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太【防和谐】祖也冷笑一声:“爱卿今日没有兵符,不也悄无声息地逼宫了。” “少说废话!兵符何在!”韩安平根本无意与他多言。 “丢了。”原太【防和谐】祖直视过去,双眼之中看不出惧态。他想着,死也要死得像个天子。 韩安平本是想眼睁睁地看着原太【防和谐】祖饮下毒酒,教他饱受羞辱而死的,却不知为何,看了原太【防和谐】祖此时此刻的神情,径直提剑砍下了他的头颅。 刹那间溅出的血弄脏了韩安平的衣裳,他嫌原太【防和谐】祖的血脏,“啧”了一声。 “吴杰逸,你莫非还以为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呢?”韩安平的眼中倒映出满地的鲜血,显得猩红,像是游荡在人间的厉鬼。 而原太【防和谐】祖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一边滚着,一边“汩汩”地往外涌着血,最后滚到了韩安平的脚边。 临死前,看着韩安平穿着的黑色皂靴,他那沾染上鲜血的嘴唇一张一合,可惜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朕的七十大寿.” 他本想着,待到七十大寿,定要举办一场举世无双的宴席来庆祝。 却不曾想,他吴杰逸辛辛苦苦打了半辈子的天下,一朝贵为九五至尊,竟落得这样的死法。 “滴答——”血从剑刃处滴落至地面,韩安平稍作擦拭,直接收回剑鞘中。 他的面色丝毫未改,仿佛方才杀了人的并不是他。 大仇得报,从前在皇帝这里受到过的所有不堪已成过往,他本该欣喜若狂,如今心中却满是空虚,不知该找什么来填满。 众生平等这四个字当真不假,就算是大原的皇帝又如何,终归是一剑就能了结的性命。 若早知原太【防和谐】祖的命如此轻易便能取走,他韩安平又是为何要忍耐这许多年的冤屈与羞辱。 既选了这条路,想要停下就难了。死了一个吴杰逸,吴晚然过后自会上位。可惜吴晚然不长命,过不了多久,待吴晚然死后,上位的便是那个小娃娃吴来度。 到那时,他又得仰人鼻息。 念及此,韩安平转身踱步出去,向门外的人打了声招呼:“收拾干净。” 他走得很慢,可惜还是无法压下心中肆意生长的疯癫。 若不想仰人鼻息,那就只好也坐上那个位子。 . 翌日,早朝上。 原太【防和谐】祖破天荒地没来上朝。百官们等了一个时辰也没等到陛下,若说是迟到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皇帝不在,群臣们便敢彼此拉闲散闷,纷纷猜测是昨日给陛下气着了,今日不想再见韩安平和太子殿下,干脆就不来了。 他们口里的罪魁祸首吴晚然侧身去看另一个罪魁祸首韩安平,却没能看出任何异样来。 不多时,张内人匆匆忙忙地跑来:“不好了!皇帝驾崩了!” 众人先是因为诧异而安静了数秒,而后马上便炸开了锅。 吴晚然本能地向韩安平看去,后者此刻也是一脸茫然。 “都安静下来!”吴晚然大吼一声,质问张内人,“张内人,你把话说清楚,父皇到底怎么了?” 许是想到原太【防和谐】祖一死,吴晚然就是新的皇帝,百官们当真听了他的话,全都噤声了。 “小的今日照例前去叫陛下上早朝,岂料屋内一直没有动静。”张内人开口前,极快地扫了一眼韩安平,慌乱之下把话说得颠三倒四的,“这两个月内,陛下也不是第一次起得迟了,上回小的推门去叫陛下还挨了骂,这次就在门外多等了会儿。岂料等了许久陛下也没醒,小的这才进去看,见陛下仍躺在床上,谁知硬着头皮叫了几句都没听到回应。小的又去探查陛下的鼻息,这一查才发现,陛下竟是早就断了气!方才御医看了说陛下是因这几日过于劳累,猝然驾崩的。” “是吗?哪一位御医?张内人,你即刻带我去见父皇最后一面。”死无对证,吴晚然不信。他才当上太子两日,父皇就如此凑巧地死了。 “这.”张内人迟疑了片刻,又扫了一眼韩安平,看到后者面色如常,也很快恢复平静,“让太子失望了,陛下的遗诏里写了死后的遗体不可让任何人见,此刻已经入殓了。” 这种荒唐话有谁会信,吴晚然快步走近张内人,压低音量,向他施压:“张内人,你最好说真话,否则后果自负。” 张内人迅速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来一卷金黄绸缎制成的遗诏:“太子若不信,可以一看,乃是陛下几日前亲笔写下的。” “究竟是不是父皇所写,无人能佐证。”吴晚然根本懒得去打开看,就算真的是父皇的字迹,也可能是被人模仿的。他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就是知道父皇的死于韩安平脱不了干系。 他认定的罪魁祸首此刻还敢搭腔。 韩安平上前朝吴晚然作了一揖:“微臣斗胆进言一句,逝者已逝,还请太子节哀。陛下既已驾崩,太子便是唯一一位能撑起朝纲的人物,万万不可接着倒下了。” 群臣听了韩安平这句,纷纷点头称是,跟着附和道:“韩大将军说的是,还请太子节哀!” 吴晚然闻言转身去看韩安平,又去看这一众官员,神色忽明忽暗。 相国公远在巴蜀,国师昨日才被押进天牢,父皇今早就死了。而他区区一个不得势的病弱太子又偏偏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如今的原朝,说是韩安平只手撑天也不为过。 倘若真是韩安平杀的父皇,估计此刻已经所有的证据全部处理妥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很对不起大家,满屏幕的防和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感觉还不如满屏口口(但真的没有在水字数T T
第83章 修王府。 夜间下过暴雨,清晨时分才停下,空中仍然浮有些许寒意。 苏其央懒洋洋地瘫在屋顶的瓦片上晒太阳,也不管身下瓦片上仍有湿意。 国一日不可无君,按照原朝的礼制,今日礼部便要操办事宜举行登基大典。吴晚然一大早就出府了,此时应当已经进宫了。 昨日回来时,苏其央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吴晚然的神色甚是凝重。她上前稍微过问了一下,才知道原□□竟是因过度劳累猝死了。吴晚然估摸着此事必定与韩安平有关,恐怕全天下有不少人都是这么觉得的。 当初说要给爹爹报仇,如今贾艽没死,皇帝倒是死了。 就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吴晚然从二皇子一跃而成了当朝的新皇帝。 眼前虽是亮晃晃的日光,苏其央却怎么也看不清未来该如何行事。眼下贾艽已入天牢,她这算得上为父报仇么?若是算得上,那便只剩下为了文姨撼动原朝的律法。 可是无论如何想,她还是觉得不够。 只是让贾艽锒铛入狱,她还是心有不甘。 “哎——”苏其央长长地叹了口气,自打入京以来,身边发生的全是令人心生郁结之事。 “原来苏姑娘在此。”玄林的声音忽地在耳边响起。 苏其央被突兀响起的声音一惊,循声看去:“你的轻功是跟谁学的?”她居然没有丝毫察觉出玄林的靠近。似乎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每次玄林刻意隐藏气息时,她都察觉不到。 不仅藏匿气息的功夫堪称一绝,苏其央觉得他的轻功也是极好。 “韩将军找姑娘,想请姑娘去韩府中议事。”玄林并没有回答她,径直表明来意。 别人不愿意作答,那她也就不追问此事了,换了个问题:“听吴晚然说你从前是韩安平的手下?那你如今到底是听谁的,怎么还来帮他传话。” “.苏姑娘,请恕在下无法回答。”玄林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她。 苏其央知道他许是有苦衷,不再多言,起身站好:“走吧。” 昨夜吴晚然说韩安平兴许会来寻自己说有一事相求时,她还不信,没想到人家居然真的找上门了。 也不知韩安平急着找自己是想要说什么大事。 . 韩将军府。 还是上次那一间客房,苏其央推门而入,桌上同样摆了那些吃食。 明明她和韩安平的立场并不相同,甚至隐约之中是对立的,他却仍旧愿意做这些。哪怕只是表面功夫,苏其央也不得不说,她是有些受用的。 若按照昨夜吴晚然和她所说的那些话,韩安平下一步便要将他取而代之。 吴晚然还说,韩安平应当不会伤他性命,最多将他软禁起来。只不过,韩安平必定已将皇位视为囊中之物,否则也不会这么快便有所动作。 很快,门再次被小厮推开——是韩安平回府了。 苏其央正要起身,却看得韩安平从小厮身后站了出来:“苏姑娘,有几日未曾见面了,过得可好?” 小厮轻手轻脚地退下,将门遮掩得严实。 “多谢关心,韩将军找我来做什么?”苏其央开门见山地问道,不愿说那些客套话,总不能是想让她帮着他拉吴晚然下去吧。 韩安平展袍坐在她对面,将一小方用油纸包起来的东西放在她身前,缓缓道:“我有一事相求,明日夜里将此物放在吴晚然的茶水中,旁的事情无须担心。” “.你便是这么毒死原太【防和谐】祖的?”苏其央抬眸看去,神色难辨。 韩安平轻轻摇头:“此物无毒,只是会让他昏睡一日。” 只是言明此中无毒,却并未否认原太【防和谐】祖的死和他有关系。 苏其央霎时间便明白韩安平今日是打算敞开天窗说亮话了,沉吟片刻后问他:“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原以为苏姑娘心中有数。”韩安平侧过头,笃定地盯着苏其央的双眼,“我韩安平此生活了三十又二岁,如今却落得孑然一身,难道便没有资格为自己挣上一挣么?” 这目光太过炯炯,看得苏其央下意识地与他错开了视线。 韩安平从前是如何被原太【防和谐】祖百般打压,她从吴晚然那里听过;而他的失母之痛,她也能感同身受。 不愧是吴晚然的义父,故意惹人同情的手段也是如出一辙。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你那日不是说过,我若不愿相助,你绝不会强求。”苏其央生硬地别过头去,“怎么,那话不作数了?看来韩将军的承诺好像不那么值钱。” 她虽没有直接答应,却也没有回绝。若韩安平今日不来找她,大抵也有其他的法子办成此事。既如此,还不如先同意和他合作,哪怕只是假意,也不至于完全落得一个被动的境地。 韩安平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我只是不想当着他的面做这些事。”说到底,他还是不愿意与这从前的义子彻底决裂。况且若下药的人是苏其央,依照吴晚然的性子,纵使发觉了端倪,也会甘之如饴地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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