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到大,她从未遇到过如此可怕的事,登时慌得浑身发冷。 是谁绑了她?对方想要什么?她该怎么办? 霍酒词一通乱想,直把自己想得六神无主。 很快,她开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事到如今慌也无用,当务之急是逃出去,不管对方要钱还是有其他目的,她都不能坐以待毙。 这会儿天色昏暗,屋内没什么光,她转动脖子查看,画眉躺在墙角,她也同自己一般,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屋里堆满了散乱的柴火,看样子是个柴房。 “画眉,画眉。”怕引人过来,她只能压低声喊人。 “嗯……”画眉睁开眼,一看周遭便吓傻了。 “你可记得绑你的那人?”霍酒词问。 “不,不记得……”画眉颤着声儿道,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害怕地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呜……” “别哭,会把人引过来的,现在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们俩已经醒了。”她一哭,霍酒词更慌。 “呜呜呜,呜呜呜……”然而画眉像是没听见霍酒词的话,一直哭个不停。 霍酒词被画眉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压根静不下心来想法子,好在没人被哭声引进来。 到了晚上,月光从窗口照入。 画眉缩在角落里,一个字也不说,时不时抽泣两声,哭得地上湿了大片,不晓得的还以为天要塌下来了。 霍酒词绞尽脑汁思索,该如何解开双手双脚上的绳索。都这么晚了,绑匪也不来送饭,必是存心饿她们俩,好让她们俩没力气逃跑。 外头也没人看守,反倒方便她们了。 霍酒词环顾一圈,屋里只有柴火,一张简陋的桌子,一盏油灯。若是煤油灯点了,她能用烛火将绳索烧断,可惜油灯没点。 她低下头,借着月光打量,柴火一半被砍了,整齐地堆着,一半还是树的模样。忽然,她眼前灵光一现。 可以挑一根切面较为锋利的柴火将绳子磨断。 要耗些时间,但总比没法子强。 霍酒词欣喜地朝画眉望去,她那位置更方便找柴火,可她又想,画眉什么都不会,指望她不如指望自己。 一旦想出法子,霍酒词便不再犹豫,使劲往木榻边挪。双手双脚被绑,难以借力,她挪得很是费力。 画眉低着头,只管自己伤心难过,瞧也没瞧霍酒词。 眼见自己挪到边沿了,霍酒词用力一滚,整个人从木板上翻了下来,摔在一片杂乱的柴火上。 “嘶。”柴火边沿全是尖片,她从木板上滚下来,免不得被扎几处。霍酒词咬牙,也顾不得疼痛,心急如焚地在柴火上摸索。 不知从何时起,画眉止住了哭声,她可怜兮兮地望着霍酒词,央求道:“少夫人,奴婢求你,千万别抛下奴婢。” 霍酒词没搭理她,突然,她摸着一根较为锋利的柴火,使劲翻转手腕,用柴火的切面去磨绳索,“停了做什么,继续哭。” “啊,是,是。”画眉忙不迭点头,断断续续地哭了起来。 手腕一直翻着,长时间使劲更疼,霍酒词深吸几口气,一下一下地磨,绳索捆地紧,霍酒词越使劲儿,磨破的皮肤也越多。 磨了将近一个时辰,她才将绳索磨断。霍酒词心头大喜,飞快将捆在脚上的麻绳解开。
第26章 虚情假意 “少夫人。”担心霍酒词丢下她,画眉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句。 “嘘。”霍酒词拧起眉心,示意画眉小声些。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俯身为画眉解开绳索。 窗户封锁,霍酒词按着门框往外推去,谁料房门也上了锁,怪不得没人看守。 “少夫人,怎么办。”房门被锁,画眉急了,她一急便想哭。 “别吵。”霍酒词低声喝道。她记得,姑姑教过一个开锁的法子。她从发髻里抽出一只细长的簪子,将带有珠花钩子的那头插入锁孔之中,试探着去勾里头的锁芯。 “咔”,锁开了,她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掉落的锁扣,“走。” 画眉亦步亦趋地跟在霍酒词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今夜月光如水,两人都将脚步声放得极轻,生怕吵着那群绑匪。柴房在最后头,穿过后院子才到正厅。 “呼噜,呼噜”,守院的两人鼾声震天,瞧着像是睡熟了。 一遇这两人,画眉登时吓得双腿直哆嗦,差点往前跪去,好在霍酒词及时扶住了她。 她们小心翼翼地越过两人往前厅走,前厅睡着不少人,歪七扭八的,且都是男人,同样是鼾声震天。 画眉紧紧抓着霍酒词的衣袖,半点也不敢松开。 霍酒词主动走在前头,时刻观察四周的动静,“扑通”“扑通”“扑通”,心跳愈发激烈,她其实也慌。 “大哥,那俩娘们……”忽地,有人喊了一声,惊得霍酒词与画眉心凉半截。 霍酒词扭头往身后看去,男人并未醒来,只是啧巴了一下嘴巴。 “呼……”幸亏是虚惊,霍酒词松了口气,继续带着画眉往前走。两人一点点朝着大门口走,先出前厅,再过前院,最后才到大门口。 “哎呀!”踏出门槛时,画眉不小心勾到了裙摆。 她这一声可大,绑匪也不是聋子。一人睁开眼,循声一看,大叫道:“兄弟们快醒醒!不好了,那俩娘儿们逃了!” * 他一喊,厅上睡着的人全醒了,吓得霍酒词拉起画眉拼命往前跑,两人没跑几步便到了马厩。 “快,上来。”霍酒词利落上马,再伸手将画眉拉上马,“驾!” “呜呼……”林间晚风微冷,吹得两人的衣衫全往后飞去。 马匹颠簸得厉害,画眉紧紧抱着霍酒词的腰,连头也不敢抬。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忍不住了,哑声道:“少夫人,奴婢流血了……” “什么?”流血?“吁!”霍酒词当即勒紧缰绳控制黑马停下,“怎么回事?”她将画眉扶下马,灵机一动,拔下发髻上的簪子刺向马屁股。 黑马吃痛,癫狂似的往前头跑去。 她想,论骑术,她肯定不是那些绑匪的对手,还不如让绑匪去追马。 画眉面色惨白,额间频频有冷汗冒出,她看向霍酒词,虚弱道:“少夫人,救……” “哒哒哒”,倏然,黑夜里传来一阵奔腾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后头的马蹄声逼近,霍酒词心口一跳,即刻扶着画眉往旁躲,“我们先躲起来。”两人寻了一处茂盛灌木丛躲藏,大气也不敢出。 果真,绑匪们追马去了,并没发现灌木丛的两人。 “先别走。”霍酒词按住慌乱的画眉,目光如鹰。 “画眉……画眉……”没一会儿,林中传来一JSG道熟悉的男声,急切而沙哑。 两人当即对视一眼,是纪忱。 “公子!”画眉喊出声,奋力朝纪忱挥手,“公子,画眉在这儿。” “画眉?”听得人声,纪忱猛地调转马头朝两人跑来,他匆匆跳下马,第一眼看到霍酒词,她一身狼狈,长发也散了,不由心生怜惜,关切道:“你……” 画眉泪眼朦胧,刚想说话,嘴还没张开便晕了过去。 “画眉!” * 皇宫,御书房。 “皇上,纪大人求见。”门外传来了胡霁的声音。 “纪忱?”裴雍放下朱笔,念起近来帝都城里的流言便觉好笑,他还真想不到,纪忱的妻子会跟卫焚朝有牵扯,“传。” “父皇。”裴知逸侧过头,问:“可要儿臣回避?” 裴雍摇头,“不用,你且坐着。” “哐当”,胡霁打开房门,随后,纪忱带着一个满脸刀疤的男子走进。 “纪爱卿,你这是何意?”裴雍不解。 纪忱上前,如实道:“昨日,微臣的家眷去觉安寺祈福,途中遭歹人绑架,微臣费尽心力才寻着绑匪,仔细盘问之下,其中一人交待,是谷司姑娘指使的他们,谷司姑娘是锦灵公主的侍女,微臣便想请皇上拿个主意。” 裴雍稍一作想便明白了其中缘由。他儿子众多,女儿就那么一个,自然是宠爱非常。“胡公公,将锦灵带过来。” “是。”胡霁应声。 裴知逸抬眸看了眼纪忱,他听人提过,纪忱是帝都三俊之一,还是排名第一的那个。今日一见,他倒觉得纪忱不如裴知临。 纪忱也瞧见了坐在裴雍身侧的裴知逸,心道,这位定是刚回皇宫的五皇子,一看便是心思单纯之人,怕是斗不过大皇子与二皇子。 不消片刻,胡霁将裴子渠和谷司带了进来。 裴子渠见着纪忱,双眸一亮。谷司一对上山匪的脸便知事情败露了,她跪下身,恳切道:“皇上,一切都是奴婢所为,与公主无关。” 纪忱不悦地捏紧双手。若是被这宫女顶了罪,那他不就白来了。 没等他说话,裴雍先一步开口,“朕不是傻子,你也不用替锦灵顶罪。”说着,他冷眼望向裴子渠,“锦灵,你可知错?” “儿臣,知错。”裴子渠跪下身,面上有些怕,小声道:“儿臣只是想给她们俩一个教训,没让绑匪伤害她们。” “还敢狡辩!”裴雍面上阴沉一片,像是真动了怒。 “……”裴子渠咬着唇瓣不吭声。 “皇上,内子已怀有身孕,昨日差点……即便公主无心,微臣也想要一个说法。”纪忱恨恨地盯着裴子渠,今日他必须为霍酒词和画眉讨回公道。 裴雍起身走出龙案,对着裴子渠厉声道:“你下次若是再犯,父皇便将你打入天牢,关个一年半载,叫你吃吃苦头。” 闻言,裴子渠瞬间哭了出来,“呜呜呜……父皇饶命,儿臣发誓,儿臣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她年纪小,哭得也厉害,一时间,御书房内都是哭声。 “关禁闭十日。”裴雍黑着脸,并未因裴子渠的眼泪而软化,“纪爱卿,公主年纪尚小,朕会好好管教她的,没有下次。” “谢皇上。”裴雍偏帮,纪忱心头不痛快,但裴雍保证了没有下次,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微臣告退。” “纪忱哥哥……”裴子渠眼巴巴地跟着纪忱出门,嘴巴撅得老高。 几人离开后,裴雍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在龙案后坐下,“逸儿,你知道父皇为何罚锦灵去关禁闭么?” 裴知逸想了想,道:“锦灵绑了人却没伤害她们,所以父皇轻罚她。” “错。”裴雍提笔在奏章上用力一划,一字一字道:“父皇罚她不是她做错了,而是她做事不干净,给人抓了把柄。” 裴知逸:“……” * 一月后,全侯府都知道画眉怀孕了,纪忱执意将画眉提为侧室,可王约素与纪从回极力反对,最后,画眉成了妾,暂住溢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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