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桃里不懂他这是又在发什么疯病。 她蹙眉紧张地看着他手握的玉佩, 见他指尖泛白,心下微急, “别、齐妟别捏坏了。” 她越是紧张此物,他心就越是荒芜得紧, 只恨不得连着她一起握在手中捏。 “齐妟!” 江桃里听见碎裂的一声,不可思议地提高声音唤他, 还带着怒嗔的轻喘。 她爬起来急忙去板开他的手。 闻齐妟冷笑着摊开自己的手,原本就被砸破的玉佩又四分五裂了。 “除了我的东西, 旁的男人给的东西,你再敢带在身上, 见一次捏一次。” 江桃里失神地看着破碎的玉佩,颤着拿起一块,“你太过分了!这是双双托我带给别人的东西,你这般捏碎了,教我如何给人。” 他这随时随地就发疯的病,还能治吗? 江桃里气得抖着唇,满眼都是止不住的委屈。 真恨不得给他几巴掌,将他的病打好。 江桃里微哽地将玉佩碎块抢过来,摆在地上拼凑着。 闻齐妟一听是程双双给的,原本心中的雾霾瞬间散去。 可见她又一脸着急紧张的模样,哪怕是程双双给的,他还是觉得也有些不对味儿。 女子给的东西而已,怎么就值当她哭得这般? 但他自觉做得有些过分了,也蹲在地上,老实地帮她一起寻碎片。 幸好并未粉碎,找个玉铺应该能修补回来。 江桃里看着能拼凑起来的玉佩,松了一口气,看见近在眼前的手又要去碰玉佩,下意识用力拍了一巴掌。 “别乱碰!” 闻齐妟本也不是乱碰,只是见她拼歪了想纠正,结果被打了一巴掌。 将他牙都打痒了。 他将人捞起来,不让她去碰那些东西,“此事是我的错,我会将玉佩复原,但日后你不能碰别人给的东西。” 听着他语气中浓浓的占有欲,江桃里只觉得又气又莫名。 忍不住反讥讽道:“除了你什么都不能碰,你管得了别人给不给,我接不接吗?” “你敢接,就捆了你的手,谁敢给,我便剁了他的手。”他垂眸掠过她眼底的讥讽,语气极其认真并非是作伪。 江桃里听着他含着杀意的话,一股寒气从头窜到尾,冻得牙齿轻颤。 因为他绝对能做出来。 “可我只有双双一个朋友,你为何什么都要剥夺掉。”她咬着下唇,努力克制情绪。 察觉到她的颤抖,闻齐妟蹙眉伸手钳制她的下巴抬起来,一眼不错地盯着。 见她泪涟涟得连鼻尖都是通红的,心中不适地让出一步,“修好后送给谁,必须我亲眼所见。” 江桃里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见她乖巧的模样,闻齐妟心微霁,垂头吻去她眼睫上沾的泪。 她乖乖地将唇微启。 他本是想吻她的面,见她这般姿态,心下猛地一颤,眼中浮起狂热。 喜极了江桃里顺从的态度,他顺着往下,含住她的唇,舌尖深入地搅着。 “桃桃……”他痴迷地啮齿着,呢喃出声:“我想要将你藏起来。” 男子女子他都不想有人被她放在心上,那颗巴掌大小的心中,只有他就够了。 江桃里颤了颤眼睫,捏着他衣袖的手指泛白。 他的占有欲越发明显了。 但她不敢将这样的行为当做喜欢,谨记着之前他说过的话。 玩物而已,随手可弃之。 …… 被捏碎的玉佩很快就修补好了。 闻齐妟亲自交给江桃里,神情极其不情愿地警告一番,沉着气势跟着一起去见李礼白,活似一尊冷面煞佛。 李礼白得知她送来程双双给的东西时,前来赴约。 李礼白信步越过风亭水榭,首先映入眼帘的,没有想到竟然是长平少将军。 最初他还当是瞧错了,待到看见闻齐妟身旁端坐的江桃里时,顿时怔愣在了原地。 “啪嗒——”兵器碰撞的声音。 男人颀长的身上洒着半爿的光,金黄的鬼面上的红线缠绕在发间,冷白的指尖正漫不经心地转环着森冷的匕首。 诡谲的危险不言而喻。 李礼白收到一记警告,回神赶紧行礼,心中大骇却不露于色。 闻齐妟觑了一眼,冷冷地别过了头,懒散地倚靠在赤红柱上,一眼不眨地盯着风亭中的人看。 别以为他忘记了,最开始见面时,两人就在红梅白雪中亲密拉扯过。 怎么她身边总有这么多的男人,是不是都杀了才会好? 死一个,便少一个…… 思此他轻舔了舔唇,再次将视线落在李礼白的身上,眼底闪过一丝莫名地亢奋。 李礼白察觉到杀意,瞬间僵住了背脊。 江桃里察觉李礼白的僵硬,颦着眉转头,嗔怨地看了一眼。 见身后的人一动不动,正垂头玩着手中的匕首。 并未发现什么不对,江桃里才回头。 “不用管他。”她相信李礼白是个聪明人,知晓什么话不能说。 李礼白闻言收回了视线,对着江桃里点了点头,不过头皮依旧发麻。 江桃里想起程双双,抿着唇上前将那块玉佩给了他,“双双托我带给你的。” 李礼白看着素白手上,托着一块碎有裂痕的玉佩,长久没有接过来。 那是程双双给的,他给不起她未来,所以当时并未要。 “若是不想,就将她找回来吧。”江桃里看着眼前的人,眼底闪过不忍。 因为是儒生,李礼白时常将身上打整得整洁,但今日却是蓬头垢面,一身的酒气。 李礼白从不饮酒纵乐,此番面容是为了谁,一眼可见。 “找回来?”李礼白面露出一个惨笑,伸手将玉佩接了过来。 他垂下眼眸,指尖蹭着上边的裂痕,“我如何配得上她,如何找得回来?” 他啊,从来都没有资格肖想程双双。 若是李府没有倒下,或许还有信心将人想尽办法要回来。 可自从李府倒下后,他连自己都难以顾全,谈何接受程双双的爱慕之意。 他是故意避之不及的。 “所以你是觉得,她现在要嫁的人,就配得上了吗?”江桃里下意识蹙眉。 一向温和的她,平素讲话都是轻轻的,难得在今日带上了几分质问。 她想起了自己当时走投无路时,也求过一人,亦是无疾而终。 不想程双双和她一样。 李礼白垂至一旁的手微卷屈,脸惨白一分。 “京府丞嫡公子,近来年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只是没有闹上圣人的面前,大有受难的人,想要眼睁睁看见坏人落难,而不是再去祸害好姑娘。” 江桃里眼神微凉地看着他,缓缓说着。 此事李礼白自然是听说过。 他神色挣扎,捏着手中的玉佩,指尖泛白。 可他又能做什么? 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见李礼白一眼言不发,江桃里心中似有火焰,握了握掌,强压下来。 江桃里态度温和却又咄咄逼人,“所以你明知她的心意,还依旧选择视而不见。” 话至于此,她语气顿了顿,轻轻地问着:“是因为她的真心不值得吗?” “不……” 李礼白面色渐白,因这一连串的质问,失力地跌坐在石椅上。 他半晌才蠕动着唇,缓缓开口:“我……寻过她。” 在知晓此事时,他就去寻过了,可当时被拒之门外,连面都无法见到。 “她不愿意见我,是在怨我。”李礼白双手抱住头弯下了腰,遮住了神情,声线颤抖。 若是早此之前,他鼓起勇气去向程大人求娶,现如今不会出现这些事,所以她现在连着他,一起在怨恨。 但没有早之前。 重来一次,他依旧不敢娶她。 看着眼前恍惚的人,江桃里脸色一寸寸冷下去,神情染上失望,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檐上的风铃被风吹出萧瑟的声音,悲戚又懦弱地呜咽着。 良久,江桃里站起身,只轻呢喃道了一句话。 “你便当她是恨你罢,或许这样心中也能好受些。”语罢转身离去。 她真的对李礼白失望了。 若是双双当真恨他,是不会送已经破碎的玉佩,这是变相的孤注一掷。 但是好像赌输了。 江桃里的心似被千万条虫蚁在蚕食,一点点地泛着心疼。 罢了,这段缘分就这样结束,也算是福气。 李礼白太懦弱了,根本配不上如此情深。 江桃里心中为程双双悲,也为自己悲。 她们真的,从未被人坚定地选过。 江桃里心有怨气,脚步行得飞快,完全忘记了随行来的还有一人。 倏地,她被身后的人拉住。 闻齐妟语气带着不悦,“不唤我一起走?” 刚才见她和旁的男人闹翻了,心中还正喜着,结果她连他也不要,转身就跑。 江桃里正在气头上,对他自然也没有好脸色,反问道:“少将军是没有长眼睛,还是没有腿?” 龇牙咧嘴的模样,一点也不招人。 闻齐妟冷嗤着抓着她的手,阔步往外面走去。 马车早已经停在了外面,几步上前走近,然后弯腰将人横抱进了马车。 待到四方八稳行驶了片刻,江桃里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目光平视,半眼不看身旁的男人。 闻齐妟觑了觑,倏然伸手钳住她的下巴,促狭地眯着眼眸,打量道:“莫不是将旁人的怨气,撒我身上了?” “不敢。”江桃里脸上忙堆起假笑敷衍。 论起无情谁人比得过他。 “虚伪的小娘子。” 闻齐妟的手往上,捏了捏她的脸颊,直到看见她暗藏嗔怒地看自己。 一汪秋水眸中盛满了两个他。 突然他心中浮起心满意足,将手松开,莫名的倒也没有方才那般气了。 算是有长进,至少知晓和他虚以伪蛇。 江桃里揉着隐约泛疼的脸,别过脸,不欲搭理他时常这般犯浑的行为。 马车快要行驶至街道时,沉默的江桃里忽地道:“停下。” 腰间紧箍的手骤然收力,男人从喉咙溢出微上扬的音调,“嗯?” 顶着打量的视线,她面不改色地道:“出来的次数过多了,今日我要早些回府。” 现在太子还未回来,她不好整日都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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