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水中有锦衣卫,姜音却没出水,仍旧朝着冯姚游去。 她身姿灵敏,如一尾鱼,快速游到冯姚背后,顺手抽了身旁一个锦衣卫的刀,手起刀落,一刀砍在冯姚背后,力道极重,深可见骨。 冯姚疼得一个趔趄,返身回击。姜音旋身一转,如一条美人鱼般灵活地闪避开。 黎江游过来牵制住冯姚,姜音闪到冯姚背后,快速扭动手腕,绣春刀翻转如电,一挑一劈,水波荡漾,片刻后冯姚便往下沉。 她利落地收起刀,甩手扔回给刀主人,两腿并拢旋身一转,如箭鱼般飞跃出水面。 黎江把冯姚捞上船,封住他穴道,并废了他内力,将他绑了起来。 风吹云动,月亮露出全貌,照得水面亮白如银。 姜音登上船,眼睛看着前面。 数十条小船护着漆金大船,陆沉风逆着漫天火光站在大船前端,赤衣烈烈如焰旗,身形不动如山。 船只摇摆,火光摇曳。 他眼底一片猩红,从姜音出水的那一刻,眼睛便落在了她身上。 姜音朝他勾了下唇,却没动,脚下生根般站在船上一步未挪。 对视片刻,她转过身,轻声道:“陆大人保重。” “阿音。”陆沉风慌了,急忙往前跨了一步,险些踩空。 姜音喉头一涩,缓缓转过身看向他,眼底水中带火。 陆沉风扯唇轻笑,喊出她名字:“阿音。” 他声音低低沉沉的,海风一吹,顺风灌入耳中,直击心尖。 周遭小船荡开,让出一条海道。 姜音纵身跳过去,落在他面前,抢先开口。 “你受伤了。” 陆沉风笑着摇了摇头:“一点小伤,不碍事。” 他伸手想摸摸姜音的脸,姜音头一偏避开了。 手僵住,他笑了声,讪讪地收回手,低头看着她。 “生气了?” 姜音后退一步,笑着看他:“我以为能与你并肩作战,原来是我想多了,陆沉风,你也不过如此。” 陆沉风敛了笑,心狠狠一坠,如堕深渊。 他伸手想去拉姜音,姜音侧身躲开,他身体往前踉跄了下,险些摔下船。 “大人!” 身后的锦衣卫想上前扶他,被他抬手制止。 “阿音,我错了。”他一手撑住船沿,一手伸着想拉姜音。 姜音喉间哽咽,上前扶住他,闻到他身上浓郁的血腥气,终是没忍住湿了眼眶。 “伤到哪儿了?” 陆沉风怕她再躲开,顺势靠在她身上,却并未将身体的重心往她身上压,只是伸手揽住她腰,将她搂在怀中。 “哪儿都伤了。”他压低声,以气音回道,“冯姚用飞镖扎我,满身都是伤。” 听着他故作委屈的声音,姜音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她用手掐了下他侧腰,却没敢真用力,责备道:“那你还在外面站着,嫌伤得不够重?” 陆沉风歪着头在她肩窝蹭了蹭:“等你。” 姜音扶着陆沉风往舱室走去,路过冯姚身旁,她仰头问道:“你何时回京城?” 陆沉风道:“先回台州,伤好后再回京。” 黎江道:“大人,冯姚性命垂危,若不及时医治,只怕撑不到天亮。” 陆沉风垂眸看着姜音,笑道:“动手了?” 姜音点点头:“嗯,我在水下给了他几刀。” 黎江一把扯下冯姚的衣裳,露出血肉模糊的背。 他笑道:“总共七十六刀。” 裴炀蓦地转过头,看了眼姜音,又看了看陆沉风。 七十六这个数,只要是陆沉风的心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二十一年前,徐家上下七十六口,除了陆沉风外,其余人全都葬身火海。陆沉风即便没死,却也受尽了磨难。 而这一切,皆是冯姚所为。 姜音在冯姚背上划了七十六刀,此举不言而喻。 大家都清楚,她这是在为陆沉风出气,为陆沉风报仇。 陆沉风眼皮一掀,眼中烈火翻涌,横在姜音腰间的手一点点收紧,又倏地松了力道,温柔而小心地抱住她。 “阿音。”他声音沉涩,如沙砾滚过。 姜音拍拍他背,软声安抚:“好了,进去吧。” 她扶着陆沉风进入舱室,大夫许陵坐在舱内,看见陆沉风,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许大夫。”姜音走上前去,声音温柔道,“许大夫,劳烦您给他看看身上的伤。” 许陵哼道:“陆大人命硬着呢,用不着老夫多管闲事。” 姜音笑着蹲下,拉住许陵的胳膊摇晃:“许大夫,他就是那样的脾气,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求您快给他看看吧,等他伤好了我替您收拾他。” 陆沉风半阖着眼歪靠在躺椅上,嘴角轻勾,挑起点笑。 姜音安抚好了许陵,走过来查看他的伤势。 “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姜音扯松他衣襟口。 陆沉风拉住她手放在腰带上:“脱了才能看清。” 姜音脸上发热,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别贫,小心伤势加重。” 陆沉风慵懒地笑了声,眼睛黏在她身上,随着她转。 他眼中一片柔情,看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姜音走去对面坐下,看着许陵为他治伤。 在他包扎完后,她问道:“师堂主为何会跟你们在一起?” “他……”陆沉风正要开口,猛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裴炀一直等候在外面,听见陆沉风咳嗽,及时走进来,替陆沉风解答。 “大人早就在栖霞岛百里以内的海域做了埋伏,不怕那阉贼现身,就怕他不声不响地逃回月门。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大人一直没让黎江动手,这才被那阉贼扎了几刀,至于师堂主……” 他轻笑一声。 “大人遇见师先生,恰如伯牙遇子期。” 姜音并未刨根问底追问师游的事,她转口问道:“周云裕究竟是谁救走的?” 裴炀道:“极乐岛,余将军之子,余傲。” 姜音蹙眉道:“余将军我知道,皇后之父,坐镇湖广,是响当当的封疆大吏。他儿子余傲,听说自幼体弱多病,常年在琼岛养病,十年都没回过京城,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陆沉风笑了声:“目前一切只是猜测,真相如何,尚待查证。” 他笑着朝姜音招招手。 “过来。” 姜音走到他身旁坐下,拉住他手:“还有哪里疼?” 陆沉风靠在她身上,低声道:“哪里都疼。” “咳。”裴炀咳了声,站起身往外走。 许陵睨了他眼,淡声提醒:“忍着点,小心伤口崩裂。” 姜音并非小姑娘,脸上一阵滚烫,耳朵在烛火下红得透亮。 人都出去后,她咬着唇在陆沉风腰上掐了下。 陆沉风拉住她手按在腰上,一双眼深邃幽暗,眸中艳火烈烈。 他微低着头,喉结上下滚动,爱与欲不加任何掩饰。 姜音咬了咬唇,埋入他怀中抱住他,声音软成了一汪水。 “好好养伤。” 陆沉风一偏头,嘴唇贴在她耳旁,沉声笑道:“伤好了之后呢?” 姜音抬头叼住他喉结,不轻不重地咬了下。 陆沉风闷哼一声,掌下用力,握紧了她腰。姜音却没松,舌尖在他颈上扫过,辗转向上,压住他唇。然而就在陆沉风想要反客为主时,她快速松开,并退了出去。 “小心伤口崩裂。”她笑着按住他肩,俏皮地歪了下头,“别动。” 陆沉风笑着舔了下牙,一偏头,在她耳边说了句荤话。 他说等伤好了□□哭你。 姜音又气又羞,翻身坐在他腿上,低头咬住他脖子,齿尖用力,咬出了血仍然不松。 陆沉风一手抱住她,一手摸着她头,仰长脖子由她咬。 然而姜音咬着咬着却松开了,她抱着陆沉风脖子哭得身体直颤。 陆沉风心口一紧,慌忙捧起她头,擦去她脸上的泪,温柔地亲她脸,又亲她秀挺的鼻尖。 “怎么了?”他温声道,“傻孩子,哭什么,这点伤不算什么,很快就好了。” 姜音重新埋入他怀中,小声抽泣。 陆沉风笑着安抚她:“好了,别哭了,你哭我心疼,比受伤还疼。” 姜音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哭。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泪,抬头看着他,一本正经道:“那你要快点好起来,我等你□□哭我。” 陆沉风却笑不出了,他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 姜音摇摇头,哽咽道:“没事,陆沉风,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陆沉风这次却没和她说笑,神色严肃道:“好,我会很快养好伤。”
第048章 姜音正在房里给陆沉风换药, 刚把药粉撒到他胸膛伤口上,还没来得及抹匀,门外响起苗武的声音。 “大人, 矿山之事闹大了。” 姜音手一抖,整包药粉都倒了下去。她慌忙用手去抹,抹得陆沉风满胸膛都是。 陆沉风抓住她手,嘴角轻勾:“这么心急?” 他倾身贴近, 刻意压低声线,使得声音听上去越发浑厚低沉。 姜音眯了眯眼, 忽地掀腿坐到他身上,两手按住他肩, 俯身咬他唇。 陆沉风仰起头回应, 磨蹭间衣襟散开, 挺阔结实的胸膛沉沉起伏。 两人唇舌相缠, 气息交融, 姜音越亲越急,陆沉风忽然握住她腰,头一偏, 双唇分离, 银线粘连。 “真想让你男人死?”他喘着气笑道, “乖,等我好点了再给你。” 姜音见心知他不是没分寸的人, 此刻说出这番荤话,无非是想分散她的注意,不想让她为矿山之事担忧。 她嘴上不说, 心里却是感动的。 “坏东西。”她笑骂了声,俯首在他喉结上重重地含了下, 给他含出一抹暧昧的红痕。 陆沉风仰长了脖子闷哼出声,乌眸沉沉压着烈火。 听着他急促低哑的喘气声,姜音忍着笑从他脖间抬起头,见他半阖着眼喉结不住地滚动,额上汗珠细密,鬓边潮湿一片。 她伏在他身上笑出声,手肘抵住他肩,曲指刮了下他直挺的鼻尖。 “快起来吧,苗总旗还在外面等着的。”她一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下,手捧住他半边脸,软声道,“你要是真的很难受,晚间我再帮你……眼下你再忍忍。” 她站起身往门边走去,拉开门让苗武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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