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曦公主即二公主曦,焕儿登基后,追封二公主曦为铭曦公主,阿念为华安郡主。 我觉得我这小外甥女的志向很是不错,跟她小姨很像,可惜她是注定要成为皇后的,我虽然希望她最后能如愿当上太后,但这也要看命。 我道:“其实当贵妃也是很累的,从前的淑贵妃,掌统领六宫之权,钱却没皇后那么多,累得白头发都出来了,妃位也累,妃位得协理六宫,又要管人又要被管,两头受气。” 沈清宜道:“那我就当嫔,让宸宸给我想个好听的封号——小姨,你觉得宜嫔怎么样?” 我道:“嫔位就太低了,钱少不说,还可能挨欺负。” 沈清宜道:“我不怕,宸宸当了皇上,宫里他最大,我连他都能欺负,谁还敢欺负我呀。” 我实在想不通当今新皇究竟是看中了我这小外甥女哪一点。 我道:“你要是不当皇后,你爹娘会打死你的。” 沈清宜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抗旨不遵是大罪,不但我会被打死,我爹娘也会被连累,我只是想闹一闹,万一就被我闹成了呢?” 我道:“当皇后其实也没有很累,只要后宫人少,就好管得很,你要是想清闲些,就看住了皇上,别让他广纳嫔妃。” 沈清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是先皇也没纳妃,为什么小姨你这么瘦呢?” 我沉默片刻,道:“那是因为小姨老了,人老了,就会瘦,等你当了太后,你也会像我一样瘦的。” 恰在此时,新皇步入殿内,他先是向我问了好,又看向沈清宜,笑道:“清宜,你来了。” 沈清宜道:“宸宸,你穿龙袍真好看。” 新皇道:“那我以后天天穿给你看。” 我突然想起焕儿在登基大典前,非要让我看他第一次穿龙袍的样子,眼睛便突然有些酸。 年轻人哪,腻腻歪歪的,看得我这个老人家从牙根酸到了眼睛。 新皇道:“太后,您预备何时启程?” 我早已跟新皇说好了,待他登基大典后,我要假死离开京城,从此天大地大,任我逍遥。 我道:“越早越好。” 新皇道:“若我一登基,您就前往城皇寺修行,难免会引起非议,您还是等我和清宜完婚再走吧。” 沈清宜也道:“是呀,小姨,我都准备好给你的喜帖了。” “行,那我就再留几天。” 然后,我那缺心眼的小外甥女转头道:“宸宸,给竹叶的喜帖你写好了吗?不会又忘了吧?” 竹叶?被我这不可一世千娇万宠的小外甥女百般讨好的那个小乞丐? 新皇笑容一僵,道:“忘了,回去便补上。” 沈清宜道:“你这是什么记性?算了算了,回头还是我来写吧。” 我道:“宜人,听说你很喜欢那个叫竹叶的小书童呀。” 沈清宜露出一点心虚的表情,道:“也还好啦,就那样啦,他那么可爱,我就喜欢给他送东西。” 此情此景,此种表情,联想前因后果 我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宜人,你这些年的功课都是谁帮你做的?” 沈清宜抖了一下,没说话。 新皇倏地转头看向她,脸上是不可思议与恍然大悟交织的,极其复杂的喜悦神情。 我一脸无语。 帝后大婚,其隆重庄严,自不必说,三日后,我背起行囊,告别长姐,前往河东郡与冯静仪和嘉嫔相会。 在那之后,我将前往松江郡,扫一扫祖父祖母长眠之处,看一看我的母亲和父亲。 “枸枸,接下来你想去哪儿呢?” “我想去契丹大漠看一看。”
第152章 天启帝片段式番外 “落水?”天启帝停下练字的手,看向大太监尤安。 “是啊,”尤安道,“听青藻宫的太监顺子说,三皇子是在回青藻宫的路上,在明月湖畔得知了容嫔娘娘被召幸的消息,惊喜之下,意外落入明月湖中,奴才去时,还听见了张太医指点张药侍煎药的声音,孔乐说三皇子受惊受寒,且被碎冰划伤了手,但只要好生休养,很快便能痊愈,不会留下病根。” 天启帝皱了皱眉,道:“顺子?三皇子身边有这个人吗?” 尤安道:“太监顺子是伺候容嫔娘娘的宫人,只因不是宫女,并不能近身伺候,常干些迎客管人搬东西的事,后来三皇子住进了青藻宫,顺子便常常被容嫔娘娘派去给三皇子做事,久而久之,几乎成了半个三皇子的身边人。” 天启帝放下笔,看着纸上信手写下的“赵钱孙李”四字,眉头紧皱,终是发泄般将浓墨泼在了“赵钱”二字上。 “你在青藻宫还看见了什么,全部仔仔细细地说与我听。” “是……” 尤安一番平铺直叙,只就事论事,既不添枝加叶,也不刻意隐瞒,更不曾带入丝毫个人情感,若有未曾留意之处,也直说不知道。 这便是天启帝身边人的基本素养。 天启帝听完尤安的陈述,沉默许久,道:“尤安。” “奴才在。” “你觉得三皇子是怎么回事?” 尤安斟酌片刻,道:“奴才觉着,三皇子的病情不似作伪,那地上的确有姜汤的痕迹,屋内烧着好几个炉子,三皇子身上盖了好几层被子,额上敷着帕子,而且张太医也在。” 天启帝叹了口气,道:“纵使是真的落水受寒,也未必是真的惊喜意外。” 尤安便不说话了。 天启帝又道:“那你觉得容嫔怎么样?” 尤安道:“容嫔娘娘心地善良,对三皇子视若己出,奴才看得出来,容嫔娘娘是真的心急如焚,也是真的性情温厚,不慕荣利,没有丝毫争宠之心。” 天启帝道:“没有争宠之心,可能是不慕荣利,也可能是心有所属。” 尤安沉默。 天启帝靠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尤安忙递上热茶,道:“皇上,容嫔娘娘今儿是来不了了,可要宣杨美人过来侍奉您?” “宣吧。” 二 秋雨绵绵。 天启帝听着屋内女子的惨叫声,焦躁地来回踱步。 “殿下,孙姨娘快昏过去了,参汤可熬好了?” 尤安立刻将参汤端给产婆。 “熬好了,这是府里最后一支参了。” 产婆将参汤端进去,不一会儿又出来了,道:“殿下,您要保大还是保小?” 天启帝道:“我要母子平安。” 产婆道:“那殿下就拿参汤来呀!偌大皇子府,姨娘生产,怎么连点老参都没有?” 尤安道:“马上就有了,嬷嬷请进去吧。” 产婆便不再多言,匆匆扭身进屋。 不一会儿,有奴才跑进院子里,天启帝一挥手,免了他的礼,道:“母亲怎么说?” 那奴才道:“主子说,她也没有参,钱太后前些日子借着头痛的毛病,搜走了国库里所有人参。” “去问问二哥!” “奴才已去过二皇子府,二皇子病了,府里的药材也不够用,并不能匀给咱们多少,二王妃在府中寻了许久,才包出这几钱须沫。” 是了,他忘记了,二哥已病了好些时日了。 “去,去药铺里买吧。” 那奴才立刻跪下了。 “殿下,这搜刮民脂民膏的罪名,一旦扣了下来,就再难摘去了呀。” 天启帝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钱太后欺人太甚,终有一日,我要——” “殿下慎言!” 天启帝疲惫地沉默着,尤安立刻接过了那包药渣子,命厨房去熬药。 他与二哥堂堂皇子,一个病重无药,一个侧妃生产无参汤吊命,何其荒唐。 屋内喊声渐低,却迟迟未有婴儿啼哭声,天启帝心慌意乱中,忽然听见有人叩门。 “门外何人?” “老奴乃李氏家仆,奉小姐之命,特来拜访。” 李家小姐?那个与他有婚约的女子? 天启帝道:“尤安,打开门吧。” 一个老嬷嬷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仆,手里都抱着木盒。 那老嬷嬷笑道:“小姐听闻皇子府中有侧妃生产,特意派老奴前来贺喜,这两支人参,便送给孙姨娘补补身子吧。” 天启帝道了谢,尤安收下人参,参汤送入产房,许久后,屋内传来响亮的哭声。 天启帝顾不得产房污秽,冲进去,见孙姨娘面色苍白,但好歹还是睁着眼的。 “阿莲,你……” 孙姨娘虚弱地笑了笑,道:“殿下,孩子……看看孩子。” 天启帝抱起襁褓中的婴儿,放在孙姨娘身边,产婆笑道:“恭喜殿下,恭喜姨娘,是个漂亮的女孩儿。” 天启帝道:“阿莲,辛苦你了。” 孙姨娘道:“阿莲是卑贱之人,自记事起便在乐坊,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漂泊如无根浮萍,幸得殿下收容,阿莲能为殿下生儿育女,已是莫大的荣幸,听闻李家小姐很快便要入府,阿莲愿将孩子交由未来的王妃抚养,只是在王妃入府前,希望殿下能让孩子多陪陪我……” 天启帝握住她的手,道:“不,阿莲,朕会与你亲自教养她,阿莲自比浮萍,于我却如珍如宝,咱们的女儿便取名为珍萍吧。” 孙姨娘微微一笑,道:“能得皇上这句话,阿莲死而无憾了。” 话音刚落,孙姨娘便闭上了眼,一瞬白头,化为莲花,零落消散于秋雨中。 “阿莲——” 天启帝猛地坐起来,守夜的宫人也跟着起身,推醒了伴君的大太监尤安。 尤安年岁渐长,难以承担守夜之事,因此每日都会有一个小太监与其同眠,留意着天启帝的动静。 尤安道:“皇上,您怎么了?” 天启帝闭了闭眼,没说话。 尤安挥一挥手,那小太监立刻出了屋子。 “皇上,您可是梦见了什么?” 天启帝重新躺下去,淡淡道:“朕梦见了孙贵人难产的情景,也不知是有什么寓意。” 尤安道:“奴才倒觉得,皇上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您前些日子便把起舞的杨美人误认为是孙贵人了。” 天启帝道:“也不知是怎么了,跟犯了癔症似的。” 尤安道:“太医说了,皇上只需将养几日便可,犯了癔症的人,哪还能如皇上这般英明决断呢?” 天启帝沉默片刻,道:“尤安,当初孙贵人难产,似乎是李氏解了朕燃眉之急?” 尤安道:“是呀,何止孙贵人,当初二公主出生时,钱氏迟迟不肯派接生嬷嬷来,却又不许皇上在外边找人,否则便是一个欺压平民女子的罪名,若非李娘娘入府,从李家带了会接生的家仆,只怕就要一尸两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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