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上头,某人口不择言了,“你怎么想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不随身……” “嗯?” 晏宫主缓缓抬了头,静静看着她,那眼神看得南衣立时清醒。 “如此重要之物,怎能随身带着!还是放木山比较妥当。”瞬间改口,南衣面挂满满诚意,“主上,我们回去大概要多久啊?”
第30章 晏奚牵了一边嘴角,心情瞧着不错,“若是日夜兼程,算是勉强赶得上。” 勉强?多勉强? 差一天两天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南衣此刻就笑得很勉强,“主上,您说的勉强是指?” 晏奚轻咳了声,从车里拿了本书,随意翻了两下,慢悠悠道,“就算发作,木魂蛊也要疼上三日才会死。要赶在九月初三,日落之前回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南衣面色白了个彻底。 那什么……蛊美人那天怎么说木魂蛊来着? ——经脉逆转,疼上三日三夜,直至爆体而亡。 这经脉逆转之痛…… 若到了这体将爆未爆之时…… 一想到这些情形,南衣就头皮发麻,如坐针毡。 忍不住从马车探出了脑袋,“七月妹妹,咱能再快点不?” ——马车也走得太稳当了些! 视线一转,恰看到正在一旁骑马的六月,南衣福如心至,“六月妹妹,要不你这马借我骑?” ——不坐马车了,快马加鞭回木山说不定能抢回那三日三夜。 南衣扒着门框就要往外爬,头都不回地就开始向马车里的晏奚请示,“主上,属下还是骑马先行一步,大家木山再聚,后会——” 爬到一半的某人被六月轻松用剑鞘一掀,怼回了马车里头。 “聒噪。”六月冷冷甩了两个字。 她真的可怕疼了,靠天不如靠自己! 南衣稳住身子,正想再探出脑袋与六月好好聊上两句,却被两只手指从后拉住了领子。 “本座什么时候说过要回木山。” 南衣动作立时停了下来——不回木山?却提了木山蛊。 眼神立时发亮“解药在别的地方?” 晏奚轻笑一声,“倒还不笨。” “谢主上!” 南衣顿时放了心,眉头都舒展了,这才寻了马车角落,安静坐下。 木山那么远,不回木山就好。 这天色都这么晚了,好累啊…… 过了好一会儿,一直都没再听到南衣动静。 借着翻书,晏奚抬头看了一眼,却见南衣已靠在车壁上闭眼睡了,模样很是闲适。 ——呵。倒真是个心大的。 恰在此刻,某人忽然睁了眼,却正对上了晏奚还未及收回的目光。 “主上。”南衣开了口,满面认真。 若无其事地点了下头,晏奚指尖不觉压了下书页,“何事?” “解药在的地方,比木山近很多不?” 万一只近一、两日路程,那她还是骑个马比较好。 ——心还挺细。 晏奚默默撇开视线,“倒是近不少。八月底应该能到。” 南衣这下彻底放心。 边上又没了动静,晏奚稍稍抬头。 果不其然,某人再次闭眼睡了。 打量了南衣一番,蛊美人视线停留在了她的下巴上,稍有不满。 ——西郡这一趟惊心动魄,倒还叫这鬼精的家伙抽空把自己给养胖了? 晃晃悠悠的马车连夜驶离了西郡,南衣睡到一半便被唤了起来。几人匆匆在一处驿站歇了不到三个时辰,便由南衣负责驾车再往东去。 自此,天亮赶路,天黑再点灯走上几十里,晚上便宿在野外,天蒙蒙亮便又继续赶路。 如此日夜兼程,一行人几日后便来到了一处码头,接下来便是要走水路。 还没上船,六月的脸色就很不自然,走上甲板那会儿都有些同手同脚了。 南衣提着包袱跟上她,“六月妹妹,你晕船啊。” “没有。”六月直了直背,加快步子上了船。 南衣又转头去找七月说话,“既然船是包下来的,是不是可以随便选屋子?”她还从来没坐过船远行,更别说这瞅着贼气派的大船了。 七月倒是点了点头,“可以随便选。” 乖乖,木山就是大气! 南衣内心狂喜,走路带风地就上了船,还主动去和船家打了招呼。 得知船上共有六个单独屋子可供选择,南衣眼睛一亮——六个屋子?他们一共才四个人! 既然随便挑,南衣决定就挑个远点的,自个儿逍遥地继续练龟息功! 没跑两步,六月走了过来,自从上了甲板,她脸色看着更白了些。 “夏姑娘。”单手一伸,拦了南衣去路,“你住这间。” 顺着她的手一看,正是蛊美人刚走进去那间的屋子的……隔壁。 这间啊……不妥不妥! 南衣笑着摆手,“这么好的位置还是留给六月妹妹吧,我到后头瞅瞅就行。”说罢,南衣就要从边上绕过去,结果六月跟上一步,又拦了她。 “主上让你住这间。” 说这话的时候,南衣依稀都能感觉到六月眼里冲自己飞出的刀子。 不好!六月妹妹这是吃醋了! 一把拽下背上包袱,南衣面露悲愤,当着六月的面就开始“小声”嘀咕。 “这都服了木魂蛊了,近两个月表现也无差池,怎么主上还是不信我……” 偷偷觑了眼六月眼神,见她杀气骤减,南衣大松一口气,提着包袱一副心事沉重的模样,拖着步伐走进了那间屋子。 ——呵,要是没有木魂蛊,老子早八百年就叛变了! 客船驶离了码头,南衣正唉声叹气地躺在在屋里瞅着天花板,就听到外头传来了“呕——呕——”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听着都快把胃吐出来了。 闲极无聊的某人果断推门走了出去,正见到六月背对自己扒着栏杆。 一代女侠吐得是稀里哗啦,风姿全无。 南衣双手背在后头凑上前去,声音柔柔,“六月妹妹,你还好吧?” 听到她的声音,六月头都没抬地换了方向,继续扒着栏杆奄奄一息。 “要不,你叫我声好姐姐,我就让你好受点?” 南衣从小就是这个性子,谁越和她不对付,她越喜欢往谁面前凑,就得叫那人服了自己才成。 想那西今小师弟就是这么被自己祸害成了如今这副贼精贼精的模样。 六月依旧没理她,南衣换个角度又凑了过去,笑嘻嘻的,“真不考虑叫我一声?我这儿可有独门秘方!” 背在身后的手忽然一松,拿着的罐子被人抽走了。 南衣猛然回头——谁! “独门秘方?”蛊美人不知何时也来了船头,手中正拿着南衣藏在身后的小罐。 听到他的声音,六月单手撑了栏杆,站直了身子,“主上。” 晏奚瞅了瞅那罐子,侧过脸看向南衣,“你所谓的独门秘方便是蒙汗药?” 这…… 南衣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这晕船症呢,是不治之症。既然不治,就只有熬了。这熬的话,自然还是睡觉比较好。” 晏奚冷笑了一声,那小罐在他手中转了一圈,“你这说得还挺有道理。” 南衣刚要说句“主上明鉴”,只见蛊美人手指一转,那小罐以一个圆润的弧度被抛进了江里。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无视南衣一脸肉痛表情,晏奚转向了六月,“可还受得住?” 一个水浪过来,船晃了两下,六月脸色极差地咬了下唇,“属下受得住。” “莫让我再见到你这副模样。” “是,主上。” 六月硬挺着作了揖,若是忽略脸色,姿态板正到位,一点看不出晕船,又成了个飒爽女侠。 南衣默默感叹: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啧啧啧。 察觉到南衣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眼神,晏奚暗了眸色,转将过来,“很闲?” 南衣当下一拍脑袋,“忘碾碳粉了!”边说,边一溜烟地跑回了屋。 等南衣没了踪影,晏奚站在船头语气随意地问了六月一句,“你觉得,夏南衣如何?” 六月忍下胃中酸意,“夏姑娘技艺高超,很是聪慧。” “嗯。还有呢?” “她……性子挺独特的。” “独特?” 晏奚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眼中眸色加深,“确实独特。” 真是越看越像当初那个南小公子。 当初那小子一进地宫就连砸了他七块石头。表面上一副贪生怕死、胆小如鼠的模样,实则主意大得很,胆子也大得很。 ——外头那两人说啥呢? 逃离甲板的南衣将耳朵紧紧贴在门后,可惜外头风大,听了半天也没叫她听出个所以然。 又努力了一会儿,确定趴门真听不出东西,南衣这才放弃,双手一背,晃着步子走到床边。 等蛊美人进了屋,自己再出去逛逛,看看江景,借个鱼竿钓个鱼什么的。 转过身,晏奚看向了宽阔的江面,语气辨不出喜怒,“你说……若是将她缠上石头丢入江中,一刻之后再拉上来,是不是就能确认与那南小公子是否同一人了?” 若是活着便是会龟息功,若是死了,那便不是。 听到这番话,六月心中一惊,“主上?” 收回视线,晏奚轻咳了一声,“可若她不是,本座就亏大了。”手一扬,一粒黑色小药丸被他反手丢给了六月,“会好受些。” “谢主上!” 六月收了药丸,当即吞了下去。 看着六月毫不犹豫的动作,晏奚莫名想到——若是夏南衣,她定会表面上千恩万谢收了药丸,暗地里阳奉阴违地绝不服下。 不知为何,这个念头让晏奚隐隐有些不快。
第31章 上船第三日。 一早醒来,船家便与大家说了,今日可能要下雨,这浪也会大些,到时船晃得也会厉害。 南衣颇为同情地看向六月,果不其然见到她面容发僵。六月晕船的症状这两天其实好了不少,但面色蜡黄蜡黄的,且并着两个重重的眼下乌青,一看就没睡好。 她就说晕船是绝症,蒙汗药才是最佳选择。 下午的时候,天色果然阴了下来,随着风势渐大,浪头渐猛,这船也晃晃悠悠像是摇篮一般,叫得人头晕眼花。原本不晕船的七月也有些不适,中饭后在外头站了会儿,便扛不住回屋了。 而本就晕船的六月,更是彻底待屋里出不来了。 这会儿雨还没下下来,到处都闷闷潮潮的。 南衣一个人扒着栏杆,看着暗压压的天色,吹着江风,也说不清是个什么心情,懒懒的,还莫名有些惆怅。 过了一会儿,从她身侧走来了一个人,与她一同站在了船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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