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便是掉了,她不会回头。 她的性子果断至此,可是偏偏为了一个人拼命回头。 大抵还是心有不甘。 年少时候的那一点不甘心,到底还是在她心里结成了疤。 冷月看见她明显落寞的背影,想要上前同她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只是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她眸光微闪,扬声道:“姑娘,今日京城来信了。” 闻言,宋南鸢眼眸瞬间亮了,来信了,京城来信了。 冷月看见她面容上真心实意的笑容,心中便猛地酸涩,从她认识姑娘,姑娘便一直沉默寡言、安静内敛,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姑娘露出如此喜悦的神情。 原来,这么久,姑娘都没有觉得开心…… 这次呢,姑娘是真的开心吗? 冷月垂眸不语,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了她手中。 宋南鸢收到这封信,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她像个小姑娘似的、蹦蹦跳跳回了房间。 也就是这时候姑娘才是真正开心。 从前,姑娘到底遭受过什么样的事情? 无从得知。 宋南鸢双手捧着这封信回到房间,她眼睛亮晶晶地、如获至宝拆开信封,看着六页写的满满当当的信纸,她笑得越发真心实意。 莺莺来信了。 宋南鸢按捺着心中的欢喜、深吸一口气拆开信,看清楚第一句话后她就脑壳子一疼。 怎么又骂人! ----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公子难缠》求收藏,文案如下: 抱琴是侯府一个二等侍女,容貌美艳、身姿窈窕。府中的世子和二公子都对她觊觎已久,可是她如何愿意成为贵人手中的玩物? 于是,抱琴费尽心思同他们周旋。就在她彻底绝望的时候,侯府来了一位表少爷。 这表少爷面容俊秀、温文尔雅,只是身体有些病弱。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表少爷,在这府中更是人微言轻。 抱琴动了心思,她费尽心思勾引他,总算是惹得他回眸一顾。 海棠花娇弱无力,她哭得楚楚动人,凑到他的身边道:“公子,你带奴婢走,好不好?”美人垂泪,自然是惹人怜惜。 那公子身穿白衣,动作温柔替她拭泪道:“勿怕,我自会带你离开。”一月后,表少爷离府,临走前,带走了一个侍女。 看见他亲手烧掉她的卖身契,抱琴送了口气,于是趁着夜色深沉,她给他下药,而后便扬长而去。那时候,抱琴以为,天大地大,她再也不会碰见他。 只是没想到,半月后,她睡梦中昏昏沉沉,隐约嗅到一股松木香。抱琴心中一紧,这,这怎么像那个病秧子身上的气息? “既然醒了,就无须装了。” 那表少爷似笑非笑看着她,俯首在她唇间落下一吻,“哦,在下在姑娘眼中,不过是个色迷心窍的病秧子,姑娘何必害怕?” 抱琴睁眼,只见这病秧子跟往日大不相同,瞧着倒是贵气十足。那一日,任凭她如何哭泣,他还是逼着她签下了卖身契。 这时候,她才知晓自己招惹了怎样的人物。 可惜,晚了啊。 点拨 ======
第5章 宋南鸢满心欢喜地封好了信,吸取前几次的教训,她这次可是在信后写了那些阿谀奉承的话语。 想来莺莺看见这些话,应该会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这般想着,宋南鸢越发骄傲了。 所以,当日有多么欢喜,今日拆开这封信的时候,宋南鸢就有多么震惊。 莺莺怎么又骂她? 还是在开口第一句。 宋南鸢此时觉得不可思议又难以相信,虽说每次莺莺都会骂她,可是往日都是写在信的末尾,今日怎么写在最开头了。 深吸一口气,宋南鸢眉间抽搐、一目十行看着手里面的信,末了还是舍不得放下,再度捧起信、一字一句细细看来。 毕竟,她可只有莺莺这么一个朋友。 毕竟,从小到大,也只有莺莺是真心待她。 “瞧瞧你那眼皮浅薄的模样,不过是一个男子受了皮外伤,你变觉得愧疚,这样的性子以后能成什么大事。” 眉间突突直跳,宋南鸢又深吸一口气,她要忍耐,不过,莺莺这个性子确实一言难尽。 “要我说,你就是没见过世面。元家的二姑娘可比你有出息多了,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少公子上赶着献殷勤,前些日子,还有个书生为她跳河,只是为了帮她取回落水的绣帕,可那元二姑娘愣是没看一眼。” 读到这里,宋南鸢不禁对那位元二姑娘肃然起敬。 果然,莺莺骂她是有原因的。 “那元二姑娘蠢笨恶毒,空有一副皮囊便能做到这种程度,你就不能跟人家学学?”写到这里,白莺莺的语气更是恨铁不成钢。 宋南鸢却是“噗嗤”笑了出来,果然啊,在莺莺这里,众生平等、谁都难逃一损。 “世间折磨一个男子的方法千千万,其中下乘便是皮肉之苦。” “至于这上乘自然是把一个男子玩弄在股掌之间,你先让他动心,而后将他狠狠抛弃,岂不快哉?”白莺莺宛如一个老妈子,仔仔细细给她讲明其中的道理。 “你那爹爹也是狠心,居然不让你回来了,我最近也很想你,那老匹夫又开始打我的算盘了,你说天天国家大事这么多,他怎么还没有累死,真是苍天无眼。” “算了算了,不与你说这些事情了,等我日后有空,我会去清河镇看看你的。” “勿念,貌美依旧、倾国倾城的莺莺。” 一口气读完剩下的语句,宋南鸢便觉得眼睛发酸,莺莺总是这样“报喜不报忧”,她那攀附权贵、趋炎附势的爹又准备干什么事? 一滴热泪低落,打湿信纸上的墨字,宋南鸢心中一紧,急急忙忙用袖子擦拭这信纸,她这才拼命收敛泪水,郑重其事地收好这封信,贴着心口放了一阵子,她才小心翼翼放在梳妆匣中。 可惜她如今自身难保,有心帮莺莺一把也是不能。 不过莺莺聪明伶俐,应该有办法化险为夷。 现在啊,她应该好好招待这位尊贵的太子殿下。 雨早就停了,夜色也逐渐笼罩下来,宋南鸢做梦的时候便梦见了莺莺,她还是跟从前一样,只是这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这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话虽然这样说,这一宿却是宋南鸢睡的最好的一夜。 有人愿意一直陪着她的感觉真好。 她也不想这么孤单。 天才刚刚灰蒙蒙亮,宋南鸢便醒了,她瞧着今日的天色,本来准备带上一把油纸伞,犹豫许久,她还是把那油纸伞换成了竹篮。 走出院子的时候,她便看见冷月正在远中练功,只见她穿着一袭黑衣、右手握着长剑,快如闪电、迅疾如雷。 身姿翩若惊鸿、游若蛟龙。 见此,宋南鸢心中微微一动,她来到冷月面前,语气和善道:“冷月姑娘,你为我做的事情已经足够了,你若是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 “冷月姑娘,你根本不欠我什么”,说道这里,宋南鸢的神色更加柔和,她眼眸弯弯、语气温柔,“冷月姑娘,我知晓江湖儿女喜欢自由,你不用勉强自己待在这一处宅院。” 闻言,冷月便收了剑别在腰间,她单膝下跪道:“姑娘,我是自愿留下来的,心甘情愿照顾姑娘。” “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只希望能够长长久久陪伴在姑娘身边。” 见她如此坚持,宋南鸢只能作罢,她笑了笑,神色中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温柔,“冷月姑娘,你若是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 微风桃花落,她乌泱泱的发间别着一只白玉簪子,那白玉被雕琢成桃花样式,配上一身浅鹅黄色的襦裙,看起来温柔又安静。 这世间本就没有长长久久的缘分,她若是想要离开,她自然会放手。 推开门,宋南鸢便提着竹篮踩着青石板离开了,淡黄色的裙裾时不时扫过青石板,像是落花吻过水面。 她一边走、一边口中唱着歌谣,“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看上去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 一个时辰过后,宋南鸢便走到了清河镇的集市,过往熙熙攘攘、她心中唯有一人。 馒头店的一笼馒头刚刚出炉,掀开盖子的那一刻,雾蒙蒙的白气升腾而出,她恰巧路过,便问道馒头的清香。 心中微微一动,宋南鸢便挎着竹篮走了过去,“老板,我要半笼馒头。” 那老板看见这姑娘,正准备开口询问,冷不丁听见她如此财大气粗的要求,微微一愣,惊讶道:“这半笼馒头还挺多的,姑娘家中有几口人,吃得完吗?” 宋南鸢微微一笑,并不解释,只是道:“无碍,吃的完,老板放心。” 她提着一篮子的馒头,有些吃力的朝着城南走去,刚刚到巷子,她便看见路边聚集着许多的乞丐。 那些乞丐看见一位姑娘挎着篮子走来,隐隐约约都闻到了一股馒头香,都眼巴巴看着眼前的姑娘。 只是这姑娘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一样自顾自朝前走着,走到拐角的位置,那姑娘才停了下来。 沈淮清正靠在门口的墙角边闭目养神,反正他如今是一个瞎子、睁眼闭眼都没有什么区别,倒不如闭着眼,好歹也能够继续自欺欺人。 宋南鸢看见他靠着墙角坐着,她扭头若有所思看了看路边垂涎欲滴的乞丐,然后径直上前,纤纤玉手不紧不慢掀开竹篮上方的白布,从篮子里面拿出两个白面馒头,径直塞到他的手中。 “公子,你饿吗?” 她笑意盈盈开口,秋眸含水,嗓音清淡又温柔。 听见这声音,沈淮清条件反射地睁开了眼眸,可是,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这时候,他才再次意识到自己是个瞎子的事实。 感受到手里热气腾腾的物体,沈淮清愣了愣,他如今瞧着便像个乞丐了,是吗? 刚想开口拒绝,那姑娘复开口语音婉转道:“公子不要嫌弃,奴家明日再给你带旁的,今日暂且用馒头将就一下。” 她与他的距离极尽,宋南鸢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眸,他的眼睛可真好看,即便是没有任何神彩。 可真想让他哭啊。 想让他哭着求饶…… 想到这样的美景,宋南鸢眼眸微眨,飞快的起身,起身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她的裙裾轻轻擦过他的右手。 她在路上行走了一个时辰,裙裾犹自待着凉意,她的裙裾泛冷、可他手中的馒头却是热气腾腾。 一冷一热,沈淮清只觉得指尖一烫。 不等他开口道谢,那姑娘便又施施然离开了,一如来时的那样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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