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了一丝哄骗的意味开口:“那我不进去,就在外面浅浅的碰碰好不好?” “不行。”江桃里想也没有想, 含泪摇头, 此刻她纤弱得如同易折断的花。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成。 他也浮起一丝烦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又不想听见她不情愿的哭声。 闻齐妟将脸重新埋进了她的脖颈, 放在腰窝上的手轻轻,若有若无地触碰, 像条毛茸茸的的尾巴,拂过, 卷来,带着奇特的痒意。 他鼻尖轻拱, 温热的气息洒在敏感的肌肤上,小声地呢喃:“那怎么办啊, 桃桃,我好难受。” 声线虚哑, 带着不可忽视的情愫,轻轻地勾着, 喘着。 他好像真很想要…… 江桃里被这样的声音勾挠得腰窝酥软,颇有几分不争气的轻吟了一声。 他明知道她什么地方不能碰,还要故意碰。 江桃里带着水波的眼横视一眼,咬着下唇忍着不出声。 但他似乎是非要磨她,甚至将唇贴在她的唇上,哑着声音开口:“不如用这里帮帮我罢……” 一字一句都极尽引诱,伸出舌尖像小狗般地舔着她的唇。 他想得很好,说得极其兴奋。 江桃里一哆嗦,使尽力气抽出自己的手,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红霞布满了脸。 “过分了!” 又被打了。 若是闻齐妟本该面露凶光,用眼神杀她,用行动征服她,好让她知道自己不该对他动手。 可看见她此刻的表情,哪里还有什么气焰,所有脾气消散得无影无踪,甚至心中微暖。 因为她就从来不会这样对旁人,只有他。 而且她脾气比以前好了,特别是对他。 闻齐妟不怒,还似笑了一声,伸手将人抱起来,扯下她的裙子隔着将人放在身上。 这样的姿势十分熟悉,很多次他都这样做过。 江桃里见他脸上的笑,一口气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半跪在他两侧不肯坐。 他无害地露出森白的齿,觑着她,按在她后颈的手动了动,暗示意味明显:“桃桃,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约定。” 江桃里将下唇咬得红艳艳的,看他的眼神也莫名带着可怜。 “不要这样。”她看了一眼他就扭过了头。 闻齐妟乜斜着她,眼中已经被微红的情绪占满,抓着她的手不放,直勾勾盯着。 江桃里纠结着颤抖地伸出了手,装作听不见他沉闷沙哑的声。 他将脖颈微微上扬,喉结轻滚动,似沉溺在海中,轻飘飘,又张力澎湃。 漂亮的眼睑微敛,至上而下地觑她,巡睃着,不加掩饰的用湿漉的眼神霸占她。 每次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江桃里都有种,她掌握了他的全部,如同掌舵者,驯养着。 驯养了一只总是饥饿得,看起来格外凶残的恶犬。 她被他的眼神烫到了心,下意识想要松手,却被他手疾眼快地抓住了。 “那就这般吧。” 他半阖眼睫让出一步,一边揉弄着她的手,一边去寻她的唇。 虽然结果相差甚大,但至少是她主动的,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使他愉悦了。 层层如梦似幻的纱幔不知何时被勾落了下来,遮住了翻涌暖帐。 风卷残云,时日过得飞快。 那日的事她总忍不住在脑中回想,滑腻的触感,张扬的身躯,带着捣毁一切的破坏力。 一连好几日江桃里都会失神,后面才强迫自己想旁的事,才渐渐忘记缓过来。 当街自焚的事并未怎么传起便被压了下去,然后不知何时,坊间又开始传另外的谣言。 圣人因为双子祸星而患了重病,朝中不少人都请旨欲要废太子,改立卫宣王。 圣人恐怕要废太子了。 江桃里偶尔听见这样的风言风语,眉头轻颦,隐约感觉此事的风向席卷得着实奇怪,就连她待在宅院中只听了只言片语都感觉到。 太子南下有功,从未出错,圣人怎会废太子? 本以为外面的民愤不会牵连到太子府里来,直到那日,江桃里在院中卧了几日心中莫名发慌,便领着人出门散心。 结果没有离开多久,她住的院子就走水了。 火势很大,大到都留在院子中的人很多人解救了出来,只有玉竹一个人葬身在里面。 此事涉及重大,很快就将凶手抓住了,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溜进来的刁民,以为太子在此而纵火。 那名来路不明的男子被押往了诏狱。 江桃里看见玉竹被得面目全非的身子,眼前渐渐惧意,双膝发软,哪怕被惊斐扶着也止不住的颤抖。 若是方才她没有出去,是否此刻也躺在此处? 可想着她又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为何死的只有玉竹一个? 江桃里胃中止不住酸水,想吐,四肢发虚,满心的翻江倒海止住了她的深想。 突然她被人一手捞住,整个人都被揽在怀里。 清雅的檀香扑面而来,他似乎刚礼佛回来般,连气息都是干净的。 “别怕。”闻岐策将人揽在怀中,感受着她轻颤的身子,将手按在她的后颈。 出乎意外的软,娇小得他用力一点就会将她折断,破坏掉。 他忍不住将人抱紧,怀中的人不讲话,衣襟却湿了一团。 低声安抚了几声,他抬眸,平静的视线掠过周围,最后落在被烧得狰狞,蜷缩一团的尸体。 闻岐策的神情丝毫波动都没有,淡声吩咐人取些银两安抚玉竹的家人,以及对她的厚葬。 刚同人讲完怀中的人就已经晕了过去。 闻岐策垂眸看了一眼,弯腰将人抱起来,转身离去。 太子府出现了这等事,自然瞒不过。 早朝,圣人怒极,指着那些说废太子的大臣痛斥骂道:“直窃国贼,太子何错之有,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竟然串通谋害太子,这大周恐怕是得交由尔等来坐才肯罢休是罢。” 朝中人跪了一大片,没有人敢再讲这样的话,人人自危。 若太子府没有出现纵火之案也无事,偏生那纵火元凶被抓了后,入诏狱经受不住严刑拷打,公堂开庭之日当着众百姓的面,竟然说自己是被指使的。 更加令人无言的是,经由谁人指使的,还没有说完就被暗杀了。 但那人临死之前吐了一个‘卫’字,其中这个卫字就有些不言而喻了,究竟是卫宣王,还是钟鼎之家的卫氏,暂无从得知。 只是不管究竟是哪个卫,都是在打曹氏的脸,卫氏附属于曹氏。 圣人自当不会将此事弄到卫宣王的身上,那只能对世家末端的卫氏下手。 当天就将卫氏以残害皇族为由,看押入诏狱庭审。 朝中风云几经变幻。 那日江桃里晕后被抱去了书房。 本是装的,但她自从被放进来后,房中的人一直未曾离去。 忍到实在装不下去了,江桃里睁开眼,看着案前衣不染尘的人。 而他刚好也抬起眼,四目相对,一惧一淡。 江桃里看见他,下意识地瞳孔微张,攥紧了手中的被衾。 好在他并未看多久便收回了视线,清冷绝尘地垂眸,看着手中的卷宗。 “若是饿了,此处有糕点,可食。”修长的手指曲起,轻敲着桌面几下。 他的右上方正摆放着一碟精致的芙蓉糕。 看见芙蓉糕的那一瞬间,江桃里脑海忽然划过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玉竹。 她最是喜欢吃芙蓉糕。 胃里开始泛酸,江桃里脸色难看的趴在榻上干呕不止,吐到胃痉挛。 雪白的袍角停留在她的视线中,接着她的下颌被轻轻地抬起。 这双眼恍若初生的幼兽,怯生生的,卷翘浓密的眼睫轻颤,如珠般的晶莹顺着眼角往下落,洇湿了他的指尖。 在哭啊…… 闻岐策目光一顿,头微歪,似是不理解她为何这样难过。 他拾起白净的帕子,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她的眼角,一如那日在宫廷中般,连语气都无二。 他温声道:“怎的哭成这样,是还害怕吗?不要怕,已经没有了,这里也很安全。” 温润却又近乎残忍的冷血。 江桃里听得直打颤,牙齿都在发抖,颤着嗓音开口道:“为何要这样做?” 她不懂,玉竹根本没有碍过他的眼,为何将人烧死,还非要将人摆在她的面前来。 “她什么也没有做,你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她帮你买糕点,买假死的药,她是阿妟的人。”闻岐策缓声温和回应。 江桃里闻言眼眸轻颤,背脊绷紧,似是警惕又羸弱的小狸奴。 闻岐策看着她此刻的模样,眼中渐渐荡起一抹笑,伸手抚摸着她紧绷的背脊,轻言宽慰着:“别怕。” 如何不怕,这两人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本来江桃里还猜不透,太子府怎么可能会放进来居心不良的人,还能准确的找到院落,甚至成功避开她纵火,只烧死玉竹一人。 玉竹是闻齐妟的人,从一开始江桃里就知道。 齐妟想要她出太子府,褪了太子的这层身份,所以让玉竹帮她。 她虽然想走,却没有想过出去跟着闻齐妟,所以便将计就计暂且顺从,想后面她再找机会逃跑。 但现在却出现了这件事。 “你们,究竟将我攥在手上做什么?”江桃里颤着眼睫,轻声地呢喃,心也被捏紧了。 她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半分利用价值都没有,为何就是要将她扯进来? 他似乎也被问住了,眨着眼看她,隐约有些无辜之态。 “桃桃很聪明。”他答不上来便转言夸奖道,就像是对待乖巧可人的小兽般:“但买回来的糕点是真的有毒,所以你察觉了也没有吃。” 江桃里抿唇别过脸,躲过他的手,不言。 闻岐策也不在意,眸如灿阳却冷得令人心惊,“但你当真以为玉竹是阿妟的人吗?” 江桃里神色微动,沉默地颤着眼睫。 闻岐策温和了语气:“那夜她假传孤的命令,前找阿妟来接你,可其实本来是该我来的,所以当时与你交欢的也该是我。” 言语十分平静,没有一丝怨怼,只有理所应当的称述。 有病的疯子。 江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现在两人根本议论的不是同一件事。 闻岐策讲完后神情依旧平静,觑眼斜视着她,见她双颊微红,心中忽然升起了好奇,像被猫爪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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