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了。”傅至寒的声音将梁白玉的思绪拉回来,她抬眸,看向傅至寒。 傅至寒见她看向自己,笑了笑:“怎么了?” 梁白玉低下头,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她别过头,从铜镜中瞧见了自己的模样,额头一个大包肿着,眼睛也红着,头发不知为何也是乱糟糟的,整个人简直毫无淑女形象可言。 梁白玉:“……” 她默默转回头,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所以,他刚才笑是因为她的样子吧? 她的淑女形象还有救么?应该……还能……救救吧…… “王爷。”忠叔在门外说话。 傅至寒嗯了声,让忠叔进来,忠叔跨进门:“后厨那边已经差不多了,可要现在用午膳?” 忠叔说着,看向梁白玉,被她头上的大包惊到,“姑娘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发生了一些意外。”傅至寒正要开口,梁白玉抢在他前面开口,怕他说出自己的糗事。这种不光彩的事,他们两个人知道就好了,不要告诉别人了。至少,她还能在忠叔面前维持住淑女的形象。 傅至寒笑着看了梁白玉一眼,对忠叔道:“好,那就让他们上菜吧。” 忠叔应了声好,拍了拍手,而后梁白玉只看见婢女们鱼贯而入,捧着各色菜式,很快便将整张大圆桌填满。忠叔心疼这孩子,特意命厨房做了好多菜,各种口味都有。 忠叔道:“姑娘都尝尝,告诉老奴喜欢吃哪些,日后后厨也好照着姑娘的口味准备吃食。” 梁白玉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咽了咽口水,她原以为梁家已经是富贵人家,如今看来,梁家那条件跟傅至寒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嘛。 大肘子、大鸡腿、鱼……简直吃都吃不过来嘛……梁白玉眼睛都看不过来,拿起筷子,便想夹菜。筷子都伸出去了,忽然想起邹氏从前说她这样没礼貌,姑娘家家的,吃饭不能如此。她又将筷子缩了回来,看向傅至寒,“你先。” 傅至寒倒没对梁白玉抱有太大期望,毕竟梁正远对她的评价是顽劣难驯,脾性不好,他还以为她该是个特别顽皮捣蛋的孩子,如今看着,似乎倒也算乖巧。亦或者,是因为家中遭遇了这样的变故,才变得乖巧。傅至寒无声叹气,主动夹了一只鸡腿进梁白玉碗里。 “吃吧,多吃些,日后你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 梁白玉道了声谢,努力用筷子夹住鸡腿,没有上手啃。可用筷子吃鸡腿这件事还是太有难度,梁白玉吃得不痛快,抿了抿唇看向傅至寒。 她的情绪总是太过外露,一双圆润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一副有事要说的模样。 “怎么了?” 梁白玉有些不好意思:“我……我能用手拿着啃吗?” 伪装淑女这件事暂时抛却一下,应该也没关系吧。毕竟吃饭比较重要嘛。 傅至寒笑容从眼角漾开:“自然可以。白玉,你不用这样拘束,你从前是怎样,如今到了这里,也可以怎样。我这里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只是有些东西,还是得教教她。 梁白玉闻言眼睛亮晶晶的,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 她抓起那只搏斗许久的鸡腿,终于能够尽情地啃咬,这顿饭的兴致顿时就高了许多呢。那些菜,梁白玉就没什么不爱吃的,自然吃得没什么节制,撑得肚子滚圆。 忠叔慈爱地看着她,傅至寒也甚是满意,她太瘦了,就该多吃些。傅至寒命他们将桌子撤下去,想起什么,又嘱咐忠叔:“对了,忠叔,她房中的床,你给重新安排下。发生了一些意外,不小心弄坏了?” 忠叔摸了摸下巴,竟有几分惊喜:“是么?那老奴马上去安排。” 梁白玉彼时正在院子里散步消食,见忠叔高兴地走了,还奇怪呢。不久之后,她便明白了忠叔为何如此高兴了。 忠叔当真重新抬了一架刷了粉漆的拔步床送来她闺房。 作者有话说: 白玉宝宝: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第6章 他有那么老么? 梁白玉与那架粉色拔步床面面相觑,相顾无言许久。 忠叔在一边眯着眼笑:“上回将军说时间仓促,恐怕来不及,可我想着,还是得准备一下。这不,派上用场了。姑娘喜欢么?” 梁白玉嘴唇翕动着,很想说喜欢,可是看着眼前这扎眼的粉色,实在说不出口:“喜……喜欢的,辛苦忠叔了。”她迅速地将喜欢二字带出来,而后转移话题。 忠叔摆手:“老奴不辛苦,这都是老奴的分内事。”忠叔的神色眉飞色舞的,显然还想再问问梁白玉对这床的看法。 一旁的傅至寒终于出声:“好了,这些日子也累着了吧,你早些休息吧。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同忠叔说,也可以来找我。哦对了,这几个婢女日后便贴身伺候你,你有事吩咐她们便行。” 傅至寒说罢,门外候着的几个婢女依次进来,在傅至寒和梁白玉面前行过礼,从左至右自我介绍:“奴婢香红,奴婢柳碧,奴婢芝青,奴婢翠蓝。” 傅至寒道:“日后你们便伺候姑娘,都要仔细些。” 吩咐完,傅至寒便让梁白玉好好休息,先行离开了。 出了南燕阁的门,傅至寒便往回明辉堂的方向走。半道上,傅至寒吩咐忠叔:“忠叔,你去替我办件事,问问碧桐书院还收不收学生。” 忠叔应下,又问:“将军打算将梁姑娘送到碧桐书院去读书?” 傅至寒嗯了声,虽不知梁白玉在诗书文词上到底如何,想到那日她在地上歪歪扭扭写的几个字,想来也不会太好。 大越与从前那些朝代不同,不尊崇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道理,反而喜欢女子也多读些书。 梁白玉从前的处境大抵是顾不上读书这种事的,回到梁家之后,或许邹氏应当给她请过先生,过程不得而知,总之结果不容乐观。除此之外,让她去碧桐书院读书还有另一层益处,碧桐书院是整个大越最好的书院,那里有整个大越最有才学的一些人做夫子,教导学生,从碧桐书院出来的学生,其中有大半都可以在科举中取得一个好成绩,而后登科入仕。因此碧桐书院的氛围是极好的,想来让她去那里读书也能陶冶陶冶。 忠叔点了点头,觉得自家将军这个想法挺好的:“那老奴下午便去问问。” 傅至寒走后,梁白玉看向那架花里胡哨的床,只觉得不忍直视。她都怀疑自己晚上睡在这里面会做噩梦,梁白玉撩起粉色的床帐在手中抛了抛,忽地打了个哈欠。方才吃得太饱,这会儿困起来了。 她看向眼前花里胡哨的床,虽说十分嫌弃,还是诚实地钻了进去。被衾柔软,仿佛有某种勾人魂魄的魅力,梁白玉很快便睡死了过去。 倒是没有做噩梦,连梦都没有做。 梁白玉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香了,自从来了京城,来到梁家之后,她好像总是不安,所以睡觉也睡得没以前香了。如今来了将军府,竟然睡得这么香。 她翻身下床,伸了个懒腰,发现外头的天都黑了,她这一觉睡得可真久啊。 梁白玉张开手臂,舒展筋骨,睡得太久也不好,整个人都没力气似的。她正转着腰,忽地肚子里又传来咕嘟一声响。 睡得太久,午饭都消化完了,又该吃晚饭填补了。 不过刚睡醒就要她们摆饭,会不会不太好……会不会显得她除了吃就只会睡(虽然她确实好像只会这两样),会不会给傅至寒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她迟疑着,外头香红她们听见她起床的动静,已经进来伺候。柳碧点了灯,香红和翠蓝捧着洗脸的铜盆走近,将搭在铜盆边的方巾打湿,拧干水递给梁白玉。 “姑娘醒了,洗把脸吧,将军已经命人摆好晚膳了。” 梁白玉勾了勾唇,一听见有晚饭吃,当即眼睛里洋溢着喜悦的色彩。她迅速地洗了脸和手,到了偏厅,傅至寒已经坐下在等。 仍旧是一桌子的好菜,大鱼大肉荤素皆备,梁白玉乖巧地坐下,觉得自己应当同他打个招呼,唤了声:“夫君。” 傅至寒听着这一声,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唤自己夫君什么的……早知道他当时便不该这样直白交代身份。 他掩嘴轻咳了声:“白玉,我不是与你说过了么?你我毕竟尚未成婚,这样称呼不好。” 梁白玉唔了声:“那该怎么称呼?傅……叔叔?”她脑子仿佛卡了一下似的,只想到叔叔二字。 傅至寒:“……” 他有那么老么?也才二十四而已,怎么觉得叔叔两个字听起来有点显老呢。 “便唤将军吧。”傅至寒说着,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肘子肉,“饿了吧,快吃饭吧。” 梁白玉一看见好吃的,便什么都忘了,应了声好:“将军,谢谢将军。” 她吃起东西来时神态专注,双眼放光,又总是面带喜色,好似那些食物当真十分美味。傅至寒在一边看着她,也觉得胃口大开似的。他一向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对于吃食这些,都不挑嘴,加上又时常在军营里待着,军中不比在京城,能吃的东西都不多,没人顾得上好不好吃,能填饱肚子就成。久而久之,吃饭这件事对傅至寒来说,就如同完成任务似的。 这会儿倒有了些趣味。 在梁白玉的影响下,傅至寒也吃了两大碗。他放下筷子,与梁白玉一道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 梁白玉眼神失去焦点,整个人靠着椅背半瘫倒着,好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这样是不是不够淑女?平日里邹氏与梁静姝吃饭都是斯斯文文的,小口小口的,还是吃几口便放下筷子那种。 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看向傅至寒,脑子里回忆着从前邹氏和梁静姝的模样,学道:“我吃好了,将军。” 大抵因吃得太饱,方才弹起来那一下催动了胃里的东西,因而梁白玉才柔声细语地说完这么一句,紧跟着来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饱嗝。 非常之响亮,仿佛连一旁的灯烛都晃了晃。 ……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那么瞬息的功夫。 傅至寒道:“吃好了就好,来人,将东西都撤下去吧。待会儿你先消消食,再洗个热水澡,然后再好好睡一觉。” 很好,吃完了又睡,怎么说得她跟猪似的? 梁白玉尴尬地笑了笑,目送傅至寒离去,“将军再见。” 傅至寒倒没把她的糗事放在心上,他对梁白玉的预期非常之低,甚至觉得现在的她,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他很欣慰。 吃过饭后,梁白玉又在庭院里散了散步消食,而后便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换上了寝衣躺上了那张粉色的床。 虽说这样的作息很像猪,梁白玉下午又睡了许久,可不知怎么,她的头一沾枕头,便又觉得困意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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