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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翘摇头：“没有” 听到这句话，刘曜把酒杯握的更用力了些，冷声道：“继续去跳。” 沈云翘说了声好，载歌载舞起来，也时不时瞅刘曜两眼，然而纵然如此，她脑袋里关于她盯着刘曜在篝火旁跳舞的记忆就是一点都没有，她跳了三个时辰，酒都给刘曜倒了六杯了，依旧脑袋空空。 刘曜脸色不善地看了她片刻，终于起身往外走，沈云翘见状也跟着他离开。 刘曜回了他的寝殿，沈云翘也回了屋，她坐在床边揉了揉眼睛，认真地想了想，可就是什么记忆都没有啊。 她叹口气，无力地瘫在了床上。 第二天午后，赵得信带来了刘曜的新命令，他对沈云翘道：“沈姑娘，陛下让你做三道菜，分别是葱爆羊肉，肉酥饼，鸡蛋汤。” 沈云翘估计这又是她曾经给刘曜做过的饭菜，她应了声好后，便往乾明宫的小厨房去。 小厨房已经备好了食材，不过赵得信吩咐只能她一个人做，只留下了一个厨娘指点沈云翘做菜的步骤。 虽然沈云翘她曾经给刘曜做过，但她都忘了，根本就记不得怎么做了，必须得有厨娘指点。 何况她当年一定也请教了厨娘。 然而沈云翘厨艺不好，现在还要自己烧火，更控制不了火候，她做了三四次，葱爆羊肉肉酥饼都失败了。 看着黑乎乎的葱爆羊肉，沈云翘欲哭无泪地拿着锋利菜刀，先继续切羊肉。 食指传来一阵痛意，沈云翘猛地扔下刀，退后一步按住左手食指。 厨娘正准备问怎么了，就看看沈云翘指腹里流出来的猩红。 “姑娘切到了手了？”厨娘上前道。 沈云翘苦着脸点了点头。 厨娘连忙让人去取了伤药。 沈云翘切到了食指，削掉了一块肉，厨娘给她上了药，用纱布裹好食指后，道：“过上几天就好了。” 沈云翘看看自己被包起来的食指，再看看桌案上没切好的羊肉，“那我的羊肉……” 沈云翘来厨房半盏茶时间，厨娘就发现了，沈姑娘不太懂厨艺，但这是陛下的吩咐，厨娘只能对她道：“姑娘继续吧。” 沈云翘只好努力不用左手食指，艰难做菜。天黑的时候，她终于做出勉强能见人的葱爆羊肉和肉蒲饼了，至于鸡蛋汤，这个菜简单，一次就能见人了。 她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准备回房洗个脸换身衣裳后把东西给刘曜送去。 赵得信见她还要换衣裳，说道：“不用了，擦把脸，就这样去吧，陛下都等了快四个时辰了。” 沈云翘只好把脸擦干净后，跟着赵公公往刘曜的房间走。 刘曜坐在靠窗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封信，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然后目光不由一凝。 沈云翘脸蛋是干净的，白皙红润，但整个人是狼狈的，好几缕头发丝都黏在脸上了，发髻也有些乱，裙子上都是脏兮兮的灶灰，甚至腰上那块还被烧了个洞。 刘曜把信放下，起身在酸枝梨木方桌前坐下。沈云翘看了他眼，把几道菜从食盒里端出来。 刘曜打量一番，葱爆羊肉里的葱和羊肉都有些发黑发焦，肉蒲饼发软，颜色过深，鸡蛋汤蛋花太稠。 和几年前的成品相差无几，而且当年她做了饭后收拾过，衣裳干净整齐，现在没有收拾，狼狈不堪，这几年应该没怎么给别人做过饭。 刘⑨SJ曜心情微微好了点，这时候他余光瞥见她用纱布裹起来的左手食指，他身体一僵。 很快，他把这点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抬眸盯着沈云翘问：“想起来了？” 沈云翘叹了口气：“没。” 刘曜眸色沉了沉，冷着脸示意她可以滚了，沈云翘麻溜的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着刘曜。 刘曜盯着她。 沈云翘轻声问：“那我要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怎么办？”她觉得还是有这个可能的，她以前忘记的时候，就打听过，有些人失忆就是一辈子的事。 而且这些年她也努力地想过，一无所获，包括最近，她脑袋里也没闪过任何一丝画面，她觉得想不起来的概率挺大的。 刘曜听到沈云翘这样问，心忽然往下沉。俄顷，他扯了扯唇，面无表情地对沈云翘道：“想不起来，那你的命也不用要了。”
第36章 记忆恢复后(五) 沈云翘眼神微微一滞, 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他不计较她玷污强迫他的那些事，反而是她想不起来要杀了她。 见沈云翘相信了他刚才那句话, 刘曜克制的怒火又升了起来, 她就这么容易相信了, 相信了他要杀了她的话？刘曜太阳穴忽然突突跳了两下。 “你们都出去。”他道。 眼睛虽然盯着沈云翘, 但屋子里的人都知道这话是对谁的说的，赵得信玉林连忙退了出去。 沈云翘觉得刘曜现在比刚才更危险了，也想偷偷溜出去。 刚走一步, 刘曜声音传了过来，“你过来。” 沈云翘脚步一僵。 刘曜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沈云翘抿了下唇, 朝着刘曜走了过去。 刘曜垂眸, 漆黑眼神落在她身上。四年前的沈云翘和四年后的沈云翘差别不太大, 除了脸上的稚气退了很多，眉眼长开，更像是一个女人了。 他眸色倏然变得幽暗, 片刻后，刘曜低低地笑了一声，“既然这些事你都没有印象，那就做点印象更深刻的事。” 他语气很复杂，像是春风暴雨冬雪全都涵在了一起, 只他声音低低哑哑, 简单的一句话都被他说的异常好听。 沈云翘没心情注意他声音，她心神全都被刘曜这句话控制住了，刘曜说要做点印象更深刻的事？ 沈云翘指腹不由发麻, 没等她思索刘曜要做什么。刘曜含笑对她道：“说, 初七, 我这辈子最爱你了。” 他漆黑的眼眸里像是无穷的暗夜，黑到暗无边际，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只觉得能溺毙一切。 沈云翘愣了瞬，刘曜长如蝶翼的眼睫轻轻垂下来，声音带着蛊惑，“嗯，不说吗？” 沈云翘心一跳，只觉得现在笑的刘曜比起冷脸的时候危险好多，她望着刘曜，重复了一遍，“初七，我……”她后面几个字有些说不出来。 刘曜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 沈云翘顿感不妙，连忙说完了这句话，“我这辈子最爱你了。” 他闻言，瞬间便笑了起来，凤眸微微弯曲，遮住了眉眼间的勾魂摄骨，变得纯粹而柔软了起来，似乎真的因这句话而感到高兴。 他低声对沈云翘说：“说，我只喜欢你。” 有了刚才的那句话，沈云翘虽然还有点羞耻，但还是流畅地说出了这句话，“我只喜欢你。” “只和你在一起。”刘曜又说。 沈云翘轻声说：“只和你在一起。” 刘曜又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吩咐，“然后亲我。” 沈云翘怔了怔，她当时说完这些话还亲了刘曜吗？不过说了这些话的确应该亲一下吧？想到前天在马场已经亲过了，沈云翘踮起脚，像上次一样去亲他的侧脸，同时脑袋里用力回忆是不是有这一幕。 但就在她的唇即将落在刘曜的侧脸时，刘曜微微叹息了一声，“你那次亲的可不是这儿。”伴随着他声音响起，他微微侧过脸来，沈云翘顿时愣住了。 但很快她就没时间发愣了，浓烈龙涎香的气息包裹了她的唇，接着从她舌尖一路蔓延到她的身体里，蔓延到她的心脏里。沈云翘愕然地望着刘曜，刘曜的视线也落在她脸上，两个人的目光是相汇的，可唇齿间的纠缠并没有停止。 沈云翘心跳猛然加速，手脸控制不住泛起热来。 刘曜见状，垂下眸来，加重了纠缠。 直到察觉到沈云翘的呼吸越来越艰难，越来越艰难，刘曜才缓缓地松开了她。 他唇异常鲜艳，是用力摩搓过后才有的娇艳，唇瓣上还泛着点点水光，呼吸微重。 他指腹按在沈云翘红肿的唇瓣上，眸色幽暗地问：“现在呢，有记忆了吗？” 沈云翘心脏怦怦直跳，她感觉自己的嘴巴是麻的，大脑一片空白，但听到刘曜的话，她下意识地思索了番，甩了甩脑袋说，“没，没有。” 刘曜闻言，神色瞬间又冷了下来。 沈云翘想后退，刘曜大手压在她腰上，根本不让她退，同时，微微俯下身体。 沈云翘心跳再次加速，俄顷，刘曜松开她，目光紧紧地盯着她，问：“有吗？” 沈云翘下意识摇摇头。 刘曜又俯下身来。 许久之后，他松开沈云翘，给了她说话的自由，他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面颊上，“有了吗？” “没，没有。”沈云翘感觉自己的舌头有些打不直了，不会说话了。 如是几次，刘曜终于没有继续了，他看着沈云翘，沈云翘脸上有茫然有惊愕有复杂，可就是没有一点点情绪，一点点如过去那般爱慕他的情绪。 他想，他当初不过是多见了沈云翘几面，脑袋里就能出现一些类似的画面，可她呢，有听燕在，有祈原清四年前就给她说过往事，还有他给她重现过去的场景，她什么记忆都没恢复！ 刘曜心忽然生出一股暴躁的情绪，他沉声道：“滚出去。” 好一会儿，沈云翘才反应过来刘曜话的意思，她摸了摸唇，浑身轻飘飘地往外走，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她脑袋里忽地闪过一幕画面。 可她画面闪的太快了，就像是划过天空的惊雷，还没看清它的方向，它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沈云翘身微微僵硬了下，便继续软绵绵地往外走。 刘曜看着沈云翘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线里，他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他手按住胸口的位置，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是只有遇见沈云翘才会产生的复杂感情。 他闭上了眼睛，很久很久，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这时候，余光瞥到酸枝梨木桌上放凉了的三个菜。 “初七，快尝尝，这是我花了两个时辰特意为你做的菜。” “好吃吗？” “好吃的话我以后可以经常给你做哦。”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刘曜握紧了拳头。 两刻钟后，他从寝殿里走了出来。 夜已经彻底黑了，陆谢春也关闭了妙如春医馆，回到了距离医馆隔了两条街的住院里。 他捧着医案仔细研读，这时候，似乎听到了有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同时还伴着他家仆人叫刘公子声音。 刘公子？ 陆谢春起身，往屋外走去。 刚到门口，便看到院子里熟悉的人，陆谢春走出去，“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他伸手握住他的脉搏，然后脸色微微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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