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问,众人开始自我怀疑。 “有道理,霍老板要没点手段,怎会将桃夭布庄打理得这么好。但她有手段的话又怎会任由自己被侯府欺负,着实说不通。” “各位乡亲父老,你们先听了笑谈茶楼的事在先,心里已经给霍姑娘定个受尽侯府欺负的模样,我再怎么说也无用,但我还是要说。霍姑娘在侯府里受了委屈不假,可她绝没那么委屈。”孙牟长长叹息一声,满脸神伤,“桃夭布庄被封就是她搞的鬼。她不无辜。” “桃夭布庄被封不是羡鸯姑娘惹的事吗,怎么又扯到霍老板身上了。”有人不解。 “错!”孙牟用手拍了一下桌子,不经意地往人群中瞥了瞥,“我们桃夭布庄根本不是因为羡鸯做错事被封,是霍姑娘设计陷害羡鸯,你们根本不知道霍姑娘多有心计!”
第65章 现身说法 “霍老板真有怎么歹毒么?我还是不大相信。” “那可说不准,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该听过吧。” “嗯,我还是看戏吧。” “她之前受苦与她之后歹毒并不冲突。各位街坊邻居,我以为, 有些东西听听就罢了, 切莫当真,当真你就输了。” 渐渐地, 中立或者不站霍酒词的声音越来越多。 孙牟略微诧异, 细不可闻地扫了眼众人。此刻,他不得不承认, 二皇子的计策果然有效,若亲眼所见,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群众的态度是能被人控制的。 想来那笑谈茶楼便是太子为他们家公子准备的牢笼, 用心险恶。 念及此处, 孙牟心头立时升起一股子压抑已久的怒火,“各位乡亲,各位父老,你们知道的事都是笑谈先生说予给你们听的,但你们可有想过, 他说的不全是事实。这人也不知是收了谁的银子,竟如此污蔑侯府。” “人言可畏。”孙牟无力地叹了口气,整个人忽然之间软了下去, 哀伤道:“你们听信不实之言一时冲动也无可厚非, 但我孙牟无论如何都要说, 霍姑娘她在侯府里同样做了不少恶事, 指使丫鬟谋害眉娘子的孩子, 设计陷害布庄,还与布坊老板夏维茗狼狈为奸,故意让羡鸯签下十几万银子的契约,后来,布庄被封,我们侯府自然拿不出余款,而按照契约,拿不出余款得赔三倍的银子给夏维茗。你们说,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 “这么说来,一切的事都太巧了,像是人为。” “什么巧合,我看就是人为。” “霍姑娘一瞧便是个聪明人,能想出这一连串的计谋不足为奇。” “你们前几日没听笑谈先生说书么,明明是绥安侯府先对不起霍姑娘,她这么做有什么错。你们喜欢当活菩萨,人霍老板可不喜欢。被踩到头上还给人家舔鞋,厉害还是你们厉害。” …… “咔”,张别楼双手握拳,骨节剧烈地响了一下。“小姐可想买下这布庄。” “买桃夭布庄?”闻言,霍酒词看向前头,牌匾上的四个描金大字熠熠生辉。曾几何时,她还喜欢过这里。“你也不嫌晦气。” 看样子,桃夭布庄是真没什么生意了。 他们说的笑谈茶楼她没去过,稍一作想她便能猜到,裴知逸如此做是为了她能顺利嫁给他。 毕竟民意大过官员的嘴,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她心里琢磨着,任由孙牟和画眉胡说下去,事情就遭了。她自己可以不在乎,可她是太子妃,容易牵扯到裴知逸头上。本来他的位置便不算很稳,盯着的人太多,有这一出,明日他上朝又得唇枪舌战。 “……”张别楼没说话,目光如刃,冷冷地射向孙牟与画眉。 思虑片刻,霍酒词大步上前,在长桌前站定。她伸出纤JSG手,优雅地撩起了斗笠边的纱帘,“孙伯,你有什么怨气不妨当着我的面说。” 对上霍酒词的脸,孙牟面色骤变。 “啊。”画眉小声惊呼,对于霍酒词,她从又嫉又恼转到了又怕又恨。 “霍老板来了!霍老板来了!” “我今天终于见着了传说中的霍老板,是个如假包换的大美人。” “也不知是人靠衣装还是嫁对了人,她如今比之前还要美。” “什么霍老板,人家是太子妃。” 经人一提醒,众人才意识到,霍酒词不仅是故事的中心,还是当今太子妃。“草民拜见太子妃。” 画眉跟着下跪行礼,不甘心地咬着唇瓣。 孙牟一眼看到霍酒词身后的张别楼,他哪儿会不认得张别楼,同时,他也不解,张别楼是卫焚朝的人,这么跟着霍酒词,不怕被人说闲话么。 “免礼。”霍酒词温柔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威严,“今日,我是来听孙掌柜说书的,大家不必拘谨,该如何便如何。”说着,她直盯孙牟,“孙掌柜,你方才说,我与布坊的夏老板狼狈为奸,可有证据?” 今日之前,她一直以为孙牟比起侯府里的其他人正常,没想自己看错了人。 孙牟手艺强,她原本还打算请他来归云布庄做事,结果遇上这事。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孙牟愣了一下,理直气壮道:“我没有证据,我只知道这些事是你做的。霍姑娘,你敢不敢发誓?” 霍酒词嗤笑,回道:“我可以发誓,但你也得发誓。” “我?我发什么誓?”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孙牟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跟霍酒词对峙,他手上并没证据。他记得,二皇子提过,这反击法子的重点在于单说对自己有利的,还得装可怜,博人同情。 说实话,他并不想做这事。他继续留在绥安侯府,并不是自己有多喜欢当管事,而是,他心悦王约素。若非如此,他早去归云布庄了。 霍酒词记得话本里说过一句话,孙牟爱慕王约素多年,她意味深长地瞧着孙牟,一字一字道:“但凡你话中有一句污蔑我,便叫你的心上人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你!”孙牟气结。他可以拿自己发誓,但绝不会拿王约素发誓。 见状,霍酒词讷讷地盯着一处,眼睛酸涩,刺激地流了泪,“孙伯,我知道你今日为何要如此做,我也体谅你深爱一个人的心,那日,我是不小心撞见你跟……” “你!”孙牟说不出话,他晓得,霍酒词看出他的心思了。 画眉担忧地望着孙牟,恨不得自己代替他说话,“孙伯。” “你们看,孙掌柜说不出话了,他不敢发誓,那就证明他刚刚是在污蔑霍老板。” “撞见孙掌柜跟谁,太子妃,话别说一半啊!” “急死我了!不会是青阳郡主吧?” “啧啧啧,孙掌柜跟青阳郡主有一腿?好戏,精彩。” “我在帝都城里待了十余年,还是头一回见绥安侯府这群人,各个没脸没皮。” 眼看众人的话锋变了方向,孙牟无法,求助似的望着人群。今日来看戏的人是多,但其中也夹杂着不少二皇子的人。 几人收到孙牟的眼神,当即会意,扬声道:“太子妃,草民斗胆一问,可是你的丫鬟害死了眉娘子腹中的孩子。” “笑谈先生说这段时总是一句话带过,只说你那丫鬟是受人挑唆,压根没说夕鹭是如何谋害眉娘子的。他倒是会避重就轻。” “夕鹭害死了画娘子腹中的孩子,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呜呜呜……呜呜呜……”似乎是为了回忆他们的话,画眉又开始哭泣。 霍酒词不安地拧了拧眉头,直觉告诉她,这几人是冲着她来的。且这几人不像是侯府的人,更像是…… 大皇子的人? “对,纵然夕鹭受了羡鸯的挑拨,但她也是真害了画眉腹中的孩子,这是事实。我几时说她没做过?” 说话间,霍酒词一直盯着几人。 几人有点心虚,压根不敢直面霍酒词的脸,“天子脚下,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说说自己的看法怎么了。如今侯府可惨,太子妃,您大人有大量,饶过他们吧。” “侯府惨?”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霍酒词红了眼,哑声道:“自作自受也叫惨?倘若我没遇着太子殿下,如今欠债一箩筐的人便是我。青阳郡主在那张借据上写得明明白白,倘若我没在一年之内用自己的银子还完六万两,我就得在侯府为奴为婢一辈子。” “为奴为婢一辈子?青阳郡主还真敢写啊。” “太歹毒了,这才叫歹毒。” “侯府有今日就是罪有应得!” …… 语毕,霍酒词转向众人道:“我爹当年千辛万苦救下绥安侯一命,两人因此结义金兰。说来好笑,夫人逼我写下借据的那日,绥安侯一句话都没说。这样的人给你们做兄弟,你们要不要?” “不要!” “不要!” “不要!” …… 群情激奋,孙牟慌了。
第66章 是兄妹啊 “若非今日这一出, 我都已经将你们忘了。”说着,霍酒词抬眸看向上头的牌匾,好笑道:“既然你们起头,我便给你们回应。孙伯, 你回去记得告诉夫人, 我要买下桃夭布庄,让她开个价。” “什么!”画眉脱口道。 “霍姑娘, 你为何要赶尽杀绝!”闻言, 孙牟气得面色通红。他是侯府的管家,侯府什么情况他再清楚不过。存在钱庄里的银两根本不够还夏维茗的货款和皇宫的罚款, 更别说霍酒词的借款了。再者,他们之前借人钱财, 纵然不用还利,但怎么着也得送人厚礼。 这些都是人情, 人情也得用钱经营。 纪从回和纪忱的俸禄只是勉强够侯府日常开销, 所以他们都指着桃夭布庄挣钱。 一想到这里,孙牟更为头疼。他今日说事也有其他缘由,那便是将霍酒词与卫焚朝的事闹大,泼她一身脏水,站在舆论的高点, 趁此赖掉借钱之事。 没想失败了,不仅失败还被人将了一军。 霎时,人群议论纷纷, 犹如看小丑一般地看着孙牟和画眉, 画眉搅着手中的帕子, 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咬着唇瓣委屈。 张别楼上前, 一手按上桌子,轻轻一压,“嘭”,刹那间,桌子四分五裂,就这么塌了,碎裂的木头散了一地。 “啊!”众人尖叫着退开一尺。 孙牟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僵硬。见状,画眉赶忙去扶他,担忧道:“孙伯,你没事吧?” “没,没,没事。”孙牟呆呆地瞧着地上的木桌,反应过来后,求助似的看向人群。 “今日桃夭布庄为何这般热闹?”突然,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随风飞来。 人群自动散开,煞有默契地让开了一条道。裴知临神采翩翩,嘴角噙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青衣如竹,怎么瞧都是坦荡君子。 “呼。”当众人都将目光放在裴知临身上时,孙牟松了口气。 霍酒词暗自打量裴知临,忽地,她心头闪过裴知逸提过的一句话,裴知逐和裴知临两人,一个真小人,一个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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