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愤然瞪向苏淮,怒道:“苏淮,你竟然对自己的儿子用这种腌臜手段,你还是人吗?” 苏淮咳嗽了两声:“长公主也知道他是我的儿子,那我管教儿子,与长公主何干?你今日带蓝羽军擅闯我平原侯府,我定要上奏皇上,讨一个公道。” “好一个管教儿子,本宫倒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用这种手段管教儿子的,” 顾弦思森然一笑,“苏侯不嫌丢人想要闹大,本宫可丢不起这个人,本宫原想着,苏侯毕竟是阿楚的父亲,便容你多活几日也无妨,如今看来,让你还能坐在这儿说话,是本宫太仁慈了!” 管家横步挡在苏淮的面前,警惕的看向顾弦思,顾弦思挥了挥手:“去将这几个蛊惑苏侯的下人拿下,跟外面那些一起处置了!” 苏淮用手指着顾弦思,怒道:“你敢!我是世袭罔替的平原侯,是靖安军的统领,更是你的公爹,你今日敢对我动手,皇上必不会放过你的!” 听着苏淮仿佛垂死挣扎一般的话,顾弦思嗤笑了一声:“苏淮,这一年多来本宫留着你不动,你当真以为是本宫怕了你?不过就是不想将靖安军送给皇上和太后罢了。你猜猜,本宫若是直接杀了你,皇上和太后到底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苏淮握紧拳头,默然不语。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本宫未来的驸马是名正言顺的平原侯世子,是身负战功的靖安军新统领,即便是你现在死了,皇室也没有理由插手靖安军的军权,你说说,本宫还留着你做什么呢?” 顾弦思看向苏淮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而此时,屋外传来一连串的惨叫,却是侍卫们已经动手了。 苏淮孤身一人,面对顾弦思毫无反抗之力,他的额头见汗,心知今日不能擅了,终是软了口气:“公主,你若是杀了我,那苏傅楚便要为我守丧三年,你与他的婚事也就有了变数,今日你已经将我的手下全部除掉,又何必为难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呢?我可以去京郊的别院养老,从此再不踏入京城半步。” 苏淮一生骄傲,当初面对顾弦思的求援都能置之不理,而如今面对生死,却不得不对着顾弦思低头哀求。 顾弦思笑弯了眼睛:“没想到堂堂苏侯,竟然如此能屈能伸。可惜啊,你服软的太晚了,若是你今日没有做出这等事,本宫看在驸马的面子上,不但能饶你一命,说不定还会请浮游替你治病,康庄大道摆在你面前,你却非得用这等腌臜手段,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苏淮你有一句话说的对,为了你耽误本宫的婚期,着实不划算。” 顾弦思转过身去,不再看苏淮,一步步走向门外:“碧渊,去告诉京都府的人,今日平原侯府突遭暴徒袭击,本宫带人平乱,暴徒已全部伏诛,世子伤重,本宫带回府去调养了,至于平原侯,青朗,本宫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但是记住,本宫要他承受跟阿楚一样的痛!” 碧渊和青朗齐声应是,顾弦思就这么走了出去,她的阿楚还在等她,苏淮不值得她耽误时间了。 等顾弦思走后,青朗看向碧渊道:“我想与他单独说几句话行吗?” 碧渊从怀中掏出一瓶药递到青朗手里,低声道:“不要让公主失望。” 青朗点了点头,握紧了药瓶,等屋里的侍卫都出去了之后,方才看着苏淮开口道:“义父,有一件事,我想问问清楚。” 苏淮冷笑了一声:“你已叛出苏家,这句义父休要再提。” 青朗从怀中掏出几张纸,送到苏淮的面前:“我查到了一些往事,请平原侯告知,这上面写的,是否是事实。” 苏淮扫了一眼,看到那上面写的是十几年前的一桩旧事,顿时脸色一变,看向青朗的眼神也从冷冽转为狠毒。
第49章 “当年便有人劝我杀了你永绝后患,可我一时心软,留了你一条性命,却不想当真是养虎为患了。” 苏淮如今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你爹娘伙同永安那个贱人害我如斯,你跟他们也没有区别,都是白眼狼!” 青朗虽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难过的红了眼眶,他颤声道:“可是我爹娘当初并不知道先夫人要害您啊!这密函上写的清清楚楚,是先夫人骗了我娘,谎称不想让府中姬妾有孕,我娘才会帮她拿到秘药的,她虽有错,但也不至灭族,可您明知道其中原委,却还是杀了我全家!” “我的身体,我苏家的子嗣,岂是你家里那几条贱命能赔得起的!” 苏淮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还有你,你知道了这些,就该觉得羞愧,该为苏家鞠躬尽瘁,你竟然还敢反叛!我当初就应该让你在暗椟里撞成一滩烂肉,不应该心软放你一条生路!” 青朗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眼前这个人,是从小将他教养长大的义父,也是灭他满门的刽子手,他曾因为背叛他而满心愧疚,因为他的无情而萌生死意,而如今,他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为了爹娘和无辜的族人,他应该亲手杀了苏淮报仇,可看着曾经在自己眼中无所不能的义父,如今连站起来都费劲的模样,他却下不了手。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懦弱,很无能,但义父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也的确有娘亲的责任,谁是谁非,他说不清楚,也理不明白,只觉得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站在门口听了许久的碧渊此时却推门而入,他走到青朗的身边,从他手里拿过药瓶,倒出其中的药丸,毫不客气的塞进苏淮的嘴里。 苏淮大惊失色,拼命的想要吐出去,却被碧渊一按喉咙,药丸直接滑落进去。 “青朗,你若是不忍心,就出去吧。” 碧渊将苏淮提了起来,扯着他往暗椟走去,“公主吩咐了,让他承受公子承受的一切,我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不过你放心,公主暂时不会要他的命,你若是还记挂着他,便留在平原侯府伺候他吧。” 说罢,碧渊直接一把将苏淮丢进了暗椟中,尖锐的钉尖直接穿透了苏淮的四肢,苏淮惨叫不已,却无法自己起来。 青朗有些难过的别开头去,却没有离开,碧渊嗤笑一声:“我刚刚给他吃的药可比公子中的药厉害多了,等会儿他必会丑态百出,你若想救他就趁现在,否则一会儿你想救,也开不及了。” 青朗走到暗椟边上,伸手握住支撑着钉板的竹竿,心一横,竟是直接将竹竿拉出来,将暗椟关上,彻底将苏淮关在了里面。 青朗苦笑着看向碧渊:“碧公子尽管嘲笑我吧,我确实是个愧对爹娘和族人的罪人,时至今日,要我亲手杀了苏淮报仇,我还是做不到,我能做的,便是叫他自生自灭。” 青朗这般动作,倒是叫碧渊缓和了神色,他揽住青朗的肩膀,劝道:“兄弟,我不是要嘲笑你,只是不想见你一错再错罢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公主也不可能会逼你亲手杀了他,只要你今后不再因为他而困扰,便不枉费公主救你一场了。” 青朗点了点头:“如今我与他再无瓜葛,便不留在这里了。如果方便的话,麻烦碧兄给他留下最后的颜面吧。” 碧渊在青朗的肩膀上拍了拍,表示宽慰,然后亲自将青朗送了出去。 他明白青朗的意思,就是不想让苏淮的丑态被别人看到,这不是什么大事,便是为了公子的颜面,也该如此。 碧渊倚在暗椟上,用力敲了敲,说道:“苏侯,我知道你听得到,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你那个护卫统领人不错,看着五大三粗的,却是个心细之人,被你调走之时还知道留下人手报信。对了,还得多谢你将护卫们都给调走了,让我们能轻而易举的进来,否则公主这暴徒的说辞,还很难说通呢。” 碧渊在外面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暗椟内的苏淮却是根本听不进去,炽热的药效跟他体内冰冷的寒意互不相让,将他的身体当成了战场,他只觉得忽冷忽热,浑身发抖,许多年没有任何反应的地方,却是突然一泻千里。 等碧渊发觉里面声音不对劲,打开暗椟将苏淮放出来的时候,苏淮已然完全瘫软,再没了一点声息。 …… 公主府寝殿内,顾弦思站在远处,看着蓝穹给苏傅楚包扎伤口,面色阴沉,皱眉不语。 见苏傅楚伤的不重,顾弦思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但心中的怒气却是更胜。 他就是自找的! 明明知道苏淮有多么狠辣,他还敢将她派去的暗卫全部遣回来,若不是平原侯府的护卫统领早就归顺,他今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公主,公子中的药性不算烈,您——” 蓝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一会才憋出来一句,“您帮他解了药性就没事了。” 顾弦思不爽的看向蓝穹:“又不是本宫给他下的药,本宫凭什么给他当解药?” 那自然是因为您不可能同意让别人当公子的解药啊! 这句话在蓝穹的喉咙里上下滚动了几下,却没敢说出口,他试探着问道:“那属下开个清心顺气的方子,让公子药浴一下,缓解药性可好?” 顾弦思清了清嗓子:“可会有什么不妥?” 蓝穹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妥,只是公子小腿和手上有伤,不能沾水,泡起来可能有些麻烦。” 顾弦思想了想,又问道:“那若是换成汤药呢?” 蓝穹琢磨了一下:“也可以,就是汤药起效慢些,公子要多吃些苦头。虽然说这几种法子都能解了药性,也都不会留下后患,但若您肯亲自帮公子——” “那你就下去熬药吧。”顾弦思冷着脸打断了蓝穹的话。 她知道,这种药想快速解掉,最好的法子肯定是用“解药”,但她如今心里气得很,偏不想叫苏傅楚舒坦。 蓝穹求助的看了一眼花蔓,花蔓轻轻劝道:“公主若是生公子的气,也等他好些了再罚吧,他毕竟身上还有伤呢。” 一提到这伤,顾弦思就更气了,那劳什子暗椟难道苏傅楚不知道厉害吗? 他竟然还敢往里钻! “谁都不许求情!”顾弦思冷冷的说道,“本宫今日非得让他好好长长记性不可!” 蓝穹领命而去,花蔓也很有眼色的带着侍女们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顾弦思这才走到床榻旁边,去看榻上的人。 苏傅楚只着纯白色的里衣,腰腹间搭着一条锦被,刚刚被包扎好的小腿和手露在外面,白色的绷带微微泛红。 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面色潮红,正压抑的喘息着。 眉峰紧蹙,双眸微闭,纤长的睫毛不停的颤抖,唇色娇艳如殿内的红烛。 “公,公主若要罚我,便,便叫人将我绑起来吧。” 苏傅楚极其难耐的想要蜷缩起身子,却扯痛了伤口,然而此时这点疼痛已经无法帮助他压抑体内汹涌的热力,如今他还能坚持不动,完全凭借的是自己的意志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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