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叩谢皇恩。”魏知壑神态自若的拜倒,接过圣旨。 “殿下。”秦安却忍不住低声唤道,他昨日说的时候,自己还没有感触,如今方觉心有戚戚。 却不料下一瞬,秦安就被秦珙身后的人按下。手臂被用力别在身后,秦安面色瞬间惨白,抽吸着冷气,不解的仰头看他。 “我方才宣读完圣旨,你竟敢如此称呼魏知壑,是在公然蔑视皇威不成?”秦珙声音冷酷,随着他的话,压着秦安的人下手更重。 她痛声呼喊,额头有汗珠滚下,这幅娇弱的身躯哪里经受得住。 眯眼凝着秦珙狠辣的神情,魏知壑想起他那个被自己扎过一刀的儿子,缓缓站了起来道:“对亲生女儿都能下如此狠手,不愧是丞相大人。” “维护皇室权威,为我为人臣的本分,况且她已被我秦氏宗族除名。”秦珙端着手,一派刚直不阿之气。 秦安的气息都微弱起来,再用力,恐怕都能卸了她的胳膊。魏知壑紧攥手中的卷轴,低头凝着上面的龙纹,闷闷的笑。“秦安,向丞相大人道歉。” 钻心的痛涌进来,秦安死死咬牙。 “你跟你生父怄气,可别牵连我,免得让陛下以为我心有不满。”愈发严厉了语气,魏知壑瞪着她喝道。 怅然一愣,秦安陡然卸下一口气,声音细微。“秦安知错。” 秦珙抬手,那几人重新站回他身后,面带鄙夷的扫视一圈,他掸去身上落下的灰尘。“事已至此,望你日后静思己过,本相也送你四个字,好自为之。” 言毕,他便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远去,连带着一路打碎了不少物件。青荷此刻才敢放声痛哭,扑到秦安面前探查她的身体。拂笠也皱着眉,面有忧色。 冷眼看着众人,魏知壑再次展开圣旨看了几眼,几乎将每个字都刻在了心里。随后走到秦安的身边,伸手揉捏两下她的肩膀,看来并未伤及她的筋骨。 可不想青荷却误会,加之方才听到他只是庶人的言论,当下便护住秦安哭喊,“我们小姐到底欠你什么了?这几日来,她对你还不算尽心竭力吗?就连刚刚,你不肯护她也就算了,竟然还急着划清界限,那你干脆放我们自由好了!” 魏知壑面色骤变,拂笠赶忙将青荷拉开,“你胡说些什么?方才殿下还不是想要秦小姐求饶,他一旦有言语不当之处,就会被秦丞相捉住大做文章,怎可明着护她?” “青荷,我没事的。”秦安也忙笑着哄道,“我想喝你煮的茶了,你去为我煮茶可好?” 左右看看,青荷擦着满脸的泪痕,悲声道:“小姐何时才能顾一顾你自己!”说完便捂着脸,呜咽的跑开。 “青荷!”焦急一喊,秦安牵动胳膊,痛得她险些踉跄跌倒。转眼却看禁军统领姚甝站在不远处,心下一惊,赶忙站在魏知壑身前。 姚甝手扶刀柄,举步上前在他们面前站定,“见过三皇子。” 拂笠眼中乍然升起些许讶异,随后看向面无表情的魏知壑,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注:这里的圣旨参考了废李承乾的诏书
第25章 、出京 “方才那个小丫鬟, 可真是给了我好大一通教训。”魏知壑牵唇,意味不明的笑笑。随手将圣旨丢在地上,魏知壑不顾秦安的惊讶, 扶着她在一边坐好, “姚统领过来坐吧,拂笠,看茶。” 已然猜出了个大概,拂笠忙躬身退下备茶。 姚甝坐定后, 却犹豫的看向秦安不说话。 察觉出他的顾虑,魏知壑自然的单手揽住秦安的肩膀,低眉浅笑。“她亲生父亲方才做的如何, 你也都看清楚了, 只管说吧。” “是。”见他说的这样直白,姚甝便一口应下, 随后盯紧魏知壑的眼睛道, “殿下使人送给我的那一封信, 所谓何意?” 正巧拂笠端着泡好的茶过来,略一挑眉,将茶给三人放好。经过秦安之时, 瞄到了她的脸色微僵, 心虚的避开秦安的视线, 他在魏知壑身后站定。 “信中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魏知壑却未有所察觉, 只是漫不经心的端过茶盏道。 明知这里没有别人, 姚甝却还是四下看了看, 压低声音, “禁军统领与皇子有所纠葛, 这可是杀头抄家的罪名!” “抄家?”茶盏被魏知壑掷在桌上, 撞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冷冷笑着,像是要将姚甝的内心看透,“那也得有的抄才是,姚统领的家,不是早就没了吗?” 表情霎时闪过一丝伤痛,姚甝捏紧手中的剑柄,咬牙道:“殿下在说什么?” “当年姚统领只是地方上的一个武将,赴京之前将儿子留在了家乡。你自以为每年寄钱回去,总能让家中的叔伯好好待他。却不想人心险恶,你的儿子被逼压的没有活路,反倒怨怪你这个父亲不管他。” 伴随着魏知壑的嗓音,姚甝的脸色越发难看,手上青筋暴起。 “你方在禁军中崭露头角,却不知你儿子也来了京城,甚至想办法混成了禁军中最末等的小兵。”魏知壑的视线中也逐渐渗出些许寒意,“可就在不久后,他因为无意中冲撞了宫中出门采买的贵人,被乱棍打死。” 刷的一声,姚甝已经拔出了剑,又生生忍了下去。“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按照上司的规定办事,竟然就被一个阉竖活活打死。贵人多忘事,没几天他的死就被遗忘干净,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你口中的阉竖,可是高林的干儿子。”魏知壑站起来走近他,“你以为暗杀了他,就真的全无痕迹?你又以为,最后是谁给你儿子收殓的尸体?” 姚甝瞪圆了眼睛,惊讶仰头。那时自己气愤冲动之下动手,却不想事后并未有人查探此事,他还只以为是自己做的干净。 “话已至此,姚统领可明白了我的意思?”魏知壑笑得气定神闲,眼底却有寒光闪动。 捏着剑柄的手缓慢松开,姚甝不解道:“可据我所知,昨夜的宫宴陛下本是有意要恢复你身份的。你为何昨夜顶撞了陛下,现下又来找我?” “别人给的,哪有自己夺来有趣。”魏知壑冷笑一声,想起昨日在昭兰殿的场景。他不要以他儿子的身份等来那个位置,而是要凭借自己的本事,将那个人从皇位上拉下来。 姚甝自是听出了他话中的锋芒,良久之后,才道:“此事,殿下于我有恩。我可以为殿下做一件事。”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魏知壑揉捏着指尖说:“我要你为我伪造身份,送我出城。你也不必担心,我只是出去见一个人,最迟十日方归。” 仔细凝着他的面容,见他眼神坦荡,姚甝咬牙应下。随后也不再耽搁,又再次按剑离去。 “原来殿下早就有所计划,当日随手行善,却不想如今结了善果。”拂笠最是高兴,等姚甝一走就忙不迭道。 魏知壑不理,只看向秦安,才发现她全程僵坐在椅子中。 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秦安只觉心有茫然。这些算计交易,与她而言就像那日奢华的仪仗般陌生。她慢慢站起来道:“我要去看看青荷,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退下了。” 不及魏知壑说些什么,她就转身离去。心中又生出些许奇怪的诧异,魏知壑拧眉看着她走远,片刻后才收敛心神,与拂笠商定别的事情。 待文书都做好的时候,秦安胳膊上的伤也好了许多。彼时她正捧书坐在自己房中,青荷就在她的身侧做针线。那日她哄了青荷许久,才让她展颜。 翻过一页书,秦安面前多出一片阴影,仰头去看才发现是魏知壑不知何时到了。 青荷放下手中的活,不情不愿的行礼退下。 “文书已经做好,今晚就出发。”余光瞄到门被关上,魏知壑坐下来说。 单手合上书,秦安点头表示自己已知晓,“殿下一路小心。” “忘记上次被罚的事了?你往后,叫我黎丘吧。”魏知壑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道。 黎丘,是秦茹唤他的方式。秦安牵唇笑笑,并不开口。 睨着她,魏知壑却又追问:“这几日,为何不见你再做饭食?” “上次伤了胳膊。”秦安没想到他会问这些,便轻声道。 冷眼凝着看她,魏知壑心中有些不悦,似是很不喜欢她如今略显冷淡的样子。可细细看去,又见她面色平静柔和,分明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揉捏着指尖,他突然俯身,扣住了她的下巴。 未等秦安反应过来,就在她的唇侧落下一吻,他贪婪的纠缠,她抵挡不得,气喘吁吁。 揽着她扶在自己的肩头顺气,魏知壑才觉得心中舒畅了些许,声音有些暗哑,“你随我一起去。” “我?”立马惊讶的坐直身子,秦安脱口而出道,“还是让拂笠跟着你吧。” “京城中的状况瞬息万变,拂笠需要留在这里,我才安心。”魏知壑拧眉,手指带着几分暧昧意思摩挲她的红唇,眼底却泛起浓浓墨色,“你不愿跟我一起?” 瑟缩着避开视线,秦安视线轻颤,许久后才笑着点头,“怎么会,我去收拾一下。” “好。”魏知壑这才松手,任由她离去。 事出突然,秦安惦记着行路须得简便,只带了些轻便的衣服。青荷听闻她要走,更是心疼地说要跟着一起去,恐人数太多,秦安好说歹说才哄着她放弃。分别之时,青荷更是把所有的银子都一股脑塞给了她。 安慰了青荷好一会,直到拂笠来催了,秦安才提着行李向后门而去。到了才发现,魏知壑竟穿着粗布衣,乔装成了一个马夫模样。 姚甝警惕的看着外面,压低声音,“这里的禁军被我暂时调开了,文书都准备妥当,殿下快走吧。” 冲他微微点头,魏知壑单手拽住秦安的手腕,快速隐入暮色中。拐过两条街道后,是姚甝为他们备好的马车。魏知壑扶秦安坐上去,自己驾车,不多时,他们二人就走到了城门处。 离那些城门处的士兵越近,秦安就越是紧张,心如擂鼓。 “吁。”停稳马车,魏知壑缩着脖子讨好的冲士兵笑,“军爷好。”一面说着,还将手中的文书递了过去。 那是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接过文书扫了两眼,“城西祝家的小姐?” “是,小姐要赴往金城探望祖母。”魏知壑应和道。 将文书还给他,男子冲手下挥手,手下立马拉开了马车帘。 这一举动惊到了秦安,她下意识的抬手,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 见马车中真的只有这一个姑娘,男子又让手下们绕着马车转了一圈,也并未见有丝毫异常。沉吟片刻,他抬手示意放行。 坐回马车之上,魏知壑刚一执起马鞭。 “等一下!” 身后突然传来叫喊,魏知壑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浓墨。手腕低垂,捏住了袖子中的锥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刀。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65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