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些才入官场不深的官员们,当即便吓得脸色有些苍白。 都说陛下喜怒无色,果真不假。 不知哪儿冲上来一个身穿青色官服的小官儿,看着像是文官,面容白净的很。 “陛下恕罪!” 那小官冲上来伏跪在地求饶,只那声音倒不像是求饶。 靳秦身旁最近的武官小声“嗤”了一声,暗啐道,“心术不正的东西。” 这声音不大不小正传进靳秦耳中,本靳秦不觉有什么,此刻看向那小官的脸,眸光突冷,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是她喜欢的,他心中暗道。 果见秦君颇有兴趣的打量了那小官几眼,“即说有罪,便说说罪在何处。” 那小官伏在地上,身子颤抖,官服难掩其风流,“臣第一次这般近看见陛下天颜,陛下天人之姿,臣等凡人见之心服。” 话倒说得滴水不漏,只是那声音,那跪着的姿态,叫一些武将们看的嗤之以鼻。 靳秦死死的握着酒杯,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人,眸中冷意迸现。 秦君娇艳的脸蛋被他这番话逗出了笑,她噙着笑看向那人,低头掩笑的瞬间却冷了脸色,再抬头时又丝毫不见。 “倒是个能说会道的。”她夸赞道,然心中却在冷笑。 这些把戏还没玩腻?还不死心? 礼部尚书徐徐起身,走至大殿中央,微微躬身作揖,“陛下既喜欢此人,想是他的福分。陛下后宫空虚,若是喜欢,可将此人收了去。” 地上跪着的那小官员满脸喜色的抬头看了一眼秦君,那一眼当真叫人看的骨头都酥了。 武将们对此嗤之以鼻,这帮文弱鸡崽子,尽是些下作手段! “这帮文官们当真上不得台面了,每每都是这些腌臜手段。” 靳秦身边的那武将再次开口讥讽道,说着看了一眼靳秦,颇有兴致的解释道,“这帮文官们总是拿这些去魅惑陛下,出了事便叫这帮崽子们在陛下那儿吹枕头风。” 靳秦听着,握着酒杯的手愈发紧,只听“铛”一声,那酒杯竟然生生被靳秦捏碎。 那武将吓了一跳,“嚯,你这是来气?” 这武将只当是靳秦刚回朝看不惯这些文臣的做派,哪想靳秦心里气的是什么。 靳秦漠着脸将碎片放在席案上,淡声问道,“陛下每次都应吗?” 武将轻嗤一声,“应。不应,这帮婆妈的文臣就拿王夫的事情念叨陛下,每每逼的陛下离席。后来,陛下便不再拒绝了。” 靳秦看向上座的那人,她长大了许多,比之前更加美,比之前更让他心动。 秦君察觉到他的目光,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并未回眼看他。 这些人往常使这些把戏就算了,偏今日他回来,他好不容易回来..... “不必了。”她开口道,语气不容拒绝。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陛下,这是说不要? 今日是怎么了? 礼部尚书倒也不气,淡淡一笑,“看来今日陛下并没有什么兴致,陛下如今登基五年了,不知何时立王夫?” 秦君的眼神一瞬间锐利起来,直直的看向礼部尚书。礼部尚书丝毫不惧,虽躬着腰,眼里却丝毫不见尊敬。 秦君正要发作,却听一道淡漠的男声响起,语气不咸不淡的。 “此乃陛下家事,做臣子的怎好管得?” 秦君嘴角不自觉翘了翘,看向靳秦那处,见他正喝着酒,凸显的喉结随着酒水滚动几番。 礼部尚书也是老狐狸了,但靳秦手里兵权甚大,不至于刚回朝就把他得罪了。 礼部尚书没再出声,其他的臣子们自然也不敢再出声,地上跪着的那个小官员脸色也惨白的很。 众人便以为今日的事就这样了,谁知那位新贵靳将军,仰头干下一杯酒,重重的掼在桌上。 他抬头看向女君,眼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但陛下之事也是国事,臣等作为臣子,自当分忧,陛下不立王夫,可是没有喜欢的?敢问陛下喜欢什么样的?”
第二章 夜色渐深,朱门那边已经下钥,宣政殿这边却热闹得很。 “公公,陛下今日这是怎么了?”伺候的大宫女桑琴在外头悄声着问李宝。 陛下今日从宴会回来就不对劲,本去的时候桑琴是能察觉出来,陛下是高兴的,谁知这回来反而脸色差得很。 李宝想着今日殿里发生的事情,叹着气摇了摇头。 陛下这脾气哪里是他们能琢磨透的? 恰巧此时,敬事房的人来了,李宝赶忙拦了下来。 敬事房的赵公公也是不明所以,“李公公,这......?” “哎哟,赵公公,可别说咱个没提醒你,你今日这东西端进去,保不齐你脑袋都没了!” 赵公公吓了一跳,瞧了瞧里头,小声问道,“陛下今日心情这般差?” “嘿呀,这陛下的事你就别打听了。只管听我的,回去吧,这几日都甭来了。” 桑琴见赵公公走了,听里面动静还没消呢,也有些担心。 秦君从宴会上下来后脸色便没好过。 靳秦这臭男人变坏了,往常对她都是百依百顺的,现如今当上将军了,便也跟着那帮老狐狸们对付她。 她喜欢什么样的,他不知道吗? 秦君越想越气,回了宣政殿便发了好大一通火,而后便去书房批折子。 当下便看到参几个官员的折子,本在平常也没什么,但今日秦君火气着实压不住,直叫了折子上那几个官员进宫来,一直训到现在。 “儋州的事情压着现在才报?你怎么不抱着这折子回家喂猪去!”户部的官员被秦君骂的直哆嗦,战战兢兢跪在那儿不敢出声。 秦君心里来气,看着底下跪着的几个官员,心里火气愈大。 她将十几本折子丢在刑部的一个小官身上,“还有你!你自己给朕看看!这些!还有这些!皆是参你的折子!朕这儿天天尽是参你的折子,朕比你爹还清楚你每天干了什么呢!” 刑部小官员跪着将那些折子都拢在自己身边,一边磕头一边告罪,“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都给朕滚!” 秦君将参他们的折子都扔给他们,只留了一个林博彦。 林博彦是上任科举的探花郎,长的十分俊秀,做事也十分稳当,近来也颇得圣上君恩。 只是人红难免招惹是非,偶有几个嘴碎的,偏说林博彦是以色侍人,这才得了君恩。 - 宴会散了以后,武将们围过来请靳秦吃酒,本靳秦不想去,但最后想到些什么,便也去了。 几个武将便请靳秦去了朱雀大街的酒肆喝了点桂烧酒,此处正是去皇城的必经之地,颇为繁荣。此时刚刚暮色,街道上的人正多,三三两两的聚着,周围皆是闹市的声音。 众人要了几两酒,三四斤好肉,便在外头喝了起来。 武将们没那些讲究,坐在何处都是吃酒。 这样倒是让靳秦想起军营的兄弟们,不免放松了些。 靳秦实在是好模样,即使都是这般在市井里随意坐着喝酒吃肉,偏就他与人不一般。脸庞的轮廓俊朗冷削,一双鹰眸黑沉,极其锐利。他端坐在那儿,身上的衣服勾勒着肌肉,一看就知是常年在战场厮杀摸爬滚打来的。 范将军吃着干肉,带着笑打量靳秦,“你这小子能在西北待五年,也是厉害。” 西北那地方,早先太后娘娘还是那块的女君,但后来九临和千明战事爆发以后,就十分苦寒了。能在西北待上五年,还打了胜仗,一干朝廷武臣是服的。 靳秦没说话,只默默的给范将军倒了酒,自己也满上一碟,一口喝下。 “爽快!” 范将军一拍桌子,十分干脆利落的将靳秦倒的酒喝下。武将之间便是这般,豪爽利落,说吃酒便也是吃酒。 几个将军也都知道,靳秦这是敬他们。但以他的职位来算,并不需要如此,应是他们给靳秦倒酒。 靳秦抹了抹嘴,又给众位将军都倒了酒。 几人不知他这是作何,靳秦给自己满上,端起酒杯敬了敬,“靳秦。” 靳秦知道,自己此番回京,必是找人眼红。若想尽快在京中站稳脚跟,定是要先融入朝中的武将们。 范将军哈哈大笑,拍了拍靳秦的肩膀,“好小子!我是范增,这位是冯星,这位是朱达。” 几个将军也是在朝中混了十几年的了,哪里不知靳秦的意思。靳秦如今可是新贵,若能跟他走近,也是好事。 范增将他敬他的酒喝下,其余两位也敬了敬,将靳秦倒的酒仰头喝下。 靳秦仰头喝下烈酒,烧酒顺着喉咙往胃里钻,灼烧的感觉并不好受,可又是难言的爽快。 几位也都是老将,亦不喜欢绕着圈子说话。早先靳秦在宴会上的那番话,就引得众人惊讶了,此刻散了席,便也想问问。 “靳将军,你在席上问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靳秦的动作顿了顿,出声道,“我比众位将军都小,不必称我靳将军。” 范增特喜欢靳秦这爽快样子,忍不住跟靳秦勾肩搭背起来,“我说靳老弟,你今天那话怕是将全京都男儿的心思都问出来了哈哈哈....” 几人便也跟着笑,又是一番推杯换盏。 靳秦扯了一抹笑,伸手给自己再倒了杯酒,他不是替谁问的,他是替自己问的。 秦君,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靳秦闭了闭眼,仰头又喝下一碟酒,模样像是在喝水一般。 没多久,几个马车路过,本在喝酒的众人没觉得有什么,但最后那辆马车过去时,众人挑了挑眉。 靳秦顺着几人目光看去,马车的帘子恰好掀起,里面坐着的是一个面容十分清秀的男子。 “哟,那不是探花郎林博彦吗?”冯星出声道。 “是他了,此时进宫,怕又是陛下传召。”朱达跟着道,语气不免兴味。 靳秦刚回来,对朝里的事一知半解,并不知他们口里的林博彦是何人。 “这风流探花郎到底不一样啊,眼瞧着就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了。” 范增这话一出来,靳秦拿酒的手都停了。 他轻轻摩挲了一下酒碟,眼神沉了沉,语气云淡风轻的,“陛下喜欢此人?” 众人皆是嗤笑一声,没有作声。 帝王心难测,纵使秦君为女君,但也并非是能被情爱所绊的,不过是陛下一时觉着有趣的玩意儿,哪里称得上喜欢? 冯星摇摇头,到底靳秦还是年纪轻啊。 “靳老弟啊,陛下喜欢的只会是武臣。” 这话一出,靳秦端着的酒都撒了些。 “此话怎讲?” 朱达一笑,“这文臣,大多舞文弄墨的,陛下看上谁,不过当成个玩意儿。但武臣,那却是如同小秦你这般的,战场上历练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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