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宇忙应声出门。 . 项宇从书房中出来时,苏其央手中的泥巴已经捏成形了——像是一只鸟。 “这是什么?”项宇走至跟前,有些好奇地问她。 苏其央此刻正专心致志地玩着泥巴,虽然听到项宇在问她,却不大想理睬。 谁叫爹爹偏心,只和他说话,还不让自己听。 岂料项宇是个倔性子,并未遂她心意自行离去,反而提高音量:“你在捏什么?” 这下好了,苏其央不得安心玩她的泥巴了。 她抬起来,颇为不满地看项宇,却发现他的脸颊又微微泛红了。她思忖片刻,有意捉弄他:“你怎么脸红啦?是不是因为我方才没有理你,所以恼羞成怒?” 项宇的脸更红了,他没想到这个模样憨厚可爱的小女娃一点也不憨厚可爱! 在苏其央眼中,项宇此举无疑是坐实了她的猜想。她觉得这人真有意思,脸皮真薄。 于是苏其央冲着他扬了扬手中的泥巴,不怀好意地笑:“你不是想知道这是什么吗?我捏的就是半个时辰前啄你的那只麻雀。我看你和麻雀还挺有缘,说不定明日它还要再来啄你。” 项宇怔了下,反应过来她在嘲笑自己,咬牙切齿道:“我谅你童言无忌。” 看着被捉弄的项宇,苏其央心情大好,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项宇哥哥也不比阿央大几岁罢。” 随后便扭头继续玩她的泥巴,不再管被气到炸毛的项宇。 .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餐桌旁坐着三个人,餐桌上摆着三碗色香味俱全的馉饳。 苏其央瞥了一眼项宇,问苏夜:“爹爹,这位哥哥要待多久呀?” 苏夜夹菜的动作一滞,也瞥了一眼项宇,道:“他叫项宇,只大你四岁,是我从前在京城结实的一位朋友之子,他爹在信中说他文采在京都颇有名气,你可跟着他多讨些学问。” 苏其央下意识张大了嘴巴,乍舌不已。爹爹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说,从今以后这位哥哥要和他们父女俩一起过日子了。 果不其然,苏夜接着说道:“他以后便同你我一处生活了。你爹我不过一介莽夫,不懂得吟诗作词,亦不懂得孔孟之道。今后你在书房看典籍时,若有何不懂,只管问这位大哥哥便是。” “承苏伯父垂青,晚辈定当尽心教导令嫒。” 项宇有些讨好地抢着回答。 苏夜有些郁闷,他历来不喜这种打官腔似的用词,附赘悬疣,还显得假。他微不可察地皱眉,道:“这里不比京都,没有那么多规矩,说话随性些就好。” 话一出口,苏夜又觉得自己此话有些不近人情。想当年他当年在京都才待了不到半年,言行举止还是被潜移默化了许多,项宇自幼在那里长大,他又怎好苛责于此。 大概是因为苏夜这样的人在战场上杀伐决断惯了,说话总有种威风劲儿。这让项宇肃然起敬,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说了声:“好。” 余光却看到苏其央在幸灾乐祸地笑,项宇又有些咬牙切齿了。 一顿晚饭吃得项宇格外不痛快。 . 翌日,苏其央推开房门,门外阳光大好。 苏其央不禁微眯双眸,惬意地打着呵欠,又伸了个懒腰,片刻后才发现立于不远处的项宇。她眉宇间满是不解:“你找我么?干嘛?” 项宇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闭眼强忍下怒意,遂又睁眼勉强露出一个笑来:“你莫不是忘了,从今日起你我便要一起读书了。” 苏其央这才恍然大悟:“对哦,那我们快走吧。已是日上三竿,不早了。” 这话怎么说得像他才是那个睡懒觉的人?项宇又被气到了。 “愣着干嘛?走哇,项宇哥哥?”苏其央回头问他,看起来并不是有意捉弄。 项宇一愣,立时被“项宇哥哥”这个称呼叫得没脾气了,默默地跟了上去。 他看着苏其央的后脑勺,忐忑地问:“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苏其央头也不回,不假思索:“就阿央吧,我爹也这么叫我。” 他本应说点什么的,比如“好”,又比如当下就叫一次“阿央”。但他不知为何就是开不了口,点了点头后才懊恼地意识到,苏其央正背对着自己,根本看不到自己点头。 . 本以为苏其央不是个省心的,却不料她竟整日都乖乖地坐着看书。项宇有些讶异,他在京畿里见过的女子要么不读书,要么只读《女诫》、《女论语》。 他呆呆地瞧着正拿着一本《太公六韬》读得津津有味的苏其央,眼神中有些许的另眼相看。 他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你才十岁,读得懂么?” 苏其央偏头看他,满眼疑惑。 “咳咳。”项宇觉得有些尴尬,“我来此处就是为了给你答疑解惑的,你今日还不曾问过我什么。” “这书我都看过三遍了,有不懂的也早问我爹了。”苏其央细细打量项宇的神情,饶是再愚钝的人也能品出味儿来,她看了一天的书,还没怎么向他搭话,许是觉得被冷落了,“明日我要读《中庸》,估计是要问你许多问题,四书五经我都读不大明白的。” “好。”项宇扫了苏其央一眼,发现她又是笑盈盈的。 被项宇这么一打断,苏其央再读不进去了,小声叹了口气。 她转念一想,满脸期待地问他:“项宇哥哥,我这里确实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能否答疑解惑。” “你只管问便是,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项宇挺直了背,一身“不在话下”的意思。 “昨日你和爹爹在书房都说了些什么?”苏其央单手撑在桌子上,将脸凑了过去。 “……”面前女娃笑得不怀好意,项宇这下终于明白苏其央果然是个不省心的,“并没说什么,就是问了问家父近况和一些朝廷上的事情。” “哦。”苏其央退了回去,若有所思,“你爹爹是谁呀?叫什么?” “我爹是当朝相国公,名讳项守。”项宇奇怪地看着她,他还以为在他来之前苏伯父会把来客的身份提前告诉女儿。 “这么厉害。”苏其央带着肯定的意味点了点头。 她虽是这么说,可项宇总觉得她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 “那爹爹问朝廷的事情做什么?最近有什么大事吗?”苏其央又凑上前去追问道。 项宇有些不悦,觉得苏其央此举颇为冒犯:“你这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么?苏伯父只问了我原朝近来有无战事。我尚未为官,知道的也不多,只隐约听闻北狄近期常扰我原朝边境。” 项宇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其央看,只见她的神情分外郑重,搞得气氛逐渐凝重起来。 她突然抬头,吓了项宇一跳,项宇听得她问自己:“我问你,我爹从前是不是当过什么官?” 项宇这才意识到,原来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提示项宇是男二ovo . 以下是古言预收《和疯犬前夫双重生后》文案,跪求一个收藏哇ovo 洞房夜,红烛昏罗帐,陆成初说爱她。 真是可笑至极,他强取豪夺、还将她囚于府中,也配说爱? 萧竹萱回瞪他:“你这疯狗。” 陆成初欺身过去,嗓音喑哑:“对,我是疯狗,由你来握我颈上狗链。” 皇帝派人来通风报信,她全家都已秋后问斩。家人已死,苟活于世又有何意义? 自尽后,她重生了。 这一世,她发誓再不做废物美人,定要习文习武保全家,也定要远离那个疯子。 . 陆成初在萧竹萱被株连九族前向皇帝求来赐婚,是不想让她死。 把她关起来,是怕她知道全家被处死的真相。 可萧竹萱还是离他而去。她死了,他还活着做什么? 陆成初疯得彻底,一剑杀了狗皇帝也杀了自己。 重生后,看着失而复得的萧竹萱,他发誓绝不放手。 . 另外还有现言预收《大小姐的丧家犬 》《杀尽全服狗男人[网游] 》,感兴趣的宝子们可以去作者专栏看一眼哇,万分感谢!
第3章 “为什么会这么问?你当真不知道?”项宇甚是狐疑,“你不会又在捉弄我吧?” 苏其央不由得撇嘴,不满道:“你方才说你爹爹是相国公,那我便猜想相国公断然不可能叫自己儿子来教一个无名小卒的女儿,这才问你的。我爹爹什么也不跟我说,我上哪儿知道这些?也就每次问他兵书时,他才乐意开口给我讲上一些。我若是接着问他为什么懂这么多兵书,他就只说是自己先前参军习得的。可我总觉得我爹爹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只是个士兵?” “好吧,我信你。”项宇倏地觉得苏其央也有些可怜,“苏伯父是前任大将军,可与国师分庭抗礼。当年太行山一役,苏伯父大胜北狄,功成身退,卸甲归田,原朝上下可没几个人不知道苏大将军的威名!你是苏伯父的女儿,你居然不知道?” 听着听着,苏其央的神色转为黯然。她也不知道为何爹爹什么也不和她说,事事都瞒着她,秘而不宣。 项宇眼见她不说话,便也知趣地闭上了嘴。 . 这日半夜里,一向睡得好的苏其央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很生气,却不知该朝谁发火。娘亲生她的时候难产归西了,她自小就和爹爹过。她很喜欢爹爹,若是可以,也想为爹爹分忧解难。可爹爹偏偏缄口不言,什么也不和她说。 思来想去,实在是睡不着,苏其央干脆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出门去找项宇那个便宜哥哥了。 . “你这是在做什么?”项宇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被苏其央摇醒了,无辜地瞪着双眼问道。 他此刻更觉得苏其央当真与他从前在京城见过的女子全然不同,他用质问的语气问她:“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女子深更半夜进男子房间更是要不得的。” “你紧张什么?我只是睡不着来找你说说话而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在我眼里可没有什么男男女女,你和我是一样的。”苏其央瞪他一眼,然后十分自然地爬上了项宇的床,与他并排坐。 项宇急了,控制不住地提高音量:“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上我的床干嘛!你这是不识礼教!明天我要给你好好讲讲《礼记》……唔唔……尼方该喔(你放开我)!” “你小点儿声!想把我爹吵醒啊你!他听力好着呢!”苏其央死死捂住项宇的嘴,“我告诉你,五经中我最讨厌的就是《礼记》,我才不要守礼教,你自个儿守去吧!” 项宇显然没听进去,还在苏其央的手下垂死挣扎,他这才发现苏其央的力气可真大。 苏其央看着这样的项宇,觉得有些好笑,说:“我现在放开手,你说话小点声,听到了吗?答应的话就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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