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这么窄的榻,怎能躺下两个人? 试图挣扎时,被男人揽的更紧,他下巴抵在她头顶,重重的压了下,威胁道,“你若再出声,我就开窗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窗外是梅林,三楼正好能望见连片的□□相间,显然位置很高,打这儿摔下去,定会折条腿,亦或者被树枝穿个透心凉。 她可不想,还要好好活着回到故乡生活呢… 遂把另外一只脚也叠上来,放松身体任由自己盯着男人胸膛处的繁华扣子发愣。 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她该提前一天就离开的… 若真走了这些罗乱事情她也不必计较,反正得了自由,那该多好… 如今时今日,背负着姨父姨母的大恩大德,她却如缩头乌龟一般软弱无能,委实是辜负了他们的一片心意。 是啊,即便走了,她果真就能忘却这恩怨是非吗?她果真能心安理得的逃之夭夭无所顾忌吗? 她不能的… 昨夜想了一宿,怎么都绕不过自己的心结… 男人的胸膛好暖和啊,让她有点困,倦意浓郁,周围太安静了,好想睡… 日落西山,最后的阳光一点点消退,裴尧先醒过来,混沌间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儿,望着熟悉的桌椅才反应过来,对,他重生了… 低头望着怀里的女子,轻轻一吻,吻在发丝上,极致温柔。 俞寄蓉睡的比他要久,直至夜幕初起,才微微睁开眼,乏的浑身上下都酸疼酸疼的,撑着坐起身来,见身后亮着一盏微弱的烛火,男人没在。 裴尧正在二楼喂鱼,有个灰衣小厮在旁边侯着,俞寄蓉站在楼梯上听他语气平和的问,“以前都在宫中养什么鱼?” “金鱼和银鱼偏多。” “哦。”裴尧捻一块干饵投进去,继续说道,“每日都要这个时辰喂食,莫要多,也莫要少,五日需换水,每次倒一半留一半,水草不要动,还有鱼缸也不要挪动,若是它哪日没有吃食,或是没有排便,你就要禀报给我,明白吗?” “是。” 灰衣小厮是他重金从宫中求来的,只为了他高超的养鱼技术。 “若是养的好了,重重有赏。”话落,寒下面容冷飕飕道,“若是养不好,爷就把你剁成肉泥喂狗。” 小厮砰的跪地,“奴才定不负世子爷所望。” “嗯,出去吧。”回身看见她站在那儿,冲着招了招手,像唤狗一般,“下来,陪我用膳。” 花厅里,承德依次上菜,中央是个巨大的铜锅,里头不知放的什么特别香,旁侧是腌好的牛羊肉,以及各色蔬菜,其中还有黄条粉,和一堆不知名的海味珍品,反正她是认不全的。 秋白不知何时来的,正站在她身后伺候着布菜,对于姑娘的口味儿,她最是知道,反正要吃,何须吃个矜持,反正不能亏了。 承德在后面伺候裴尧,他这边可是难上加难,因着主子爷从来不吃羊肉,嫌膻气重,还有这热热乎乎需要涮着吃的东西,忒费劲儿,一般都是直接上来随意吃两口便都原封不动撤下去,今个儿有表姑娘陪着,又特意从人家丫鬟嘴里套出来晚上想吃的东西,这才置办起来,只是,这一排排的海物是真腥啊… 一顿膳用下来是安安静静的,等全撤下去,上来茶水后,裴尧才一派了然的问,“憋了一天,你想问我什么?” 如此乖巧讨好他,为的是另有图谋。
第22章 . 思索 世子他有恋耳癖 “你想问我什么?” 男人斜倚在黄梨木透雕镌花桌旁,抱着肩膀漠然的看向不远处的女子。 俞寄蓉鼓足勇气抬起头,“柔娘她为何?” 裴尧似笑非笑的发出一声嗤笑,“你好奇什么?她为何没死?还是好奇她怎么活下来的,且瘸了一条腿?” 倾身俯向她,凝下的眸光晦暗苦涩,可俞寄蓉看不懂其中深意,只听得他的警告,“你若是聪明,就离她远点儿。” 可是? “我只是想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时的她昏昏沉沉高烧不退,意识模糊不清,只记得姨母最后安抚她的几句话。 “你知道又能如何?”男人绕过她走到窗前,手指伸进水中逗弄着黑色的龙睛金鱼,声缓缓幽幽,“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承德送她回去的,进院就见秋白和宛白在廊下等着,拥着进屋暖和后,俞寄蓉吩咐宛白,“这几日你多打听打听世子的那个乳母,看看有没有什么猫腻?” 宛白不解其中因果,懵懂答应声。 今个儿是秋白值夜,替姑娘掖好帐子,披件长褂儿熄灭烛火,一片黑暗中,听见自家姑娘自言自语,“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俞寄蓉常常会做个古怪的梦,梦里她小小的依偎在姨母怀里,浑身热的发烫,旁侧有人狠狠的掐住姨母的脖颈,嘴里乌七八糟的乱骂,有些她能听见,有些又听不清,偶尔白日会记起来一句,依稀是,“这药确实管用…” 什么药? 又是什么人说出的这句话? 所以她一直怀疑那场截杀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若真有背后之人,那么世子会不会有危险?亦或者整个崇阳王府会不会面临灭顶之灾? 这些都是她的臆想,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苦恼的叹口气,翻个身面对着脚踏上的秋白,“姐姐,按理讲,她应该在府中好生荣养着,为何会呆在芦雪庵呢?” 秋白亦是不知,“或许其中另有隐情。” “就是啊,到底为什么?”翻来覆去好久都睡不着,索性坐起来掀开帐子一角,望向对面灯火通明的南冠居。 谢绝来客后,裴尧明显消停下来,戌时去武房同承武练了一套伏虎拳,回来沐浴后,听承德禀报宫中所探,果然,大太监回去添油加醋陈述了他的罪行,并且建议圣上重罚,圣上的态度有些令人捉摸不透,先是下了一道褫夺他大将军的圣旨,还未盖印之时,复又改变主意命人烧了,只下一道口谕,命他在府中自思己过半月,不得有违。 行啊,半个月够他好好布置一番了… “太子最近如何?”抚摸着玉印上凹凸不平的纹路,眯着眼问道。 太子于淳表面上温润如玉,背地里却净干肮脏的勾当,听信幕僚之言,在早朝时提出要抽走京中三分之二的兵力支援边疆,登时气的圣上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当着全体朝臣的面数落他一晌午,回宫后心情不佳,召了几个嗓子好的乐伶助兴,谁道新太子妃刚过门,就撞上了枪口,被太子拉着玩了个群宴。 裴尧听完差点拍手称快了,“这脑子是被狗吃了吧,剩三分之一等着你谋朝篡位吗?” 若真这样,吩咐承德,“让承武召集人马,过几日圣上定然疑心生暗鬼,要反其道而行,从边疆往京中调兵,让咱们的人全部进来。” 又说起裴韦瀚,自打被剔除族谱后,他便公开与老丈人出入太子府,张凝芙更是频繁的四处奔波送礼,为的什么不言而喻,只是老夫人很安静,还有那个姚家女,前世并没有这个人,也不知今生出了什么差错,罢,女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们不必管。”二叔野心勃勃,这么多年一直靠妻子外家蒙荫,这才顺利升迁,若有一天,张凝芙发现一向深爱自己的丈夫早就在外面养了七八个外室,且有好几个半大的儿子,岂不是要气疯,估计等不到他手刃二叔了… 承德禀报过个别朝臣的小动作后,准备下楼,突然听身后主子爷说,“你看着点范氏,一旦冒出苗头,当场格杀。” “是。”心下一惊,务必得让承武守住了,表姑娘落一根头发丝,他俩小命都不保。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宛白端着牛乳进来,抓耳挠腮的烫的慌,“姑娘稍等会儿,刚热过的…” “你小心…”俞寄蓉正在描眉,闻言瞥一眼她,秋白近前去碰一下碗沿儿,唠叨起来,“你怎么总是毛毛躁躁的,放食盒里拎回来不就好了…” 宛白皱着整张脸,眼珠子瞪的溜圆,“姐姐说甚呢,这碗牛乳若放食盒里还不全洒了去,咱花银子买的呢,多心疼…” 秋白戳下她额头,“是,就你歪理多。” “切,我说的就是有理,姑娘,今个儿去确实打听到了些东西…”宛白将剩下的一盒芝麻卷和枣泥糕端出来,扣合上托盘,跑跳到俞寄蓉面前,小声说道,“那范氏得了不治之症,世子爷昨日请的宫中御医为她诊治,只说那药材就百十多种,一日六七次的喝呢,听说是她快死了,才被接回的府中。” 捏着石黛的手微微下垂,继续听得她讲,“但是,那范氏不就是咱们之前在芦雪庵见过的那个师太吗?姑娘,你不记得了吗?我还同你说过,她左眼下有一道疤痕,可那时,她明明能走路啊?” 宛白今个儿才远远的瞧见范氏,一下子就和那日擦肩而过的师太对应上,那日,她可是走着出去的… 好生奇怪… 如此一说,秋白也想起来了,“宛白确实说过,就姑娘与信阳师太对弈那日?” 俞寄蓉也想起来了,急问,“你确定她当时没有坐轮椅?” 宛白肯定的点点头,“绝对没有,因为她脸上有伤疤,我瞧真亮的…” 那不对啊,她一条腿怎么走路?那天掀开时的裤管绝对做不得假,蹙紧眉尖细细思索起来,她们第一天去时,信阳师太便匆忙去拜见,她称自己要见的是老夫人,那么就是说,老夫人曾去过芦雪庵,且不止一次,没错,但凡府中有谁不舒服,她都要去一趟芦雪庵,说那里有位师太会驱邪祟,实际上,她去见的是,范氏… 老夫人为何要偷偷摸摸去见范氏,昨日那种对立的情形又不似作伪,难道她的猜测不对? 反复推敲,忽然想起这次的芦雪庵之行,老夫人拜托她去,是不是就意味着,利用她勾引世子前去? 世子去了,范氏才能回府? 但其中关窍还是连接不上… 宛白怕牛乳凉了,端过来依次摆在梳妆台上,“姑娘先喝吧。” 急急忙忙喝尽牛乳,起身往慈安堂去,嬷嬷仍守在门口,不欲放行。 “姑娘回去吧,老夫人不见。”今日肃起脸庞,说甚也不让她进去。 没法子,俞寄蓉只能往回走,刚经过月亮门,见姚嘉慧在一侧停着轿子,显然是在等她。 姚嘉慧这几日瘦的悬乎,下巴都尖尖的,整个人泛着股郁气,嘴里埋汰,“哟,听闻你昨日在世子表哥那儿呆了一白天,夜里才被送回去…” 忽而贴近她,居心狠毒的威胁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这些破烂事全都和裴堰表哥说了?” 俞寄蓉眸光乍冷,幽幽的望着她。 姚嘉慧自认抓到了她的把柄,嚣张的笑了半刻,又说道,“我看你可怜,任放谁府上都是个做妾的命,被人轻贱的玩意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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