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道色厉内敛,在场的人都被吓住了,说她是个煞星杀神果然不为过,她现在的样子,恐怕就是阎王爷来了也要承让她几分。 许县令惶恐不已,又俯下身去,“王爷恕罪,不是下官不想管,实在是管不了这事啊。” 她一个云泽城的父母官,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居然管不了,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这些年来,云泽城因为她而造成的冤假错案又有多少,池青道是杀人不眨眼,但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更不会对百姓动手。 不如将此人杀了,另选一个靠得住的县令上来,也算是为云泽城的百姓除害了,池青道按上腰间的剑。 没想到先被许县令看了去,她尖声叫嚷,“王爷,你不能杀我,你这是谋害朝廷命官,你杀我就是背叛朝廷。” 管家一拍脑门,觉得自家主人这命多半是保不住了,这可是池青道,死在她手底下的朝廷命官不计其数,又何况是个小小的县令。 池青道觉得好笑,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剑依旧架在了许县令的脖子上,“你倒是恶人先告状,许县令刚刚说把本王乱棍打死,你意图谋杀本王,这罪行可比本王杀一个朝廷命官严重多了。” 安南王池青道受陛下器重,掌管安南,身负重责,要是池青道死了,不论别的,安南就不会放过她,再是朝廷,许县令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他们来杀的。 许县令瑟缩了一下肩膀,“下官只是一时失言,谁都知道王爷你骁勇善战,怎么会被我杀死。” “可你要杀本王是事实啊,到时候到了御前,你觉得陛下是信你还是信本王?” 一个小小的县令跟一个手握重兵的安南王,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不过本王跟许县令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即使是许县令要杀本王,本王依旧可以宽仁为怀,饶你一命。” 好赖话全让池青道说完了,许县令只好跟着池青道给的台阶往下走。 “五天。五天之内,林家的事情没有真相大白的话,许县令应该清楚后果。” 五天怎么可能,但许县令知道,跟池青道讨价还价只会死的更惨,她斗不过池青道。 到了许府外,安九将那张纸和一封信递给池青道。 纸是折起来的,池青道展开,这宣纸还不小,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东西,这个许县令做的事情还真是罄竹难书啊。 将纸叠好收起来,池青道去拆那封信,是从安南来的,安一亲笔写的,信上除了提及不秋草的状况,还有了一条重要线索。 看完信之后,池青道神色如常,她问安九:“那个读书人呢?” “她晕过去了,属下把她抱进了医馆里,”安九抬手一指,“就在那里。” 妙手回春的牌子挂着,但池青道的心思显然在另一件事上。 池青道意味深长地看着安九:“你抱她了?” “是啊,她当时都走不动路了,我只能将她抱起来。”安九不以为意,池青道问这个干什么,难道在怪自己多管闲事?可是看王爷的眼神,分明是欣赏她。 论跟在王爷身边的人谁最上道,那肯定是他,安九挠了挠下巴,他琢磨不明白。 池青道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自求多福四个字。 安九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慌忙追上池青道:“王爷王爷,别跟首领说。” “那本王可不能答应你。” “王爷……” ………… 安一快马加鞭赶回安南,回到王府的时候都没顾上休息就往不秋草的房间去了。 不为刚好捧了碗从不秋草的房里出来,看见风尘仆仆的安一,他眼睛都亮了亮,可算是等到救星了,“一首领,你回来了。” 安一看一眼那满满当当的碗,不秋草分明是一口没动,她问:“他还是不吃不喝?” 不为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一首领,我们什么话都说过了,可首领他就是不肯吃东西。” 安一有些气闷,这都多少天了,还是不吃不喝,不秋草要干嘛,他是翻了天吗?除了生气之外,安一更多的是对不秋草身子的担忧。 安一将那碗接了过来,重新端了回去,不秋草的屋子跟所有暗卫的一样,一张床、一个柜子和一张桌子,屋内足够亮堂,安一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骨瘦嶙峋,宛若油尽灯枯的不秋草。 尽管安一心里早有准备,看见这样的不秋草,她的心还是跳了一下。 她与不秋草一个是影卫首领,一个是暗卫首领,平日里没少来往,也是好朋友,去西南之前,不秋草还神采奕奕地送她,不到一个月,不秋草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这样虚弱的不秋草,安一甚至没办法将他和她认识的不秋草联系在一起。 他闭着眼睛,却一直有泪往下掉,安一拿过旁边的帕子为他擦脸,他明明就是醒着,却不愿意睁开眼睛。 “不秋草,不秋草。” 他认得安一的声音,看了一眼之后又重新闭上眼睛,那一眼里满是死水。 不秋草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安一心里压着无名的火,影卫对血腥气很敏感,安一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将被子掀开查看,不秋草身下是刚换的浅色床单,因此安一一眼就能看见那床单上晕开血迹。 她跑到门口让不为去请大夫。 不秋草情况不稳,由此大夫一直都养在暗卫的院子里,不为拉着她的手,几乎是飞也似的将人带到了安一面前。 不消安一多说,那大夫就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让不为去拿新的床单和亵裤过来。 不为很快就将东西拿了过来,他熟练地为不秋草换好衣服之后又一把将不秋草抱了起来,安一和大夫将床单铺开,不为再将不秋草放下去。 不秋草仍旧阖着眼睛,安一看了一眼之后就不再看了,跟着大夫一起出去了。 “大夫,我朋友他……” “不首领小产之后一直心情郁结,不喝药也不吃东西,他是影卫,底子好,但再好的底子也经不起这么熬啊。” “是,”安一附和道,又问:“那他现在怎么还在出血?” 小产的症状安一也知道个一二,这都快要过去十日了,怎么还会出血。 “男儿和男儿都是不一样的,总而言之,不首领这是心病,他要是一直想不过来,恐怕没几天好活了。” 大夫走后,安一又把不为找来问。 “首领从那天受伤小产之后就这样了,也一直不说话。” “那日来王府的那几个人查到了吗?” “查到了,都已经死了。” 死了?安一心中有疑,“继续查她们几个。” “是。” 安一又再含糊不清地问:“那他腹中的孩子,这,你们有没有去查?” 他们也揣测过是不是首领因为失去了腹中孩子而心情郁结,所以找到他腹中孩子的母亲尤为重要。 但不秋草一个字也不愿意透露,他的身上也没有任何女子的东西,无从查起。 “大夫说孩子几个月了?” “两月有余。” “找两个月前不秋草执行任务所有的卷宗,一个一个去核实,看里面有没有牵扯上什么女子。” 安南王府无论是影卫还是暗卫,执行过任务之后,都会有记录,以供池青道之后核实,顺着这个两个月的线索去查,太麻烦,但总比没有的好。 不为得了命令下去了,安一回到不秋草的房间,不秋草脸上仍旧有泪痕,安一替他轻轻擦掉,不管不秋草有没有在听,安一都要说。 “你不愿意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但也不应该折腾自己啊。” 安一语重心长,“你是男子,到了暗卫首领的位置,肯定不容易,这一切都是你费心得来的,你不会甘心放手的。” 不秋草的眼睛动了动。 安一继续说:“我们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你要是从此一蹶不振,王爷又要花费心力再培养出来一个暗卫首领。” 不秋草总算开口,“我对不起王爷。” 他许久没有说过话了,才说了几个字,嗓子就干得厉害,止不住的咳嗽,咳到脸染上几片红,安一将他扶起来,喂他喝了水。 “自知对不起,那就撑下去。” “不行的,”不秋草仓皇地摇着头,“我撑不下去了。” 他抓紧床单的手绞到发白,到底在不秋草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安一问他,不秋草还是不愿意说。 但总算肯吃东西肯说话了,安一松一口气。 有暗卫带着雀安安去了常季被劫走的地方,雀安安查验了好半天,依旧一无所获,毫无头绪。 她得罪的人也不算少,但鲜少有人知道她的行踪,唯一知道她要来安南的,就只有楼里的人。 她出发前才杀了人,楼里的人应该知道常季不是他们能动的起的。 况且如果要是想以常季威胁她,不让她知道,算什么威胁。 雀安安无功而返,安一刚将江南的事情安排下去。 “没查到?”安一问她。 “没有。”雀安安烦躁的靠在椅子上,“常季一直都是由我养着的,没什么机会得罪人,还是我牵连了常季,常季肯定念叨着倒霉死了,我祸害他怎么还不够,他肯定更加不喜欢我了。” 雀安安垂头丧气,忽然又一脸杀气地抬起头来,“被我逮到,我一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底下有两个暗卫同那些人的同伙交过手,我吩咐他们过来,给你看看招式。” 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雀安安坐起来,其实招式只是一些很平常的招式,大多还是混用的,但雀安安却觉得很眼熟。 不是她在什么地方见过,而是这些招式存在于她的记忆中,引起她血脉相连的共鸣。
第六十五章 天刚刚亮, 常季蜷缩在角落里,这似乎是哪个别院,仅仅只隔着一扇门, 外面的人声挡不住,都传进他的耳朵里。 “她当然不肯来,说是没见到她家那位宝贝卿卿, 这是何等重要的关头,也不能再由着她胡闹, 我索性打晕她,将她给扛回来了。” 声音沙哑,每个字虽然都连贯成句,却跟一个一个往外蹦的一样,常季那晕晕乎乎的脑子琢磨着, 这人的嗓子受过伤,就像他一样。 “你胆子也是真大, 她心高气傲,又生性固执, 未必能从。”这个人虽是在替话里的那个“她”考虑,但字句里的温度,却渗不到她这个人身上来。 “她不从有的是办法让她从,箭在弦上, 还要看她的脸色不成, ”纳念没了耐心,总不能一直在她身上耗着,谁不知道大计当前, 时间宝贵。过了一会儿纳念又道:“你这边怎么样了?” 招山兰摸摸鼻子, “这不, 把人抓了回来,信也送去了,就等少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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