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户部尚书家中的嫡女是早就已经合计好了的,但是…… 闻齐妟垂眸,颤了颤眼睫,姿态懒散地倚靠在风亭柱子上,雪融化了,洇入了单薄的衣袍中。 唇上的感觉犹在,他无意识地抬了手,食指摁在上面,同方才的感觉不一样,说不上何处不同。 好似少了如稚梅的清甜。 一片雪花飘落下,终于洇出了一股子凉气,他骤然反应过来自己由正事想到了何处,瞬间收回了手,眸中带了一抹情绪。 屋中的人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其实根本就不值得他这般关注,不过是待在盛京的日子无趣,而瞧着她胆胆怯怯的模样有趣,打发时间罢了。 可任由他如何这般想着,还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转身原路返回去了。 他自出生开始,便未有过曾主动退后吃亏的份儿,那女人竟然险些使他坏了惯例。 就算是要走也是她走,凭什么她如今暖屋中睡得正好,而自己却跑到外面受这等寒气。 方才离去的太子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女官先是将目光下意识地放在他的耳上,方才鲜艳得欲要滴血,如今已经褪去了。 “好看吗?”带着阴冷的嗓音响起。 女官抬眸便瞧见太子那许是被风雪吹刮得,略显惨白的脸,此刻半隐在灯光下,隐约透着几分冷漠。 “殿下恕罪。” 门口跪满了女官,皆俯甸身躯,以头抢地。 闻齐妟淡漠地扫了一眼,然后伸手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屋中分外的暖,刚才在外面被风吹刮至僵硬的四肢,渐渐开始回温了。 鞋履上飘落的雪融化了,他行过后留下浅显的脚印。 拔步床上的人睡得正酣,双颊粉嫩得似能掐出水般。 闻齐妟低眸面无表情地凝望着,伸出了手将她怀中紧紧抱着的被褥扯了出来,衣襟散落,肌如白雪。 他未曾看一眼,抽出腰间的匕首在掌心划过,鲜血争先恐后地冒出来然后滴落在帕子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将方才抢了的被褥扔回去,转身去了软榻上褪了微润的衣裳,直挺地躺在上面,浓密的睫毛扫下。 闻齐妟闭眼了一会儿,心中无睡意,以往在乌和只要到了夜晚便伸手不见五指,早已经习惯了黑暗。 盛京不管是夜晚还是白日都灯火通明,所以他自从回来之后时常少眠。 手搭垂在软榻上,拧出了上面用于固定的铜螺,随手一掷,扁平的铜螺便如利剑般,将燃烧的几根红烛熄灭了。 周围陷入了黑暗中,他皱起的眉峰这才松懈了下来。 午夜寒风正凛冽,不断吹刮着外面的小旗,一连挂倒了好几个。 守夜的女官听不见里边的动静,只见烛火暗灭,站起身上前将被吹倒的小旗立了起来。 外面的动静里边听不见,而里面的动静外面亦是听不见。 闻齐妟睡至寅时只觉得耳畔吵不停,似屋中如了女鬼,不知藏匿在何处一声声地嘤咛不停。 他鲜少这样好眠过,就算是九身女鬼来索命。 他本是不愿意睁眼查看的,但奈何声音实在是贴得太近了,甚至耳畔都能清晰感觉到被潮湿的气息拂过。 一双手搭了过来,腻滑如蛇地探进了里衣,有什么东西正靠在他的脖颈上,湿软的一下点着一下,像极了那日梅林中他无意尝过的稚梅。
第26章 晋江首发 “阿妟哥哥。”细若蚊蚋地凑在他的耳畔一声声地唤着, 带着黏稠的情.动。 哪怕他紧闭着双眸也能清晰地听见,亦能感受到,那软如天边薄云蹭在了胸膛上, 湿软的舌尖舔着不断滚动的喉结。 是置身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感觉, 他眉峰紧皱, 烦不胜烦地伸手将其倾身压制, 堵住喋喋不休的唇。 饶是如此也只是堵住了讲话声,那娇怯的声音,还在一声声喘息着传来。 她吃不得苦,受不住就反手抓着榻上的镂空,不让自己如飘荡的浮萍一样, 水儿晃晃, 波浪涔涔。 “阿妟哥哥,你别……”她咬着下唇,泪水涟涟, 娇躯摇晃着就快要将泪珠儿摇掉。 闻齐妟垂着眼睫充耳不闻,眼底氤氲着微醺的湿意, 用力握着滑腻的腰肢,唇在颈间流连, 然后再去寻秋海棠般丰腴的唇,就像是在梅林那次。 黑暗中她似是在偏头躲过, 却根本就挡不住,可怜又惨惨地仰着白鹅项, 玉藕净白的细臂抵在胸膛,使力推拒着。 此刻的她显得可怜又无辜, 全然忘记了是谁主动缠上来的,如今受不住了就想过推开他。 哪能有这等好事。 他冷笑着衔住朱红的果儿, 任她拉扯住自己的发,手底下的动作也是半分亏都不会吃。 抗拒的声音变了,黏稠又动人,似催促又似不情愿。 这般娇柔的声音,他以往最是厌恶不已,如今却觉得她哭得尤为动听,似夜莺啼鸣,每一声都让那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炙热滚烫着融化了白雪。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和稚梅清香糅杂在了一起,不断开始急促着,引咎的洪水倾泻。 灭顶的快意直窜在背脊上,他忍不住喟叹,想要换个姿势,可伸手一推什么也没有。 黑暗中只有他不同于往常的急喘,缓缓坐起来,僵硬着背脊似不甘地往旁边碰了碰。 耳边从不远处响起了轻柔的睡息声,他这才停止了摸索,怔坐在上边。 门外守夜的女官皆东倒西歪地摇摇欲坠着。 忽然门被推开了,吓得她们还顾不得抬头看,就以头抢地高呼“殿下”。 而方才一脸冷漠说午夜何须备水的太子殿下,如今哑着嗓子开了尊口。 “备水……” 女官乍一听见,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怔愣的片刻,复而又听见头顶上的太子殿下,声音似乎带了些意味不明的古怪语调。 “罢了,不用备了,孤自己前去汤池。” 闻齐妟沉着脸,阔步朝前走了几步后,忽地又停下脚步。 他头微转,眸光带着寒意:“此事不必记录,也不许再提,就算是……孤,也不能提。” 外面守夜的女官是需要完整记录,今夜所发生的任何一件事,以及任何的声音,第二日时是要交递宫中皇后手中的。 听完太子的话,女官面面相觑,不太理解为何此事,太子还要特别吩咐不能在他面前提。 但太子是她们今后的主子,此事自然是听从主子的吩咐。 女官们俯甸于地垂头,齐声称‘是’。 等前方的脚步彻底没有了声音,她们这才抬起了头,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异样的神色。 世人都知晓太子喜洁到近乎病态,府中的东西需每日都换,不能见一点尘埃。 但睡到半夜忽然犯病还是头一遭。 翌日。 晨曦微亮,自东方平地缓缓泛起一丝金丝线,枯枝上昨夜堆积的雪融化,滴落在满地的白霜上,依旧带着寒冬腊月的冷。 “咯吱”一声,门轻轻地被推开了。 身着绣着石榴花对襟的侍女鱼贯而入,在秋寒的指挥下,众人正悄手悄脚地端着洗漱物件儿走了进来。 床上的人依旧紧闭着双眸睡着,乌黑柔软的发如瀑般地铺散在软枕上,哪怕一夜过去了依旧不见紊乱。 江桃里似隐约听见了屋中的动静,颤了颤眼睫,缓缓地睁开了眼眸。 周围的景色有些陌生,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直至耳畔响起齐声的“太子妃”,江桃里这才反应过来。 她如今替长姐嫁入了太子府,以及昨夜还刚拿到和离书,成了假的太子妃。 这件事发生得分外神奇,像极了南柯一梦。 江桃里缓缓地坐了起来,如瀑的乌发垂直泻落在腰际,眸中还带着初醒来时的水雾,黛眉轻颦,自带一股娇柔得使人忍不住揽入怀,好生呵护的美感。 秋寒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上前去跪坐在脚踏上,身边的侍女便将铜盆递过去。 “太子妃先净面,已经备好了乳浴,一会儿便可沐浴焚香,再前往椒房宫觐见皇后娘娘。”秋寒将手中的绢布在铜盆中沁湿,双手呈递给江桃里。 经由秋寒这一提点,江桃里总算是彻底清醒了,接过绢布一边净面,一边想着等下觐见皇后该如何做反应。 虽然在还未嫁入太子府的时候,就有教导嬷嬷亲自教导着,但所学的和到时所做的必定有所不同。 且,最主要的是,她是假的。 净完面后江桃里被人从床上扶下去,本来她是不习惯这般被人小心地对待着。 但思及在旁人的眼中昨夜是初次承欢,若是表现得生龙活虎必定引起人的注意,就只好一副娇弱不堪折的模样,被人扶去了屏风隔间处。 其间她还忐忑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侍女留在床边看似整理着床铺,实际上寻找着鲛绡。 待看见那些人拿起了一张染血着血的帕子,江桃里提起的那颗心瞬间就落下去了,没有再关注里间的事,任由侍女将自己身上的衣袍褪去。 昨夜她饮酒后的事隐约有些记忆,没有想到这太子还挺细心的,竟将此事做全了。 “太子妃,身如白膏,竟然一丝痕迹也没有。”服侍江桃里沐浴的那侍女,忽地惊讶出声。 身上痕迹的事倒是忘记了。江桃里原本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殿下……温柔。”江桃里垂着首,鸦羽似的睫毛轻颤着,似羞赧地抿着下唇。 香雾云鬟湿,玉软花柔正盛,一颦一笑皆是弱柳袅袅的美。 侍女瞧得真切,信了江桃里的话,专心地替着她净身。 江桃里还从未被人这般精细地服侍着,全程都极其地不适宜。 焚香沐浴后又在女官的服侍下换了深衣,外罩对襟大氅,头上戴了庄严的朝冠,腰佩挂朝珠三珠,窈窕一步‘伶仃’作响。 宫中遣派下的女官一共五名,分别被江桃里赐名为:巧山、玉竹、又柳、惊斐以及如棠。 “太子妃,时辰已到,请跟随奴婢去正厅,殿下正在此等您。”女官低眉顺眼地道。 江桃里透过镜子瞧着自己如今的模样,原本的八分娇媚都隐约被压了些许,遥遥一看便是盛京中最矜贵的那群人儿。 大厅。 江桃里在女官的引领之下窈窕而至,甫一进来便瞧见正坐在首座上呷茶的人。 太子一身月白长袍,领口与袖口皆镶绣着祥云暗纹滚边,最外面穿了一件同色的狸毛大氅,腰间亦是佩挂了朝珠,玉质金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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