘲讽别人便不符合公主的身份我看着阿烁严肃道。 阿烁听了,想了一会儿又道,可是三姐姐也是公主啊,她怎么嘲讽我呢。 你三姐姐做得不对,你也要学她吗?随意嘲讽别人本来就是不应该的,你细想想,嘲讽别人除了一时的爽快还能得到什么呢? 你三姐姐那日嘲讽了你,诗会已经过去许多时日了,你还在心里怨怪她。同理,你嘲讽了别人,你除了一时的爽快又能得到什么呢,你会得到别人的怨恨,你愿意别人在心里怨恨你吗? 我把这道理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讲着。 她独自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母后,我明白了,是我自己读书不精之过,明日起我一定好好跟着苏师傅学习,到时候母后再帮我办诗会,我一定自己把面子挣回来。 我笑了笑,这才是了,打铁还需自身硬,你自己有了能耐,还怕她们说什么。好了,在外头跑了这么一日,身上臭烘烘的,赶紧回去洗洗罢。 阿烁听了,这才提了她的兔笼子回去了。 待她出去了,我才笑着对苏泽道,办诗会倒是个好事,还能将那位簌絨姐姐请来看一看。 苏泽也笑了笑道,娘娘真是聪明,不做赔本的买卖。 阿烁这两日倒真是听话了,自从狩猎回来再没出去玩过。 每日用了早膳便来我这里跟着苏泽学作诗了。 灿儿也不说跟着外头的公子们出去组局了,许是此次春猎上信心大涨,如今每日里自己在院子里打拳练剑的,前日里还着人弄了靶子来练习射箭。 两人如今都知道上进,当娘亲的真是深感欣慰啊。 皇帝这几日倒是不来了,听说江浙的巡抚进京述职了,他正忙着召见呢。 他不来也好,也省得我每日下午不得好好清睡。 不过这人真是不能念叨,我刚着人搬了躺椅和毯子准备小睡的时候,却不想得皇帝从侧门处进来了。 子润啊,你还真是清闲,朕一日不来你便要赶着睡去。 我心说你知道什么,你日日来扰我午睡还有理了? 心里这么想着,我面上还是笑了笑着人将毯子收了。 皇帝坐到我旁边自己倒了口茶,又将两个孩子叫来,从日常起居到课业进度什么的询问了一遍。 尤其是郑灿,自从春猎过后,皇帝对他极其上心。 时不时地便要来考问一遭他的课业,连带着阿烁也时不时地被考问一番。 照应完了两个孩子,皇帝又跟我说起了朝堂里的事,说今年的江浙收成很好。 巡抚是个很靠谱的人,他深感欣慰什么的。 不过今日啊,朕有件好事要告诉你。皇帝笑眯眯的。 什么好事? 江浙巡抚此次进京,给朕带来了个人才。他不仅机敏善辩,能文能武,还通北语,胡语,鞑靼语。据说他年少时去过不少地方,晓得各处的民俗风情。他的诗作的也是极好的,听闻外头的学子们都是争相传抄皇帝颇有些欢喜。 我道,是么,这样好的人才,他是哪里人呢? 皇帝想了想,他自己说是剑南绵州人,叫方素白。 方素白,听着倒是个不俗的名字。我道。 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 皇帝又接着道,朕想着,何时倒是能让他指点一下灿儿的剑术,他的剑术也是不错…… 哗啦…… 皇帝正和我说着话呢,不想外面突然像是谁打碎了什么瓷器一般。 我朝着外面问道,谁在外头呢? 不想,竟是苏泽捧着一盘碎了的茶碗进来了, 臣伺候不周,请陛下和娘娘恕罪 苏泽虽然看着镇定,但是她眼里分明有些慌乱。 我瞧着皇帝似乎因被人打断了话头有些恼怒,我便开口道,这事怎么是你来做呢,外头的宫人哪去了,罢了,你去瞧瞧阿烁的诗作的怎么样了。 苏泽听了我的话才退出去了。 这厢皇帝还是有些生气 你也太纵着这女官了,一个小小的女官却总是一副清高淡然的样子,谁也不放在眼里。你竟然还让她教导儿女,她一个女子,能有多大的学问呢。 我只默默地听着,并不说话。 皇帝说完了才意识到这话说得不妥,又笑着道,自然了,若是像你这样的女子,自然是有才能的。 我笑了笑,皇上谬赞。 皇帝又道,其实啊,素白也是很会作诗的,待往后啊,我领着他来给你见见,好让他指点一下阿烁,说不定也能大有进益呢。 那便多谢陛下了我笑道 又说了一会子话,晚膳前皇帝才径自回去了,只因他说晚上要与方素白一起下棋。 我也十分理解皇帝的爱才之心。 也理解他好不容易得一知己的开心和激动,只是我觉得他今日不该说苏泽的坏话。 你有你的好朋友,我也有我的好朋友,为何要彼此贬损呢? 皇帝走了以后我也开始吩咐着摆膳了,用了一半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苏泽不在。 我问旁边侍立的宫人,你们苏大人今日怎么不在? 苏大人说适才有些不适,在自己屋里歇着呢,娘娘若是要见,奴婢这便将她唤来。宫人小心道。 我叹了口气,罢了,让她歇着吧。 我想了想,转头又问阿烁,你苏师傅下午可去教你作诗了? 不曾啊,苏师傅下午不曾来过阿烁茫然道。 用过了晚膳,又将那两个孩子打发的回去睡了,我才坐在榻上思索着,苏泽今日是怎么了呢? 皇帝来前不是还好好的。怎的这会子也不见人影了。 难不成,是听见皇帝讲究她了? 也不该啊,她也不是在乎这个的。 想了许久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我赶忙对一旁侍立的宫人道,你去,将你们苏大人找来,便说我这里有急事。 我在内殿的桌子旁安静地坐着。 不多会儿,苏泽便挑帘子进来了。 都下去吧我吩咐一旁的宫人,霜降,你去门口守着,任何人不许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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