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俞泓煊是不是因受温庭教导,便染上了几分温庭习*T 性的缘故,那敛眉沉思的模样,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与温庭颇为相像,只不过因是天潢贵胄,便不像温庭那般内敛,带着皇家贵气,锋芒难掩。 应辞低眉顺眼地立在一旁,中间俞泓煊再有疑问,她也不敢再贸然开口。 只是温庭几次解答之时,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扫过她。 她便下意识地板正了身子,如芒刺背。 温庭看到应辞坐立不安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笑意更甚:“太子课业还需些时间,你先出去侯着吧。” 应辞如释重负,行了礼便赶紧退了出来。 俞泓煊诧异抬头,他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毫不知事,在这皇宫里,他每日见得最多的,便是惶恐的太监宫女,应辞的不安他轻而易举便感受地到,只不过不值得他费心罢了。 因此也更加诧异,老师这个样子,分明是替那丫头解围。 而且老师今日,有些心不在焉。 从宸阳殿出来,应辞四处看了一眼,午后暑热,宫女太监大都去了凉快地偷闲,偌大庭院没有一个人影。 温庭让她出来,她也不敢走得太远,于是顺着游廊,来到庭院中靠着池塘的假山景处,寻了个阴凉地坐下。 一阵风吹过,裹着池塘的水汽,带来丝丝凉意,她忐忑的心终于是平静了下来,靠着假山石,望着池中随风摇曳的白莲发愣。 正在她百无聊赖之际,耳侧却隐隐传来交谈之声。 “你方才瞧见了吗,丞相大人比传言中还要俊朗,还好陛下器重丞相大人,允许他自由出入宫闱,我们才有机会得见这神仙一样的人。” “你懂什么,丞相大人能有如此待遇,那也是因为皇后娘娘独得圣宠,点了名要让丞相大人教导太子,不然这太傅,指不定是哪家的大儒。”另一个宫女不赞同地道。 先说话的宫女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说起来,咱们娘娘的荣宠,还真是宫里独一份的,别宫的人不知道有多羡慕咱们。” “他们羡慕有何用,那得他们的主子掌得了圣心才行,别看陛下人前威严,上次我在娘娘身侧伺候,陛下不愿吃药,娘娘一个眼神便服服帖帖的,娘娘想要什么不可以,别说是让丞相大人进宫教导太子,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陛下怕是也要捧来。” “你呀,别妄议陛下了,小心被人抓了小辫子。快去采莲子吧,娘娘还要给陛下做莲子羹呢。” 两个宫女娇笑着走向池塘,声音渐弱。 应辞在听到温庭的名字时,便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将身形往假山里隐了隐。 人声已经远去,应辞却还陷在沉思之中。 温庭入宫,原来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即使她不曾入宫,也知宫规是何等森严,尤其是后宫,更是容不下半个男子进出。哪怕是皇后,也要三思而行。没想到,陛下竟是为了皇后破了例。 应辞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原来薄情的皇家,在对待到别人时*T ,竟还有不一样的温情。她胡乱地想着,脑中回味着宫女的话,若是掌了圣心,要什么不可以,如果她见到皇帝,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掌得了圣心,还应家一个清白。 随即便摇了摇头,她在瞎想些什么,圣心岂是那么容易掌的,普天之下,女子千千万,也不过就出了一个皇后,她想救应家,简直快要走火入魔了。 应辞的眸子有些沉重,她在丞相府里衣食无忧,双亲还在牢狱里生死未卜。她什么也不想要,她只想要应家平安无虞,可她却无能为力,她为今能依靠的,似乎只有温庭。 蓦地,一个疯狂的想法不由自主地浮在她的心头,如附骨之疽,甩也甩不掉,一点点蚕食她的理智。 掌不了圣心,可有个人却近在咫尺,这简直就是她最大的机会。突然萌生的想法,就像是沙漠里涌出的清泉,瞬间吸引了一个人所有的精气,她的眸子活泛起来。 她凭什么呢?她在认真思索。她什么也没有了,她只有她自己。可就在前些日子,她还在坚持着她的尊严与清白,仅凭一句为奴为婢,便想让温庭为应家翻案,想来是她自己的痴心妄想了。温庭似乎从没有给过准话,大概,是她给的还不够多,远远不够吧。 有些想法一旦产生,便如同在心中生了根,挥之不去。 应辞甚至已经开始思索,她成功的几率有几成。 她不是痴傻之人,即便揣测不出温庭的想法,但自她入丞相府,温庭的处处优待与照拂她也感受得到。 念珠明明说过,温庭不喜女子靠近,可她的确近的了身。还有在那马车里,温庭眼中一闪而过的迷失,丝毫不差的映在了她的眸子中。 或许,真有几分希望。 应辞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嘴角渐渐浮起浅笑,带了点破釜沉舟的意味。 想的通了,人便也松快了。 应辞算了算时辰,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一篇策论而已,若是太子此时还未写完,也真是平白受了温庭的教导。 应辞敲门而入,温庭正在批改。俞泓煊站在一旁,如玉的小脸上难得有些紧张。 她走上前去,并不开口打扰,只是默默倒了一杯花茶,递给温庭。 温庭伸手接过,抿了一口,这才抬头。 只见应辞沉静地立着,嘴角挂着浅笑,他觉得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没有放在心上,继续低头看俞泓煊的策论。 他们从宸阳殿出来时,已经接近酉时,残阳照在甬道内,照的地面黄灿灿的,在地上拖起两道长长的人影。 应辞提着食盒,与温庭一齐走着,却没有唯唯诺诺地跟在温庭身后,而是只落了半步走在了温庭身侧。她既然有了想法,便要做出些行动。虽然还不知道该如何,但她知道,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温庭身后,温庭便永远看不到她,更别说掌温庭的心了。 温庭总算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应辞*T 身上那一贯的惶恐不安,突然间消散了一些,就连胆子也大了些,竟敢走上前来,同他并肩。 他瞧过去,应辞却是抿唇一笑:“大人今日辛苦了。” 温庭越发觉得疑惑。 二人即将穿过甬道,后面一个小宫女匆匆走来,追上二人,微微喘着气,又递上了一个八角食盒道:“今天有劳大人了,这是娘娘吩咐送来的莲子羹。” 应辞蹙眉,能劳烦温庭的娘娘,也只有皇后一人。 可就算感谢温庭,也未免过分热切,她分明记得,那莲子羹,是皇后娘娘要做给当今陛下的。 心中浮起的怪异之感,她是断不可能表现出来,只伸手接过,谢了恩,温庭也只是颔首,仿佛习以为常,而那小宫女,也未觉的有什么不对。
第14章 勾引 宫婢离开,应辞收起心中疑惑,跟随着温庭的步子出了宫门。 来到马车之前,温庭先上了马车,车夫接过了应辞手中的食盒,然而此时没有念珠帮扶,对应辞来说,车厢还是太高,难以登上。 车夫与应辞面面相觑,他一个大老粗,也没法帮忙呀。 温庭等了片刻,没等到人上来,撩开车帘,便看到应辞还站在原处。无奈地摇了摇头,低语一声:“麻烦。”随后伸出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应辞这次没有丝毫犹豫,坦荡地将素手搭在了温庭手心,随后展颜一笑:“谢谢大人。” 温庭显然没有适应,眉头微挑,然后手掌一合,将应辞平稳的带上了马车。 应辞上了马车,又接回食盒放在了马车中间的小案之上,温庭朝车夫吩咐了一声“老地方”,他的话音刚落,应辞便早有预料般地抓紧了身下的软榻,随后马车便是猛的一晃,才徐徐而动。 “冯叔从前是将士,骑惯了战马。”温庭解释道。 应辞不由得惊讶,不想温庭身边一个小小的车夫,竟然也有如此来历,难怪她觉得冯叔和他父亲一样,带着些行伍之人的习惯。 马车悠悠的行了许久,竟一直没有停下,日头已经降在了地平线之下,只在天边留下一道赤金的余晖。 直到马车赶着暮鼓响起之时出了城门,应辞才想起,温庭似乎说的是老地方,没让回丞相府。 马车出了城门,朝着城郊而去。 暮色苍茫,车厢里渐渐暗了下来。温庭揉了揉眉心,收起书卷,瞧了一眼应辞,用手上的书卷轻轻敲了敲小案。 在温庭看来,应辞正安静地坐在马车一角出神,即便如此,车厢里依然飘着若有若无的玉兰香,他已然明白,这香气来自应辞,在她激动时,香气便会更盛。 应辞一路上都在思考着该如何靠近温庭,得了他的心,让他对她言听计从。思索良久,却依旧不得其法。 京中的传言皆是温庭如何让无数贵女芳心暗许,却从没听说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敲碰声响起,让她回了神,便对上了温庭探究的目光*T ,她蓦地想起来时,温庭紧握不放的手。 难道温庭喜欢如此? 应辞神态自然地在嘴角弯起一抹浅笑,轻轻挪动身子,向车厢里侧坐了坐。 昏暗中,应辞撑着软榻的手,在她挪动之后,手心却是温凉硬挺的触感。 那是温庭的手。 她并非有意,此时却没有拿开。 虽然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是当真如此的时候,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如擂鼓般跳着。 香气渐浓。 她覆着的手抽了出来,她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看来这件事,也并非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她迈出了第一步,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还好车厢里已经昏暗的什么也看不见,否则她怕是更加紧张的不知所措。 黑暗中亮起了点点火星,温庭将火折子递给了应辞,声音不似平常那般清润,带了一点点哑音:“将身后的灯点起。” 应辞方才还在想温庭为何会收回手,明明似乎已经默许了她的动作,原来是点灯。 她伸手接过,回身摘下琉璃灯罩,将烛台点亮,荧荧烛光立刻将马车照亮,她也同样看清了温庭的表情,一切如常。 温庭重新执起了书卷,温文尔雅,玉质无双。 应辞不禁怀疑,方才的一起是否真的存在过。 她抬眸,只见温庭身后也有一盏灯具,她轻轻捏了捏手心,又朝着温庭挪了些,随后微微起身,一手撑在了温庭的膝盖之上,另一只手伸长了去点灯。 鸦色的秀发在温庭眼前一晃一晃,扫在他的手臂上。 温庭眉头轻皱,收起书卷,不等应辞将灯点亮,便拉着她转了个身,让她坐在了双膝之上,无人察觉之时,掌风打出,另一盏灯亦瞬间熄灭。 “你在干什么?”他看出来了,她今日不仅反常,还不安分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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