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这么说,便是不信苏傅楚,而苏淮也没有反对管家的话,又将手中的酒杯往前送了送。 苏傅楚知道他没办法再拖延了,伸手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管家这才满意的往后退去。 护卫们将暗椟抬上来,放在了厅堂的正中,以竹竿支起暗椟开口处的钉板,等苏傅楚进去,只需有人拿掉竹竿,钉板掉落,暗椟自会合上,再扣住外面的锁扣,在不需要滚动的情况下,足矣将暗椟封住了。 护卫们放好暗椟便全都退了出去,守在门口,连绿水也被带到外面,屋内只剩下苏淮和苏傅楚父子两个。 “来,咱们坐着说说话,在药效发作之前,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苏淮伸手扶了苏傅楚一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不过就是与女子欢好罢了,为父也没有亏待你,不信你进去瞧瞧,是不是各个都是美人?这些女子本就是为父给你准备的姬妾,日后你与长公主成亲之后,也是要放在你房里的。” 苏傅楚顺从的坐下,却低头不语。 “为父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也替为父想一想,你若是我,突然发现一心信任的儿子竟可能是敌人,你可还能不恼怒?” 苏淮轻叹了一声,“为父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得亲手杀了你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可又舍不得,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办法来。你别怪为父逼你,为父也只是害怕,怕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儿子所害。” 苏傅楚感觉手脚开始发软,知道药酒要开始起效了,他为了拖延时间,开口道:“那你总得先问问我吧,即便是犯人,也该有申辩的权利,更何况我还是你的儿子。” 苏淮伸手去抓苏傅楚的手,苏傅楚想要躲开,却被苏淮强硬的抓住了。 “你若不是我的儿子,我早就叫人将你拖下去严刑拷问了,还能如此好声好气的与你说话?你肯喝下那酒,说明你心里是信为父的,未曾怀疑过那酒里有毒,那为父便好好与你说。” 苏淮感受到苏傅楚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也知道药效开始发作了,“暗椟不过是为父故意叫人抬过来吓唬你的,怎么可能真的忍心叫你受这个?听话,你进内室去,等你纾解了药效便叫你出来,你若不想叫她们生子,那就叫人给她们准备药,绝不会留下子嗣的。” 到此时,苏傅楚突然明白过来,苏淮为何要这么说这么做了—— 苏淮在逼着他背叛公主。 今日只要他进了内室,不管留不留后嗣,以公主的性子,怕是再也不会要他了。 苏淮根本不在意他到底与公主是什么样的关系,他这是要他亲手斩断自己的后路。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苏傅楚开始浑身燥热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轻轻喘息着,而苏淮却是一点都不急,仿佛看着陷阱里无力挣扎的猎物一般,等着苏傅楚降服。 如果是为了拖延时间,其实苏傅楚应该选择暂时顺从苏淮。 苏淮总不能跟进内室去看着他欢好,他大可以进了内室之后打晕那些女人,想办法将药劲儿熬过去。 可是就在苏傅楚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却察觉出不对劲来—— 他的内息完全提不起来,手脚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杯酒里,恐怕不止有催情之物,还有别的东西。 “别急,为父怕你药劲儿上来控制不住自己伤了人,叫人在酒里加了些化功散,让你暂时动不了武罢了,过两日就好了。” 苏淮志得意满的靠在椅背上,“为父身子弱,就不扶你了,你自己扶着墙慢些走进去,里面自然有人伺候你。” 苏傅楚扶着椅子,勉强站直身子,药劲儿让他的眼前开始有些模糊,思维也变得迟缓,但是他心里却有一个念头一直盘旋着—— 决不能做出背叛公主的事情。 苏傅楚用力推了一把椅子,借力来到暗椟旁边,黑洞洞的暗椟里满满都是钉尖,可苏傅楚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径直扑了进去。 钉尖瞬间刺破了他的双手和小腿,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冷汗从额头滑落,很快便蘸湿了他面前的钉板。 苏淮没想到苏傅楚会如此决然,也是吓了一跳,起身走到暗椟旁边,怒道:“我如此好声好气的劝你,你却宁肯受此折磨也不肯听我的话,苏傅楚,你还敢说你拿我当父亲?” 苏傅楚咬牙道:“我宁死,也绝不受辱!只望父亲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就好。” 苏淮怒极反笑:“好一个宁死不辱,是我苏家的种!既然如此,为父也用不着心疼你,按照苏家的家法,你在暗椟里待够十二个时辰,一切便既往不咎!” 说罢,苏淮抬脚踢倒了支撑着钉板的竹竿,钉板应声滑落,暗椟里彻底沦为一片黑暗。 十二个时辰吗? 苏傅楚闭了闭眼睛,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因为那股药劲儿正在他体内横行,疼痛只能一时压制住热血,等麻木之后,便再没了功效。 苏傅楚什么都看不到,但他知道自己周围全部都是钉尖,他在心里琢磨着,等一会儿实在撑不住的时候,他就换一个姿势,让新的伤口继续帮他抵御体内崩腾的热流。 而此时苏淮也在琢磨该如何收场。 所谓待满十二个时辰,不过是他的气话罢了,他很清楚,若是当真让苏傅楚在暗椟里待上十二个时辰,那平原侯府就可以直接办丧事了。 他是想降服苏傅楚,可却绝对没想过要他的命。 苏傅楚如今声势正旺,若是此时暴毙,必会引起靖安军哗变,让其他人趁虚而入,夺走军权,所以苏淮一开始只是想软禁苏傅楚,后来被苏傅楚的话所动,亦只是想要叫苏傅楚彻底归心。 可他没想到苏傅楚竟会这么倔强,宁可受家法也不肯与他准备好的女子欢好,这却是叫苏淮下不来台了。 既不能叫苏傅楚当真出事,又不想先妥协,苏淮气的直喘,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管家突然急匆匆的开门进来。 “侯爷,琼辰长公主带人到了门口,说要见世子。” 管家的神情有些慌乱,“属下瞧着,她怕是将兰家留给她的全部侍卫都带来了,至少有百人之多,咱们府里的护卫都派出去了,剩下的人可拦不住啊!” 管家下意识的往内室方向看去,这要是让长公主堵到世子与其他女子欢好,那怕是要翻天的。 “还有没有王法了!” 苏淮脸黑如铁,“她一个长公主,难道敢光天化日之下命侍卫围攻我平原侯府不成?” 管家苦笑道:“长公主的侍卫说,刚刚收到未来驸马的求救,恐侯爷不在京城,小姐又进了宫,府中有恶人趁机作乱,所以带人来救。他们还说,说——” “还说什么了!”苏淮气得发抖,他特意掩人耳目偷偷回来,又支走了这些日子与苏傅楚亲近的护卫们,却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这才多一会儿功夫,长公主就到了门外。 管家咬了咬牙,直说了:“那些侍卫还说,他们已经往府衙报了案,一会儿京都衙门的官差也会到了。” “她当真一点颜面都不要了!” 苏淮挥手将桌上的酒杯扫落在地上,“你去告诉她,本侯爷还没死呢,平原侯府轮不到她做主!” 然而管家尚未来得及出门,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动手的声音,不多时,竟是打到了明心院的门口。 因为护卫统领与苏傅楚的关系甚好,所以今日苏淮故意叫人支开了护卫统领和一众护卫,让他们出城去别院接自己,故而此时平原侯府里除了苏淮带回来的十个暗卫之外,只剩下些普通的家丁侍女,这些人又怎么可能挡得住身经百战的蓝羽军? 顾弦思根本不给苏淮反应的时间,在门口叫门之后,只等了片刻,便带着侍卫们破门而入,直奔明心院而来。 苏淮身边的暗卫个个都是高手,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来人是丝毫不比他们弱的蓝羽军精锐,交手之下,根本毫无抗衡之力,就被蓝羽军侍卫拿下,压到了一旁。 风飒前面开路,顾弦思大步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的却是领路的青朗和手里抓着蓝穹的碧渊。 一进明心院,碧渊便看到了倒在一旁的绿水,连忙将蓝穹拉过去查看,顾弦思暂时顾不得他们,径直进了厅堂。 苏淮被管家和两个暗卫护着,坐在上首,看到顾弦思进来,怒斥道:“长公主这是要造反吗?” 顾弦思嗤笑了一声:“苏淮,你真将自己当个人物了?这是平原侯府,不是皇宫内院,本宫想来便来,还用与你商量?” “公主,是暗椟!” 青朗在进门的瞬间就被暗椟吸引了目光,恐怖的回忆涌上心头,叫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苏淮,而是直接走了过去。 顾弦思神情一变,对着门口高声道:“碧渊,蓝穹,快进来!” 蓝穹刚给绿水复位了左手小指,嘱咐他不要乱动,听到顾弦思的召唤赶紧跟碧渊一起走进屋里。 一进屋,蓝穹和碧渊几乎同时扑倒了暗椟旁边,因为他们都闻到了里面的血腥气。 碧渊查看了一下,发现暗椟并没有封死,立刻叫了侍卫一起将那钉板掀开,沉重的钉板被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了背对着众人跪在里面的苏傅楚。 蓝穹和青朗一起动手,将苏傅楚从里面扶了出来。 因为没有挪动过的原因,苏傅楚此时看起来比那日的青朗好多了,只是手掌和小腿染了血迹,但他却是紧闭双眼,不停的喘息着,仿佛在努力隐忍着什么。 “阿楚!” 顾弦思根本无法再克制自己,扑到苏傅楚的身边,心疼的用手摸着苏傅楚汗湿的脸颊,“我来救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顾弦思身上熟悉的香气叫苏傅楚坚持了许久的隐忍差点当场破功,他睁开眼睛看了顾弦思一眼,却躲开了她的手,躺倒在碧渊的怀里。 顾弦思大急,就想去抱他,却被蓝穹拦住了:“公主,还是先叫人将公子送到马车上去吧,我也好先给他上药。” 蓝穹自是看出了苏傅楚中了什么药,却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清,他只能道:“公主放心,公子没什么大碍的。” 顾弦思信得过蓝穹,也不坚持,侍卫们抬来了担架,将苏傅楚给抬了出去。 “公主,内室里只有几个女子,并无其他高手。” 带人去内室检查的风飒此时走了出来,面色有些诡异,“那些女子,穿的有些太过单薄,不若就叫她们待在里面吧。” 他们带来的侍卫全都是大男人,里面那几个姑娘身上连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着实不方便叫她们出来。 顾弦思听到内室有衣衫不整的女子,又想到刚刚苏傅楚那隐忍喘息着却不肯叫她碰的模样,突然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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