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用,她只是个小哑巴,又不是缺了手脚。 宋南鸢连忙摇了摇头,怕他动手,她连忙拿过放在床榻上的衣衫,而后再度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眸看着他,眼神中的意思很是明显,“你怎么还不走,你不走我怎么换衣服?” 沈淮清气定神闲站在原地,像是没看懂她眼神中的意思,她不是喜欢装小哑巴吗,那他就装作没有看懂她的眼神,风水轮流转,从前他是个瞎子、她肆无忌惮地欺负他,如今也该让他欺负回来了。 宋南鸢攥着手中的衣服,生平第一次觉得有些迷茫,他到底是没有看懂、还是故意装作没有看懂,有的人长的人模狗样、实际上就是个衣冠禽|兽,她纠结地咬了一下唇|瓣,最后还是缓缓地移到床榻边,先是用右手拽了一下他的衣袖、随后又用右手指了指门口。 “门已经关上了,这房间内如今只有我们二人,姑娘可以放心地换衣服。”沈淮清了然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语气轻飘飘道。 就是因为这房间只有我们二人,所以我才不放心的。 宋南鸢被他这一番话气得不行,这人怎地如此没脸没皮,她深吸一口气,想到自己如今的人设,忍了好忍这才没有发火,她衣衫犹自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神色苍白、眼眸清澈,很是惹人怜爱,只是沉默不语地坐在床榻上,那模样真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楚楚可怜的模样分外惹人怜爱。 “在下先出去,姑娘换完衣衫后,记得喊在下。”他轻笑一声,双手背在身后,背影挺拔、举世无双。 站在门外,沈淮清才收敛起面颊上的笑意,他抬手但见秋色寂寥、枯树遍地,这院子本就狭小偏僻,夏日好歹还有一丝亮色,可若是到了秋天、瞧着便是越发枯败,丞相每个月的俸禄也不少,倒是要去克扣自己的庶女。 浅白的衣袍犹自贴在他的身上,冷风吹在身上,他的思绪这才逐渐回笼,旁边有奴仆抱着衣衫过来寻他,沈淮清这才移步到了另一处屋子、换下了身上的衣衫。 这奴仆想来是知道他的身份,原本想要在他身边伺候,一举一动中尽是小心翼翼。 “你退下吧,不用在身边伺候。” 闻言,这奴仆才诚惶诚恐地退下。 宋南鸢在屋中方方换下了身上的衣衫,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担心他会忽然闯进来,动作中带着几分仓皇便换好了衣衫,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门外传来的声响,她只当他已经离开了,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今日的表现着实怪异,倒是…… 抬脚下床,宋南鸢推开门走到院中,但见庭院深深、寂寥如许,她抬脚又寻了片刻,还是没能找到人、想来应该是离开了,走了便好、省得留下来碍人眼。 她站在屋檐下,秋色蔓延无边、偶有一朵落叶飘荡着坠|落,落叶被风裹挟着、送到她的脚边,宋南鸢不是个悲秋伤春的人,只是时光流转、物换星移,人这一生处在不停地动荡中,总归是会让人感慨万千。 她扭头视线落在那紫藤花架下,思绪逐渐飘落、觉得甚是碍眼,改明儿寻个空得把这架子砍了,免得惹人心烦。 她神色冷了两分,过往种种如风刀霜剑,一不留神便让人肝肠寸断。 但见一人穿着白衣缓缓走过长廊,白袍纷飞、飞花乱飘,他所到之处、万物皆是黯然失色,公子如玉、惊鸿照影,他踩着石板、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宋南鸢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她转身只当是未曾看见他,扭头便朝着别处走去。 走了两步,却不想这人居然直接拉住了她的手,他握着她的力气很大,她无奈只能扭头看她。 “看见救命恩人扭头就跑,姑娘这番作为可是有些不妥当啊。” “姑娘,在下既然救了你的性命,你准备如何报答?” ---- 作者有话要说: 戏精夫妇的日常~~~ 前面章节有些错别字没有改,我害怕锁文了,等我以后慢慢修吧,我实在是太害怕被锁了,猛虎落泪。 折腾 ======
第56章 “姑娘, 在下既然救了你的性命,你准备如何报答?” 宋南鸢听见这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便权当做没听见这话, 径直跪下, 他是陛下、是天上月,而她只是水中不起眼的一道青苔, 从前没有什么干系, 以后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干系。 只是她的身子才跪到一半, 便被他扶住了胳膊。 “朕何时让你跪了?”沈淮清右手扶着她的胳膊, 看出了她动作中的意图,他手下微微用力、便把她扶了起来, 清俊的面色也冷淡了两分, 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姑娘, 在下既然救了你的性命, 你准备如何报答?” 虽然明知道她方才的动作都是装出来的, 可是看见她下跪的那一刻, 他的心尖还是猛地一颤。 他何时让她跪过? 宋南鸢只当是未曾听懂他这话, 双手放在身侧、屈膝给他行了一个礼, 目光落在他仍然拉着她胳膊的手上,她稍微挣扎了一下, 他这才松了手。 “姑娘,从前有人告诉我, 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 ”他眼眸微抬、幽深的眼眸深处似乎是打翻了一滩浓墨,“姑娘, 以为呢?” 他一字一句道,到最后话语的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 闻言,宋南鸢定定地抬头看着他,精致白皙的面容上流露出一分错愕,她似乎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只知晓木呆呆的站在原地,连比划也是忘了。 她悄悄往后退了两步,瞧着像是一只误入尘网中的鸟雀,怯生生的、分外惹人怜惜。 沈淮清欲同她多说两句话,只是不等他开口,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陛下。” 他侧目,但见宋鹤州穿着一袭儒雅的青衫走来。 而宋南鸢也趁着这个空挡一溜烟跑开了。 “今日的事情还要多谢陛下,若不是陛下出手相助,只怕……”宋鹤州跪在沈淮清身侧,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这些话中真真假假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分得清。 按理说,他已经官拜丞相是不用下跪这么长时日的,可今日莫名的,沈淮清想要让他多跪一会儿。 “丞相,朝廷可有亏待你?”沈淮清抬眸看着园中落败的秋色,他的视线似乎是不受控制地被这些落叶吸引,半响后,他这才幽幽开口问道。 闻言,宋鹤州微微一愣,帝王心难测,他仔细斟酌一番,这才恭敬道:“陛下是圣君,平日对待大臣极为宽厚,更是爱民如子,不单是朝廷官员,天下百姓都会永远感念圣上的大恩大德。” “那朕可曾短缺过你们的俸禄?” “自然是不曾,每月俸禄朝廷也是按时发放。”宋鹤州小心翼翼回复,心中更是云里雾里,先前陛下同他交谈的时候说话倒还算平易近人,只是如今他越发觉得云里雾里,好端端、陛下怎么会问起这些事情呢? “那为何丞相府的院子已经落败成这般模样了,宋丞相还是不肯修缮一番,”沈淮清抬手不紧不慢地把玩着腰间悬挂着的雕龙白玉佩,“传出去的话,天下百姓恐怕会以为朕苛待朝臣。” 宋鹤州心中猛然一惊,还没有站起来多久,便又忙不迭跪在了地上,这事可大可小,按理来说不过是一处院子,这应该算是他的家事,可任何事情只要跟朝廷扯上关系,都不会是什么小事。再往深处讲,今日陛下在府中看见了这般的乱象,这番话语说不定也是在暗中敲打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1】,若是连自己的家事都没有办法处理好,又如何能处理好国家大事? “启禀陛下,这处院子是庶女的院子,去年臣把她送到了清河镇,这院子才会变得这般萧条,等明日臣便找人来修缮一番。” 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到此为止了,没想到沈淮清还是不依不饶,出声道:“为何要把人送到清河镇?” 这皇城中的世家贵族最是注重面子,若不是犯了天大的错,轻易是不会把人打发回偏僻乡下的。 闻言,宋鹤州心中更是犯嘀咕,他的视线从帝王面容上扫过,一时间也捉摸不透这新帝的心思,只得半遮半掩回复道:“这各种曲直有些复杂,她当年犯了错,臣只好把她送走。” “她从前可是有喜欢的人?”沈淮清看见了丞相面容上的犹豫,他轻笑一声,不等宋鹤州回复便抬步朝前走去,落叶在他身后飘摇,他笔直的背影看起来有种百年枯井般的沧桑。 一直出了丞相府,沈淮清还觉得脑海中是一片空白,他弯腰踏上马车,原本想要派杨则去打探一番,最后还是罢了,她从前定然是有喜欢的人的,要不然如何会把他当成旁人的替身? 马车“咕噜噜”的碾过青石板,不多时便到了皇宫,沈淮清想到今日她那滴水不漏的表现,只觉得心中没由来地生气,她从前分明已经骗他同她做了那般亲密的事情,可偏偏今日她却装作不认识他,凭什么,当初分明是她主动招惹他的,如今却轻飘飘便忘却了那些事情。 他想了想,吩咐道:“派人去把宋丞相府的二姑娘接过来。” “做的隐蔽一些,除了丞相不要让旁人知晓。”沈淮清坐在桌前,随手翻阅着桌前的折子,在杨则已经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复开口补充道。 沈淮清向来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从前他也认为自己是个不屑儿女情长的人,直到碰见了她,他才知晓世间有些事情是不能够用理智来控制的,先帝是个贤君,可偏偏为爱成痴、最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他那时候心中鄙夷,只是没想到自己如今也成了这画中人。 宋南鸢在府中收拾东西,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总觉得说不出的古怪,身为帝王、理应日理万机,他今日为何有空到此?可是今日瞧着他又没露出什么破绽,他若是死缠烂打,她心中还能笃定,可偏偏他这样飘忽的态度,倒是让她捉摸不透。 只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待在京城了,难保以后他不会再心绪来潮要她报恩,笑话,今日是她要他跳湖的吗?他自己愿意跳下去,凭什么要跟她扯上关系? 只是刚刚收拾好行李,宋鹤州便来找她、声称陛下要见她,宋南鸢还没来得及时拒绝,便被拉上了轿子、送进了皇宫。 她一个小哑巴,即便是心里不情愿、也无法开口解释,刚刚下了马车便被拉着到了皇宫,她面上虽然是波澜不惊,可是背地里早就不知道骂了沈淮清多少遍了,若是有什么话,他今日在丞相府大可以一次说个明白,可他偏偏就是不开口,非要等到了皇宫又派人来找她,摆明了是故意折腾她。 心中恨得牙痒痒,宋南鸢跟着侍卫一路走到书房,她站在红漆木门外,抬眼便是恢弘的宫殿,那侍卫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低声提醒道:“姑娘,陛下只让你一个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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