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止不住猜想,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那种不安就像是高悬的一块石,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砸下来将她砸死。 一路怀着忐忑的心回到了太子府, 江桃里下马车时, 下意识转向一旁, 却只看见了一道策马过街的背影。 就似当真的只是来护送她的一样。 玉竹察觉江桃里的视线,顺着看了一眼,然后缓缓垂眸轻声地唤道:“太子妃。” 江桃里这才发现自己不知觉中,望着他的背影失神了。 收回视线,轻压着嘴角, 朝着府内行去。 齐妟绝对不会这般好打发, 还需要想好应付他的对策,虽如此她并不后悔又恢复太子妃的身份。 倘若是旁的身份,他一定会将她囚起来, 届时再想要离开当真只有死了。 下了马车后回了府,路过风亭, 熟悉的景色竟让江桃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的视线不经意掠过书房的方向,眼神黯淡了一瞬, 忽然想起来那日在宫中,收到的那张小纸条。 太子…… 江桃里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转过身回了院子。 竹林疏疏,月桂挂起。 朦胧的立屏半遮掩着美人榻上的婀娜身姿, 乌云薄雾的发垂悬而下,发尾隐约滴着水珠, 侧压着的衣襟隐约半敞,大片的雪肌似散发柔光。 闻齐妟走进来便瞧见了, 正酣睡的娇柔美人,鸦青浓睫敛着顺着柔光洒下阴影,难得有几分乖巧。 他立在原地凝望几息,抬脚上前弯腰将人从美人榻上抱起来,似随口道:“头发都不擦,不怕喝药了吗?” 语罢转身将人放在立屏外的矮案上,然后拿过一旁的帕子抱住她的头。 江桃里坐在矮案上,颤着眼睫睁开,眼前被朦胧住,只能感知到他立在自己的面前。 “你如何进来了?这里是太子府。”江桃里蹙着眉,为他不怕死的大胆而感到恼怒。 方才她在想该如何应对他,结果不小心睡过去,睁眼就看见了人。 闻齐妟轻挑着眉,乜斜她的头顶,嗤道:“太子府又如何?即便是皇宫我也来得。” 色.欲.浪.荡。 江桃里在心中暗骂一句。 倏的脸被碰了,带着热浪的气息传来。 “太子妃赶着回来,难道不就是想要同我享禁忌之欲吗?”他似上扬着语调,带着漫不经心的逗玩。 搭在耳后的指尖划过,撩拨起若有若无的暧.昧。 “太子不在。”他语气轻轻的,然后倾身衔住她的唇,清香蔓延在鼻翼。 “太子妃,你说我们今日可以做什么呢?”带着明显的亢奋,似是赌徒在桌上赢了泼天富贵。 江桃里受不住这样的对待,忍不住扭头躲开,瞬间后颈就被捏住了。 “做点快活事吧。” 闻齐妟眼底闪过一抹幽红,吐出她的唇珠,舔了舔她的唇,伸手将她翻身推倒在矮案上。 乌鬓如瀑地铺散开,重瓣的木桃花裙裾,被层层堆在如柳般柔细的腰间。 他似贪婪的恶狼倾轧地伏甸在上,目光寸寸掠过,似冷漠又似在莫名愉悦亢奋,“你喜欢太子府的什么地方,我们都可以去。” 谁要和他去! 江桃里趴在案上被推揉得秀眉紧颦,杏花雨眸中泛起浅浅薄薄的水雾,撞一下就会摇摇欲坠地往下掉。 而掉下的水珠子,都被身后的人贪婪地含着眼睫卷过。 “去太子的书房?去他时常坐卧的案上,椅上……”轻喘的声音伴随着吻,如雨滴一样落下。 江桃里的手紧紧扣住桌角,紧紧的将下唇咬出一条血痕,但又担忧咬破就松了唇。 她伸手抓过他放在前面的手,丝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下,口中蔓延着铜锈的血腥味儿。 身后的人似顿了几息,然后便越发用力,每下都似乎要破过单薄的一层往里挤。 过于密集的快意堆积起来,江桃里差点就要尖叫出声,偏生他还要反手捂住她的唇。 “嘘…嘘…别出声,外面的人会听见,到时候进来就会发现,太子妃被人弄得云鬓松软,汗淋漓。”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轻笑着开口。 “我们可真的难以解释了。”又无辜又无害地说着,动作不止。 江桃里眼眶渐红,随着浮浪翻涌的动作,在他的手中喘着。 “好桃桃……真乖。”他勾着唇轻声地道,喜极了这样的乖巧听话,眼底的恶劣亦也是更明显了。 乌云遮月,坠兔渐落,清雅室内。 江桃里如被抛掷在案板上的红尾鱼,最初还能挣扎动弹几分,被烈阳暴晒后连呼吸都弱了下来。 最后眼前闪过白雾茫茫后,她彻底泛散着目光,敛着眼睫,微启檀口喘着。 闻齐妟欲犹未尽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窥见藏在皓齿下的一截粉,喉结滚动,埋头衔住吞吐勾勒。 “还喜欢太子府什么地方?”他喑哑的嗓音似裹着黏稠的情愫,缠绵悱恻地轻声含弄着问道。 “你这样娇,说不定能将那些地方都打湿。” 他越道越过分。 江桃里想起方才他说的话,瞬间娇柔无力的身颤了颤,小弧度晃了晃头。 得到回应后,他神色似有餍足闪过,搅动着唇舌的水渍声难以掩饰。 “不喜欢那我们以后都去梅院。”闻齐妟觑了一眼,徐徐地开口说道。 江桃里红着眼眶呜咽着轻点了头。 眼前的人向来不惧任何人,对比在时刻有人的太子府,梅院远远要安全得多。 “真乖。” 他似感叹一声,最后一层阻隔的衣裳散落了,两人似是欢喜佛般亲密相拥。 她是他的掌中雀,笼中鸟,注定逃不掉。 …… 国子监程祭酒府上有喜事。 说是喜事也不尽然,程祭酒府上的大公子前段时间酒后纵马,不知怎么撞上了京府丞的嫡次子,将人拖曳至数百里。 等将人救起来的时候已经血淋漓的了,经由大夫诊断还是没有保住人。 此事差点就要闹到了金殿上去的,不知两家最后是如何商议的,这件大事就这样被掩盖了起来。 直到两家商议婚事,众人这才知晓了原因。 程府也从最开始的鸡飞狗跳,变得安安静静的。 程双双将门从里面反锁住,谁也不见,一句话也不应答。 程前跪在妹妹的门前已经三日了,脸色也是苍白无血色。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害得妹妹至此,除了悔恨已经生不出旁的情绪了。 那日的事也蹊跷万分,他一向不饮酒,但那日是同窗好友大婚,不免被人奉承着多饮了几杯。 后来也不知怎么会当街纵马,将京府丞家的公子拖拽死。 他发觉了不对回了头,酒也醒了一半,但那人已经死了,连呼吸都没有。 本一人做事一人当,但京府丞中的人,却直言要双双嫁过去,这件事就可以不追究。 他自是不愿意都将此事隐瞒了,已经准备入诏狱了,也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双双这边来。 后面三两来回,这亲事就被定下来了。 他去求父亲,结果只得了几句话。 “程前啊,往日你如何浪荡不堪,为父管不了你,如今这事断然是你承受不住的,你可知京府丞与谁有关系吗?” 程祭酒将书房的书,都砸在了他的身上,手指着程前直发颤发抖。 “曹妃,他府上的大夫人就是曹妃的亲阿姊,已经书写好的文书送往后宫,送往陛下的案前” “你究竟是有几颗脑袋供人砍的,敢当街饮酒纵马!” 曹妃荣宠在身,身后又是曹府,世家权重。 此事闹上了金殿,就算是陛下也得惦念三分,更何况此事全错在程前身上。 入诏狱尚且还是轻的,他活络人脉还能将人关照一二。 怕就怕那京府丞要的不是程前入诏狱,到时候非要以命相抵。 陛下前几日连连昏在早朝上,众人亲眼见着,卫宣王怎么都不离京,太子险些遇害。 这几经风云变幻,暗含了多少的诡谲阴谋,他不敢确认,但此事绝对是在阴谋。 程府乃是太子近臣,府里千宠百宠的嫡女,却嫁给了卫宣王手下的人。 这是逼着太子弃程府。 程祭酒越想越是气,只恨不得提起墙上悬挂的刀剑,一剑斩了这只晓得惹是生非的儿子。 也就是此时几日不出门的程双双,小脸苍白地闯了进来,倏地跪在他的面前护着哥哥,直言愿意嫁过去。 程前不怕死,也不情愿妹妹嫁过去受苦,差点就撞死在案前。 “哥哥,你窝囊了小半生了,如今也要当个懦夫吗?” 程双双不似以往明艳,未施粉黛的小脸白得近乎透明,短短几日就瘦得肉眼。 她跪得直直的,一双也眸也大大的盯着程前,嘴皮上下动了动。 “程府就你一个,父亲无旁的子嗣,你死了程府也就没有了,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想过程府,想过父亲,想过……我?” 程前瞬间泣泪。 程双双是百般受宠嫡女,生得单纯却也不愚蠢。 自京府丞不闹上圣人的面前,而选择私下求亲了事,她就隐约就已经猜到了始末。 哪怕是程前死了,那些人也有千万种方法让程府倒台。 “父亲,女儿自愿嫁去。”程双双叩首在程祭酒的面前。 程祭酒手中的剑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此事就这样被定留下来,用府中的嫡女换阖府上下无恙。 事情虽不光彩地隐瞒,但还是兜兜转转传了出去。 两府换了庚帖合了八字,程双双再也没有出过门了。 婚期定得急,就在夏初时。 江桃里刚回来不久便听闻了此事,本想方设法地想要见她一面,但无一例外都被拒了。 等婚期定下来,程双双才派人去请了江桃里。
第56章 晋江首发 梅园如初, 风亭水榭都是绿茵茵的春叶嫩芽。 江桃里被程双双身边的侍女引到了梅园。 风亭檐顶上的鸱吻叼着铜色风铃,风过风铃动,叮铃清脆响不停。 亭中人水色簪裙, 低眉煮茶, 身旁的侍女跪坐在蒲垫上, 垂首用茶水浇杯。 突发事变, 一夕之间程双双似变了一个人,俏生生的活力没有了。 她柔柔懒懒的倚靠在凭栏上,无声地看着池中游鱼,听见下人通报才抬起眸。 “桃桃,等你好久了你终于来了。”程双双双眸带了光, 如往常一样对着江桃里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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